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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日常推理】強行附我身的惡魔,卻只能實現別人的心願?!(5-23)

克拉朗之徒弟 | 2021-06-02 21:16:49 | 巴幣 2 | 人氣 96


5-23:愛諾(三)



「佩,妳究竟──」緩緩張開眼睛,鵝黃色的五角吊燈沒有亮,反而被白熙的陽光照耀、折射霧灰的金屬光,我瞥眼一看,整面的落地窗只拉上半分簾幕,刺眼的白陽讓花台的觀葉植物變成深黑色的剪影。

「這裡又是那?」

──呀呀,處子,你還真受歡迎,不到幾天就跟兩位女孩睡在一起。

「什麼?」話說、從剛才開始左耳邊一直有暖氣乎過來……該不會。

我僵硬的轉過頭看,放下亞麻色頭髮的愛諾小姐正臉面向我,側著身體,小嘴吸著拇指,舒服的睡著,棉被下的身體像窩在木屑的堆裡的倉鼠一樣龜縮,白皙的脖子下,露出有淺疤的鎖骨、以及被V字手臂壓住,露出上半部的小巧美胸……嗯?

「又沒穿衣服?!咦?我怎麼會說又呢?」

「嗯……啊哈啊,誰啊,吵死了……」對於準備起身,胸前的白膚色彈力球快要掉出來的瞬間,我一手按住側腦讓她躺回去。

「咕嚕嚕喔!?」就像是斯巴達式的游泳教練在教小孩子換氣一樣,側頭被按在枕上的愛諾小姐划手掙扎。

「原諒我小愛,我怕你等等又亂發脾氣。」

「啊?你怎麼睡在……啊!對了,昨天我扶著倒下的你,進了旅館休息。」

「我就在想是不是這樣,看來我理解狀況的功力還是沒退步。」

「嘖!你給我鬆手啦!」愛諾小姐不滿的揍我手臂。

「我這也是為了保護妳耶,等一下被我看到身材,妳又要發病了。」

「啊?那時候……我以為你是用有色眼光看我,但現在不一樣啦,跟你的漂亮女友不一樣,一堆醜疤的身體,你才不屑看咧。」她隨意的用指尖梳理頭髮,毫不在意我似的伸了一個懶腰。

「什麼話,只要是女人不穿衣服在我面前晃來晃氣,我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擺。」

「哈,不怪你,畢竟是處男嘛。」

「吵死了,那種在隨便誰面前都裸睡的傢伙才奇怪吧。」

「沒辦法啊,在薇兒卡納那段日子習慣了,老爸看到我脫衣服也就不會趕我出去了。」

「……你一定要大清早就把氣氛搞爛嗎?」

「哈哈哈,而且啊,我面前的這傢伙完全不危險的樣子呀,處男就是沒有勇氣才一輩子處男。」說完,她有點鄙視的冷笑了一聲。

「說什麼啊,我只是沒打算對妳出手罷了,好歹我也是個男人。」

「哈哈哈,這種辯解我聽多了,總之,如果你的眼睛不知道擺哪裡,那就幫我拿衣服來吧,阿本。」愛諾小姐故意坐起身,讓棉被滑落上身,瘦弱骨感的白皙上身毫無預警的暴露在我眼前。

無論是隆起的胸部上,抑或是肚臍腹部周邊,皆是深淺不一的刀疤與大大小小的燙斑,那的確,不是個妙齡少女該有的身體。

「……我知道了。」

「謝謝,就吊在衣櫃裡。」

從衣櫃拿出白色的胸罩和內褲,我看也不看的往後面扔,接著拿起粉紅色的法式舊衫……嗅嗅,一股食物和土的味道,雖然我明白一個晚上不可能洗外衣,不過……

「小愛?妳不會跟我說,妳的內衣也沒有洗吧?」

「額,剛才丟過來的是沒洗啦……」

「所以,妳睡前也沒洗澡?」

「昨天下午不是洗過了嗎,人的身體就不用這樣一直洗一直洗──」

「妳、給我,滾去洗澡!」

拿著愛諾小姐的髒衣服來到一樓服務台,詢問洗衣機的位置,幸好飯店里有洗脫烘一次完成的洗衣機,還只要十塊。

一個小時之後,裹著浴巾的愛諾小姐趴在床上滑手機,看了我一肚子火。

「非常感謝阿本先生幫我這個不愛乾淨的女人洗衣服。」我讓她跪在床上,展現自己禮貌的一面,但她卻完全沒有歉意的說著。

「再說了,你還不是沒換衣服,哪有資格說我。」

「剛才我把自己的衣服一起丟進去洗,澡也在公共浴場洗了。」

「所以浴袍才會少一件嗎,而且我覺得是你太過清潔了。」

「妳說了什麼嗎,該聽我命令的小愛。」

「嘖,真麻煩,是是是,我髒我髒,對不起!」

「很好,整潔可是別人看妳的第一印象,記得要隨時保持乾淨。」

「……嗯。對不起。」

「很乖,現在可以穿衣服了。」我把衣裙連同內衣甩給她。

「鬼畜。」

「小愛,過來,我幫妳梳頭髮。」

「幹嘛,你想當我媽是不是啦……唉,然而可憐的我也只能說好。」

拿著飯店附的塑膠梳,我讓愛諾小姐坐在梳妝台前。

我站在她的後方,邊梳,我輕輕地撥開頭髮,確實有一道疤痕處沒有長頭髮。

「小愛,關於這個疤痕,妳有印象嗎?」

「嗯?啊啊,好久以前翻垃圾的時候被打了。」

「那之後的事妳還記得嗎?」

「我醒來之後就在醫院了,爸爸來醫院接我的時候,還跟醫生有說有笑的,回去之後立刻咒罵我浪費錢的臭小鬼,呵。」

「結果是誰打妳的?」

「不知道耶,但聽說是遊民送我去醫院的。」

「換句話說,遊民之中或許有人知道那天的事,小愛,我昏倒之後,情況怎麼樣了?」

「走的走、散的散,結果什麼都沒能問出來,啊,不過那個叫德叔的,倒是有請我們早上再過來。」

「那……我們再帶點吃的過去吧。」

「真的要去嗎?感覺他們就只是想騙食物吃而已,要是又什麼情報都沒有呢?」

「這裡就相信德叔吧。」

「相信他?一個有可能是前科犯的傢伙?真可笑。」

「要賭賭看嗎,德叔叫我們過去的目的。」

「騙食物一票。」

「情報一票,輸的要處罰喔。」

「好啊,我絕對要取消掉你那個可惡的命令權。」

「還以為是『別叫我小愛~』之類的咧。」

「雖然我不喜歡裝熟的……但你的話,還可以接受啦。」她越說越小聲,纖細的指尖有些難為情地搔著眼罩下的疤。

貧民窟東邊,有一座很大的馬車驛站,帶起讓周遭的人潮,以及商圈發展,只可惜那已經是加城發展初期的事了,如今驛站旁的商家,大概有一半掛著『出租中』

經過巷子,繞到這些空店鋪的後面,是一塊放冷氣壓縮機的空地,夏天應該因為溫箱效應熱到受不了吧,不過就冬季來說,大概是遊民們很好的休息場所。

「啊,來了嗎,還真準時。」見到我們從轉角出現,德叔從盤坐中起身,恭敬的對我們行了個禮。

除了他之外,還有兩個面帶歉意的大叔、以及昨天有些衝的年輕人也在,他對我們點點頭,不過並沒有站起來,仍然繼續盤坐著。

「可以先說找們來的理由嗎?」愛諾小姐雙手抱胸,毫不耐煩的說道。

「先別生氣,助手小姐,昨天是我們不講理,大家都有點怕,那個,昨天晚上助手小姐問的問題,我想他們也沒說真話。」

「……所以呢?」愛諾小姐有些擔心的瞥了我一眼。

「我想把我們所知道的情報告訴你們。」

「真的假的啊……」

「處罰~」我用誇張的唇語對她說。

「我知道啦!然後?對於我哥……昨天給你們看的畫像,有什麼情報?」

「阿鬼,你來說吧。」

德叔拉了坐在最右側的鬍渣大叔,他單手撐住地面,搬動跛著的右腳站起來。

「兩個禮拜前的十點多吧,我在飛利浦街檢罐子,這個傢伙突然找我搭話,問我知不知道餐館街南邊出去,一直往左走的第一座小公園,我就回答了他,之後又問我公園出口電線桿旁翻垃圾的遊民是誰,我就想,應該是羅威福了。」

「嗯?為什麼你能肯定是他?」

「啊啊,那個垃圾桶可是他的聖地啊,附近的麵包店總是會把麵包丟進去,當作送給遊民的食物,而羅威福總是會第一個過去搶,要是有先客,他可是會狠狠的咒罵對方,如果是不認識的傢伙,可能會打人啊。」

「羅威福先生的確有傷害前科。」

「就是說啊,孔武有力的,幾乎沒有人敢惹他。」

「嗯,那麼具體來說,那名少年是何時找你的?飛利浦街又在哪?」

「羅威福被殺的前一天吧,至於飛利浦──」

「在我家的隔壁兩條街,我經常走那條路去餐館街吃飯。」愛諾小姐接著阿鬼的話繼續說。

「……妳哥當天有去找妳嗎?」

「他就是在那天向我道別的。我記得是在爸爸出門去買菸之後幾秒,他便按下電鈴,說什麼『我把垃圾清乾淨就回來』。」

「然後他接著就去問了阿鬼先生嗎,嗯……妳爸那天很晚回來嗎?」

「經你這麼一說,那天他花了一個多小時才回來,明明賣菸的阿伯就在隔壁轉角,問了行蹤,爸只說不記得來敷衍我。但很難想像他們約好見面,哥跟爸爸的關係很差。」

「怎麼說?」

「我見哥的時候,幾乎都是在外面,一次也沒有進家裡過,爸爸也從來都不知道哥有來見我,而且我寂寞的時候一提到媽和哥,他就會不開心的揍我。」

「有沒有可能,他們私下會見面,而且瞞著妳?」

「哈啊……理由是什麼?」

「不知道,看妳有沒有頭緒。」

「什麼嘛,那不就是瞎猜的嗎,真是。」

「那個,偵探先生,需要羅威福死亡當天的情報嗎?」

「是的,拜託了。」

德叔淺淺的點頭,手比劃了一下,示意讓年輕人開口。

「昨天沒有說實話,真的很抱歉。」那個道歉似乎是對著愛諾小姐,不過他的表情看起來很彆扭,絲毫沒有歉意的樣子。

「嘖,用那種表情──」看到那種臉,愛諾小姐自然也沒有好口氣,我立刻反手摀住了她的嘴,

「沒關係的,反正小愛也沒很在意,然後呢,你看到什麼?」

「事發當天,我剛好睡在一旁的公園,晚上七點多吧,有位穿著綠色帽T和黑色窄裙中性女人,過來找羅威福,不過當時他不在,所以要我代為轉告,說『今天的麵包量比較多,希望可以過來幫忙拿。』這樣。」

「好爛的說詞,哥果然不太會說謊啊,然後咧,你就去幫忙拿了嗎?」愛諾小姐有些不耐煩的問。

「不,我就去找了羅威福先生,告訴他這件事,之後他很開心的衝了過去。」

「所以,陳屍地點是在麵包店附近嘍?」

「對,他死在公園往麵包店的近路巷子裡。」

「那傢伙是笨蛋嗎,怎麼會被騙呀?」

「那大概是因為自信吧,那家麵包店的老闆娘很善良,跟羅威福先生認識四、五年了。所以他才不准別人動垃圾桶裡的麵包袋,分享的時候也是一臉優越的要我們道謝。」

「把他人的愛心當成炫耀的工具啊,哈,果然是死了也罷的垃圾。」

「小愛,你現在暫時別說壞話。」愛諾小姐大大的咋舌,不爽的別過頭去。

「還有,我記得,妳爸當晚就出發去賭場了是吧,大概是幾點的事?」

「嗯?跟平常一樣,六點半出發,搭七點十五的船。」

「又來了,小愛,妳不覺得時間點很接近嗎?七點多的話,麵包店還正在營業,如果要假裝成店員,妳哥應該沒必要這麼早去找羅威福先生。」

「雖然很想說是巧合,不過都第二次了,嗯,我不知道,但我覺得爸爸不會為了我跟哥合作殺人。」

「的確呢……嗯,怎麼回事,這股違和感。」

「偵探先生,還有其他問題嗎?」德叔關切的開口問我。

「有,不過是問小愛,妳頭上的疤,是什麼時候受傷?」

「國二的時候,大概是四年前。」

「四年前啊……等等,妳才十八歲?」

「對啦,看起來很老真抱歉喔。」

「我不是那個意思啦,德叔,四年前,羅威福先生打傷了一個女孩,還害她進醫院,有沒有人目擊到這件事?」

「……為什麼你會知道?」愛諾神情嚴肅的瞪著我。

而德叔搶在我話前,緊張的說:「的確有這件事,原來如此,這跟羅威福的死有關對嗎?」

「大概吧,請問這件事有誰目擊到了嗎?我聽說當初送那位女孩去醫院的也是你們的人。」

「該不會,你跟那位女孩認識?」

「與其說是認識……」我瞥了一眼愛諾小姐,她輕輕地搖頭。

「德叔,您知道當時是誰幫忙的嗎?」

「是我,畢竟實在不忍心看一個女孩昏倒在磅礡大雨下啊。」

「是誰找去你求救嗎?比如說,這個畫像裡的男子。」

「不,我那天剛好去找羅威福,結果就看到滿身是傷的女孩,我見她奄奄一息的樣子,就趕緊背她去了醫院,唉,他那次真的很過分。」

「你?哈,不可能吧,連看到警察都會像過街老鼠一樣竄逃的你們,怎麼可能會幫人啊。」

「小愛,住口。」

「一定是那女孩的哥哥去呼救,你才拒絕不了的吧,少講得自己跟聖人一樣。」

「喂女人,德叔沒講話不代表你能胡說八道啊!」

「我胡說什麼了,昨天不知道是誰找了一大群人,想來教訓『疑似警察』的我們啊,遊民。」

「這、這跟遊民沒關係吧!你看不起我嗎!」

「哼,連溝通都不肯,輕易下決定傷害別人的傢伙,怎麼可能會去幫助人,的確跟遊民沒有直接關係,因為你們在變成街友之前,就是毫無善心的罪犯!」

「臭女人!!」「小愛,你不准再說話了。」

「阿鬼,偵探先生,沒有關係的,她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公司經營不善啊、為了償還上一代留下來的債啦、抑或者更生之後找不到工作,那也是歸咎於我們曾經犯了過錯,不論是小是大。」

「……哼。」

「對不起啊,讓小姐的心情不快,那女孩的哥哥明明急於四處奔走求救,但我卻一昧炫耀自己運氣好而立下的功勞。」

「德叔,你幹嘛這麼卑微啊……」

「好了好了,昨天的事對一個女生來說有多恐怖,沒女兒的大漢如你,難道能懂嗎,人家對我們抱持敵意也無話可說啊。」

「喔……好像也對。」

「小愛。」

「我也說得太過了,很抱歉,這小東西請你們吃吧,就當作是情報的謝禮。」愛諾小姐把包包裡事前買好的冷盤滷味拿給德叔。

「謝謝妳。」德叔和藹的微笑著,接過愛諾小姐遞的食物袋,使她有點心虛的垂下長長的睫毛。

「阿本,我先出去買飲料。」愛諾小姐一個小跑步,離開了巷子。

「嘖,真是讓人不爽啊。」

「那你還吃。」

「啊、哈哈哈~有東西就吃嘛,德叔。」

「德叔,小愛她只是……」

「我懂,她就是那個女孩對吧,剛才接過食物的時候看了一眼,那個可愛的雀斑簡直一模一樣。」

「嗯,她以前的日子實在是過得很差,所以對人基本上都是厭惡開局的,對不起。」

「真是的,既然招了這種傢伙當助手,就要好好管她啊!」

「該管管你的嘴,吃東西啦!非常抱歉,偵探先生,別在意這些粗魯的傢伙,我倒是希望你對她好一點,剛才她拿食物給我的時候,那雙手一直在冷顫,就算我盡力對她釋出善意也沒辦法改善。」

「她的不信任,是源自於恐懼,是嗎?」

「嗯,烙在腦隨裡的恐懼,只靠言語是沒辦法治癒的,小愛小姐一定是……連相信別人的那瞬間,眼前想到的都是被傷害的未來吧。」

努力的在街頭發傳單,卻被業主找藉口扣錢。

乖乖的照著指示為爸爸服務,卻因為一時的口腹之慾被趕出家門。

為什麼空酒瓶要用偷的,而不是去取得店家的同意拿走?那肯定,是因為從來沒有人成功的關係吧。

咒罵、羞辱、施暴、金錢至上。

在她的心裡,肯定認為人類是只要滿足慾望,就不會管他人死活了的生物了吧。

雖然很想大聲斥責她「這是不對的!」但就像德叔說的,愛諾小姐的症狀,並不是信心喊話能解決的。

「話說回來,德叔,羅威福先生只傷害了女孩而已嗎?」

「是的,我事後一問,他說當時心情不太好,又喝了點酒,才會拿酒瓶打那名女孩,似乎本來還打算對他伸出狼爪,但她的樣子實在太過悽慘,所以還是作罷。」

「……打從骨子裡就是個垃圾呢。」不過,艾奇先生當下就逃走了嗎?立刻就去找救援了?判斷還真快。

說起來,愛諾小姐偷拿空瓶被抓到的時候,艾奇先生也立刻消失了呢,之後才找了個機會帶走她,再加上他躲避警察的能耐…艾奇先生的身手究竟是從哪練出來的?

向德叔一行人道歉,我轉身離開巷子,然後,不小心踢到抱住膝蓋蹲著的愛諾小姐。

「……妳在幹嘛?」

「偷聽你跟大叔說我壞話。」她嘴上不服氣的說著。

「那還真可惜,我們都是說好話。」

「稱不上是好話吧,你們像是醫生一樣討論我的心理狀況……聽了就覺得害羞,咳咳。」愛諾小姐撫裙起身,掉頭就走,即使是背影也能瞧見到她透紅的耳根。

「楞著什麼啊,走了啊。」



…………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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