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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詩的瑪特蕾雅 《第一樂章:七邱城的聖騎士》 第四章

胖雪豹 | 2024-03-22 11:15:49 | 巴幣 42 | 人氣 489


  昨夜,瑪特蕾雅被潔西卡拘留在房間內,兩人談了一晚關於宴會的事情與準備,順勢在同一張床上睡了一晚,瑪特蕾雅仔細回憶才發覺這是自己少有的安心熟睡。
  黎明時分,農村的人們早早起床準備幹活,他們沒有早餐這種概念,僅是在恰當地時間中起身工作。
  「不是要準備派對嗎?」瑪特蕾雅站在河邊,換上了一身樸素布衣的她好奇地看著潔西卡的背影,她正務實地洗著衣服。
  「是啊,但是在準備派對之前,今天的工作要先做完,瑪特蕾雅願意幫忙的話會更快做完喔?我不介意多一雙客人的手幫忙的。」潔西卡回眸一笑,在青草包圍的河流前,日光絢麗地撒在她的臉上。
  茂綠的草葉在腳邊刮動,日光在河面上閃爍,潔西卡的笑顏比陽光還絢爛,瑪特蕾雅不禁多看了幾眼。
  可潔西卡沒有過問,她僅是平穩地回首繼續工作,但是不過幾秒她便感覺到身旁有人蹲了下來,眼角的餘光能清楚地看見瑪特蕾雅伸手拿起木盆內的衣服,仔細地在她身旁搓洗。
  「謝謝妳。」潔西卡簡單地答謝,可這一句話卻讓瑪特蕾雅的心臟悸動了片刻。
  冷澈的臉龐多了一絲紅潤,瑪特蕾雅因為害羞還不斷用力搓洗衣服,她絲毫沒有發現施力過大會讓衣服被扯碎,此景才讓潔西卡嚇地立刻伸手制止了她。
  兩人在河邊因為衣服的事情騰鬧了一會,導致花了不少時間才完成一天的第一樣工作。
  曬好衣服後潔西卡還趕著去給獸倉裡面的奶牛擠奶、再者去將裡頭的環境簡單地打理、放上牧草後她又有別的事情要處理。打掃家裡、準備晚餐、去教堂簡單地禮拜與送上供品、巡邏農田去除一些害蟲……一整天忙下來,不知不覺就入夜了。
  瑪特蕾雅全程跟在她的身後,一切繁忙地她無法想像,明明不是在冒險,他們卻一整天都在四處奔走。
  沿路上看著許多鄰居、教堂的牧師、牧羊的小孩……在瑪特蕾雅眼中,這幾乎比冒險還要繁忙。
  她沒能多想,僅能靜靜地跟在其後不斷看著,甚至連一點事情都做不好,她不曉得這才是多數人的生活。
  黃昏前他們回到了家裡,不知不覺間——瑪特蕾雅看見了餐桌前圍滿了人。吉娜、賽莉亞、紅、潔西卡、瑪莉亞、吉娜的父親、吉娜的弟弟……他們坐滿了一張長桌,每個人的身上都有工作留下的髒污和汗水。
  吉娜去了遠邊的森林檢查城鎮安全的陷阱正常運作,然後陪地方領主的兒子捕了些兔子回來,兩人相談騎士學院的事情甚歡。
  賽莉亞去到了教堂,用自己的學識幫助教會的牧師教導農村小孩識字,學習解讀經文,據說教會的牧師與賽莉亞談起了魔法,並表示他十分榮幸有這機會。
  紅和村莊的民兵隊外出巡邏,機警的她指出了許多巡防的技巧,一夕之間成為了民兵隊中的耀眼人物,任誰也不知道她曾是一個貴族。
  瑪莉亞除了去教會學習禮拜外,還去到田裡幫潔西卡等人處理田園工作,又與自己的弟弟一起帶著羊群與牧羊犬外出放飼,這個漫長的工作花了他們不少的時間。
  吉娜的父親則去到森林裡面協助砍材,他揮舞了一整天的斧頭,砍了許多柴回家還要再劈成適當地大小。黃昏前他又去了一趟教會禮拜,再去鎮長家討論了夏季的事宜,忙得半天看不到他回家。
  瑪特蕾雅則一整天都跟在潔西卡後方看著,幾乎什麼都沒做到。
  人們圍繞在擺滿了豐盛餐點的餐桌上,吉娜與她的家人雙手緊握並低聲帝禱告著,在一盞燭光地照亮下黃昏的餐桌都幾分溫馨,看在瑪特蕾雅眼底……這是她從未見過的風景和生活。
  不,更準確地說,瑪特蕾雅是沒經歷過,曾經都是他人替他完成了一切。
  當禱告結束,瑪特蕾雅看著吉娜與家人聊成一片,她呆坐在餐桌前,遲遲沒有動起筷子。
  這一天……自己到底做了什麼?瑪特蕾雅陷入沉思,回憶著虛度的光陰,才察覺自己只是看著,天就在不知不覺間黑了。自然……她什麼也沒做,更沒有任何好提起的事情。
  自己的生活猶如「流水帳」一樣,輕描淡寫就能帶過,意識到這點時,瑪特蕾雅才想起離開穆夏村後沿路的冒險都是如此。
  她把一切都交給別人,自己什麼都沒做,只是看著一切,一切便不值一提。
  「瑪特蕾雅姐姐,妳不吃嗎?」忽然間,瑪莉亞疑惑地詢問喚回了瑪特蕾雅。
  瑪特蕾雅睜大眼睛,定睛一看她發現自己的桌前有一碗濃湯,濃湯呈現白色水狀,裡頭有些奶香與起司香氣,還有一些果實塊在其中……更重要的是,一旁還擺著一份烤得恰到好處的白麵包,而這也象徵著吉娜家確實相對富裕。
  瑪莉亞望著麵包的眼睛有幾分期待,口水都要從她的嘴角流下來了,此時的她不管怎麼看都是個貪吃鬼,儘管問著像是擔心,可臉上早已說明了她想多吃一份。
  「我……」瑪特蕾雅糾結了一會,她結結巴巴地沒能回答。
  肚子餓的在叫,瑪特蕾雅仔細一想,眼前的食物確實香氣十足,可瑪特蕾雅看見瑪莉亞的眼神時內心是掙扎的。一方面自己什麼都沒做,一方面比自己小的孩子想品嘗的話……瑪特蕾雅認為自己該給她的。
  「不勞者沒飯吃!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是沒有吃飯怎麼會有力氣好好工作呢?瑪特蕾雅,妳吃點吧。明天再來好好工作吧?」在瑪特蕾雅猶豫時,潔西卡拿起了桌面的湯匙,她握著湯匙的中段,朝著瑪特蕾雅遞了過去。
  「這……」瑪特蕾雅的嘴巴輕顫,她想說些什麼拒絕。
  然而——她抬頭才發現所有人都在看著她,就連吉娜的臉上都浮現出了一絲憂愁,撇頭又看見了賽莉亞與其他人的愁容,瑪特蕾雅才明白自己正讓人感到十分擔憂。
  總是沉默不語、因為重重心事選擇逃避、無視於身體的狀況隨意生活……這都沒有幫助,反倒是一種困擾。
  她伸手握住了湯匙,望著桌上的熱湯,這才下定決心要好好看著前方的風景,就從明日開始——
  全當是一種嘗試吧。瑪特蕾雅如此想著。
  「起床了!老媽叫我負責來帶妳今天的工作!絕對不可以賴床喔!」意識迷離之間,瑪特蕾雅感覺自己聽到了吉娜在對自己呼喊。
  ——但是她的眼皮抽動並覺得一切都是夢中的幻聽,於是瑪特蕾雅用雙手緊抱住手中的枕頭深深睡著。
  可還不過幾秒,被子被抽起,瑪特蕾雅瞬間被掀翻下床,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之時她狠狠地摔在木頭地板上——砰!巨響之際瑪特蕾雅的臉部著地,她雖然不敢到疼,但是腦子立刻就清醒了。
  「起床工作!在村民準備好牧羊之前,我們要先在外邊巡邏確保安全無慮,以免有猛獸闖入造成傷害,現在就要出發。」當瑪特蕾雅抬頭一望,她看見吉娜穿好了盔甲並俯視著自己說道,在還沒亮起的天色中,陰暗室內使吉娜的顏面看著格外陰沉,看著就像是魔王在對著屬下喊話一樣。
  「但是……天還沒……」瑪特蕾雅搔了搔後腦杓,她雙眼困惑地撇向窗外,陽光尚未升起。
  「就是因為天還沒亮大家還沒開始上工,我們才要先行巡邏確保沒有猛獸偷偷入侵了,昨天我也是這樣巡邏的,其他民兵隊的大家亦是如此。」吉娜在黑暗中扔下了棉被,將手插在腰間時她自豪地笑著,彷彿這個工作十分有趣且充滿了價值一般。
  瑪特蕾雅想睡地皺起眉頭,她的眼角垂下一邊打著呵欠一邊起身,搖搖晃晃地身子說明瑪特蕾雅還沒睡飽,而她從沒有一大早起來工作的經驗。
  意識還沒恢復清晰,瑪特蕾雅便得換上一身皮盔,而她第一次自己穿皮盔才發現一切是如此不方便,單單是要扣上皮盔側邊的紐帶,她便感覺到手指在打結。
  「盔甲……是那麼難穿的嗎?」瑪特蕾雅越是扣不上她越慌張,手指不斷動作就是沒能扣上去,一想到自己拖慢了時間她就越發緊張地抖起了手。
  「哈哈……我來幫妳穿吧,下次我再慢慢教妳怎麼自己扣上。」吉娜笑了幾聲,她感覺自己看見了第一次穿皮盔的自己,但那已經是最容易也是少數一個人能穿的盔甲了。
  當吉娜走上前,她伸手摸往瑪特蕾雅的腋下,輕易地就扣上了皮盔的紐帶,然後用一條綁繩緊緊固定住簡單地護甲。縱使吉娜明白,皮盔對瑪特蕾雅來說也許沒有意義,但她就是想讓對方好好體驗民兵隊的工作。
  「大家都像這樣……那麼早醒來並準備工作?」瑪特蕾雅輕摸皮革盔甲,質地粗糙卻十分堅硬,雖然比不過自己的身體,但是瑪特蕾雅能明白這套盔甲的用處何在。
  「這只是一般的清醒十分,我們走吧。」吉娜提醒似地伸手指著窗外,距離黎明剩下些許時間,隨後她轉身朝房外走去——
  瑪特蕾雅略感遲疑,但她還是先跟上了吉娜的腳步,一步步向前追尋著吉娜的背影,他們踏上了廣闊的原野並與許多民兵隊的守衛會合。
  在夜色的壟罩下,大半民兵的手上都舉著一支火把,看見吉娜與瑪特蕾雅到來時他們顯得格外安心,眼神變得比看見他們前還要柔和。
  「吉娜!妳來了啊,今天早上靠雪山的方向也能靠妳巡邏嗎?能的話真是幫忙了!」年輕的民兵跑上前,他激動地朝吉娜喊話卻絲毫沒有注意到她身旁的瑪特蕾雅。
  也許是瑪特蕾雅昨日幾乎沒有存在感,幾乎沒有民兵理會她。又或許是人們不喜歡一個光看不做的人,於是對瑪特蕾雅不抱更多期待。
  眼看沒人理會自己,瑪特蕾雅的目光垂下,可她明白固中的理由。
  「儘管交給『我們』吧!這孩子今天會與我一起巡邏!她可是非常可靠的喔!」吉娜伸手輕拍瑪特蕾雅的肩膀,並讓她靠上自己的身子,她那笑容爽朗地模樣不給人一絲懷疑的機會。
  「——這孩子是……啊——吉娜的新朋友啊,那就拜託你們了!」年輕的民兵苦笑了一陣,他對瑪特蕾雅沒有多少印象,為此他有些敷衍地答覆著。
  見此狀,瑪特蕾雅僅能輕抿嘴唇並深陷於沉默之中,在他沉默之際民兵們原地照隊伍解散,他們要去七邱城的各個邊防地區檢查與巡邏,吉娜與瑪特蕾雅兩人一組,昨日則是吉娜獨自一人面對。
  但是——這並非是大家不願意與吉娜同行,而是完全地信賴她,因為在七邱城的人們眼底,她是這座城的光榮,唯一去到王都接受騎士修行的人。
  「瑪特蕾雅,我們走吧。」吉娜呼喚著瑪特蕾雅的名字,她望著前路微微一笑,舉起長槍與厚實的盾牌便向前邁進。
  「好的!」眼看吉娜率先發進,瑪特蕾雅趕忙回答,隨即小跑步跟上了她的背影,身後的龍尾巴上亮著些許火光,照亮了地面上的草葉。
  第一次的工作,她還是有一點點小興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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