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被放逐的惡鬼
「這樣就完成了。」
「喔、好，雖然跟想像中的不太一樣，那老媽人呢？」
「巧克力。」「對了對了，拿去。」
「嗯！簌簌……姬子小姐，靈體分離。」祈菈說完，立刻有一個高挑的身影從我的影子裡飄出來。
「咦？怎麼回事，我好像被拿鐮刀的奇怪影子追殺，然後她突然開始跳奇怪的降靈舞蹈，我只好躲到兒子後面要她先砍兒子，結果那個忘恩負義的小皮蛋一下都不幫我擋，然後我就被砍到了……」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腳，撥動長髮轉了一圈，除了身邊飄著扭曲狀的氣絲，其他都跟正常人沒有兩樣。
「喂，先送兒子給死神砍到底是怎樣的失職媽媽啦。」
「哎！我都已經是靈魂了耶！只能扛一下，你可以扛兩下啊！」
「這麼說好像也對啦。」
「對吧對吧！小皮蛋你……你怎麼突然能跟我說話？」
「說來話長，不過，妳還活蹦亂跳的真是太好了。」
「……我，對不起。」
「那個，阿本先生，我知道你見到母親很高興，但還是先以你母親的身體為重吧。」
「我才沒有很高興咧，不過九重說的對，老媽，妳為什麼不回自己的身體裡？」
「回不去啊！我躺平重合身體過，心肺復甦也用過，甚至喚醒公主的吻也試過了，但就是沒辦法回去啊！」
「妳親了自己嗎……」
「幹嘛一臉嫌棄啊！還不是怕你們難過！」
「祈菈，妳怎麼看？」
「簌簌，不知道，祈菈不是真正的死神。」
「我從剛剛就很在意了，這個大胸美人是誰啊？」老媽看著祈菈撐拐杖吸巧克力膏的模樣，有些警惕著。
「剛剛拿鐮刀砍妳的死神小姐。」
「咿呀！？」
我拉住老媽準備逃跑的衣領，我繼續說：「別擔心啦，她是我的同伴，不會傷害妳的，比起這個，老媽有沒有一點頭緒？關於回不去身體的理由。」
「呃……沒有呢，我才剛成為靈魂不久，根本什麼都不懂啊。」
「也對啦，九重小姐呢，有沒有想到靈魂回不去的可能性？」
「是呢，從童話來看，應該是有什麼未完成的心願，或是不想回身體的理由吧，總之，只能從姬子小姐昏厥的理由來想。」
「妳說呢，老媽？」
「……」她低下了頭，顯然想閉口不談這件事。
出了病房，我發現所有人都齊聚在病房對面，利耶格跟團長背靠著牆，交頭接耳著，至於莉露哥跟碧翠絲則坐在長椅上，安慰坐在中間的老爸。
另外，還有一位精靈在場，雖然不是熟人，但也算認識。
「珊燈璃枯銘？為什麼這傢伙會在這裡？」老媽說著我完全沒聽過的名字，不過在場也只有一個人符合這個名字，他摸著小鬍子，裝模作樣梳理了自己的光銀短髮，對我使眼神，不過我沒有理會，率先走到座椅區。
「兒子……剛才醫生說姬子的身體檢查下來沒有異狀，應該很快就會醒來。」
「就是說嘛，而且老媽氣色很好啊，老爸太擔心了啦。」
「那就好……呼，安心下來肚子都餓了。」
「那莉露哥帶老爸去吃點好的吧，我帶著碧翠絲去探望老媽。」
「對啊，哈查，你順便幫我買吃的。」
莉露哥擔心的望了我跟碧翠絲一眼，站起身來。
「九重，你也去吧，畢竟妳也看過姬子的狀況，就跟哈查先生說說。」
「是的少爺。」
等到三人離開之後，舅舅嗤笑了幾聲，愜意走上來向我們搭話。
「真受不了人類，連自己的妻子遇到大危機都不知道，很可笑對吧？」
「我不管你是姬子的誰，勸你最好給我閉嘴。」
「好可怕好可怕，連前輩都也不尊敬呀，小妹。」
「比我職階還低的前輩有尊重的必要嗎？叫聲副團長大人吧，前輩。」
「副、副團長？聖利亞斯真是越來越鬆散了。」
「枯銘，如果你是來看笑話的，就請你離開。」團長不開心的皺起眉頭。
「別激動嘛團長，再怎麼說，姬子也是我妹，即使被趕出家門，她還是我家人。」
「哼，那我怎麼是第一次見到你咧，前輩？話說，是誰告訴妳姬子人在醫院的？」
「我在城牆邊遇到了那位女士，當時她揹著姬子，正要前往醫院。」舅舅指著利耶格，她有些厭惡的嘆了口氣，無奈的點點頭。
「好吧，那你就是來探望姬子的嘍？」
「沒錯。」
「呿，沒辦法，團長你看著他。」
「我？！」
由於不信任，碧翠絲強硬的要團長進去時看好舅舅，碧翠絲跟利耶格也準備跟著進去，但我拉住了碧翠絲的手。
「妳先跟我過來一下。」
「哼嗯？喔喔……這麼急嗎？」拖著她來到頂樓，我確定四周沒有人（只有散步的老先生老奶奶），我才轉過身對困惑的碧翠絲說。
「碧翠絲，我接下來說的不是開玩笑，你聽好。」
「喔，你發現什麼了吧。」她圓潤的瞳孔閃著漂亮的暖光，微微傾頭，讓金髮有如絲娟披散在肩頭，面帶好奇的看著我。
「呼呵，小皮蛋臉紅了呢，對小碧的抵抗力低下～」
我瞪了她一眼，接著對碧翠絲說：「老媽她暫時醒不過來，不知道為什麼，她的靈魂出竅了。」
「……啥？」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透過祈菈的眼睛看到了老媽的靈魂。」
「守護神的眼睛？」
「對，她現在就在我左手邊干擾我說話。」我推開老媽觀察的目光邊說。
「哈啊……」
「不然碧翠絲提問一些老媽才知道的事，應該就能證明了吧。」看著她半信半疑的樣子，我如此提議。
「也不是不信啦，嗯～那好吧，以前跟姬子告白過，而且也一度想要答應的那個，他叫什麼名字？」
「咦咦？！耶、耶斐魯雅嗎？」我原封不動，模仿著老媽的語氣說道。
「喔，原來妳喜歡他嗎？我還以為是颯爾颯陀。」
「颯爾颯陀那麼粗獷……誰喜歡他。」
「哈哈哈！好啦，看來你說的是真的，然後呢？傷害妳的是誰？」
「關於這點，老媽不願意說呢。」
「是嗎？難道是認識的人？」
「……唉，瞞不住了嗎，小皮蛋，那傢伙很危險，把他的名字告訴小碧就好了，你不要犯險，能答應我嗎？」
「不能，因為我想跟碧翠絲一起逮到他。」
「沒錯，姬子，雖然我沒聽到妳說話，阿本比你想的要強大喔，這點我可以保證。」
「……可魯。」
「這個名字，我記得是……」
蓋佛前中校之所以傷害小孩的動機，就是因為家人被精靈給殘忍殺害，而那個兇手，似乎就叫這個名字。
「可魯？！不可能，他不是被驅除了嗎？」
「也許，他偷偷溜回來了？」
「那是暗精靈的強力詛咒，就算殺掉施咒者也不能解除。」
「就跟小碧說的一樣，所以昨晚小妖精找到可魯的時候，我才不得不去看一眼。」
「22號，燒得旺一點。」我拍拍肩上小火妖，它「轟轟！」的嚎叫著，大力吸了一口，頭頂上的橘紅火苗激憤起來。
夜半三更的森林並沒有想像中寂靜，反而因蟲鳴風吹而聒噪，我撥開礙事的蕨類，被寬大闊葉覆蓋的落葉山道僅僅透過月光照耀，如果沒有小火妖，實在看不清腳下。
「突然有點後悔自己跑過來了。」回過頭，從樹幹之間的縫隙能看到吊橋，現在轉身的話，或許還得來及。
「畢哩、畢哩。」
不過這時，小電妖翻動褐紅色的枯葉，透過鞋底爬上大腿，停駐在我的腰帶上，我伸手觸摸，除了痠麻的感觸之外，我要它蒐集的資訊也流入腦中。
「……就在前面嗎。」就只是去見前團員，勸他離開而已，即使是個被放逐的殺人狂，我們也曾經是同伴。
「保險起見，41號，你去叫妖精們集合。」「畢哩、畢哩。」
「呼，好了，再來……」
「妳找我啊？姬子。」
「咕？！」一個矮小的身影從樹梢上躍下，我不禁退了兩步，精靈拍拍肩上的葉片，冰藍色的金髮非常耀眼，和多數精靈一樣，它外貌白淨美型，穿著棉織的毛衣和葉纖維長褲，但卻有著肉食蜥蜴般極具攻擊性的眼神，不過現在，他用見到老友般的溫柔神情笑著。
「好久不見，可魯。」
「是啊，一段時間沒見，妳還是一樣漂亮。」他恭敬的低下頭，掌心向上伸出手來，於是我接過那隻手，他在我的手背上輕輕一吻。
「沒想到第一個找到我的居然是『白銀的七色魔法使』大人，我還想跟魄爾一起喝酒呢。」
「啊啊，他的話，搬去隔壁島山養老去了，現在留在島上的，就我所知只有我、碧翠絲、尤卡蒂亞還有山雛可。」
「真少啊，對了，要來點消夜嗎？我烤了蜥蜴的尾巴當零嘴。」
「喔，當然好，啊呣啊呣。」我扯咬硬得跟皮帶一樣的短尾巴，辛香料跟胡椒鹽的比例正好，拼命咀嚼的同時香味在口中爆裂。
「話說回來，姬子，妳應該不是來找我敘舊的吧。」
「這……差點忘記，可魯，你怎麼踏上島陸的？就是，那個詛咒。」
「啊啊，我就知道妳會問這個，那個暗精靈在我身體裡注入了血清，讓我一進到島上就會失溫而死，而那股血清溶入我的血液之中，洗也洗不清，但是啊，只要我持續抽血出去，總有一天暗精靈的血清濃度會不足，雖然我沒想到要花五十年。」
「……你就這麼想回來嗎？」
「那倒不是，我回來只是碰巧而已，哼，不過沒想到骯髒了這麼多，人類的臭味太重了，果然還是森林最好，等我一下喔，我去倒杯樹果水給你。」
「不用了，我沒打算久留，可魯，回答我一件事，你為什麼要殺精靈？你憎恨的不是人類嗎？」
「妳知道了啊，唔呼，那是一場意外啊，我沒想到同胞居然為了私人恩怨，打算下手殺我。」
「什麼？」
「他跟一個叫阿本的雜生種有恩怨，然後就想拿我開刀，嫁禍給對方，唉，我只好勉強還手。」
「跟……小皮蛋？」
「嗯？」
「不，沒什麼，但是我怎麼看，把身體剖開拉出腸子什麼的，不能算勉強還手吧。」
「喔……經妳這麼一說，我是有點慚愧，畢竟當時很趕，處理的不夠完美，我應該幫忙修整四肢才對……」
「可魯！過了這麼久，你怎麼還是老樣子呢？」
「我知道妳不喜歡我裝扮屍體，但是讓肉體毫無掩飾的腐爛、不是更噁心嗎！」
「我想說的並不是這個，去自首吧，無論殺人還是殺害同族都是不對的。」
「這句話……還真是染上了人類的氣息呢，跟妳手上那股惡臭一樣，姬子，妳為什麼要住在人類的城鎮糟蹋自己？我不能理解。」
「這不關你的事，可魯，你……不會是因為殺了很多人，才逃回島上的吧？」
「我只傷害過一次同族！是真的。」
「那……人類呢？」
「不知道，那種小事沒人會記下來吧？」
「……你跟我去警局吧，我不想動粗。」血壓一瞬間衝上腦袋，我不禁扶住額頭，果然，這傢伙就是個破壞因子。
「唔呼，是嗎，像這樣出賣同伴的理由，是出自妳無名指上的戒指吧，妳跟人類結婚了？」
「沒錯，所以我不允許你破壞城鎮的和平。」
「啊哈，是喔，我所仰慕的姬子已經不存在了嗎，那我也沒必要留戀這座城市。」
「誰會讓妳走啊！這個世界已經不需要斥侯處刑人了！」我往後跳了一大步，小妖精們立刻聚集到我身邊。
「我不會走也不會逃，這裡是我的家啊，姬子，我不可能跟人類共存。」
「……我知道。」
「妳一開始就打算賣掉我，向人類諂媚吧，我知道，妳不是第一個來抓我的精靈。」他搖搖晃晃的嘆了一口氣，然後瞬間消失不見。
「？！」不對，他趁著我眨眼的空檔逃開了？那傢伙肯定是──
我蹲下瞬間緊抓起地上的土，往天空甩撒，小土妖抽掉水份，立刻聚集成一道褐咖啡的拱橋牆，但立刻被「鏗鏘」一聲給撞碎，我趁機後跳，腳下的小土妖包覆住雙腿，如同滑板鞋一樣拖著我往掩體樹後躲。
下一秒，我原本蹲的位置出現了一個人影，是可魯，他的雙臂上包裹著銳利的闊葉，宛如絞肉機器拼成螺旋狀刀紋。
「強化葉刃」，將土中的鐵質包覆葉片，溶入水珠後結凍硬化的魔法，即使不足以砍穿鋼鐵，也足夠將肉體削成碎片，不只如此，沾上鮮血又會被「凝結」給凍住，刀刃會越來越長，他雙手上刃會變得像狼牙棒一樣，到最後連鐵甲都能穿透。
「距離被拉開了啊，那鉅肉刀就沒用了。」他一手扯下小臂上的葉子，抓在手上，對準我躲藏的樹木丟擲飛葉。
「37號！」無色的風妖從腳邊跳起來，吸脹身體，但結冰的樹葉非常重，穿過風妖的身體也只是削減了一點威力，我連忙躲到樹幹後，葉刃劃破樹皮「唰──」的爆開，他一定會趁視野差距之時繞上來森林襲擊我。
「呼……大家，戰鬥型態。」
「呼嚕！」「轟轟！」「畢哩、畢哩。」「噗咕，」他們叫喊著，水火雷風土元素分別聚集、搓合成為人型，這時──冰冷風觸碰搔癢肌膚各處。
地點在……原地，那傢伙沒有動作？不可能，他已經看到了我的妖精們，除非他有什麼企圖。
「41號、37號，攻擊範圍內的男精靈！」「畢哩！」小電妖一眨眼消失，電光殘影看來應該是衝了上去，而風妖精則是大口的吐出氣彈，我豎起尖耳朵，仔細聆聽著可魯的動向，「答、答、答」沉悶而規律的腳步聲，而且步履之間的間隔有一點遠。
「那不是步伐……更像是、在樹幹之間彈跳？」靈光一閃的同時，他冰藍色的長髮瞬間映入眼簾，他將手中的葉鞭拉弓甩過來。
「50號！」「噗咕！」土妖人變成方型的牆壁，立刻擋下葉鞭的抽擊，可下一秒，土妖的身體「答！」一聲卻往後退了好幾步，那傢伙把50號當跳板嗎？
追蹤在他身後電妖跟風妖被可魯不規則躍步給拉扯著，事實上41號也差點撞上50號，既然如此──
「風妖們！散開來！繞左翼干擾他行動！」
「呼～呼～」他們拆成十幾個小小的無色雲朵，一個個繞過可魯、往他跳躍的反方向滾，四面八方包圍撞上去，但他只是揮動手上的葉片，手起刀落切砍風妖們，找到空檔就往我這邊丟飛葉，被守在身邊的火妖人一口吃下。
「果然要打贏姬子，靠我一個還是太困難了。」
「知道就乖乖住手吧。」
他冷冷一笑，高躍抓起樹枝幹翻身，躲到暗處。
再來又想幹什麼？是打算躲躲藏藏跟我耗時間嗎？魔法的觸感爬上皮膚，這次是水屬性的嗎，看來他打算對火妖出手，它是強化葉刃唯一的弱點，只要守在我身邊，他的武器碰不到我。
「22號，躲起來，大雨要來了！」
「風葉雨！」風颳過樹梢的枝葉，吹動林間的露水，細雨混夾著葉刃飛刺貫射。
「12號！」「呼嚕！」我讓水妖替我擋住雨水，吸附露水和葉片的它變得越來越大，土妖護住了右手邊，水妖保護住左手邊，後面有樹幹護著，風妖跟電妖追著他攻擊，只要將他的體力消耗殆盡就好，那傢伙應該也知道這點。我豎起耳朵，但除了風雨聲以外，什麼也聽不到，冷靜點，可魯那傢伙只能想辦法從兩側突擊，只要我戒備著，他就不能從──
正當我撇眼看向左右，鼓脹的小水妖突然硬生生爆裂開來，浮出可魯面帶狂傲笑容，他直接衝撞穿過水妖的身體，緊抓著葉刀對我揮斬，我下意識想要退後，但樹幹擋著去路，我只好抱頭蹲下，讓火妖來保護我。
「轟轟！」
「礙事。」全身沾著濕的他一掌拍在火妖身上，打爆了烈焰妖鬼的頭顱，他緊接著甩動的鞭子，想一舉攀纏我的喉頭，但我率先用手擋住，葉鞭緊緊的纏上來。
「噗咕！」土妖張開雙臂，慢了一步用凝固的土壤身體撞飛了可魯，我跟著被拖曳拉走，身體在枯葉土地上打滾。
「風妖們！」「呼～」銳利的風刀劃過葉鞭，雖然解除了控制，但身體各處的擦傷和跌撞瘀青讓四肢有些失去控制，他則是在空中變換受身，雙腳墊在樹幹上反跳，毫不費力的落在地上。
我拚了命的想爬起來，但是身體完全不聽使喚。
「這樣妳就沒有保護了吧，姬子！」
數十片葉片飛刃和話語一同飛來，風妖們比誰都快趕來，高跳吃下飛葉，卻擋不了繞側翼衝上來的可魯，小土妖們拉起地面上的泥土，逐漸拼高成好幾層的土牆，他輕躍踩腳、踏上還在長高的泥石，當成階梯往上攀跳，不用一秒，他已經在我頭頂之上，高舉翠綠的長鞭。
「就是現在！41號！貫穿雷電！」我捲曲起身體，放大自己的音量吼叫。
「畢哩、畢哩！」原本被可魯拋在腦後的它，早就被我喚回身邊，可魯一瞬間扭曲了臉龐，嘴上快速的念起魔法，與此同時出鞭攻擊，另一手則是想擋住電擊似的出掌，接下來只要燒掉鞭子就結束了。
「火牆！」
「水柱！」火妖張大嘴巴，升起火焰障壁的同時，可魯身上的濕水凝聚成細長的水柱，貫穿寬厚的大火，即使只穿出一個小洞，但那已經足夠讓鞭子穿過，一舉套在了我的喉頭，強大的電流隨著鞭子傳來。
「咕、啊啊啊啊啊！」電妖雖然立刻就發現了這件事，但我還是被電擊了一秒左右。
我跪倒在地，直到繩子被燒斷，我才有機會抬頭，聚焦模糊的視線。
「魔法使的弱點跟魔法師一樣，只要不能集中精神，再強的使魔也沒有用。」他一腳往我的後腦重踏，好不容易凝聚的思考又潰散了，我勉強轉動貼著泥土的臉蛋，眼睛直直瞪著他。可魯駝背，看似疲累的喘息著，一手抱著肘部，冰藍色的頭髮亂成一團，全身上下都是電焦的痕跡。
「還有意識啊，你就是強韌這點很難纏。」可魯大口吸吐，同時再度抬起了自己的腳，踢呀踢、不斷的踢，直到我真的失去意識為止。
…………
……待續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