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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妖異奇譚》第八十回:東訪

徐行 | 2023-07-11 21:00:04 | 巴幣 14 | 人氣 104

連載中第三卷:神龍問春
資料夾簡介
北方饕餮戰進入尾聲,千年凶獸的真身是⋯⋯?下一站東方向家,充滿迷信與不安的外鄉!

  當牛車一路搖搖晃晃地下了高原、離開北方領地,一行人才驚覺春天的腳步早已造訪御廷。那陡峭的路不只拖慢了他們出行,也拖慢了暖春,高原上的雪才遲遲未化,彷彿仍值深冬。

  姚流在北方邊境找到了處驛站,用牛車換來了幾匹上好的駿馬和馬車。驛站的大娘道:「小少爺牽這幾匹馬去吧。年輕力壯,性子還好,就是吃的糧草有點挑,記得選好點的。」

  「謝謝大娘。」姚流道聲謝,姚流還給她塞了幾枚銀幣和一紙書信,上頭落了姚家的紋樣。他道:「您若日後上洌水,請務必去姚家的書畫行看看,他們不會虧待您的。」

  大娘看姚流那一身就能知道他出身不會差,倒也沒想到會好成這種地步——不就是牛換馬公平交易,還多撈了這麼多油水。

  她傻愣愣地接過這些東西,就像天上憑空掉了雞腿在她手裡一樣,驚得呆了,回神時出手闊綽的小少爺人都沒了。

  姚流和驛站的伙計牽著馬車回來,白虎一見他就道:「看看,這就是姚家的氣度,出手多麽大方。」

  姚流:「您都聽見了?」

  「不聽見才難,那大娘嗓子多大。」也不想想他一介虎神聽力多好。

  「每回姚家出北方都在這兒歇腳,受了不少照顧,所以我就多給了些。」他聽著挺有底氣,耳尖卻悄悄地紅了。任鈴難得見他這反應,仙人似的姚二公子好像又多了些煙火氣息。

  時為四月上旬,草地樹林一片綠意盎然。任鈴等人一路向東南行,沿途就像以往那般四處除妖助人,籌備物資與旅費。

  多虧算上了姚流這個二少爺,姚家爽快地把能讓他們吃飽喝足、日日揮霍近一整個月的食糧與盤纏和牛車一併給了他們。說是怕少爺餓著都誇張了,想憑這些養活一個村子都不成問題。

  一路輾轉,舟車勞頓,抵達東方最大城市蓊木時已然是四月尾聲。

  蓊木是河都,建於三條河流交匯之處的水鄉澤國。氣候溫暖濕潤而宜人,入冬時河不結冰,入夏時日不灼人,冬暖夏涼而適居,又因地理位置優異而貿易興盛。無論是金園還是洌水,都斷沒此處熱鬧。

  一行人在城外幾里的小港口用馬車換了條小船與幾枚金幣。一路乘舟順流而下,待到河流逐漸寬敞起來,兩旁出現幾戶傍著河岸搭起的竹製民家,姚流從他姐姐硬塞給他的蓊木地圖上抬起眼,道:「我們到了。」

  這話一出,在船上搖搖晃晃了兩三天、精神萎靡的任鈴立刻湊到了船邊,連正為暈船而苦著的清唱都好似清醒了些。

  白虎站在船尾划著槳,下巴一點指指前方:「沒到,還有一段呢。看那。」

  隨著河道漸寬,岸邊房屋一家挨一戶地多了起來,窄點的河道間築著小橋,有時又幾戶零星人家聚成一團,傍著一處小沙洲建起屋子,看上去就像河上的一個個聚落。

  再前進了些,姚流就明白為何白虎方才說還沒到了。三河交匯之處是一座最大的島,高起的石牆沿著水岸圍岀了蓊木城,那才是真正的大都市。

  白虎:「我有些年沒來過了,上回可能是一千多年前吧?那時可還沒有這種城牆,只有竹子搭的圍籬,一吹就倒的那種。」

  任鈴一見了城精神就好,精神一好就開始多話:「一千多年是真久了,加上東方離我們也遠。是為什麼來的呀?」

  「第四任娶的是個向家的女人,說什麼都要在提親時帶上我,哼。」白虎頗不屑,心想小毛頭的成親嫁娶能有啥大事。

  一旁清唱倒是笑了:「說得對,做什麼帶上你呢。帶上你若是把還沒進門的媳婦嚇跑了,復祖怕不是要打光棍一輩子。」

  白虎:「別以為我不敢打傷兵!」

  任鈴:「白虎、白虎!槳上纏水草了!」

  姚流坐在船頭聽後邊一片鬧騰,是有幾刻擔心這條船可能會翻,但心裡還挺開心。他在本家受的死寂太長太久了,熱鬧一些有何不可。

  靠了岸後,姚流很快找到了個小船伕把船變賣了,牛車成了馬車、小船後又變成了銀幣。隨後入城盤查,這蓊木城是貿易的大據點,對入城的人並未嚴加搜查,最多偶爾挑看幾個商人拖著的大貨車,對任鈴一行人也簡單搜了個身就放行。

  白虎還以為他會因為自己的塊頭和頭髮眼睛而被攔下,結果城門口的官兵只是多看了他幾眼,轉頭就查另一個商人去了。他正奇也怪哉,任鈴一句「城市人見怪不怪」把他堵了回去,後知後覺地發現她拐著彎說他怪時,小姑娘已經四處張望起來了,十足的觀光模樣。

  金園和洌水都受環境影響,除民生必需品與食糧外,市集上的商品多以兵器與礦物為主。蓊木佔盡了地利與氣候優勢,一年四季交易不斷,就沒什麼在這兒找不到的東西,自然令人歎為觀止。

  上回初到洌水時,她還頗有興致地四處走跳,這回倒是挺安份。任鈴怕拄著拐杖的清唱被人流沖得和他們散了,也怕她摔,穩穩當當地扶著她胳膊。

  前頭領路的姚流回首,主要是對著幾乎扛著所有行囊的白虎道:「先去找間客棧落腳,把行囊都放了吧。阿姐在我們出發時給向家寫了信,前幾天他們回覆說今日酉時一刻會來接我們。」

  「好是好,不過那位好像有點不舒服。」白虎扭頭努了努下巴,邊上清唱臉色有些發白,若近看還能見著拄著拐杖的那手背上滿是細汗。

  姚流:「清唱,妳⋯⋯」

  「似乎是方才暈船還沒好全。」任鈴一面給清唱撫背順氣,又想起什麼似的看了她的腿一眼:「腿傷可能也犯了。這兒太潮濕,我的骨傷疼得煩。」

  本來任鈴還會三天兩頭就給她在傷口上隔著包紮燒藥灸,大夫說那可以緩解疼痛,即使清唱嫌煩也照燒不誤,一月有餘來從沒停過。唯獨這數日坐船,無暇折騰這些而疏忽了。

  白虎:「唷,本來就覺得妳跟條漢子一樣勇,終於嬌氣一回啦。」

  「白虎!」任鈴賞了他一個拐子,然後沒事人一樣地道:「姚二公子,我想探探這兒哪裡有醫館,先帶清唱去一趟。您和白虎先一步去客棧吧。」

  白虎這下有意見了:「妳瘋啦!跟這兒人生地不熟地還想自己一個去哪兒!」

  任鈴:「哪是一個!我有清唱跟我一起!」

  白虎:「清唱腿傷了!」

  任鈴:「腿傷了不表示她廢了!」

  清唱在一旁聽他倆吵嘴,還覺得任鈴這話有點耳熟,想想好像就是她自己說過的。

  不待白虎再回話,姚流搶先道:「任姑娘,不然這樣,您和白虎大人去客棧,我帶清唱去醫館吧。」

  任鈴:「可是⋯⋯」

  姚流:「她是我姚家的人,哪有麻煩您照顧的道理。再說,若真出事,我還能召喚玄武出來,不會有問題的。」

  他那把清冷嗓子沉穩著說話時聽起來就格外有說服力,令人難以拒絕。任鈴偷偷望了眼清唱,她垂著眼皮,沒啥表示。她和姚流的心結已經解了,對這提議也不抗拒

  任鈴彎腰,將肩上清唱的胳膊交到了姚流手裡:「那就勞煩姚二公子了。」

  姚流接過清唱,將提繩給了任鈴:「行囊有些重,還請小心。」

  雖然那點東西和白虎背著的比算不上什麼,姚流年輕,又是男人,力氣大著也不覺得沉,對姑娘家來說就不一定了。

  可任鈴是個要強的,她立刻道:「沒事,我可強壯了!您快帶清唱去吧。我們落腳後就讓客棧給城裡的醫館都傳話,您會知道我們在哪兒的。」

  簡單交代完畢,四人便分兩頭走了。

  蓊木是大,龍蛇混雜,可任鈴有白虎跟著,找間客棧落腳也不是什麼難事。他這頭也就找間醫館,真有個萬一也能喚玄武出來,能有什麼問題。

  姚流最初這麼想時,可真沒想過他倆連一間「有營業的醫館」都找不到。沿途問到了三家,三家的大夫一個染了傷寒,一個出了城買藥材,還有一個在門口貼了張紙,寫了幾個大字:妻離家,今日休館。

  姚流見到這七個字,想這大夫或許惹老婆生氣,氣得她離家出走,跑去追媳婦了才休館。可他也不想知道那麼多,眼下一間醫館都找不著,即使腿疼的不是他,他還是面有苦色。

  「忘告訴您了,我運氣不是普通的背。」清唱都疼得冒冷汗了,還有力氣開自己玩笑,姚流卻是一點也笑不出來。

  他正愁著該上哪兒求救時,這間醫館隔壁來了個中年男人,拿著一籃蘿蔔,見了姚流清唱二人便扯著嗓子喊:「哎,你倆幹啥呢?老蕭這回追老婆,追了好幾天啦!吵得可兇哩,一時半會兒不回來呀。」

  老蕭都叫上了,看來是這醫館的鄰居,本地居民了。姚流立刻抓緊了問:「這位仁兄,您知道哪兒還有醫館嗎?」

  那男人道:「看你們這衣服,是外地來的啊。是給小姑娘找的?」

  姚流:「是,腿上舊傷發了,要找能給燒藥灸的館子。」

  「只是藥灸的話應該沒事兒⋯⋯」男人嘟噥了幾句,搔搔腦袋又抓下臉,一副有話說不出、天人交戰的苦樣。姚流是聽見了他那句令人匪夷所思的話,還沒多想,男人又道:「這樣吧小哥,你沿這路下去,左邊第三個拐角拐進去,走到底有戶掛竹簾的,住那裡的人能給你上灸。」

  姚流急著給清唱看腿,拋了句謝就邁開腳步了,男人又在他們後頭加了句:「對媳婦兒好點哪,小伙子!別讓她跑啦!」

  他顧著走路而沒回話,耳尖又默默地紅了起來。倒是清唱噗哧一聲笑,道:「我倒無妨,可二公子一個清白男人家,被誤會也不解釋一番?」

  姚流:「⋯⋯我覺得妳還是關心自己的清白就好了。」

  清唱:「好吧。但比起我的清白,我更關心那男人到底給我們指了什麼地方啊。」

  她說得輕描淡寫,倒是真說中了姚流心裡的隱憂。這兒已經是城南,再往南走只會愈來愈遠離城中心,愈走愈偏遠。而且方才的男人壓根沒提過「醫館」二字,只說那裡有人能燒藥灸。

  姚流邊數著拐角邊答:「但願是個正經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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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代超越之神_丹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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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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