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在魔法與夕陽轉移注意力之下,多米猊卡慢慢遺忘不適感,只剩愛麗絲圖心事重重——其他天使見到她們回來時打招呼,多米猊卡正要回應,眼角瞥到愛麗絲圖的不對勁,可是正眼對上時,她卻已經掩蓋好情緒、笑著:「看來您無法一夕之間就長大呢。」
聽到這句話,多米猊卡想起在看夕陽前說過什麼,下意識張開左翅拍一拍,看了數秒後將視線挪回愛麗絲圖的臉上,認真說著:「我覺得有長大,翅膀變硬了。」
「那是因為您剛剛飛了很久。」愛麗絲圖故意捏她的羽翼,多米猊卡覺得癢就把翅膀收起,回頭對她做了一個鬼臉。
愛麗絲圖笑出聲,帶她離開。
多米猊卡喜歡這種悠閒的日子,但是更多時候,她想到靈界晃晃,見識那些不曾見過的花花草草跟人事物,或是聽生靈歌頌神的恩典……然而身為神妻,無法隨意下去,即便表達過想去靈界的心情,神沒有答應也沒拒絕,卻難得地陷入沉思。
祂不喜歡的事情,多米猊卡就不會做。
只是偶爾會覺得很遺憾而已。
到了入睡時間,她坐在自己的床上。原本的搖籃已經換成普通的床,多米猊卡認真思考自己有沒有辦法睡一睡掉到靈界,雖然不太可能,她擁有比擬大天使的力量,只是身體過於緩慢的成長,神還為此封印她大部分的力量,避免身體負擔過重而暴斃。
「您睡不著嗎?」
「算是吧?」
多米猊卡知道愛麗絲圖一定會問原因,乾脆把想法說出口:「只是想去靈界看看而已,雖然大家會帶一些東西回來,但是親身體會的感覺總是不一樣……老師不用把這些話放在心上,只是說說而已,我很清楚自己下去等同於母神親臨,絕對會造成不小的影響,甚至破壞規矩。」
愛麗絲圖苦笑一下,摸摸她的頭。
「我有時覺得,自己受限太多了。」多米猊卡不確定這種話是否該說出口,但是神曾經說過她如果不開心就要表達出來,然後得到愛麗絲圖的擁抱,感覺對方雖然沒說話,卻用行動告訴自己——我知道。
然後就沒有然後,與生俱來的服從深信,這樣做是有原因。
「或許可以嘗試問問看?」
多米猊卡嘟嘴一副「就是問過都不行」的表情,愛麗絲圖捏她的臉:「雖然您無法在靈界自由進出,但是有部分地方應該可以。」
「如果可以的話,母神早就答應了。」
「或是是被遺忘了。」愛麗絲圖尷尬一笑:「神也許忘記大部分天使由精靈進化成,所以您如果想去靈界,也許能跟神提看看『精靈領地』。精靈封閉不與外界聯繫,對神也十分虔誠,您到那裡不會造成過多影響,有時天使在靈界遭遇需要洗滌心靈的情況,也是去精靈領地。」
至於是什麼事情能讓天使需要洗滌心靈,愛麗絲圖不想解釋。
「對耶,精靈領地!」多米猊卡這時才想起靈界有這種地方,如果是本來就與神族接觸頻繁的種族,她去問的成功率非常大,如果又不行……多米猊卡開始計算怎麼撒嬌,愛麗絲圖看她表情這麼豐富,就知道心情好轉了。
「您不要興奮過頭就忘記休息囉。」
「好唷。」
愛麗絲圖說完走出屋子,回頭看多米猊卡正在開心地拍打枕頭,便放心的關門離去,展開雙翼用力一拍,往噴水池的方向飛。路途中她注意到一抹孤獨的身影,立刻收翼降落在對方身旁,即使知道對方的名字,仍帶著溫和的笑容問:「晚安,怎麼稱呼你呢?」
那名天使看來一眼,沉默五秒才開口:「雅威。」
「雅威怎麼獨自在外面?」
雖然沒規定入夜時天使一定得休息,愛麗絲圖在顧慮對方的狀況下,決定貿然打擾。
雅威張嘴卻是沉默,愛麗絲圖感覺他想否認沒事,卻礙於無法說謊才出不了聲。雅威皺眉之後嘆氣,百般無奈說:「太煩了,可以裝作沒看到嗎?不要那麼敏感,總是想為我做什麼,卻沒問過我需不需要。」
「看來是大家的擔憂讓你感到負擔了。」愛麗絲圖直話直說,雅威緩慢的點頭,原本還在等她說什麼,卻看到愛麗絲圖張開翅膀,一副要走的模樣,只有在重新對上眼時,笑著叮嚀一句:「等心情好點了,就趕快回去吧。如果雅威願意的話,跟他們主動表達自己的感受,我相信大家都能理解。」
「好,謝謝妳。」
不是想像中難溝通……愛麗絲圖思考是不是因為他堅持要用這個名字,大家才無法順利溝通?因為大部分的天使聽到他自稱雅威就在意到不行,只記得勸他換名字,話題就瞬間歪了,導致雅威越來越抗拒跟其他天使接觸,愛麗絲圖想了想覺得還是很奇怪。
他為什麼堅持要叫雅威?
雅威坐在原地不動,直到那名突然搭話又瀟灑走人的大天使飛遠,才起身回到自己的地方,免不了又是被各種關愛,他已經放棄抗議被喊那個捨棄之名,吃了治癒天使準備的果實後入睡,等一切都平靜時猛然睜眼,跳下搖籃悄悄離開家裡。
拍拍翅膀飛到通往靈界的門附近,一邊觀察天色一邊注意周遭,當感覺正確時向前稍微輸入魔力,雅威順利通過門往靈界飛去——這是他以前還是戰爭天使時觀察到的現象,門每過一個循環會出現細縫能穿過去。
隨著眼前的白霧散去出現刺眼的光,他瞇著眼,靈界的夕陽總是刺眼。
雅威在上空滑翔,穿過高山、原野與河流,眼前的風景不停改變,他的目光沒有停留,直到一片森林中露出建築,他瞇眼看確定標誌,翅膀才用力一拍讓風帶自己往上,然後收起羽翼,從空中掉落。
「好久不見。」柏格穩穩地接住雅威,將他被吹亂的頭髮撥正:「下次飛慢點,這麼快不怕撞到樹嗎?」
「不怕。」雅威眨眨眼:「反正我在撞到之前,哥會先把樹砍倒。」
柏格一聽,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