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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不早了,下次能否再讓我聽妳的歌聲呢 第六章 弒神宿命(三)

紫苑 | 2024-03-02 19:01:48 | 巴幣 20 | 人氣 428






房間內除了一片純粹的白色,什麼東西也沒有,幾乎讓人分不清方向。ZERO身處模擬訓練程式生成的虛擬空間之中。

空氣中游離的淡藍色光子在她的眼前聚集,散發出炫目的光芒。隨後構成淡藍色的半透明虛擬人像,這段過程僅是發生於毫秒之間的事情。ZERO將機體的運算能力,全部聚集在視覺和思考能力上,所以即使是如此短暫的時間,也能清楚地看見。

神經連結裝置複製出ZERO模樣的戰鬥成像,從她的身體竄出。手持著短刀刺向生成在ZERO面前的人像的頸部。ZERO的身體如同反射動作般,模仿戰鬥成像的動作,將短刀刺入半透明人像的頸部,那道人像迅速化成幻影消失。

接著新的人像在極短的時間生成於ZERO的身後,她以極為精確和迅捷的動作,轉身用短刀劃開人像的咽喉。新的人像接二連三,以不相同的頻率、於不相同的位置,在周邊不間斷地生成。每個人像從生成到被ZERO破壞的時間,都和抹除者身上裝載的機體,理論能達到的最低秒數相差無幾。

截至目前為止,模擬人像面對ZERO的攻擊,都在沒有做出任何反應的狀態下被破壞。一道新生成的人像,在被ZERO攻擊之前,早一步提起手掌準備發動攻擊。意識到它與其他人像不同的ZERO,強制讓機體省略暖機的動作,直接進入「超頻狀態(overclocking)」。機體運算的效能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她眼前的世界彷彿慢了下來。強化骨骼也突破了原有的物理限制。

ZERO先是以逼近音速的踢擊,將人影瞬間踹飛數十公尺,再將龐大的能量瞬間聚集在手臂的部件上,奮力擲出短刀。被擲出的短刀,在途中就加速到超越音速,產生突破音牆的劇烈爆炸聲響。短刀猶如將半透明的人像視若無物般貫穿。

人像在被短刀打穿的瞬間,破裂成無數塊光子飛散於空氣之中。短刀在人像身後的厚牆,打出像是玻璃碎裂的網狀裂痕,受到巨大衝擊力震碎的細碎石塊和粉末從牆上灑落。

不經過暖機就強制達到極速運轉,因此產生了機體難以承受的巨大負載,短短幾秒鐘整部機體就陷入癱瘓。ZERO被機能停擺的強化骨骼固定住動作無法動彈。在經過半分鐘的時間,機體才逐漸恢復機能,開始正常運轉。

到此為止,ZERO順利地達成了訓練的目標。以極短時間判斷出人像,是否具備能夠看穿自己動作的能力。在出現具有此能力的人像之前,會出現隨機個數普通的人像,這時必須維持最快的速度,迅速擊破它們。直到能夠看穿自身動作,提前出手的人像出現的瞬間,強行跳過機體暖機的程序進入超頻狀態。如果判斷地足夠迅速的話,就能彌平對方先出手的這段差距。

這個訓練是為了應對,萬一抹除者的暗殺目標的危機感知,無法被規避的情況而存在的。假如有個能力者的危機感知,不是依靠他者的攻擊意圖來判別危險的話。那抹除者消除自身攻擊意圖的暗殺方式便會失去效用。目前即便是使徒之中,也不曾出現過這種能力者。

「那個人」談到過魔女的危機感知並非依靠意圖,而是直接從未來感知到危險。簡單來說,這個訓練就是藉由增加抹除者判讀出魔女的速度,讓他們在執行最快速度釋放出最大能量的戰術,能夠提高成功機率。

能力者覺醒的初期,擁有的能力無法被完全展現出來,透過時間的流逝或是使用能力,身體才會逐漸適應自身擁有的能力。即便是擁有完整魔女基因的終結之子,也不太可能逃離這個現象。這也是目前魔女已知唯一的弱點。

在魔女因為危機感知被觸發而覺醒的瞬間,將一切都賭在首次攻擊上,理論上是擊殺魔女成功率最高的方式。而判讀出魔女的速度,將會是影響成功率的重要變數。再者,除了ZERO之外的抹除者,只能承受超頻狀態的極高速運算能力數秒鐘,超過這個時限腦袋就會被燒壞。上述的方式也是他們面對魔女,唯一能使用的對策。

正常的情況下,抹除者身上裝載的機體,需要暖機大約一至兩秒的時間,才能正常進入超頻狀態,暖機期間機體無法執行任何動作。即便是ZERO直接面對魔女,也會選擇跳過暖機。因為這段空檔可能都能讓魔女殺死她數十次了。雖然直接進入超頻狀態,機體只能維持運作幾秒鐘,便會因為過大的負載而停止運轉,但是總比打不中敵人好。

一旦機體進入超頻狀態,就會受到不可逆的損傷,變得再也無法啟用超頻狀態,整體的機體效率也會因此下降。也就是說,每部機體只有一次進入超頻狀態的機會。

假設魔女承受住集中全部力量的攻擊後,依然沒有死亡,她將會瞬間取回毀滅性的力量。這時還不到需要萬念俱灰的時候,不如說魔女就這樣被殺死的可能性相當於奇蹟,組織打從一開始就沒有將希望寄託在這個方法上面。

作為組織的王牌戰力,ZERO是唯一能夠適應正常情況下運轉的「超頻狀態(overclocking)」的抹除者。這種狀態會使強化骨骼和神經連結裝置極限運轉,獲得正常狀態完全無法比擬的極端效能,即便對手是魔女也有一戰的機會。

ZERO摘掉頭戴裝置,將其輕放在躺椅旁的邊桌上。頭戴裝置後方連接著一條細長的纜線。連綿曲折的纜線,被她隨意地擱置於白色石英地磚上。線的另一端連接著,幾乎要佔據整面牆的巨大機器「未來模擬器(future simulator)」能夠透過輸入各種條件,模擬出未來的量子計算機。那個訓練用的白色空間,就是這台機器模擬出來的。

從躺椅上緩緩坐起,她將頭側向房間對外的玻璃落地窗,夜色依舊壟罩著整座游離都市。玻璃落地窗的上方顯示著時間。台灣區。A.M. 6:21。ZERO深沉地嘆了口氣,像是要逃離一切般地將身體埋回躺椅中「唉......一天又要開始了阿......一點也不想去阿,那種無趣的世界。」

ZERO是從何時開始發現世界很無趣的呢?發現自己犧牲一切守護的世界,竟是如此無趣以及毫無意義。接受組織給予的好處的人類們,無條件地接受組織預設的價值觀,崇尚著人工智慧給予他們的潮流,卻愚昧地認為這便是人類長久以來所追求的自由。「那個人」提到人類毀滅後,世界將成為失去創造力的末日。如果失去創造力是末日的話,ZERO認為現在的人類,早已讓世界變成了末日。

如果撞破這片玻璃窗,從這裡摔下去,是不是就能解脫了呢?我之所以還沒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呢?是覺得這個世界還有一線希望?因為不希望看到洛希貝兒隊長傷心?還是因為歌唱......或是希望總有一天,「那個人」會讓自己脫離這糟糕透頂的一切?想到這裡的ZERO,覺得這種想法非常悲哀,還有產生這種想法的自己也是。

ZERO站在行人穿越線前等待著號誌。全域感知系統發現一道盯著自己的視線,他正一步步朝著這個方向走來。全域感知系統從資料庫找到視線主人的身分。

年齡:16
姓名:李千世
就讀東北第一高中一年級。

他是......同班的那個李千世。他想要做什麼?從他身上沒有感覺到敵意,是有事要找我嗎?ZERO正在臆測少年意圖的同時,少年的腳步停了下來。少年的呼吸急促、手指發抖、眼神徬徨,他似乎處於一個非常焦慮和緊張的狀態。

嗯?不敢搭話嗎?算了。ZERO對身後躊躇不前的少年,感到不以為意。通行的號誌轉變後,她便朝著前方的穿越線踏出步伐。此時少年突然朝著她衝了過來。

怎麼了!他要做什麼!?ZERO面對少年突如其來的舉動感到一陣驚愕。少年的身體向前撲,筆直地向前伸出了手。ZERO的危機感知並沒有被觸發,她也無法從少年的身上感覺到敵意。現在的情況,顯然沒有讓她冒著暴露身分的危險,在眾目睽睽下殺掉少年的必要。但是ZERO姑且還是需要限制住少年的動作,以避免突發狀況。

ZERO放任少年抓住自己的手腕。少年抓住ZERO的手腕向後猛力一拉,ZERO順勢將重心倒向他,接著雙手推向地面撐起身體,將少年限制在自己身下的小範圍,即便他想要動手,ZERO也能迅速阻止。

被壓在ZERO身底下的少年,看上去沒有想出手的跡象。從他臉上也沒有觀察到,為了壓抑計畫被破壞的憤恨情緒,無意識出現的細微表情。ZERO感到不解,既然少年不是為了對自己下手,為什麼要用力拉住她的手呢?即便是有事要找她,也不至於做到這種程度吧。

正當ZERO還在糾結為什麼的同時,背後傳來預期之外的巨大撞擊聲。先天卓越的五感,加上戰鬥特化的神經連結裝置,讓ZERO即便不倚靠危機感知,僅用單純的感知能力,也能完全掌控外界的各種資訊。有如從觀察箱的外側看著裡面般,她周遭的一切都會被她清楚地看在眼裡。

正因為如此,出現意料之外的事情時,她更顯得手足無措。失控的公車撞入建築物內,發出突如其來的巨響,ZERO忍不住驚叫出聲,她的手臂一陣癱軟身體隨之墜下。接著她便感受到柔軟的觸感,抵擋住她的身體繼續的下墜。

『撲通、撲通、撲通......』ZERO感覺指尖有道急促而有規律的震動。她似乎能感受到帶有體溫的氣流,輕撫過自己的肌膚。她察覺到自己倒在少年的懷中,絕大多數的女生遇上這種情況,肯定會陷入手足無措的窘境。不過受過大量訓練的抹除者,並不會因為這點程度的事情,就使內心產生些許動搖。

但是為了不讓人起疑,ZERO必須做出正常女生該有的反應。她揣測正常的女生,遇上埋入陌生男生懷中這種事,大概會做出什麼反應。應該會感到害羞,再參雜著混亂的情緒吧。將預設好的行為舉止,透過精湛的演技完美呈現,是每個受過嚴格訓練的抹除者必備的技能。身為抹除者之中的一員,ZERO理所當然地擁有出色的演技。

「嗯......」ZERO壓緊喉嚨發出低沉的呻吟。她緩緩抬起頭,不發一語地看著少年,趁著這時稍微看了一眼少年腦中的記憶。她看見自己被公車撞死的景象。

ZERO掩蓋住讀取少年記憶感到的驚訝,繼續完成自己的演出。她表現出因為倒在少年懷中,害羞又慌張的神情,將自己的身體推離少年「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ZERO露出難為情的表情,將頭撇向一邊。她使耳際部分的血液流速加快,呈現發熱脹紅的模樣「那個...謝謝你救了我。」刻意不看他的臉,營造出慌亂的神情「抱歉我現在還很混亂,不過我會找時間感謝你的。」ZERO急忙向他行了禮,轉身快步離開。

呼——這樣子應該就可以了吧。還真是失態了阿......因為意料之外的事情就完全亂了陣腳。要是在那種情況下被攻擊的話,就完全沒有反擊的餘地了。幸虧最後還是順利地達成了目的。

首先必須釐清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照理而言,由人工智慧控制的公車是不可能失控的。也正因為如此,為了能多少減緩接收到的資訊量,我刻意無視了人工智慧控制的機械。沒想到卻成了安全的缺口,要是沒有被少年拉住的話,就被公車撞上了。即便全身擁有強化骨骼的保護,但是被那種速度的公車撞到,恐怕也是凶多吉少。ZERO不禁打了寒顫。

但是,少年為什麼會知道公車會失控呢?ZERO從他的記憶確實看到了,自己死掉的畫面,就像是預知夢一樣。這已經不是偶然可以解釋的層級了,人工智慧出錯的機率已經夠低了,而少年又在夢中預測了這些事情。

能做到這種程度的難道是使徒?不,如果是使徒的話,他大可以放任公車將我撞死。何必伸出援手呢?不過,這也難以斷言。或許少年有其他的考量,使他必須這樣做才行。既然無法從這些辨認出少年是敵是友,就必須親自去確認了。

ZERO透過意念通訊聯絡情報部『這裡是ZERO。請問情報部確認到公車失控事件了嗎?』

接到訊息的情報員,也使用意念通訊答覆她『是的。我們已經在著手進行情資控制的作業。』

ZERO向情報員提出請求『我認為本次事件可能和一名叫李千世的少年有關,請交由我來進行調查。』

情報員留下這句話『請稍等......』便陷入沉寂。幾分鐘後,情報部再次用意念通訊發話『這起事件的調查,司令官授予情報部全權處理。本部認為沒有ZERO協助的必要。』

ZERO簡短地回答『收到。』

不打算讓我處理是嗎......?既便如此,我還是會親眼去確認。

創作回應

石頭
「不打算讓我處理是嗎......?既便如此,我還是會親眼去確認。」看來zero到了叛逆期
2024-03-03 00:2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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