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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日常推理】強行附我身的惡魔,卻只能實現別人的心願?!(5-19)

克拉朗之徒弟 | 2021-05-19 21:44:14 | 巴幣 2 | 人氣 130


5-19:愛諾(二)



踏在被鏽斑給侵蝕的階梯,發出了隨時都會斷裂的噪音,愛諾小姐不以為意的飛速上樓,等到我提心吊膽的上來,她早就開好門,邊跺腳邊不屑的看著我。

「話說回來,把小孩子一個人丟在巷子裡無所謂嗎?」

「沒差啦,那附近的治安還不錯,善良的傢伙也很多,至少我餓肚子倒在路邊的時候,有人願意給我食物吃。」

愛諾小姐拉開窗簾,白色的艷陽照在髒成灰色的牆壁上,枯褐色的榻榻米粗裂突起,數坪大的小房間充斥著刺鼻的霉味。

「這種地方是能住的嗎……」

「公園的長椅也是能睡的啦,人類是很堅強的,來,拿去。」

正當我找不到落腳處,愛諾小姐走近,將相框交給我。

「左邊這個小孩,艾奇,我的哥哥。」

黑白色相片裡印照著一個家庭,父母手牽著手,臉部被剪去,他們前面有一對約四歲左右兄妹,年齡看起來差不了多少,左邊穿著樸素T恤的孩子笑著,手臂搭著右邊低頭害躁的女孩。

「真久遠的照片呀,沒有最近的嗎?」

「沒有,自從媽帶著哥分居之後,他就沒再跟我合照過了。」

「嗯……這麼說,你也很少見到他嘍?」

「不,他上的大學在船程二十分鐘左右的島,而且哥好像常常翹課來找我呢。」

「嘛,大學生比較豪放不羈吧。」

「沒有啊,他大概從我國中畢業之後,就常常跑來找我玩,我最痛苦的時候,他隨時都在身邊照料我……啊,總、總之,就是這樣啦,那你在找的人呢?」

「莉卡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從小就喜歡什麼正義啊、英雄的,留著短髮,講話也很像男生,可是胸部很大。」

「啊啊,那天跟你來占卜的女生呀,的確是挺大的,不過請藏在心裡好嗎,臭男人,然後呢,為什麼你會懷疑犯人是她?」

「多處死者陳屍的地點,都有找到桃紅色的髮絲,雖然目前只有一處有驗出是屬於她的頭髮,但從狀況來看,也只能先做好最壞的打算,那麼妳呢?為什麼會懷疑是艾奇先生。」

「死者的身分,都跟我有關係,首先是傷害我的官員,將我賣給他的薇培兒大姐,最後是『水手』,雖然他只是弄掉了菸,砸在我腳上,但在哥哥眼裡,那或許沒辦法原諒。」

「妳已經確定是薇培兒大姐出賣了妳嗎?」

「這個……即使我不信,但現在也只能如此假設,畢竟哥殺了她,而且,我已經找他整整兩個禮拜了。」

「原來如此,我跟妳都各自認定犯人是自己的親友啊。」

「嗯,所以嘍,我們要不要合作?精靈,從狀況來看,兇手是我哥的可能性,遠大於你朋友吧,我可以提供你關於哥的情報。」

的確,聽起來艾奇先生是主謀的可能性非常之大,但難以想像是一人所為,他也許和莉卡是合作狀態,不過,說到男性,又是犯人,難道說愛諾小姐的哥哥是……

「愛諾小姐,你認識卡麥加警官嗎?這位。」我拿出大頭照給她看。

「這誰啊?」

「嗯……該怎麼說呢,你還記得有位客人,拿著手機拍照的嗎?」

「拍照的?還真的很多呢,不過都被我打掉了,除了……啊啊,這傢伙,我想起來了,自負的混蛋。」

「聽起來他不是妳哥。」

「廢話!這種只求自我安慰的混蛋,跟哥哪能比啊。」

「不過,為什麼妳沒有阻止他拍照?」

「他的項鍊,那傢伙在上頭裝了定期照相的針孔相機。」

「啊,難怪相片的角度幾乎都是從下往上拍,因為躺著比較不會晃到。」

「就是說啊,我一開始還想說他是因為懶……嗯?你怎麼知道相片的角度?」

「……」

「你看了照片?!」

「啊、不……那是,該怎麼說,在調查卡麥加警官的時候,稍微瞥到一眼。」

「你剛剛明明就說『照片幾乎都是』!你這、這個!」愛諾小姐從一副無所謂的表情,逐漸從耳根開始脹紅,她飽含羞澀的眼神裡,帶了更多的憤怒,她雙手抓住了我的衣領,像是想把我掐死一樣憤怒。

「我指的是那傢伙的所有收藏!除了妳,也有其他的小姐被偷拍,我只大略看了一遍!」

「但是你看到了吧!我的身體!用那種豬一樣的骯髒的眼神舔拭我!噁啊、啊啊啊啊啊!」她的眼珠不斷的左右晃動,口中吐出倉促的氣息,豆大的汗珠從額前低落。

「我沒有,我根本就不記得妳的照片裡印出什麼。」

「騙子,騙子騙子騙子騙子騙子!噁、噁嘔……為什麼是我……」

「驅除烏鴉,冷靜下來,愛諾小姐。」

「啊、哈啊……真的沒有?」

「對,我只有看臉,為了知道這位小姐是誰,妳的照片幾乎都擋住了臉,所以我很快地翻了過去,妳只有一張背影側臉照比較能明顯看到面容。」

「這樣啊……因為那傢伙一直誇獎的我臉和身體,所以我有些警戒。」說著愛諾小姐雙腿一陣癱軟,跌坐到地上。

「嗯,沒事就好,如果很痛苦,就別勉強自己想起來,沒關係的。」

「你以為是誰的錯啊,精靈!」

「叫我阿本吧,整天精靈精靈叫,我可是半個人類呢。」

「阿本嗎,好俗啊,算了,土一點也比較適合你,呼。」

「愛諾小姐,冷靜下來的話,可以請妳告訴我,為什麼妳如此討厭肌膚之親,還要去當小姐?」

「討厭?你誤會了,我既不討厭也不曾喜歡,那就只是工作而已,我討厭是明明覺得我們很骯髒,卻還要硬誇我身體漂亮的客人。」

「他們是真心誇你也說不定。」

「哈!真可笑,就算眼前的抹布再怎麼乾淨,你碰完之後還是會洗手吧?因為不知道那塊布有多髒。」

「愛諾小姐,妳是人類,這完全是兩件事。」

「完全一樣,妳也不希望自己的女人當過小姐吧,因為很骯髒、想到就噁心。」

「……不希望女朋友去做,是因為她本來就不是小姐,如果在和我交往之前就是,那我也只會希望她別繼續下去,除此之外並無他想。」

「騙子。」

「真的。」

「你就是沒遇過才說得出這種話,你的內心深處在想什麼,我看得一清二楚。」

「少來妳占卜師那一套,只是把所有可能性都否決掉,放棄去相信別人,沒有風險的胡驟最準了不是嗎,占卜師。」

「那好啊,要我相信就提出證據,不是嗎,偵探?」

「什麼證據?」

「上我。」

「……」

「就把我當成女朋友一樣溫柔的上我啊!像我這樣汙穢、到處都是傷疤、瘋瘋癲癲,不知道有沒有病的女人!如果辦不到,你就是空口說白話!」

「……」

「怎麼,氣氛讓你沒有感覺嗎,那好,我來幫你。」她改成跪姿,往我的褲襠伸出手,同時拉開風衣的領口,故意讓我看到微微隆起的胸口和白色的內衣。

「請妳住手。」

「我不要,是你要我相信的吧,那就讓我打從心底信服如何?」

「我叫妳住手!」「嗯?!」她的身體僵在原地,連驚訝的表情都卡住,整個人動彈不得。

「如果你只懂得用傷害自己來博取同情,那我也沒必要配合,起來。」我抓住她卡在空中的手,拉她起來。

「……咳、咳啊,這才不是什麼傷害自己……我除了身體,難道還有什麼可取之處嗎。」那句話並不是在問我,反倒像是在自言自語。

「把話說回來吧,愛諾小姐。」鬆了一口氣的我,盤腿坐下來。

「也好,反正我們的關係不需要對彼此太過信任。」愛諾小姐彷彿對剛才的事不以為意似的,緩緩跪坐。
「呼……」真是討人厭的傢伙。

我把昨天在鍛造坊的事,跟愛諾小姐說。

「犯人準備的誘餌?所以……是軍人知會哥的,還是警官?啊,不過妳都去調查卡麥加警官了,他才是內應吧?」

「對,軍人是我的朋友,再加上卡麥加警官在那之後就消失了,所以只有可能是警官。」

「但是我跟他沒有任何關係啊?起碼那一次之後就沒再聯絡了。」

「那麼,妳哥哥有沒有提過他的事?比如說認識卡麥加警官,或著有個常常垂頭喪氣的朋友之類的。」

「沒有,哥基本上不會跟我說自己的人際關係,不過也有可能是我一昧地撒嬌,他說不出口吧。」

「撒嬌?所以,妳們大概多久見一次面。」

「嗯~我國中畢業之後,哥基本上有空就會來找我,剛進去薇兒卡納的時候,他幾乎是每天都在我身邊,大概是怕我一個人會想不開吧。」

「……所以,妳並不是自己想成為小姐的嗎?」

「哎呀,這我沒說過嗎?我爸那時候缺錢,就騙我說,要讓我去讀花魁育成學校,我還以為是跳跳舞,插插花之類的,害我期待了一下。」

「原來如此,看樣子他會殺死妳爸也是情有可原。」

「對吧,他每次出去賭博我都會祈禱船沉沒,這次一離開就是好幾天,還以為那傢伙惹出了什麼麻煩,沒想到是真的死了。」

「好幾天?妳不是跟警察說當天來回嗎?」

「嗯?是這樣嗎,我不太記得了,那個時候我可是興奮到睡不著啊。」

「具體來說是多久?」

「從遇到你和莉卡之後,隔了將近一個禮拜,到發現他屍體之前……四天?」

「四天左右嗎?那麼他出門的第一天,也就是發現第一個死者的日子吧。」

死亡順序是第一天夜晚的乞丐、第二天夜晚的水手、第四天傍晚的愛諾爸、以及同天深夜的官員,最後是第八天午夜的薇培兒大姐。

「有可能是他在賭場賺了大錢吧,然後跑去逍遙一頓,最後在變成窮光蛋回來,大概有四分之一的時間是這樣。」

「逍遙?換句話說,就是去玩小姐了?」

「不愧是偵探,一下就把我想了好幾天的推論給說出來。」

「那麼,昨天在羅茲姆街遇到妳,就是為了這件事?」

「怎麼可能,爸爸的事只是順便啦,主要還是去哀弔薇培兒大姐。」

「所以呢,有問到你爸的事嗎?」

「維爾玫文大姐說有見過他,在一般客的名冊上,但不知為何,他的名字被撕掉了。」

「犯人撕掉的吧,應該是為了不讓警察聯想到妳,這麼說,被撕下來的名字果然就是目標名單啊。」

「咦?是這樣嗎?」

「嗯,水手跟官員的名字都被撕下來了,包含你爸在內,他們都死了。」

「這麼說,他也……」

「他?」

「該怎麼說,我當小姐的生涯很短,狐仙姐應該有跟妳說吧,其實包含培訓的期間,我只待了半年左右,而我第一次接待的那個人,似乎是大姐親自帶進來的,名字並不在清單上,也沒來過第二次。」

「原來如此,那麼艾奇就是鎖定了他,才拷問薇培兒大姐?」

「怎麼這樣……」

不知道為什麼,愛諾小姐看起來手足無措?看來他並不討厭第一個客人?

「他先不論,艾奇的下一個目標已經很明顯了。」

「你是說,卡麥加警官?但他們不是在合作嗎?」

「但他的名字被撕了下來吧?雖然不知道他跟犯人事怎麼認識合作的,但兇手大概是準備殺了卡麥加警官。」

「啊哈哈,真不愧是哥,利用一個想殺的人,設計得真周到。」

「愛諾小姐,雖然我不是很想管妳,但知道哥哥為了妳去殺人之後,為什麼妳好像看到了英雄一樣?難道妳也要笑著看他被抓?」

「反正現在的狀況,警察和軍方都想抓到哥不是嗎?我哪有什麼辦法,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提前找到哥,然後問清楚,薇培兒大姐是不是真的出賣了我,那之後……」

接著,愛諾小姐低頭不語,就像是不想讓我聽到一樣。

「妳該不會在想,找到妳哥之後,要帶著他一起逃離追捕吧?」

「哎呀,這不是當然的,誰會為了讓家人被警察帶走而努力?」

「……」

「怎麼,還以你會反駁我,沒話說了?」

「不,仔細想想,以愛諾小姐的狀況,會這麼做也很合理。」她的父親是個人渣,母親也不知去向,能依靠的只有分居後,仍然有聯絡的哥哥,本身又失去右眼,曾遭受虐待,以致精神狀況不穩定,最後,對他人極其不信任,在這樣的她面前,難道我還要以一般常識而論嗎?

我不知道。

「哼,懂就好,你幫我找到哥,我就幫你朋友洗刷汙名,我會讓哥留下殺人的證據給警察,可以嗎?」

「好吧,不過,我該如何信任妳?」

「哈,也對,嗯~要是我有什麼重要的信物可以給你就好了。」愛諾小姐左顧右盼,不過這個破舊房間裡並沒有什麼值得注目的東西。

「是呢……愛諾小姐,你現在手頭很緊嗎?」

「喔喔,想要錢呀,可以啊,老爸死掉之後,手頭寬裕的呢,全部給你也可以呦,扣掉旅費,剩下的……大概五萬左右,可以全部給你。」

「五萬?騙人是這麼賺的嗎,不過妳誤會了,我的條件是──」

鵝黃色的暖燈照耀大理石地面,廳堂內無處不是檯櫃,放上一疊疊摺好的衣物上,新穎布料的帶了點膠味,與女人們談笑的聲音充斥整個店面,我拿起蕾絲袖口、微透明黑色薄外套,感覺也蠻適合愛諾小姐的。

「喂!你到底想幹嘛啊!居然要我……真搞不懂!」拉開更衣間的簾幕,她不太高興地斥責我。

我沒有理她,只是把手中的薄外套放在燈光下,隨意的問:「妳穿好了?」

「穿是穿好了……但是又不好看!」我回過頭,看了一眼憤怒跺腳的愛諾小姐。

她換上了粉紅色的法式復古衫,領口打上黑白色的羅莉塔蝴蝶結,肚臍以下綁著皮腰帶,簡潔蓬鬆的黑色荷葉邊長裙尚未過膝、白皙的雙腿下穿著咖啡色的高跟涼鞋,看起來才像是個正常的妙齡少女。

不用說,這套衣服也是我幫她挑的。

「妳是在質疑我的品味嗎?明明就很好看啊。」

「衣服是不壞……但為什麼要我穿──呀!別亂扔啦!」我把手中的黑色薄外套丟給她,要她接著穿。

「到底想幹嘛啦……」

「我才想問咧,難道妳打算穿整身破衣服,跟我一起調查嗎?這樣反而很可疑吧。」

「就算如此,也不用如此花枝招展的吧!」

「妳穿就對了,我不是才說過我的條件嗎?」

「咕,好啦。」愛諾小姐揉揉泛紅的耳根,雖然不滿的皺起眉頭,但還是轉身回去更衣間。

──條件啊,我本來還以為老闆是想捉弄她呢。

『在合作調查期間,妳得聽我的命令,我叫妳做什麼照做,懂嗎?』

『哈!這樣啊,果然還是對剛才的事念念不忘呀,好啊,你想怎麼做?手?胸?還是其他要求?』

『首先,妳給去買一套能看的衣服。』

──別大意了……托雷特……阿本是為了什麼叫她換衣服……還不好說。

「喂喂,聖女,妳稍微相信我一下好嗎,我只是覺得,愛諾小姐變得如此神經質,是因為她總是一個人思考的關係,而且又待在髒亂的環境……」

──殿下打算怎麼做?

「頂多就是強迫她換件衣服,盡量別讓她一個人悲觀,諸如此類吧。」

──真善良呢,處子。

「不,我只是在想……要方才在巷子裡,我出手揍了那個少年,我會不會變得跟愛諾小姐一樣……顛狂。」或許我只是把現在的愛諾小姐,視為自己的末路,所以才試著挽回。

一切不過是為了讓自己的心不再恐慌,僅此而已。

穿上黑色的薄外套,愛諾小姐整個人猶如包著粉色草莓夾心的雪藏巧克力,衣著優雅、色澤甜而不膩,宛如初次約會的妙齡少女一般,只可惜,她似乎不喜歡自己的樣子,把遮住右眼的繃帶拉稱,掩飾更多面容,扭扭捏捏的玩捲亞麻色的長辨。

「再戴個帽子吧。」我把白色的淑女帽壓到她頭上,讓她不爽的咋舌。

「嗯,髮型也換一下吧。」我輕快繞到她背後,解開她的辮子。

「喂、妳等──」

「唔咳咳、噁啊!」一股難以忍受的味道瞬間飄了出來,我不禁摀著鼻子乾咳。

「……所以我才叫你別亂動嘛。」

「你多久沒洗澡了啊,天啊。」

「真失禮耶!我有洗澡啦!只是共用的浴室太髒了,我都只是沖沖水而已。」

「……」

「幹嘛啦那種看細菌的眼神,有話你就說啊。」

「妳給我去洗澡,現在,馬上,去!」

「我知道了啦,別推我,啊,衣服呢?還沒付錢呢。」

「我幫妳付了,等一下記得給我錢。」

半推半拉送她進澡堂,然後跟她約在警察局附近的便利商店集合,而我則是來到警局,想要詢問事件的進度,只不過。

「調查終止?為什麼!不都已經有調查到一半了嗎?」我拍了蒂亞警官的桌子,惹得門外經過、抱著檔案的員警嚇了一跳。

「這起事件今天轉到了沃克索埃警察總部了,畢竟事件嚴重程度,已經不是我們這種鄉下地方的分局可以處理了。」

「又有誰被殺了嗎?」

「嗯,聽說是沃克索埃的大人物,所以總局的人非常緊張呢。」

「大人物……」我想起昨天夢中穿著浴袍的有錢人,大概就是那名大叔了吧。

「所以我們也只能放棄了,不說這個了,阿本先生,什麼時候要一起吃個飯啊?」

「……」

「阿本先生?」

「謝謝妳告訴我情報,之後再見吧。」離開蒂亞警官的辦公室,我先一步來到便利商店,買了杯飲料喝。
──處子,你的表情像是知道理由呢。

──是啊,平常的老闆絕對會追著問一推有的沒的。

「那些問題都是為了調查好嗎,情報總是越多越好,才不是有的沒的。」

──接下來該怎麼辦呢,處子,難道我們真的要放棄?

──偷偷來。

──嗯……阿本這個人……寧願知法犯法,也不會放棄。

──同意。

「還真了解我啊,不過說的沒錯,既然都知道目的地了,沒有不去的道理吧。」

「那是在跟誰說話呢?阿本精靈。」

「嗯?這麼快,妳有洗乾淨──」

我轉頭看她,雖然穿著和剛才一模一樣,但原本乾皺的亞麻色頭髮變得長直而順,與白淨的淑女帽色相分明,粉紅色的法式復古襯衫和透光的黑色薄外套,顯得賢淑穩重,荷葉邊裙襬更是搭上了一點俏皮可愛。

即使白皙的臉蛋並非特別的標緻,有些惱人的雀斑,甚至右眼還綁著一條灰舊的繃帶,但那都無關緊要了,她容光煥發的模樣,我想只要是人,都會不經意多看她兩眼。

「幹嘛?是你要我穿的耶,是到如今不准說什麼好醜換下來之類的話喔!」

「這是看呆了的表情,妳自豪的觀察人類用到哪去了。」

「哈啊……就這麼喜歡自己配的衣服嗎,到底是多自戀啊。」

「我說的是妳很漂亮。」

「嘖,給我記好,我最討厭別人說我漂亮!會讓我想起那些男人噁心的的嘴臉!」

「那你最好開始習慣,因為我不打算迎合妳的喜惡。」

「你個混蛋!」愛諾小姐不爽的踢了一下我的椅子,雙手抱胸的坐到我旁邊。

「然後,關於我們接下來的行程,目的地是一個叫沃克索埃的地方。」

「自顧自的開始說正事這點也讓人很火大,然後?去那邊幹嘛?」

「又有一個人被殺了,聽說是當地的名人,有頭緒嗎?」

「我連沃克索埃都沒去過,客人也沒接過來自那裡的。」

「嗯……這就跟『乞丐』的死因一樣迷呢。」

「說不定是哥討厭的傢伙?」

「如果是的話,那麼接下來不知要還要多幾個死者。」

「……」愛諾小姐欲言又止的半開雙唇,看似有些擔心的垂下眼簾。

「快點找到他吧,愛諾小姐,現在唯一知道艾奇長相的人只有妳了。」

這句話,讓愛諾小姐單眼發亮的轉頭過來:「好吧!那我大概描述一下他的樣子,那個,直順的亞麻色頭髮與我如出一轍,上鉤的雙眼就跟老鷹一樣有神,高挺的鼻子兩翼圓潤得漂亮、纖瘦的瓜子臉雖然不笑的時候看起來冷酷,但開心的時候就跟幼教台的大哥哥一樣溫柔善良,時而嚴厲、時而用綿密的話語激勵我,」

「是個好哥哥呢,不過妳的描述未免也太過詳細了吧,到底多喜歡妳哥哥啊。」

「那是……畢竟是家人嘛,這很正常呀,你試著描述父母就是這種感覺,不信你來。」

「父母?嗯~銀色的秀髮如絲綢般亮麗、凜然而調皮的眼瞳如雪貂般漂亮、微高的鼻尖使輪廓有如外國人一樣深邃,薄透的雙唇染著花香的櫻色……」

「你給我等一下,我叫你描述父母,不是偶像好嗎!」

「不,剛才說的是我老媽啊?」

「咦?那你是真的這樣看你母親的?好噁心。」

「妳才沒有資格說我咧!只會向哥哥撒嬌的愛諾妹妹。」

「哈啊!討打嗎臭精靈!」

「哎呀哎呀,現在的年輕兄妹感情真好喏~」

「就是說啊老伴,要是孫子們能像他們一樣該有多好呀~」

「『……』」瞥了一下周遭,注目的視線停在我倆身上。

「總、總之,先喝飲料吧。」

「哼……說的也是,我去買。」愛諾小姐透紅著耳根,小跑步衝去冷凍櫃前。

──果然就跟老闆說的,她的心地不壞呢。

──環境,重要。

──阿本……雖然你可能把犯人假想成了艾奇先生,但別忘了……他沒有任何理由殺奎特跟琳卡。

「我沒忘,只是……我想不到莉卡和愛諾小姐、艾奇先生的關聯,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莉卡曾經在羅茲姆街工作……之類的。」

愛諾小姐見過莉卡的唯一一次,那個人是莉塔扮的。

──呦,那我們就去問狐仙姐呀?她不是薇培兒大姐的副手嗎?街上的事,她總不會不知道吧。

「她不認識莉卡,你不是說了嗎,我那天喝醉,有跟她說過莉卡的事。」

──啊……那我們要去問羅茲姆街的人?

「沒這個必要,既然我都已經透露了莉卡是兇手的可能性,狐仙姐就會往這條線去追,當然,前提是他們真的重視薇培兒大姐。」

愛諾小姐邊喝著飲料看風景,而我則是拼命的在用手機傳訊息,她雖然假裝不在意的樣子,但仍然時不時瞥眼看過來。

「莉露哥?你的遠親嗎?」

「他是我朋友的哥哥。」

「喔,看你一臉認真,跟事件有關嗎?」

「我在想,有沒有厲害的繪師,可以聽描述,就畫出你哥的樣子。」

「路邊不是都有嗎?速繪的那種。」

「只聽描述畫比較難,路邊的水平比較不一定。」

「那為什麼要問莉露哥呢?」

「因為他身邊有著號稱十誡的女僕。」

「啊?女僕?那跟畫畫有什麼關係?」

「反正也想不到哪個朋友會畫畫,乾脆問問看多才多藝的女僕……啊,有了。」

螢幕上,冰冷的字寫著『八重的畫工還不錯呦,我房裡父母的肖像畫就是八重負責的。』

「還是算了吧,去路邊攤試試。」

「喂喂,會畫肖像畫不是正好嗎,怎麼看到人名就放棄啊,仇家嗎?」

「沒錯,八重小姐絕對、絕~對不會幫我。」

「這麼嚴重?」愛諾小姐盯著我的表情,一臉使壞的冷笑出聲:「我會幫你說服她的啦,走吧走吧。」

「總覺得很可疑……唉算了,在那之前,把這個戴上。」我將口袋裡的拿出與白色淑女帽同色系的小布條,丟給她。

「嗯?還要我加一條頭巾嗎?」

「這是眼罩巾啦,我想說,反正全身行頭都換了,只有那條繃帶沒換很奇怪。」

「……你到底是太閒,還是喜歡打扮洋娃娃啊?」愛諾小姐嘆了一口氣,背對我,笨拙的綁起眼罩。



…………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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