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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空戰姬》Vol.2—5.天鐘(3/4)

海馥羽 | 2015-11-12 23:44:35 | 巴幣 0 | 人氣 171

完結原創—《碧空戰姬》
資料夾簡介
結合科幻、美少女、機甲、全球暖化、生態怪獸的長篇輕小說 電子書版皆有未公開特典:https://cynroya.ti-da.net/e10992730.html

BLOG版本,一章到底

——沒有,看不到翔。
胸口有股難言悲喜,複雜鬱悶的情緒。她想將之當作高機動飛行帶來的後遺症,卻無法不在意它。
彼日以超音速穿越自機,AI人格形成模型亦一併彈躍而出、緊緊擁抱天音的翔……
原本「友機人格模型」得透過鯨歌號內的專用大型投射儀才能看見;拜此新技能所害,讓納蕾莎赤裸裸地感受心儀女孩被異性擁入懷裡的衝擊和刺痛……
究竟,為什麼「可以看見」呢?
她並不想看見的。
她知道天音依舊喜歡著逝去的桂明浩、她知道翔或許僅想表達慕主之情,就像總是纏住自己,囉嗦、愛鬧,情緒又莫名高昂的燦。她也知道身為軍人,不宜被這些個人感情干擾。

因此,強迫自己繼續思考「破解幻覺的方法」。

——若天鐘打算顛倒是非,讓我們反過來被牠利用,那,眼前影像各自被替換成什麼?
「先確認『單位總數』……一、二、三、四、五、六……竟然,還是九個?」
懷疑因動態計算導致結論有誤,她索性射幾發威嚇彈,讓木靈群分邊移動,二度計算——沒錯,即使擊墜兩隻,總數「依舊是九個」。
「那兩個單位……本體是什麼?」鯨歌號應該已經沒有這種高機動力、具續航力的支援單位了。
未曾獲悉「有原型機」資訊的納蕾莎,腦中疑問無限膨脹。



把時間往前回溯一些。
心懷感激接受納爾森「讓鯨歌號浮至海平面,開啟彈射跑道」的安排,蘇菲娜很快就搭乘「蓮」出發。
蓮,如同其名,外表像一朵垂直擺放的黑色蓮花,守護其主之背。
六個鳶形「盾爪」為花瓣,基座是機組脊椎延伸的可動關節架。盾爪兩兩成對,可作飛行推進器、獨立輔助砲台,更能一手一個,當刺擊與夾擊武器使用。鳶形較尖長的一端會對開裂成巨大鉗子,鉗心下方有小顆木靈核做成的粒子散發器,不管處於何種型態,皆無礙釋放光束槍彈,或單純散布粒子。

相較更有設計感、更為駕駛員著想的翔及燦,蓮在各方面都顯得陽春且硬派。弧狀頭盔、足部裝甲只是依照人體線條粗略塑形,此外便無其他裝飾或外掛武器;倘若盾爪離開本體,還得額外指揮其內嵌的木靈核,對駕駛員精神負擔非常大。即使是蘇菲娜,目前操作極限也僅止能派出兩具。
為此,後續製作翔的銀刀羽翼時,蘇菲娜取消「每支刀各嵌一小顆木靈核」的安排,以低階人工智能取代,指揮權亦交付給主AI的翔,而非駕駛員的天音。

蘇菲娜的戰鬥服款式和少女們一模一樣,乃漆黑底色搭配暮紫V紋——正好是藍與紅的混合,而略去前衩短裙和金屬腰帶。由於姣好身材堪比知名模特兒,成熟美豔的氣息亦非兩位少女能及,蘇菲娜這身裝扮即使沒太多令人意外之處,散發的性感魅力依舊致命。
剛脫離彈射跑道,蘇菲娜即朝左右兩側發射盾爪,刻意繞遠路圍逼已失去兩隻小型木靈的天鐘陣形。自機亦開足火力邊射擊邊直線猛衝,彷彿不在乎自己聽力受損、天鐘握有人質般,氣勢強勁得令人凜寒。

仗恃「聲音」是球狀且沒有死角的全方位優秀武器,天鐘幾乎未經判斷,完全照之前的戰鬥模式擴張高分貝噪音,以此同時抵禦三方來襲——卻察覺聲波威力明顯減弱。左右欺近的盾爪,並未發射任何光束彈,僅依據鯨歌號記錄的反相聲波資訊,用木靈核粒子重現波形。
正前方,蘇菲娜一手一盾,雙雙張開巨鉗,以極快速度揮剪、切斷,逼迫兩人兩機與天鐘陣形分離。
原本預想昏倒的少女、沉寂的機組們會安然落海,之後交給鯨歌號去打撈就好;未料天鐘於長柄崩裂瞬間,開始鳴動某種特殊音波,讓戰姬們清醒——或者看似清醒,可是無法確認她們的心智狀況。

閃過宛若親妹妹的納蕾莎朝自己直襲的首波攻擊,蘇菲娜確定她們的感官已經受影響。較糟的情況,或許會演變成得邊迴避、小心她們互相誤打,邊獨力對付木靈群的窘境。
「翔!燦!你們能抑制她們行動嗎?」蘇菲娜向天大喊。
兩架剛才才重啟的武裝機組,在其花瓣狀紫色透明HMD上回應文字訊息:『困難。』
嘆息,看兩機的粒子顏色混雜淡黃光芒便可知道,它們也在與自己的主人角力。若要完全解決問題,僅有再度打昏兩位戰姬,或將她們排出駕駛座等冒險方法。
——後者絕對不行,要是讓她們失去機組保護,只有等著被天鐘震聾的結局。

嘟嘟嘟嘟……
「又有摩斯密碼?」
呼叫母艦,蘇菲娜要求同步傳輸譯好的每句資訊。這場戰役裡「正確情報」才是勝機。



『很困擾吧』
偌大紅字鮮豔浮現於HMD上,讓還在思考的納蕾莎嚇了一跳。

『拿到 視覺啊 也行』
不懂意思。傳訊者是誰?因何目的傳訊?

就在納蕾莎猶豫間,周圍場景迅速變換。幾乎數秒鐘一幕,重現「身經百戰的她」經歷過的諸場戰役。
且是最靠近木靈、最充滿危機、最九死一生的那些瞬間。
「————!」
恐懼、驚訝,催動肉體立即反應,再由腦中調出記憶來確認經驗,種種感情起伏與生理現象化作無意義的吸氣聲響,納蕾莎沒有尖叫、沒有瘋狂亂砍亂射,僅強制壓抑遭受極大刺激的精神。
重現人生危急的每一刻,任誰都會陷入混亂、急欲做出反應保護自己吧?

「想怎樣?你到底想怎樣!」
明知眼前諸象為幻影——或說「被勾起的真實記憶」,二度體驗仍舊恐怖。
那並非模擬作戰的實感錄影能比擬。畢竟錄影不會把「經驗事件時的感情」一併收錄,然而「記憶」會。
「傳訊對象是木靈,甚至天鐘本體」、「牠想引導我攻擊;只用長刀近身反應就好,別開槍」、「這些木靈裡或許包含天音」,混亂中還能理出這些結論,對剛滿十八歲的少女軍人而言,已是相當強韌的心智。
但她心底,尚有一道無法抹滅的痕……

『就在 妳身邊』
『和我們一樣』

——是想說像「透明女人」那樣的例子嗎?有更加進化的版本,混進鯨歌號成員裡了?
若如此,倒可解釋為何天鐘這麼難對付。朝「有內奸裡應外合」方向想,卻無暇深思的納蕾莎,逐漸疲於應付每個瞬間衝來的幻影。她之所以不選擇「雙眼一閉,清空心靈當作沒看見」,是因為這些幻覺時真時假,無法一概忽略。「確切擊中物體的手感」是僅有的判斷方法。

「這樣耗下去沒完沒了啊……還是得用呢。」
少女閉上眼睛,模仿影視作品裡,亞洲古代武者、戰士常用的摒除雜念、精準辨認目標位置的心法。她將感官放大,大膽地只憑身體直覺揮刀格擋襲來的攻擊,慢慢搜尋身處空間裡,真正具威脅性的「存在」——

『最信任的 背叛』
『告訴妳 真相吧』

「給我——安靜啊——!」
突然向前猛躍一大段,納蕾莎非常肯定雙刀即將劈落之處,並非幻象。

視界像遭受敲擊的玻璃般,生痕碎裂。
現實重歸。氣味、觸感、腦內仍在微弱鳴響的聽覺,一一恢復。
心湖初漾成功擊破幻影的喜悅。那漣漪,卻於斬開小木靈身軀、望見對面景象後,凍結。

是蘇菲娜,陪伴自己十幾年,宛若姐姐或嫂嫂般意義的女子。
此刻,透過可偵測木靈的這雙眼睛,入目景象只有對方泛亮的墨綠髮絲、光炫雙眸、人膚上的謎樣幾何紋路等異狀。這些特徵,全顯現著她最厭惡,代表木靈力量的螢綠色。
納蕾莎立即明白,那些特徵「並非人類所擁有」——



「蘇菲娜.伍德是木靈使者Kodama」

當落入一面倒敗勢,小木靈全數被消滅、自身亦殘破不堪的最後,天鐘打出這串摩斯密碼。
鯨歌號艦橋,瀰漫此起彼伏的微聲驚呼和竊竊私語。
「在說……什麼……牠在說什麼……」
納爾森腦袋一片空白。然而軍人的專業與經驗,令這段空白僅維持幾秒鐘。
「別發呆!專心作戰!」


「啊。」
及時清醒,蘇菲娜望向納蕾莎背後的天鐘,輕巧飛躍鮮紅燦蝶,張開雙手盾爪,鉗住尚存一息的木靈。
明明只需要「普通地」解決牠、「普通地」挖取木靈核、「普通地」返航,就像兩位戰姬平常做的那樣。
明明在選拔、培育出戰姬之前——甚至是製作燦、翔之前,她也曾駕駛蓮擊敗木靈。
明明全艦成員,包括最熟悉的三位都是聰明人,冷靜想想便知他們不會輕信謠言,毋須恐懼。

但為何,自己卻像瘋了一般,朝已無招架之力的天鐘殘骸,不斷發射紫色木靈核粒子光束彈呢?
為何,自己的聲音持續漂浮於大氣,在遼闊海洋上迴蕩著「住口」(Shut up)呢?

——我是……木靈嗎?

「蘇菲娜!蘇菲娜!冷靜點!」青藍光芒靠近,阻止漆黑機組繼續射擊聚能紫光。
她怔怔看著天音良久,才緩慢開口:「妳沒事吧?」
「我才擔心妳有沒有事呢……」
視線不安地瞥往納蕾莎,臉色慘白的黑髮少女努力鎮定心神,說:「也很擔心她。」

這邊,發現主人眼神空洞、思考停止,垂首俯望虛茫大海的沉默狀態,燦選擇安靜陪伴,未若昔日不成熟地驚慌失措或東問西問,只用輕得不著痕跡的動作,從納蕾莎掌間抽回銅紅雙刀,擺入自機脊椎。
『任務結束了唷,莎莎,我們歸艦吧。』
彷彿哄孩子般溫柔,燦就維持這生硬僵挺的直立模樣,勉強橫向移動。
相隔兩百公尺的猜忌,藍光拉住軟癱無力的紫光,也緩速飛往鯨歌號甲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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