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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詩的瑪特蕾雅 《第一樂章:七邱城的聖騎士》 第二章

胖雪豹 | 2024-03-18 09:23:54 | 巴幣 30 | 人氣 523


  吉娜的家像是一個宅邸,裡頭的空間廣闊且環境十分整潔,家的後方有專屬農園與獸倉,一切都說明了她在七邱城算是個有錢人家。
  剛踏入吉娜的家,瑪特蕾雅看見了用獸皮縫成的地毯。牆邊放著一排花壇,盛開的紫色花朵沿著藤蔓生長,整面牆都爬滿了藤蔓,上方的無數木圍籬支撐著植物的重量。
  朝裡頭窺探,瑪特蕾雅看見了令人感到溫馨的大廳。鐵製蠟燭架、窗外射入明媚陽光、手作的精緻木桌與椅子、以及許多吉娜在此生活過的塗鴉痕跡,那怕稍比其他地方華麗,仍不失有強烈的生活感。
  「吉娜,妳家挺有錢的啊。」賽莉亞驚奇地湊往吉娜的身邊,房子的風貌與裡頭的典雅不禁讓她感到訝異,至少賽莉亞本以為農村一定貧窮的。
  「我沒說過呢……乳酪買賣、羊毛交易、雪山挖的冰塊交易……讓七邱城稍有一點財富,雖然和王都的民眾相比還不夠有錢,但是我家的生活在七邱城內說不上艱辛。」吉娜回頭時無奈地苦笑,她仔細回想,確實沒有細細說過家裡的生活情況,為此她對於賽莉亞的調侃無心去反駁。
  這一番話,讓賽莉亞陷入了沉思,她摸著下巴轉頭面對牆上的裝飾品,她從不知道這些東西的買賣是此賺錢的。更準確地說,賽莉亞從不知道錢是這樣賺的。
  「瑪特蕾雅,賽莉亞,紅,妳們要不要先去洗個澡呢?我家有獨特的浴室喔!瑪莉亞能夠帶妳們去的,我想……先去給祖先們獻個花。」吉娜放下了瑪莉亞,她半閉起雙眼緬懷地笑著。
  她的這席話沒人選擇打斷與拒絕,也許是因為那副神色過於莊重,不像是吉娜平時會有的表情所致,瑪特蕾雅就連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既然吉娜姐姐去獻花了,就由我來招待大家吧!」打破沉默的是吉娜的妹妹瑪莉亞,她爽朗地說著,還將手插在腰際上顯得格外神氣,儘管此處最嬌小的是她,但是最有神采的也是她。
  「那就拜託妳了!瑪莉亞妹妹。」賽莉亞很快反應過來,她滿臉笑意地伸手輕撫過瑪莉亞的頭頂,溫柔地表現是瑪特蕾雅所想要的模樣,為此瑪特蕾雅不禁望著賽莉亞的身影久久不能言語。
  瑪莉亞笑了幾聲,隨後她便轉身帶領他們走往宅邸後的通道,賽莉亞順勢牽起她的手且有說有笑地前行。通常會駐足與瑪特蕾雅閒聊的紅,這次不發一語地跟在兩人身後聆聽對話。
  僅有瑪特蕾雅一人低下了頭,她看著自己的手與身姿,她看見了滿身的血液,那怕她的衣服僅有泥土的痕跡,她仍覺得自己滿身都是腥味。
  在眾人的忽視中,瑪特蕾雅轉身靜悄悄地離開了此處。
  她漫步在原野中,靴子踏過層層草葉,青草刮過靴子的聲響在耳邊迴盪,廣大的原野中她的身姿像是個迷途的羔羊般孤寂。
  山風陣陣寒冷至極,瑪特蕾雅的雙肩一縮,她抱著自己並在一條狹長的溪流前停下腳步。溪水清澈,透著陽光的水流映著瑪特蕾雅的身姿,她看著自己的臉,面如死灰的臉龐和曾經的自己大不相同。
  縱使寒冷,瑪特蕾雅仍覺得這點寒冷正剛好,刺痛能讓她清醒,不要沉溺在血中。
  瑪特蕾雅緩緩地解開身上的衣物,裙擺、束腰、靴子、將身上的衣服一件不剩地脫下。全裸的瑪特蕾雅走入了河流中,她的胴體白皙且沒有任何傷痕,苗條的身線看著沒有多少肌肉,微微突起的雙峰並不豐滿,身體的局部有些黑色的鱗片包裹,延伸至尾巴成了一條黑龍的長尾,且尾巴的根部有些細絨毛包裹。
  她沒有人類的耳朵,反而是在同樣的位置有著一對獸耳,這是妖精的特徵,除此之外她的身上還有許多龍的特徵。痛苦時,瑪特蕾雅的手被鱗片染成了黑色,手指的尖端像是一副爪子般等著撕裂獵物。
  當瑪特蕾雅看見了自己的手,她深感嫌惡,甚至想剁下來謝罪。
  皺起眉頭的瑪特蕾雅任由頭髮在風中飄動,更是不在乎周遭是否有人在偷窺,她僅是無法接受自己曾犯下的事情。
  但是那些事情,對於許多人來說只是日常,甚至不必在意的事情,她未曾意識到自己是個異類。
  就在她的迷茫中,一雙手從後方伸來,像是蛇一樣緊緊抱住她的身子,還用手掌緊握住她的雙峰,像是在愛撫般輕輕揉捏,對方的氣息更是直呼在瑪特蕾雅的脖頸上。
  這一瞬間,瑪特蕾雅嚇著了,她想扭動身子甩開對手,但她忽然地發現自己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全身像是被大山脈給壓住一樣沉重。
  「哈啊——手感不錯,只可惜是個熄火的瑪爾托斯。」後方的人戲弄似的說著,而她的聲音聽著是位十分輕浮的女性。
  「妳是……」瑪特蕾雅用著唯一能動的嘴唇開口問著,她想轉頭確認,卻無法回頭。
  超乎瑪特蕾雅預料的是,對方似乎不想躲藏,她將手從自己身上挪開,然後踏著流水來到自己的面前,正大光明給瑪特蕾雅瞻仰自己的面貌。
  她是一個十分艷美的女性,艷麗地像是個皇后。豐美的身姿裸露著側乳與乳溝,一身的魔女裝彷彿是勾引她人用的薄紗。寶石粉色的長髮自然地捲起,搭配上一身漆黑的裝束,以及封住雙眼的眼帶,瑪特蕾雅認得這個人。
  更別說——瑪特蕾雅看見了,女性有著與自己十分相像的耳朵,背上還有一副夢幻地羽翼,站在日光下的女性閃閃發光,就像是傳說中的「妖精。」
  「妳是……起源的……魔女?」瑪特蕾雅的眼睛迷茫,難不成對方是來尋仇的?第一時間她的顏面浮現出一絲畏懼。
  確實,趁著其他人不在來找自己,她不是來尋仇的是來做什麼的?瑪特蕾雅只想的到這個。
  「別那麼害怕我,我從來不做報仇那麼沒意義的事情,況且那孩子早就與我無關了,我一點都不恨妳。不如說……我喜歡妳,因為妳是個『真正的』瑪爾托斯,而我是妖精,喜歡自己的孩子無罪吧?呵呵呵。」女性將手放在嘴邊,她笑了幾聲,笑聲聽著有些淫靡,但是瑪特蕾雅卻能感受到一股單純的喜悅。
  「那我為什麼!」瑪特蕾雅才剛想咆嘯,怒罵對方既然喜歡自己為何要綑綁自己,可瑪特蕾雅的手忽然揮了出去,一切都順著她自己的意。
  剎那間,瑪特蕾雅愣住了,她下意識地閉上眼睛,深深害怕傷到對方。
  但是手中卻沒有拍中肉體的手感,瑪特蕾雅的耳朵顫抖著,她緩緩睜開雙眼,看見的是女性單手擋下了她的手,瑪特蕾雅甚至連一點感覺都沒有。
  「不覺得被綑綁後,無法反抗地遭人上下起手,甚至直入體內被迫接受對方的一切是件超級舒服的事情嗎?哈哈哈——就只是這樣的原因。當然,妖精只有女性,所以我無法做到那樣。」女性大聲笑著,笑聲比日光還要爽朗,她的態度總在不斷翻轉著。
  可瑪特蕾雅聽聞時,她的神色變得十分難堪,她感覺到女性是個變態了。
  「我喜歡妳這樣看著我,這樣剛好。妳看看妳的尾巴,這是憤怒與嫌惡的力量。」女性抬起手,她指著瑪特蕾雅身後的河面。
  「什麼?」瑪特蕾雅困惑地回首,她看見尾巴上冒出了一絲火花,許久不見的火光再次浮現於眼前,瑪特蕾雅震驚地楞了一會。
  女性笑了幾聲,她用食指捅著自己的頭,張嘴吐出舌頭時,舌頭上一個徽記,這使女性看著十分詭異。
  瑪特蕾雅回頭看見了徽記,她感覺許多黑色的水從腳上流過,周遭的風不再是春風,而是一陣陣伴隨著燒焦味的悶風。
  「今天,我只是來與妳見一面的,確認妳的火還燒不燒得起來,以及摸摸看妳的胸部是什麼手感的。看來——妳的心仍有憤怒,還沒化為灰燼。」女性收回了舌頭,她滿足地笑著說道。
  「……妳的意思是,妳還會再來?」瑪特蕾雅驚愕地退了一步,周遭的變化讓她感到相當敏感,緊張之下她用眼角地餘光撇著四周。
  然而視線剛轉移,她看見的仍是原本的山野,周遭的風又回到了舒適的春風。但是目光回到了前方之際,瑪特蕾雅只看見了無數黑色的花瓣在空中飛舞,花瓣上還散發著淡淡的紫色光輝。
  沒錯,我還會再來,下次讓我們說說瑪爾托斯到底是什麼,以及我是誰?順勢——讓我嚐嚐瑪爾托斯的味道也不錯。對了,我們的相遇是只屬於我們的秘密,可不能和其他人說喔。
  一席話在瑪特蕾雅的腦中迴盪,她錯愕地四處張望,然而周遭完全不見女性的身影,只剩下一縷花瓣被她抓在手心。
  「瑪特蕾雅!妳怎麼獨自在河邊洗澡呀!很冷的!」忽然,山坡上傳來吉娜的呼喊聲。
  聽聞呼喊聲,瑪特蕾雅這才反應過來,她回首望去,吉娜正站在河流上端的山坡上望著自己。瑪特蕾雅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用手遮著胸部,無語地垂下目光盯著水面。
  吉娜看見瑪特蕾雅孤身一人的身影時她的內心糾結,她是希望瑪特蕾雅開心才帶她來的,但是瑪特蕾雅的眼底卻沒有絲毫欣喜,這讓吉娜感到很是心疼。
  她快步跑下山坡,踢起身後的裙擺與披肩,踩過家鄉的原野直奔瑪特蕾雅的身邊,更是豪不顧忌地穿著盔甲踏入河流中。
  「沒事的,在這裡妳不用傷害誰,一切都會沒事的。」吉娜伸手抱住了對方,將比自己嬌小的她深深擁入懷中,透過身體的溫度希望能讓對方安心。
  「……」全身濕潤的瑪特蕾雅選擇對一切充耳不聞,她面無表情地迎接著吉娜。
  吉娜的眉頭深深皺起,她的神色第一次如此糾結,她懷疑著——讓瑪特蕾雅自己下手殺人,然後去聽聞對方的過去,去感受一些真相是否正確?
  這個世界也許有壞人,但那只是相對來說的壞人。
  真正的大壞人,超級邪惡的人,所有陰謀的主人……都不存在。存在的只有追尋明天的人們,追求己身幸福的人們,奢求活著的人們。
  無論瑪特蕾雅選擇恨誰,下手殺誰,她都不曾會是正義,只能是相對的正義,在相反的一面必然會是個邪惡。
  這些道裡對於吉娜來說是理所當然的,但是她覺得……對瑪特蕾雅來說似乎過於沉重,她想幫忙背負一些卻做不到。
  自己所殺的人、所傷害的人,往往不過是誰所愛的人,這是不變的真理。
  「沒事的,一切都沒事的,我會保護妳。」在清澈的河面上,吉娜緊緊抱著懷中的朋友,她低聲說著,在太陽的光芒下魔族都猶如天使般耀眼。
  然而,閉上了心靈的人,依舊無法聽聞一絲半點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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