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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奇幻長篇】《救濟的魔女》CH9-追憶之旅-1

湛藍琴海 | 2022-04-01 19:46:17 | 巴幣 96 | 人氣 8613


  〈序〉

  ──最珍貴的寶物,不是金銀財寶或任何名貴之物,而是記憶。妳知道為什麼嗎?

  似乎是在遙遠的從前,曾有人這樣問我。但究竟是誰問的,以及被這樣問的緣由與情境,我早已悉數忘卻了。

  ──什麼都不記得了。

  即便如此,我還記得當下絞盡腦汁地思考。對方許是看我太認真了吧,而輕笑出聲。那是彬彬有禮的,讓人舒心的溫柔笑聲。

  ──沒關係,這不是那麼嚴肅的問題,依照直覺回答就行了,「」。

  對方在最後似乎講出了重要的字眼,但我不記得了。只隱約感覺到,那對我而言很重要,重要到若忘卻了那字眼,我就什麼都不是了。

  然而,我就是想不起來。

  ──真的想不到的話,我可以分享我的想法,要聽聽看嗎?

  對方似乎輕撫我的頭,我依稀記得那溫柔的觸感。比輕聲細語,或回眸一笑,更讓人感受到深沉的溫柔。

  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能比這個更讓人懷戀。

  懷戀。啊,懷戀。

  為何我對這段「記憶」感到如此懷戀呢?假使我連這段記憶都忘卻了,那我是否能夠活得更輕鬆呢?

  這樣我就不會記得,他之後對我說的話──

   ──因為記憶無疑是,活過的最佳證明。

  活著的證明。在我還在細品這番說詞的涵義之時,他就緊接補充了。

  ──畢竟記憶是建構一個人不可或缺的要素,不是嗎?沒有記憶雖然也可以活著,也不是所有人都在乎過去。但若有記憶的話,就能記得自己活過的軌跡,知道自己是如何活過來的,內心也能更加踏實不是嗎?

  ──無論記憶對自身而言的重要性與意義為何,但記憶是活過的最佳證明,這一點毫無疑問吧?

  對於這樣的說詞,當時的我提出了質疑。諸如本來就不可能保留所有的記憶,要有多少記憶,才算是有活過的證明?或因為種種因素,而喪失記憶的人,他們就沒有「活過的證明」嗎?即便沒有活過的證明,他們的內心必然比較不踏實嗎?

  諸如此類的質疑,對方又只是輕笑,並背過身,留下這段話語──

  ──妳又想得太複雜了呢,本來就有各式各樣的情況。記憶確實是活過的最佳證明,從來不是唯一證明。記憶能使心靈更加踏實,但並非不可或缺。從頭到尾就沒有這樣的意思,請別誤會了。

  對方逐漸跟我拉開距離,聲音逐漸遙遠。

  ──所謂的「記憶的重要性」,並沒有想像中那麼複雜。之所以會想保有記憶,甚至抓著記憶不放,可能只是更單純的理由。

  ──或許有朝一日,妳會明白的。

  留下這番話語的他,消逝於我的視野中。

  當時的我不明白。

  也沒有想要明白。

  甚至認為若真明白了,也不見得是好事。

  但很不幸地,一語成讖。

  「那一天」似乎到來了。

  我失憶了。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

  既不記得自己失憶多久,更不知曉自己失憶的理由。但似乎不是重大疾病之類,應該是其它原因。
  我猶若一無所有的空殼,只能行屍走肉地活著。

  因為沒有「活過的證明」了。

  我無法不在意自己喪失活過的軌跡,這一點徹底印證了「那個人」的「記憶是最珍貴的寶物」的論調,失憶的我感到無比空虛,甚至徬徨。對於未來深感迷惘,恍若迷失方向的羅盤,只能不斷原地打轉。

  沒有記憶的指引,我無法穩定方向,邁步向前。

  為何我無法像某些人願意歸零,好好重新來過?我也想不透。

  只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要把記憶取回。否則的話我將什麼都不是,也似乎會忘記最重要的那個人。

  這是我唯一追尋的方向,更是指引我向前的唯一路標。

  原地徘徊的羅盤,終於停下來了。

  我終於邁步向前,在某個天際佈滿銀絲的陰濕雨天。

  滴滴答答。

  滴滴答答。

  滴滴答答。

  雖然前途如同內心同樣蒼茫,但我深信取回記憶後,將會撥雲見日。

  〈1〉

  ──不好意思耶,這方面我也沒辦法,要恢復記憶本來就不是容易的事。一來要看失憶的原因,二來記憶是很複雜的東西,不是說恢復就能恢復。即使是魔法,除非是對記憶方面特別有研究,才比較可能掌握記憶方面的魔法。這種人才可能非常稀有,要找到這樣的人並不容易,只能祝福妳了……

  ──哎呀──妳問了很頭疼的問題啊……像妳這樣的要求我聽過很多次了,不過真的是沒辦法呢──哎呀──真的很抱歉啊,請另尋高明吧,這裡實在是無能為力……

  ──不好意思,市面上基本上買不到可以恢復記憶的魔藥,這點我很確定。對,別再問了。

  踏上追憶之旅的我,四處向魔藥工坊、事務委託所等單位求助,但屢屢碰壁。這多少出乎了我的預料
,原以為至少會給予一些方向,但在他們看來,恢復記憶貌似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我實在想不透,為何取回記憶如此困難,真的是因為記憶是很複雜的東西嗎?還是還有其它原因呢?

  無論如何,魔法遠比我想像中沒用,居然連這種事都做不到。

  太令人失望了。

  我哼哼噴氣,不禁發出嘀咕。

  更令人不甘,甚至憤怒的是,有時即便遇到自稱能夠幫助恢復記憶的魔藥師(或任何專業人士),其實是詐騙。飲用了他們給予的魔藥,或按照其它方法後,發現完全不起作用。雖然他們會先聲明不保證有用,但仔細想想,可能根本就是一場騙局。只要不保證有用,之後真的沒用也拿他們莫可奈何。

  果然做魔法相關行業的,就是一群騙子吧,騙我們這些對魔法一竅不通的外行人,高興地數鈔票,真輕鬆啊。

  太可恨了。

  雖然知道這樣想可能太偏激了,畢竟沒有詐財的還是多數。但對於魔法的一切越來越失望,也是鐵一般的事實。

  唉。

  一個人旅行也真辛苦,還是已經失憶,連自己是誰都記不起的女孩子。我隱約記得,自己可能也才十五六歲吧,外表氣質也是毫無威嚴的類型,一看就覺得是好欺負的小姑娘,所以才會被騙得這麼慘吧。

  說不定沒遇到搶劫什麼的,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

  唉。

  我又不禁嘆氣,人生怎麼這麼難啊?只是想找回記憶有這麼奢侈嗎?嗚嗚……

  ……等等,總覺得不太對勁,以前的我有這麼情緒化嗎?現在怎麼好像變得比較任性了?

  有種強烈的不協調感。總覺得,似乎已經不是原本的我了。應該說,不是剛失憶時的我。

  是因為剛失憶時,有如一張白紙,之後因為累積一些經歷,在空空如也的白紙染上一些色彩,而變得比較有生氣了嗎?

  不,總覺得不只如此。可能是因為……

  因為什麼?

  沒有頭緒,毫無頭緒。算了,先不想這些,之後可能就會有頭緒了也說不定。

  必須要持續向前,相信只要持續努力,遲早能取回記憶的。

  一定。

  這一切都是為了,找回完整的我。

  〈1.5〉

  ──最珍貴的寶物,不是金銀財寶或任何名貴之物,而是記憶。妳知道為什麼嗎?

  似乎是在遙遠的從前,我曾問過某人這樣的問題。但究竟是問誰,以及被這樣問的緣由與情境,我早已悉數忘卻了。

  ──什麼都不記得了。

  縱使如此,我還記得對方很認真地思考,似乎是絞盡腦汁。我沒料到對方會如此認真看待我的問題,而輕笑出聲。

  這樣的她真是太可愛了。

  ──沒關係,這不是那麼嚴肅的問題,依照直覺回答就行了,「」。

  我在最後似乎講出了重要的字眼,但我不記得了。只隱約感覺到,那對我而言很重要,重要到若忘卻了那字眼,我就什麼都不是了。

  然而,我就是想不起來。

  「她」究竟是誰就先放到一邊吧,先繼續捕捉僅存的回憶。

  ──真的想不到的話,我可以分享我的想法,要聽聽看嗎?

  當時的我似乎一面這樣說,一面輕撫她的頭,我依稀記得那柔軟的觸感。似乎只要一個閃神,就會深深陷進她的世界。

  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能比這個更讓人懷戀。

  懷戀。啊,懷戀。

  為何我對這段「記憶」感到如此懷戀呢?假使我連這段記憶都忘卻了,那我是否能夠活得更輕鬆呢?

  這樣我就不會記得,我曾對她說的話──

   ──因為記憶無疑是,活過的最佳證明。

  印象中,我是真心如此認為的。為何會如此認為,卻不記得了。

  ──畢竟記憶是建構一個人不可或缺的要素,不是嗎?沒有記憶雖然也可以活著,也不是所有人都在乎過去。但若有記憶的話,就能記得自己活過的軌跡,知道自己是如何活過來的,內心也能更加踏實不是嗎?

  ──無論記憶對自身而言的重要性與意義為何,但記憶是活過的最佳證明,這一點毫無疑問吧?

  對於這樣的說詞,當時的我似乎很有自信,自認這很有說服力。然而,她對我提出諸多質疑,諸如本來就不可能保留所有的記憶,要有多少記憶,才算是有活過的證明?或因為種種因素,而喪失記憶的人,他們就沒有「活過的證明」嗎?即便沒有活過的證明,他們的內心必然比較不踏實嗎?

  諸如此類的質疑,我又不禁輕笑出聲。但似乎是因為時間到了,我只好先轉過身,在離去前留下這段話語──

  ──妳又想得太複雜了呢,本來就有各式各樣的情況。記憶確實是活過的最佳證明,從來不是唯一證明。記憶能使心靈更加踏實,但並非不可或缺。從頭到尾就沒有這樣的意思,請別誤會了。

  我知道自己要離開她了,在那之前必須做出結論。

  ──所謂的「記憶的重要性」,並沒有想像中那麼複雜。之所以會想保有記憶,甚至抓著記憶不放,可能只是更單純的理由。

  ──或許有朝一日,妳會明白的。

  由於沒時間了,我只能先做出含糊的結論。

  然後就離開她了。

  對當時的我而言,反正未來還有許多相處機會,無法聊得盡興也無妨。

  然而,真是如此嗎?

  我沒有在那之後的記憶了,只知道我最不期望的事情發生了。

  我失憶了。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

  既不記得自己失憶多久,更不知曉自己失憶的理由。

  我猶若一無所有的空殼,只能行屍走肉地活著。

  因為沒有「活過的證明」了。

  喪失活過的軌跡的我,不再完整了。失憶的我感到無比空虛,甚至徬徨。對於未來深感迷惘,恍若迷失方向的羅盤,只能不斷原地打轉。

  沒有記憶的指引,我無法穩定方向,邁步向前。

  我不是那種可以放下過去,好好重新來過的人。因為我應該是很努力活過的,雖然沒有證據,但我深深確信。

  我不想讓過去的努力盡數白費。僅此而已。

  無論如何,一定要取回記憶。否則的話我將什麼都不是,也似乎會忘記最重要的那個人。

  這是我唯一追尋的方向,更是指引我向前的唯一路標。

  原地徘徊的羅盤,終於停下來了。

  我終於邁步向前,在某個天際佈滿銀絲的陰濕雨天。

  滴滴答答。

  滴滴答答。

  滴滴答答。

  雖然前途如同內心同樣蒼茫,但我深信取回記憶後,將會撥雲見日。

  〈2〉

  「嗯……這個嘛,我不清楚耶,小姑娘。就我所知這附近沒什麼魔藥鋪,也沒有事務委託所之類的。我們這裡主要就是一般的商家,有很多很棒的酒吧,不過不適合妳這樣的小姑娘去……」麵包店大叔遞給我麵包袋跟一枚銀幣:

  「幫不上妳的忙很抱歉啊,就少收一點錢吧,小姑娘。」

  「啊,沒關係,您的好意我心領了──」

  我試圖把大叔多退給我的麵包錢還回去,畢竟問不到資訊已經是常態了,因為被當成小姑娘而同情,也是會有些難為情。我看起來就有這麼不成熟嗎?再怎麼說也十六歲左右了吧,還是希望能夠被當成大人,不要有額外的優待──

  「哎呀,這不是夏洛特嗎?真是稀客呀,怎麼會來光顧呢?」

  麵包店大叔放下銀幣,似乎對於見到稀客感到十分欣喜,而顧不了我了。我回身,一名褐色長捲髮的女性映入眼簾。

  是個美人。

  「工作結束了,需要買晚餐就來了呀,呵呵。何況賈克柏先生的麵包這麼好吃,有機會當然要光顧呀。我一直都懷念這裡的麵包呢。」

  名為夏洛特的女子,舉手投足都流露優雅大方的韻味,而且似乎相當快活開朗,散發親切可人的氛圍,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接近。

  「真的嗎?那真是太謝謝妳了,夏洛特!」被稱為賈克柏先生的麵包店大叔眼神雪亮,隨後話鋒一轉:

  「不過今天好像來得比較晚啊,之前妳通常會比較早來吧,是今天工作得比較晚嗎?」

  「是啊,今天我去一間新開的酒吧唱歌,那裡的酒客都十分熱情,一直喊安可,就這樣唱了一曲又一曲,他們很開心,我也很盡興呢。能讓他們心滿意足的話就太好了。」

  在酒吧唱歌?原來夏洛特小姐是歌手嗎?想想也不意外,像她這樣的外表氣質,看起來就是唱歌的料,也肯定很受歡迎吧。

  「哎呀,夏洛特真是太敬業了,難怪這麼受歡迎啊。畢竟妳的歌藝真的很出色,長得又這麼漂亮,個性有這麼親切可人,肯定人見人愛的啊!要是有誰不喜歡妳,那肯定是那個人有問題啊!」

  「呵呵,賈克柏先生太誇張了啦,就不用這麼抬舉我了。」

  「不不,我是說真的!而且妳啊,好像還越變越開朗了,笑容越來越多了呢!這樣的妳更是魅力四射了,真是的,之後我一定要找到機會去聽妳唱歌!下次來唱歌的時候,記得先來跟我打招呼啊!」

  「好的,沒問題,那歡迎賈克柏先生來喔~不過也不用太勉強,顧店要緊啊。」

  「放心啦,到時候我就叫那個蠢兒子出來幫忙顧店,他雖然蠢,不過工作時通常會比較繃緊神經,這點倒是可以放心啦,哈哈!」

  「賈克柏先生也不用這樣損他啦,我看他大多時候滿可靠的,沒有賈克柏先生說得那麼誇張啦。」

  「妳太客氣了啦,他在工作以外的時間時常闖禍啊,我跟老婆時常要幫忙善後咧。唉唷,說到這個頭就痛……」

  兩人一來一往,談笑風生,徹底無視我的存在。不過無妨,觀察人與人之間的互動也算是我的樂趣之一。

  不過,一直留著似乎也沒太大意義,或許差不多該走了,趁大叔還沒注意到我就離開的話,就不用繼續推辭他多退的錢了。

  「對了對了,順便問妳一下啊,妳知道哪裡有魔藥鋪嗎?或者事務委託所之類的?雖然我知道妳是外地人,不過妳應該見多識廣,可能知道的比我還多也說不定……」

  沒想到大叔居然幫我問了?還真的是很好心啊,好心的商人果然還是不少。我還以為他早忘了我的存在……

  「這我知道滿多的,不過要說最推薦的,就是我老家那邊的魔藥工坊啦。是我朋友開的,她是很出色的魔藥師,而且人非常好,絕對值得信賴哦。」

  「咦咦?真的嗎?那可以介紹給這個小姑娘嗎?」大叔望向我:

  「欸小姑娘,妳要不要聽聽夏洛特──這位小姐的介紹?雖然不在這附近,不過既然這位小姐很推薦的話,妳不嫌棄還是可以聽一下的。」

  「嗯,好的,謝謝大叔。也麻煩夏洛特小姐告訴我了。」

  我與夏洛特小姐四目交會。

  「沒問題哦,那麼……」

  夏洛特小姐很有耐性地,向我娓娓道來。



  雖然今天是愚人節,不過就只是恢復小說更新而已XD

  這次又回到了非以女主角克勞迪雅為視角的模式,而且是失憶開局(欸)而且視角不只一個,這篇出現的「1.5」就是另一個角色,為了區分所以有多出小數點。基本上要看是誰的視角,就看數字規律。比方1、2這類整數就是同一人(包括序,可將序視為0),而1.5就是另一人。

  此外,夏洛特這回也回歸了,雖然只是客串,但就是讓她有露臉的機會XD

創作回應

白煌羽
辛苦啦
2022-04-01 22:55:11
湛藍琴海
不會
2022-04-01 22:59:37
珀伽索斯(Ama)
看到更新就知道這是真的,你也辛苦了,小說會再找時間好好看的
2022-04-03 20:07:22
湛藍琴海
歡迎XD
2022-04-04 20:09:51
戒子
夏洛特強勢回歸!
2022-04-06 21:53:45
湛藍琴海
雖然只是客串XD
2022-04-06 22:29:12
戒子
以為劇中會寫出有關愚人節相關的事件,原來沒有XD
但這樣才正常,因為是連載小說,不可能將現實的節日給記載進去的
此篇以失憶做為開端,目前還不太確定是短篇還是長篇,然後...夏洛特
的強勢回歸,想必會為魔藥工坊帶來一陣旋風,而這股風暴正在醞釀著XD
感覺夏洛克變了很多,變得成熟又開朗,期待夏洛特後續發展!
2022-04-08 04:45:08
湛藍琴海
是夏洛特不是夏洛克啦XD

反正就是讓老面孔出來露露臉囉,就像上章查理斯也有出來露臉一樣XD
2022-04-08 14:4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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