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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不早了,下次能否再讓我聽妳的歌聲呢 第六章 弒神宿命(四)

紫苑 | 2024-03-02 19:02:52 | 巴幣 20 | 人氣 446






為了讓社會盡可能地減少壓力,減緩能力者因為受到壓力而覺醒的速度,以及便於控制群眾的思想,組織刻意讓人工智慧的創造物,以正向、完美、簡單化的方式呈現。「不需要思考,只需要享受一切就行了」這個美好的概念,藉由深植人類基因中的惰性,在世界快速散播,直至每個角落都被這個概念所壟罩。這個概念讓一切變得單調無趣,安逸使人失去創造力,失去創造力的世界猶如一攤死水,就如「那個人」所預言的末日般悲慘。

然而這種世界卻存在著獨樹一格的地方,純白城市留存著舊人類世界的文化產物,彌留於此之人,皆是對舊世界存有留戀之人,對於組織而言那裡是難以忽視的隱患,卻是絕不能抹去的地方。能力者使用著需要精確的結構才能發動的能力,他們腦袋的想法不存在著曖昧,那意味著他們不具備人類那般的創造力。如果人類舊世界的產物消失,由「能力者」組成的組織,將無法再次重現充滿創造力色彩的世界。

直到現在,ZERO之所以還沒有放棄這個世界,全都是因為在那裡遇見了「歌唱」這種行為。以自身的聲音傳達最直接的情緒,矛盾、曖昧、痛苦、真誠、喜悅......交織著人類複雜卻無比動人的情感。從ZERO初次聽見真實人類的歌聲後,她就再也無法止住想聽更多的慾望。即便她明白那是「她們」無法企及的領域,但是只要能聽見別人發自內心唱出的歌聲,她就還能些微感受到活著的實感。

在第一討伐分隊的隊長辦公室裡,隊長洛希貝兒舉起白瓷茶杯啜了一口,語氣平淡地說「無所謂,想去就去吧。」

已滿十歲的ZERO於小學高年級開始首次的偽裝調查任務,小學的戶外教學課程她們被帶到純白城市參觀,在那裡她第一次聽見真人歌手唱歌,就感到深深著迷。在那之後,ZERO忍不住跑去問了自己隸屬的第一討伐分隊的隊長,自己能否再去聽一次真人歌手的演出。說出口後,她發覺自己問了不該問的問題,正當她想要為自己的不當的言論道歉時,沒想到洛希貝兒竟然爽快地答應了。

驚訝不已的ZERO聲音隱隱顫抖「真的可以嗎?身為抹除者的我......」

「學校的休假日去也不太會影響到工作。」洛希貝兒瞇起眼露出溫柔的笑容「不必擔心,伊萊那邊我會幫妳處理的。妳就去好好地玩吧。」

「謝謝洛希貝兒隊長!」ZERO曲起嬌小的身體敬禮後,開心地跑出洛希貝兒的房門。洛希貝兒搖晃著茶杯中熱騰騰透著淡紅色澤的液體,啜了一口。她嘆了口氣,口中呼出的熱氣緩緩向上飄升。

「那孩子的心中肯定認為我是一個對她很好的人吧......」她的話語進行到一半停滯了幾秒,才又接續下去「她的責任本該是由我...要是我能夠再強一點...該有多好......現在的我不過是在彌平心中的罪惡感罷了。」洛希貝兒仰起頭,露出猙獰的表情一口氣將茶杯中滾燙的紅茶喝光。「喀!」的一聲將茶杯放回茶杯盤上。

在學校中午時ZERO根據定位,找到獨自一人在教室用餐的李千世。現在的她應該扮演的是名為諾茵的高中少女。少年似乎沒有料到她會出現在這裡,驚訝地瞪大雙眼看著她。ZERO從袋子中拿出自己親手做的便當。督了一眼少年前方的黑色盒子「千世同學午餐吃握壽司阿~」

是阿......」少年似乎因為諾茵突然出現的緣故,表情看起來相當緊張。

「看起來不錯吃的樣子。」諾茵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便當盒。她發現有道視線盯著她的便當瞧個不停。

他對我的便當感興趣阿,真是稀奇。那就就先從這話題開始聊吧。決定好如何跟他打好關係的策略後,諾茵誇張地比手劃腳,示意千世提起便當的事情。雖然她自己也能開口,不過在這種奇怪的地方犯點蠢,加上讓給對方主動權,反而比較容易博得對方的好感。就先以這個作為話題,雖然應該不會接續很久,但就先當作破冰吧。

「嗯......諾茵同學的便當看起來真不錯,是哪家便當店的?」再怎麼愚蠢的人都能意識到諾茵的暗示,聰穎的李千世更不必多說。但是他還是稍微在心中糾結是否要發問才開口。

「是我自己親手做的便當喔~」諾茵擺出了得意的笑容,這並非是強迫她自己做出的虛假表情,而是發自內心地,因為別人對自己親手做的便當感到有興趣這件事,感到開心。她覺得在這個世界裡,除了自己之外,想必不會有人能理解這種心情。

ZERO能夠洞悉人臉上微小的表情,他們試圖隱藏的情緒,在她眼前表露無遺。人們常裝作理解她,擺出令人作嘔的虛偽笑容。哪怕是直言不諱地說出「我不理解。」、「我不懂。」、「妳倒底在說什麼啊?」這類的話對她表示不理解的話語,ZERO也會感到開心吧。

但是,就連這種話語,她也連一次都沒有聽過。漸漸地坦露內心的情緒,對她而言就像是拿刀割自己手腕般痛苦。但是為了確認自己的存在,卻又不得不這麼做。她在心中暗自下定論。想必...這一次也是相同的結果吧......

千世驚訝地從座位站了起來「真的嗎!?竟然能親手做出這種便當!」

欸!?為什麼!?不該是這個反應才對啊......諾茵確認過少年臉上喜悅的神情,沒有半點虛偽的成分。那確實是出自於他內心最真實的反應。因為有人能親手做出這種便當,而難掩自己興奮的情緒。為什麼身處這個世界的你,會產生這種想法呢?對於穩固的體制他將會成為巨大的變數,身為抹除者的ZERO必須要現在處決他才行。

但是身為諾茵感受到的情緒,正在左右她的思考。為什麼我會為此感到高興呢?因為自己的喜好被肯定了?是阿,這不正是我所期望的嗎?但是這個組織建立起的體制崩壞後,魔女會將一切化為虛無的,我沒有將這個世界就此葬送的權力。世界並非自己的所有物,自己明明很清楚這個道理......

無法繼續思考了,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行阿?或許...該更加仔細的確認才行...?沒錯!還不能現在就下定論!要更加仔細的確認阿!諾茵不惜欺騙自己,也不想就此結束這段關係。即便她已經隱約能預見等待在她前方的那個結局。

起初ZERO確實是要利用諾茵的身分,試探出隱藏於李千世背後的秘密沒錯,但漸漸地她已經忘記了最初的目的,醉心於和他相處的時間。她感覺直到自己和千世對話時,才第一次感覺到與人的「溝通」。這種感覺就像她第一次聽到真人歌手唱歌時一樣,完全無法抵擋內心對於那種感覺的嚮往。

好開心啊。跟他在一起的時間好開心。終於能脫下虛假的面具,發自內心地笑出來。如果能將時間凍結於和他相處的那段時間,那一切都無所謂了。即便將世界所有人一起拉入地獄,也無所謂。ZERO有那麼一刻在心中是這樣想著的。

無論如何向後推延,她必須面對現實的那天依然到來了。

諾茵和千世同坐於純白城市邊境處的長凳,千世那雙赤紅色的雙眸,遠眺著橘黃色的夕陽餘輝,靜謐而悠長的氣息漂泊於空間之中。諾茵渾然忘我地哼起於心中響起的優美旋律。直到那雙赤紅的雙眼直勾勾地注視著諾茵,她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停下「抱歉。忍不住就唱出來了。」

「今天真的很謝謝你,千世。」諾茵連「同學」都沒加上,就自然直接叫了他的名字。諾茵已經習慣與他的相處了。

「過去的我不曾想像過,未來某一天可以像這樣,告訴別人自己喜歡什麼,展現自己真實的個性,因為你總是認真地聆聽,並給予我直率的回應。」諾茵轉過頭直視著千世「在這個由幻影建構而成的世界,你是唯一的實體。不仔細看的話,便會被幻影的炫目光芒所掩蓋吧。」

「——但是我已經不會再跟丟了。」說完她便陷入沉默。

千世從椅子上起身「時間不早了,」

諾茵從千世的記憶中,發現了他已經察覺到組織建立起的體制背後,隱藏著某些秘密。諾茵看著千世的眼神變得黯然失色。

千世向諾茵伸出手掌「——下次能否再讓我聽妳的歌聲呢?」

淚水悄無聲息地從諾茵的眼角滑落,她伸手想要拭去眼淚,卻又流下了更多淚水。她想要開口訴說自己的想法,卻哽咽地難以將話說清「抱歉...對不起...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她順從自己的感受,環抱千世的腰。她感受到頭頂有股溫熱的觸感,傳來千世溫柔的聲音「妳一定很孤單吧。已經沒必要擔心了,我不會離開的。」

——對不起千世,我對你說了謊。

我說自己不會再跟丟你了。但是我根本沒有那種勇氣,背負起毀滅世界的罪孽。

我果然...還是想再和你多說一點話。再和你一起吃午餐。再一起出門。再讓你聽我唱歌阿......

但是我沒有那種資格。再見了,我此生唯一的至寶,千世。

諾茵抓緊千世的手,毫不猶豫地拔出藏在腰間的短刀,刺向千世的喉嚨。

創作回應

石頭
原本期待會有諾茵對廁所三人組的看法...
2024-03-03 00:35:58
紫苑
像那三人組的目標,諾茵已經殺過無數個了。對她而言沒什麼記憶點。
2024-03-03 00:41:09
石頭
原本還在想預知夢的計畫已經在執行了,為什麼會斷在第二章沒有繼續,原來是故意先放其他時間線來混淆
2024-03-03 00:41:56
石頭
根據間之章「那個人」表示世界末日是跟人工智慧有關,只不過目前統一國表現出來的都是和對付魔女有關,也許後面幾集會揭曉...
2024-03-03 00:46:15
紫苑
小小據透,人工智慧毀滅文明那條線在這部不會有。如果我之後有繼續寫這個系列才會出現。
2024-03-03 00:49:40
石頭
直接殺歐!還以為是先被運到哪裡在被處理掉。我原本是想說因為扯到男主所以對他們特別有想法
2024-03-03 00:51:02
石頭
既然不會出現人工智慧毀滅那條線,那「那個人」的真實身份會在後面透露嗎,還是和那條世界線一樣,只是個對擁有魔女因子的預告
2024-03-03 12:0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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