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愛麗絲說明完了現況,酒館內的空氣變得異常寧靜,本以為大衛在得知沃魯夫被綁架後會有很大的反應,但他卻只是眉頭深鎖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過了片刻之後,害氣氛變得如此靜謐的元兇才緩緩開了口,說道:「紅心死神到犯案現場的時間應該剛好與對方擦肩而過,妳當時除了腳印外還有發現什麼嗎?」
「我有必要把情報藏在心裡是不是?」
大衛的問題讓愛麗絲有些不悅,雖然這提問乍看下來沒什麼不妥,但在愛麗絲已經全盤托出的情況下還提出這種疑問,就是在間接表明自己對她的不信任,這對於合作夥伴而言是件非常不尊重的行為。
或許大衛本身並沒有那個意思,但身為生意人卻不注重說話的藝術反而更加不可原諒,雙方的合作關係可能會因為這點小小的間隙就產生裂痕。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大衛也趕緊向愛麗絲道歉,連忙解釋道:「抱歉,我有點太急了。」
「哼,沒有下次了。」儘管愛麗絲的氣還沒消,但她也沒有得理不饒人,只是有些冷漠地說道:「當時因為有濃煙的關係,我其實沒有搜索得很仔細,或許有遺漏些什麼也說不定。」
「那我們可能得去沃魯夫先生的家一趟了,不然犯人如果知道房子沒燒成的話,肯定會回去湮滅證據的。」
「呵,我是不覺得連撤退痕跡都沒去消除的人會那麼小心。」
「先不說對方到底有沒有那麼冒失,光是考慮到沃魯夫先生的安危,我們就應該回去現場一次了吧,愛麗絲。」
「我知道啦,只是……算了,沒什麼,快點走吧。」
雖然他們對愛麗絲的遲疑有些困惑,但既然她不願做解釋,那這兩人也不打算繼續過問,畢竟他們都知道愛麗絲現在的火氣正旺,誰也不想去掃到她的颱風尾。
準備前去沃魯夫住處的三人換上了潛行用的藏身衣物,確認好避開警衛隊的行進路線後便走出了酒館。
但在愛麗絲剛要踏出店門口的時候,一直保持沉默的店長卻突然叫住了她,說道:「別太勉強了,愛麗絲。」
「我沒事的。」
「臉色那麼難看怎麼可能沒事?」
「真的沒有……」
「真不曉得妳這固執的個性是像到誰……唉,戴上這個再走吧。」
「湖中精靈的祝福?」
「恩,多少能給妳提供點保護,可別出事了。」
「謝謝。」
店長溫柔地撫著愛麗絲的頭,隨後又叮嚀了幾句才肯放她離開。
走出了酒館,愛麗絲看見在外頭等她的兩人在竊竊私語,不曉得在談論些什麼,可當他們注意到愛麗絲出來之後便停止了交談,這讓她稍微有點在意。
雖然她不太喜歡被蒙在鼓裡的感覺,但愛麗絲也沒這麼八卦,而且她知道這次的合作是由約翰牽線的,那他們兩個就算有私下達成了一些協議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況且她也有著身為工作者的基本素養,除非是必要的情報,否則愛麗絲也不會隨意去過問他人的隱私。
「講完了嗎?」
「恩,都叮嚀完了。」
「店長先生是不是關心錯人了啊?我感覺跟紅心死神作對的人比較值得憐憫耶。」
「哈哈,這就是所謂的愛女心切吧,不管孩子長得多大,做父母的還是會擔心啊。」
「怎樣,你們是羨慕還是嫉妒?廢話說完了沒?還要不要出發了?」
聽到愛麗絲的逼問三連發後,這兩人才想起這個暴躁女孩還在氣頭上,他們馬上打消了繼續調侃她的念頭,深怕愛麗絲等下真的發怒可能會連自己人都不放過。
這一路上,害怕被愛麗絲射殺的兩人完全不敢發言,現在的空氣不僅比稍早前還要寧靜,甚至還帶了些許的肅殺氛圍。
愛麗絲也懶得開口緩和氣氛,這樣安靜地走下去反而有利於他們的行動,不然這兩個話嘮肯定會引起警衛隊的注意。
直到抵達西南區的樹林,約翰才出聲打破了靜默,驚嘆地說道:「沒想到南區真的有一大片樹林啊。」
「我記得這好像是蘭德城主前陣子偷建設的綠化環境吧,雖然他對外是這樣解釋,但實際目的是如何好像沒有人知道。」
「為什麼你一個外地人比我們本地人還懂蘭德城?」
「做生意的總得蒐集一點城市的情報吧。」
「呵,蒐集到被城主視為眼中釘,你們也是很會做生意呢。」
「啊哈哈……」
「愛麗絲,現在不是起內鬨的時候了,妳還記得沃魯夫先生家的位置嗎?」
「我有做路標,跟我走。」
愛麗絲先前進到林子時,為了不迷失自己的方向,有特地在沿途的樹上刻下幾道不起眼的路標。
她做的標記並不明顯,就算是在白天也很難用肉眼發現,更別說必須要摸黑前進的夜晚,所以也不必擔心會被其他人察覺,這記號基本上只有愛麗絲本人才能分辨得出來。
大衛與約翰就這樣跟隨著愛麗絲的腳步進到了窄小的樹林當中,他們盡量躲開了散落在地上的樹枝,小心翼翼地向前邁進。
過不了一會,他們就在這片幽暗的樹林裡找到了沃魯夫的住處,那棟老舊木屋在經過月光的渲染之後,甚至讓人感覺有些唯美,要不是被火燒到缺了一角,不然這裡也稱得上算是一處秘境了。
約翰本來想用歌聲來表達自己的感嘆之情,但他還沒開口就被愛麗絲給制止了。
不過愛麗絲這次並不是因為約翰要唱歌的關係才阻止他,而是她察覺到一旁的樹叢中有了動靜,才急忙摀住了約翰那張不受控的嘴。
「奇怪,我記得離開前這裡的確有燒起來啊……」
「白癡,我就叫你別再去花錢買迷幻藥了,你他媽就是不聽,我看你八成是吸到連眼睛都開始起霧了吧?好啊,你看看現在,連上頭傳達的指令都做不好,害得老子也得跟你一起受罰,跟你這條毒蟲一起工作真的很衰欸!」
「不是,我當時真的沒在吸!你要相信我啊!我們不是同鄉的好兄弟嗎?」
「就是因為知道你的個性,所以老子才會不信任你,蠢貨!」
「啊,好啦,我的鍋我的鍋,等會辦完事後酒錢我付,爽了沒?」
「嘖,你當老子那麼好忽悠?今晚找女人的錢也得算在你的份上!」
「好啦好啦,我付就是了。」
「算你識相。」
愛麗絲三人躲在木屋後方的樹林,在偷聽那兩人之間的對話後,確定了對方就是縱火的兇手。
他們用手勢分配了彼此所需負責的工作,進行完最後的眼神確認,三人分頭行動,各自繞到了屋外的牆邊,準備對進到屋內的兩人展開伏擊。
稍待了點時間,屋內又再次飄出了漆黑的濃煙,而辦完事的兩人也從正門大剌剌地走了出來。
剛走出門,約翰便用他的長槍鞭打了兩人的小腿,突然被偷襲的他們當然沒有反應過來,被長槍打中的兩人只能抱著自己的雙膝,痛得在地上打滾。
一旁的大衛抓起了跪倒在地的兩人,使勁全力將他們倆的頭互相對撞,承受不住劇烈衝擊的他們就這麼暈了過去。
聽到正門那傳來的動靜,愛麗絲也趁機從下午破壞的窗戶進到了屋內,她用了那條受到水精靈祝福的墜鍊成功撲滅了剛燃起的火苗。
結束之後,愛麗絲走去了正門與那兩人會合,她看著大衛拿出不曉得從哪裡找到的繩子將縱火的犯人們綁在了一起,問道:「現在呢?」
「只能等他們兩人醒來了吧。」
「呃……抱歉,我剛才不小心打得太大力了,等他們醒來可能需要一陣子。」
「……白癡嗎?」
「我不是故意的啦!」
「算了,我去屋內看他們有沒有丟下什麼重要的線索,你們兩個就趁我不在的時候趕快搜他們的身。」
「知道了。」
愛麗絲本想直接用拷問的方式逼那兩人乖乖就範,但既然被那麼輕易打暈的話,那也只好等他們醒來後在去逼問了。
而愛麗絲選擇進屋搜索的原因只是她不想看見傷眼的東西而已,這種事情就交給同性的人去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