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痛……這裡是哪裡?」
眼前漆黑一片的景色讓從昏睡中醒來的約翰產生不少疑惑,他腦內並沒有任何關於昏迷前的記憶,就連為什麼會睡著以及自己是何時睡著的,約翰本人也不是很清楚。
他只記得自己原本是在返回廣場的回程路上,但中途的記憶就好像掉頁的書籍一樣斷斷續續的,根本沒辦法拼湊出一段完整的回憶。
看著被粗麻繩綁住的手腳,約翰心裡也清楚自己是被某人綁架了,雖然不曉得對方抓他究竟有什麼意圖,但約翰總感覺綁架他的人跟那家黑店絕對脫不了關係。
雙眼逐漸適應黑暗環境的約翰,開始尋找周圍是否有能助他脫困的物品,在掃視了一輪四周的環境之後,他發現這個空曠的房間什麼東西都沒有,唯一能幫到他的大概只有牆角突起的那根梁柱。
他蠕動身子來到房間的角落,隨後約翰依偎著牆邊緩緩站起,確認自己的施力點沒有問題之後,他背對著梁柱猛力一蹲,成功磨破了那條綁成死結的麻繩。
知道方法可行的約翰又反覆嘗試了幾次,過不了一會,綁住手的那條麻繩就被磨成了兩半,而雙手得到解脫的他,只花了一分不到的時間便解開綁在腳上的死結,成功解放了自己被束縛的四肢。
「好了,那接下來是……」約翰檢查了一遍身上的物品,確認除了長槍以外沒有東西被奪走後,他喃喃自語道:「呃,槍果然被拿走了,但其他的東西好像都還在,為什麼?」
「嗚……」
「哭聲?」
正當約翰絞盡腦汁試圖理解對方的企圖時,一道細微的悲鳴打亂了他原本的思緒,雖然不清楚聲音的主人是敵是友,但約翰見義勇為的內心此刻卻開始隱隱作祟,在還無法確定危險前就先行支配他的理性,使約翰踏出向前邁進的步伐。
約翰跟著聲音的方向緩緩摸黑前進,在不熟悉環境的情況下他不敢過於躁進,導致整個人看起來就像隻試探捕鼠器的老鼠一樣躡手躡腳的。
「聲音是從這裡傳來的,還有味道……」
約翰在來到這扇門前就已經聞到了一股濃厚的血腥味,他看著從門縫中流出的不明液體,就算不多作說明他也知道那是動物的血液,儘管他不能確定這是否就是人類或亞人所流下的血,但門上利爪狀的血痕卻早已暴露了一切。
做好心理準備的約翰慢慢打開了那扇被抓到殘破不堪的大門,儘管他已經事先做好了心理建設,但在看到眼前慘烈的景象之後,他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房間裡頭堆滿了無數具死狀悽慘的亞人屍體,頭頂上的吊架甚至還掛著好幾具被扒光皮的亞人,他們身上所流落的血液將整間房間染成了一片腥紅,過於震撼的景色讓約翰差點再度昏了過去。
「這到底是……等等,那間店說的皮草該不會是!」
約翰將目前所獲得的已知情報一一串聯起來,在意識到自己稍早前,因為好奇而多看幾眼的皮草可能就是出自於此,讓無法接受猜想成真的約翰感到十分作嘔,他似乎能感覺到自己喪失的胃開始在不停抽搐,只差沒把肚裡翻騰的胃酸給吐出來。
儘管眼前的一切讓正義感爆棚的約翰差點失去理智,但他最後還是抑止住了自己的怒氣,開始在茫茫屍堆中尋找尚存一口氣的生還者。
雖然對方的呼喊非常微弱,但約翰總能聽見那有氣無力的悲鳴聲,在花了一點時間搬運成堆的亞人屍體後,他終於找到了那股聲音的源頭,並驚呼道:「沃魯夫先生!喂!你沒事吧!醒醒啊!」
「嗚……」
「狀況不太樂觀,可是……啊,不管了!」
看著渾身是傷的沃魯夫,約翰猶豫了一會,最後無法見死不救的他,還是把那瓶替愛麗絲準備的恢復藥水餵給了沃魯夫。
見沃魯夫喝下藥水後漸漸恢復原先的氣色,約翰馬上從自己的黑色斗篷上扯下了一塊布,為他做了簡易的止血包紮。
狀態好轉的沃魯夫緩緩撐開了自己沉重的眼皮,在看見約翰面具下的真實面貌後,他下意識地說道:「死神先生,我已經死了嗎?」
「說什麼鬼話,我才不是那固執的糟老頭。」
約翰抓著沃魯夫的肩膀搖了幾下,試圖讓他的大腦清醒一點,意識到自己並未死去的沃魯夫,慢了大半拍才嚇得往後爬了好幾步,膽怯地說道:「骷、骷髏會說話啊!」
「給我冷靜一點!」
不想引起太大騷動的約翰往沃魯夫的頭頂用力一敲,膽小如鼠的他嚇得立刻乖乖就範,整個人安分地跪坐在約翰的面前。
「骷、骷、骷髏先生,您是來取走我性命的嗎?」
「就跟你說我不是死神……唉,怎麼少了個面具就變得這麼麻煩。」想不到其他解釋辦法的約翰只好清清自己的嗓子,隨後便開始放聲高歌:「哦哦哦——親愛的沃魯夫先生啊啊啊啊啊,在聽見了這優美的歌聲以後,是否就能想起我是誰了呢?」
「啊,耳朵、我的耳朵啊!」
約翰尖銳的歌聲差點刺破沃魯夫的耳膜,聽力原本就比人類好的亞人根本無法承受這種刺激,儘管他已經按住了自己的雙耳,但卻還是聽得見約翰那猶如鬼哭神號般的歌聲,沒其他辦法的沃魯夫只能在地上不停痛苦地打滾。
幸虧約翰有點到為止,不然他再繼續唱下去的話,沃魯夫可能真的會聾了也說不定。
不過也因為如此,對這災難性歌聲有印象的沃魯夫,馬上想起了他與約翰的第一次相遇,雖然有點不敢置信,但他還是試探性地問道:「難道你是……約翰先生?」
「恩,我就是約翰,很抱歉一直隱藏自己的面容。」
「呃,我想我應該能理解你戴上面具的原因。」
「咳咳,先不說這個了,沃魯夫先生,你還記得自己是怎麼被帶來這裡的嗎?」
沃魯夫搖了搖頭,說道:「我記得自己那天回到家以後,就被兩個闖進家裡的彪形大漢敲暈,後續除了被打以外也沒什麼印象,還有就是……」
「什麼?」
儘管有些遲疑自己是否該不該全盤托出,但在猶豫了片刻之後,沃魯夫還是緩緩開口,說道:「我依稀記得自己好像有聽見哥哥和那些綁架犯的對話,雖然不是很確定,但唆使對方來抓我的人似乎就是我哥……」
看著沃魯夫那五味雜陳的表情,在過去曾有過相似境遇的約翰並沒多說什麼,雖然他對沃魯夫現在的想法也能感同身受,但他卻無法說出任何安慰的話語,只是靜靜地處在這有些尷尬的氛圍之中。
在沉澱了一段時間以後,約翰也沒不識趣地繼續追問下去,語氣十分平靜地問道:「能起身嗎?」
「呃、不,我的腳好像斷了……」
「我扶你吧,抓著我的肩胛骨。」
「不、不好意思。」
沃魯夫抓著約翰的肩胛骨緩慢起身,兩人攙扶著牆邊一拐一拐的走向通往走廊的門口,可就在即將抵達門前之際,被血泊染紅的地板突然亮起一道詭異的紅光,隨後出口的門在無風狀態下被用力關上,將兩人反鎖在了房間裡頭。
膽小的沃魯夫被這突發狀況嚇到跌坐在地,還沒等他心情平復,四周堆積著的亞人屍體便發出了各種怪異的低吼,那些早已死去的亞人們就像是被某人操控了一般,用各種奇形怪狀的方式撲向站在門口的兩人。
「唉,這下麻煩了……」
努力嘗試恢復一年前的日更水平,希望能在今年結束第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