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2：今夜無人入眠
「我也趕快去洗澡休息吧。」警察在隱港戒備的時間，只到午夜三點，這個禮拜一直都是如此，魯道斯必定也掌握到了這項情報，只是不知道維爾玫文會如何下指示。
總之，在三點之後，得前去隱藏附近的樹林裡埋伏。
「說起來，這套衣服也穿第三天了。」本來預計今天要回家一趟，結果還是找不到時間，我邊在更衣間脫下上身的短衫，外觀看起來沒怎麼髒，偷偷聞了一下味道。
──不知道是不是在下的鼻子有問題，總覺得有種女性的香水味。
──哎呀哎呀，畢竟老闆無時無刻被女性包圍呢。
「別說得好像渣男一樣好不好。」
就在此時，身後通往浴室的隔熱門突然打開。
「咦咦？有誰在用嗎？抱歉抱歉！」完全開燈，還以為沒人在。
「沒在用，我正在等您，阿本先生。」
「這個聲音，瑪格麗特？」敞開一半的拉門後，瑪格麗特雙手扶著門緣，側身露出姣好的臉蛋，像是義大利捲捲麵的金髮包上浴帽，狹小潔白的肩膀上有深紅色的刀疤。
「是的，恭候多時，讓我來替您擦擦背吧。」
「……妳是誰？」沒有裝扮的氣息，應該是本人吧。
「我本來想用魔法稍微清潔一下身體，但最終還是決定保留魔力，正因如此，我想請您順便幫我用毛巾擦擦背。」
「對了，妳的腹部不能碰水，不過也沒到生活不能自理的程度吧。」雖然擰毛巾有些痛楚，但應該沒問題。
「那當然，只不過是一些槍傷，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只不過，就是……」她的眼神有點困擾的漂向腹部，我才發現她的眼角有些淚漬。
喂喂，該不會真的按耐不住疼痛吧。
「我知道了，知道了啦，妳先進去等我。」
「就這麼想刷背嗎，真拿阿本先生沒辦法。」
「是是是。」
我拿一旁的浴巾，圍住自己的下半身，這才進去浴室裡。
年紋清晰可見的木片地板下冒出熱氣，隱約聞到類似桑拿的熱木頭味，大概在入口十五步遠的位置，冒熱氣的浴池像是溫泉一樣，明亮的鵝黃吊燈照耀下，光看著就覺得很舒服。
不過，往左邊一看有個淋浴用的蓮蓬頭，面對牆壁有簡單的化妝鏡跟沐浴乳架，瑪格麗特也穿著浴袍，就抱著肚子坐在小矮椅上，腳趾好像有點不安的抓搔木地板。
「妳進來多久了啊？」
「大概十分鐘吧，本來想用蓮蓬頭洗毛巾，擦擦身體，但是……我覺得阿本先生需要刷背。」她盯著地板上濕透的毛巾，心虛的說道。
「這兩件事一點關係也沒有吧。」我撿了起來，稍微用力擰乾，拉了旁邊的矮椅，坐在瑪格麗特背後，她也主動的解開裹著的浴巾，稍微有些汗疹的白皙後背，深邃的髓線彎曲得相當好看，卻沿著肌線鑲上了無色寶石，一路從後頸下延伸到腰間，雖然閃耀得燦爛無比，與人體的美肌相比，只有滿滿的不協調。
「妳的背，沒什麼傷口呢，還是說，這也是多虧了隱蔽魔法？」
「背後跟前身不同，一旦受傷，就是無法動彈，所以護身的原始魔法，主要是保護背後，多少也能保護前半身。」
「這樣啊。」用熱毛巾在她的背上刮，時不時能聽到她嬌柔喘息的喉音，應該是做得還不錯吧。
「寶石的部分也多多擦一下，亮亮的比較好看。」
「妳又沒有男朋友。」
「話雖如此，萬一遇到像現在這種情況，寶石上都是汙垢也很噁心吧。」
「這話倒是無從反駁。」像是在擦玻璃一樣我在反光的表面上畫圓擦拭，不過本來就是亮的，所以感覺不出變化。
「三大小姐還沒出生之前，一直是由一重跟二重來幫我，記得是三大小姐六歲的時候吧，她偶然間在我換衣服的時候闖進來，看到我身上的寶石，她非常羨慕，有事沒事就纏著老爺，問說自己是否也能鑲，因為太煩了，老爺直接要我解決。」
「嘛，莉塔雖然不能戴飾品，但其實很喜歡發光的東西，就跟烏鴉一樣。」
「是啊，就連洗澡的時候，都硬要跟我一起，記得莉塔大小姐邊幫我擦背，還邊用手摳寶石和皮膚的接縫，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兩人一起洗澡就變成了常態。」
「咦……莉塔嘴上都說得好像很討厭妳。」
「我也以為自己很討厭她啊，直到三大小姐出事之前。」
「討厭到拍照蒐集妳還是第一個。」
「哼哼，最開始只是想讓她害躁呀，你想想，三大小姐氣羞羞的樣子很可愛吧。」
「那倒是。」回想起莉塔紅著臉拍我手臂的表情，我擰乾再次沖洗過後的毛巾。
「前面我自己來就好，阿本先生，換你坐上來。」單手拿白澎澎的浴巾蓋住胸口，她挪動長腿站起身來，沒有濕透的白巾隨著步伐飄揚，我趕緊移開視線。
「話說回來，妳想跟我說的，就是莉塔的事？」
「三大小姐的事只是碰巧想到，我想說關於等會的計畫，我有什麼理由要跟著粗獷男？」
「是福魯克啦，妳想，假如他帶著手下回街上，卻沒有我跟妳在，維爾玫文會怎麼想？」
「會以為他們是來投誠的吧？」
「真是如此就好，福魯克是狐仙姐的親信，要帶美貍回去之時也曾見過面，但他卻留下來了，隔天才帶著人馬回去，難道妳覺得那個生性猜疑的女人會信？」
「喔……那帶著我又能如何？」
「不，正確來說，是帶著妳，以及『裝扮』過後的愛諾小姐。」
「嗯？裝扮成誰？阿本先生嗎？」
「沒錯，這樣看起來就像是要求和，畢竟我也在，她應該就不會多慮了，然後我、老媽跟學姐就會把魯道斯給滅了。」
「最多就是把他們趕走不是嗎？阿本先生又動不了殺手，這樣一來，他們就更有理由找我們麻煩。」
「但至少能讓他們再也站不起來。」
「你在說黃色笑話，還是真正物理上讓他們無法站立？只要有那條街在，他們永遠可以東山再起。」
「嗯……的確，我沒想這麼多，我本來打算把他們的賭城給炸了，警惕一下。」
「哎呀，阿本先生居然會做這麼激進的事。」
「至少這麼做，對方就會認為巴維羅迪亞惹不起。」
「騙子，明明就為了二重很生氣。」
「額，這麼說也對，總之，我希望能展示力量，讓他們不敢再來，希望能有效果。」
「那沒效果怎麼辦？」
「就跟很多家長的作法一樣，打到他怕嘍。」
「可以，這聽起來跟一重的斯巴達式教育方針很接近。」她把毛巾放在我的肩上，要我重新洗過。
「好了，背也擦完了，你趕快滾去浴池裡。」她啪刷一聲在我頭上澆溫水，踢了我屁股下矮椅，硬是要趕走我，沒差，反正我本來就想去泡個溫泉。
「哈～」水流順著嚎叫鷹身擺設的水龍頭，潺潺滾入池中，溫度稍微有點燙，多虧了坐著擦背的時間，木板下的蒸氣燻暖了身體，泡進溫泉裡的瞬間，通體舒暢的感覺讓腦袋要被蒸發了。
──這樣廣闊的浴池，晚上睡覺的時候會放掉水嗎？
──不可能放掉的啊，托雷特閣下，讓水持續流動還比較省水呢！
──都很浪費。
──怎麼會浪費！流出池外的水經過濾水裝置，加入活氧，再回抽到出水口，完全省下水費呢！
──哎呀哎呀？那要是有一些狗啊、貓啊進去池裡，水也不換嗎？
──那當然是把髒東西撈上來，眼不見為淨啊。
幻獸的思考卻意外很拮据呢，順帶一提，流動的水池即使泡過一些骯髒的動物，幾小時之後仍然是新的水喔。
當我恍恍惚惚的享受熱浴包裹，張開眼睛，遠遠看到在朦朧的蒸氣之中，瑪格麗特抬起修長的手，純白毛巾拂過柔滑的肌膚，在霧中，她優美的身體看來一絲傷口都沒有，美麗的寶石反而像是倒映光菱的點點薄冰，時不時在舉手投足間閃耀。
「真漂亮。」原來如此，也難怪莉塔喜歡跟她一起洗澡了。
「……我先出去了。」瑪格麗特似乎往這邊看了一眼，臉蛋好像有點紅潤，嘛，畢竟這傢伙一個人在蒸氣裡發呆幾十分鐘，會受不了也很正常。
不過，毛巾還是丟在地上給我洗就是了。
推開浴門，拿著毛巾擦頭，我踏進更衣室，莫名的呼嘯風聲一瞬間讓我冷得縮起來。
而且有個穿女僕裝的誰搖動著魔杖，聽到我的開門聲而轉頭看過來。
「晚上好，阿本先生。」
「咦咦？！六重小姐！」我急忙把毛巾取下，轉而蓋住別的地方。
「不需要遮遮掩掩的，身為一個女僕，自然具備保健知識，不過和課本上的比起來，好像更可愛了一點。」
「不不不，那是因為受冷的自然反應呀！」
「喔，就像是熱漲冷縮那樣？又學到了一課呢。」
「那個，請妳把那露骨盯著的視線收起來。」
「咦，啊，別擔心，其實我也不是很在意，只是基於研究心理。」六重小姐淺淺的微笑，能形容的詞彙不上不下，大概就只能說是訓練有素的笑靨，應該真心毫不在意。
「對了，妳在這邊幹嘛？」
「幫您洗濯衣物，目前已經進入風乾階段。」她說著的同時，牆上吊掛著的衣服像是火鍋裡剛加入的柴魚一樣，隨風激烈舞蹈著，話說，內褲居然也被六重小姐洗了。
「是剛剛從浴室出來的三重姐，很久很久以前教我的魔法，去汙、洗淨、風乾，一次完成。」
「啊啊，難怪她就算只有一套衣服，看起來也很乾淨。」
「剛剛從浴室出來的三重姐。」
「額，為什麼要重複一次？」
「為什麼呢，剛剛從浴室出來的阿本先生。」
「……就，稍微增進了一下友誼。」
「是嗎，太好了，畢竟三重姐從來不跟一重姐、二重姐，莉塔大小姐以外的誰洗澡呢，還有阿本先生，那就放心了。」放下魔杖，六重小姐深深的一鞠躬。
「嗯……妳是不是沒把我當成男性？」
「怎麼會，男女之間也存在純友誼的，但應該不會發生在你們身上。」
「會啦！是非常非～常純粹的主僕關係。」
「像少爺跟一重姐那樣？」
「完全不同檔次。」
「喔、喔？還是一如往常的激烈呢。」
「六重小姐？為什麼要臉紅？」
「咳咳，不用在意我，話說，阿本先生，您有事找七重嗎？」
「關於這點……」該不該做這件事，其實我的內心無比掙扎。
……
「阿本先生，這是？」福魯克接過小瓶子，高舉起來看了一下裡面的液體。
「這是七重的血。」
「血？」
「暗精靈的血啊，難怪剛才七重那孩子邊哭邊呢喃著『阿本先生趕快去死～』。」
「我已經跟她下跪道歉了。」本來應該要由紗雪和七重兩人負責準備，不過紗雪現在正昏迷著，那也是沒辦法。
「血……是什麼儀式嗎？」
「不，暗精靈的魔法比較特殊，可以透過體液來強化他人，這瓶喝下去之後，能暫時提升肉體硬度能力，多多少少可以擋下一些傷害。」
「喔喔！魔法真的好厲害！」福魯克一行人非常驚豔的歡叫著。
「也可以把人詛咒成一灘爛泥就是了。」
「妳閉嘴啦。」我頂了一下瑪格麗特的肚子。
「然後啊，這東西需要啟動，在上港口之後立刻喝，啟動的時機就交給瑪格麗特做判斷。」
「我？」
「嗯，這東西配上妳的原始魔法，就算是子彈也打不穿妳，對吧。」
「……謝謝。」她別過頭去，淡淡的口吻說道。
「啟動的方法，就是撥電話給七重，她一詠唱詛咒，就會有效果了。」
沒錯，只要達成條件（喝下七重的血），無論多遠，詛咒都會啟動。
「小愛，這是妳的份。」
「給我一點用處也沒有啊。」
「不，要是受到奇襲，或著艾奇附在他人身上，起碼還有補救的機會。」
「『啊哈哈！別人怎樣關我屁事啊，我只會保護愛諾啦。』」
「但是小愛的願望你會聽吧？她跟你不一樣，會盡力去幫助別人。」
「又幫我亂扣帽子。『痛得可是我啊，你少荼毒愛諾了。』」
「小皮蛋，泡妞是沒關係啦，要趕不上集合時間嘍。」
「啊，好，福魯克先生，等我消息喔。」
抱住老媽有些軟軟的腰際，張開多多的雕翅飛翔。
「嗯～看到莉塔的寶貝蛋成長，作為老媽很欣慰呢。」
「別講得好像莉塔才是我媽一樣，而且我根本就沒有成長。」
「至少你變得勇敢了呀，居然想出了這麼大膽的計劃，而且桃花不斷呢～不過這麼說來，以往或許是小莉塔斬斷了也說不定。」
「什麼？風太大了，大聲一點！」
「說你把女僕們都撩過了一遍，我都能聽到小莉塔傷心的哭聲，呦呦呦～」
「……再大聲一點。」
「啊，心虛了，心虛了對吧！」
那之後，老媽不厭其煩把愛諾和瑪格麗特的事問了個透徹。
一踏入草叢中，風魔法的前兆立刻竄上皮膚各處，我舉起雙手，證明自己沒有魔杖，一旁的老媽則是稀鬆平常的搭話。
「哈嘍，晚安呦。」
「啊，姬子！打扮得這麼漂亮，差點認不出來了。」樹上跳下一位面頰凹陷，明顯過瘦的男性精靈，零落的短髮在月光下呈現漂亮的金色，外觀看來應該有人類年齡的五十歲左右，他穿著簡單的棉織衣褲，像是準備要上床睡覺似的。
「哈哈哈，也沒特別打扮啦，團長，好久不見。」
團長？看起來就只是隨處可見的大叔。
「這位就是妳兒子嗎？咦～眼神跟妳很像呢。」
「你好，我是阿本。」
「嗯，自我介紹等會吧，總之，我先帶你去大家的那邊。」
繞進樹林裡，我們往加港方向走，一路上拐過太多樹木，稍微有點迷失方向感，不過在團長帶領之下，不用五分鐘就來到林區的出口，即使有高聳的路樹和草叢擋著，仍然一眼能見隱港的貨櫃區，非常適合監視隱港。
所以，現在這個樹區裡，有好幾個精靈躲著。
「嗯？啊，姬子，好久不見！」香檳金髮的女性看到老媽，非常興奮的擁抱上去。
「哇，利耶格？我們有在聊LIXE不是嗎？」
「但是是姬子本人耶！嗅嗅，嗯！果然姬子的味道很棒！」
「那是因為洗過澡吧，還有，現在先別亂摸啦。」
「幹嘛幹嘛？不就跟以前一樣嗎，互相抓抓這裡那裡～」
「吼吼，抓抓哪裡呢？」
「滾一邊去啦！小皮蛋！」
「喔？你就是姬子的……」「五官像人類的地方比較多呢。」
「額，大、大家好。」面對投過來的眼神，我有些靦腆的點頭。
「害羞的表情讓我想到以前的姬子呢。」「副團長說個性也和姬子一樣溫柔，是吧？」
「喂！我哪有說？」
「啊，碧翠絲，你的耳朵沒事嗎？」我繞過好幾名精靈，衝到了她身邊，仔細一看，碧翠的長長的尖耳朵上，戴著類似藍芽耳機的東西。
「多虧了助聽器，勉勉強強聽得見。」
「太好了，那時候醫生不讓我會面，後來沒時間去醫院……我傳的訊息幹嘛不回啊？」
「對、對不起嘛，稍微有點忙。」
「真是的，害我以為妳還沒出院，下次妳就沒資格罵我嘍，碧翠絲。」
「嗚嗚，拜託先別說了……」
「那個鍛鍊鬼副團長，居然被壓制住了？」「喔～真是有趣，吶，你為什麼要叫副團長的本名呢？」
「是碧翠絲要我這麼叫的啊？」
「？！這是有原因的，你們不要這樣看我啦！」
「那就把原因說來聽聽嘛～我們不是閨蜜嗎？」
「姬子的兒子！你一定很強吧！副團長大人只會對強者有興趣。」「唉，所以我才說男生。」
「你們夠了！我們是來執行任務的，團長，拜託你訓話！」
「嗯……我現在只是獨居老人，應該沒有訓話的能耐吧。」
「哼哼，我正在用魔法監視船的動向，有什麼事我會說，所以……從實招來！」
「白癡、別、啊哈哈哈！」碧翠絲被搔側腹，異常開朗的笑著，我轉過頭去，老媽也跟朋友有說有笑，難得難見到這樣的光景。
「團長先生，你們騎士團一直是這樣的感覺嗎？」
「私底下聊天的時候大概都長這樣，只不過，我們這些人又更熟了一點而已。」
「但是，我好像沒見過你們來找過老媽。」
「是呢……我原本住維多邸附近的樹屋，其他人也都住在現今加城的某處，改建成人類都市之後，我們就搬走了，也沒思考過回來看看，就是……稍微有些觸景傷情吧。」
「原來是這樣，抱歉。」
「不用道歉，當初提議締結和平條約的就是聖利亞斯，最不能有怨言的，也是我們啊。」團長的眼神飄向了加城，好似懷念，更有些悲傷。
「團長、副團長，發現船隻動向，有兩艘中型船靠近！」
「人數偵查！」
「……船艙內側有干擾，初步推估約有七、八十人。」
「如果有奴隸的話，不好出手呢。」
「不用擔心，對方是需要聽命行事的惡徒，狀況和洛夫號不一樣。」
「好，那麼，等船靠岸，對方人員移動之後，姬子跟利耶格立刻癱瘓船隻，碧翠絲，你挑五個人跟你一起去森林裡，埋伏這些偷渡客。」
「是！」碧翠絲凜然肯首，隨手一招，方才還在開玩笑的精靈們收起表情，邊活動著筋骨，但是表情不免有些緊張。
綠風衣人一個個悄悄溜下船，他們迅速躲藏到叢林裡，碧翠絲用偵查確認了位置，她一聲令下，所有人動作輕盈的往林間移動。
「大家看起來很緊張。」
「那當然，這可是暌違五十年的出擊啊，自從解散之後，都不知道多久沒訓練了，重心轉移到了家人啊，子女啊……對了，就像姬子一樣。」
「那為什麼肯幫我們呢？」
「因為我們曾經輸過一次啊，這個仇，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忘記，而且，姬子如此認真的請求幫助，我怎麼可能拒絕？其他人肯定也是一樣的想法吧。」
「換句話說，就是姬子人緣太好了，然後抓抓的手感也很好，咕嚕咕嚕～」
「咕、我真的要生氣了喔！」
「哈哈，我的姬子生氣也很可愛呢，好吧，來說正事，雖然我跟姬子的雷、水妖精暫時癱瘓了船隻，要搶下控制權，還是得抓住留在船上的水手。」
「還有幾個人在船上？」
「不知道，但我想應該不多，團長，我們分兩組，把兩艘船都控制住。」
「姬子說的對，那麼，誰要跟我去呢？」團長這麼說著，利耶格小姐搶先舉手。
「我！我想跟姬子的兒子一起出任務！」
「什麼啊？妳想幹嘛？」
「唉呦，就想抱抱孫子玩嘛。」
「好吧，那姬子跟我去左邊的船。」
「團長！」
「嘻嘻嘻，那就走吧，阿本。」
…………
……待續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