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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詩的瑪特蕾雅 《第一樂章:七邱城的聖騎士》 第十四章

胖雪豹 | 2024-04-08 11:09:17 | 巴幣 28 | 人氣 468


  回到七邱城時又花了許多時日,揹著大背包的瑪特蕾雅踏在泥土道路上前行,遠處的民兵望見她時便興喜地與她揮手招呼,兩人相見之時瑪特蕾雅也略顯歡喜地與對方招呼著。
  當瑪特蕾雅雀躍地跑往民兵們的方向,紅若有所思地回首盯著雪山,她思來想去都覺得那天發生的事情不正常,但是她無法準確地說出有什麼問題,這令她心頭的壓力大得快要湧出來。
  也許有危險正在七邱城附近……想至此紅便緊握著十字弩,她不曉得自己該不該告訴吉娜或是其他人,更多時候會是有理說不清的,他人的不信任最終造就自己成為造謠罪人也無非不可能。
  「紅,妳怎麼了?」正當紅陷入沉思,瑪特蕾雅回首望著她問道,一旁的民兵也跟著一起投以了好奇的視線。
  「沒什麼,不是你們需要在意的事情。」紅思索過後選擇隱瞞下心中的隱患,她望著遠處的雪山,打算今後自行探索找尋結論,而非先用猜忌來製造恐慌。
  紅的一席話讓民兵們放下了心中的疑惑,一群人圍繞著瑪特蕾雅朝向七邱城內走去,徒留紅一人站在道路中央,面色陰沉地朝雪山提出質疑。
  回到七邱城後,瑪特蕾雅第一時間回到了吉娜的老家,農莊內沒有半個人在家,所有人都已經出發去工作了。
  在遠邊,瑪特蕾雅看見瑪莉亞正在羊群中等待肉羊放牧、在另一邊吉娜的父親正努力砍柴、想必潔西卡也在某處努力地為今日的工作奮鬥。站在農莊門前的庭院時,瑪特蕾雅略感孤寂,她輕晃著尾巴並且用雙眼凝望地面上的白花,隨後打了一個大呵欠。
  從雪山遠行而歸,瑪特蕾雅踏回農莊門口才意識到自己有些疲累,她的眼皮緩緩垂下,不等她放下背包,她便躺了下來,並捲縮在白花旁的草地上熟睡。
  嗯……嗚嗯——睡夢中,瑪特蕾雅輕吮著地上的草葉,然後她綻放著傻笑。
  第一個回家的吉娜便看見了瑪特蕾雅在睡夢中的傻笑,更因為瑪特蕾雅所躺的位置是家門口而無法前行,但是吉娜非但沒有生氣還笑了出來。
  「天啊……簡直像是一個嬰兒一樣可愛。」吉娜笑了好幾聲,隨後她快速湊上前,仔細地望著對方毫無防備的睡顏,然後伸手用手指輕觸著瑪特蕾雅的臉頰。
  手指感覺到一陣軟嫩的觸感時,吉娜的眼睛稍稍睜大,她還以為自己在撫摸兒童的臉頰,正是這種手感讓吉娜對瑪特蕾雅有種對妹妹的關懷感,同時卻又有著奇妙的感覺藏在心底,但她沒能徹底釐清那種感覺是什麼。
  擺弄了一陣瑪特蕾雅的臉頰後,吉娜才好奇地看著瑪特蕾雅背上的大背包,她並不知道潔西卡讓瑪特蕾雅去採集什麼,但是——吉娜知道肯定跟自己回家的事情有關。
  如果是以前的吉娜會急忙地跑上前說明要幫忙,甚至讓潔西卡不用準備那麼盛大,但是想起了一路走來許多事情,吉娜選擇抱起瑪特蕾雅的身子走入農莊,且當作沒有注意到潔西卡的準備。
  吉娜搬著瑪特蕾雅回房,瑪特蕾雅所用的臥室本來是給客人用的,裡頭堆放著許多農莊用的工具,沒人住的時候就是一間倉庫。她將瑪特蕾雅安置在床上後深呼吸著,家鄉的房間聞著總有一股家禽味,這絕對說不上是香氣。
  但是有家禽味很正常,在冬天時吉娜家總會把害怕冷的動物帶進屋內取暖,就算還沒冬天,偶爾遇到寒冷的夜晚也會這樣做,因此家裡本來就有許多家禽的落毛存在。
  對於吉娜而言,這種味道有些接近家鄉的氣味。
  望著瑪特蕾雅放鬆的睡顏,吉娜轉身離開客房,去往廚房與潔西卡會合一起準備今晚全家人要吃的晚飯。
  不曉得過去了多久,瑪特蕾雅的眼皮輕輕顫動著,在迷茫中她睜開了雙眼,此時窗外已經遁入黑夜,她的肚子也餓的開始哀號。
  瑪特蕾雅摸著肚子,她起身望著窗外的夜色,這才發現吉娜坐在她的房間中,面色朝外望著夜色中的弦月。當月光灑在窗邊,吉娜的白髮猶如珍珠般閃耀,失去笑意的臉龐優美地像是一位千金小姐。
  「吉娜?」瑪特蕾雅朝著憂傷的背影開口呼喊其名子。
  「妳醒了呀,想必妳還沒吃晚餐,所以我幫妳留在這裡了……縱使涼了也挺美味的,希望妳會喜歡。」吉娜側開身子,她身旁的桌面上擺放著一桌的餐點,看著還略顯豐盛。
  瑪特蕾雅睜大眼睛顯得有幾分詫異,但是她的飢餓促使她立刻跑下床去到桌前,一邊搖著尾巴一邊嗅著滿桌料理的氣味。
  纖細的手拿起了桌面上的料理,一片用羊奶奶油烤的膨鬆軟嫩的麵包上加了煙燻過的培根,再淋上羊奶起司使麵包充斥著香氣。那怕涼去的起司不再是膏狀,但是起司的香味與上方的胡椒仍不減其美味,搭配上麵包酥脆的外皮,當瑪特蕾雅張嘴咬下時嘴中滿是幸福。
  「慢點吃,全都是妳的。」吉娜看著狼吞虎嚥的瑪特蕾雅苦笑道,她感覺就像是在看著當年還尚幼的弟妹吃飯一樣。
  「好!」瑪特蕾雅雖然口中答覆,但是她仍不斷拿起各式菜色往嘴裡塞……
  也因為這些動作,吉娜才真正意識到,原來瑪特蕾雅是沒有受過餐桌禮儀教育的。雖然說,吉娜的餐桌禮儀也是賽莉亞教導的,她的家人僅是知道要使用餐具而已,但是瑪特蕾雅又更嚴重了一些。
  吉娜為之苦笑,本來她想稍微教導一下,但是想到了瑪特蕾雅真的很餓之後她便決定作罷,選擇用手撐著臉頰並靜靜欣賞對方的吃相。
  「瑪特蕾雅,妳覺得七邱城如何?」待瑪特蕾雅喝完最後一口冷湯,吉娜開口問道,當下她的視線正望著窗外的夜色。
  不同於吉娜在欣賞外頭的風景,瑪特蕾雅凝望著眼前的美人,珍珠色的白髮,細長的睫毛與粉嫩嘴唇,縱使身姿高大仍給人一種嬌美的印象。在望著吉娜的臉龐時,瑪特蕾雅笑著答覆:
  「我挺喜歡的……」
  「那就好,雖然我不知道妳怎麼想,但是這裡是我自豪的家鄉,如果妳也能在這裡放鬆的享受就好了。」吉娜的臉龐略泛紅暈,她喜悅地揚起嘴角笑著,指尖還輕輕地捲著自己的長髮。
  對吉娜來說,作為魔族的家鄉何在她並不是很在意,更重要的她屬於七邱城這片土地,這裡永遠是她的家。窗外的夜色,明明與別處的夜色無二致,但是吉娜卻只對這裡的夜色感到懷念。
  看著吉娜對家鄉的喜愛,瑪特蕾雅低頭張握著自己的手掌,她仍然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家鄉在何方?親生母親又是誰?她一無所知。
  吉娜轉眼撇向了瑪特蕾雅時,她確實在瑪特蕾雅的眼中看見了這種孤寂的眼眸。為此吉娜稍稍一笑,她站起身子後伸手邀請瑪特蕾雅道:
  「瑪特蕾雅,要和我去外面走走嗎?七邱城的夜風雖然有些寒冷,卻讓人感到清醒喔。」
  「夜遊?」瑪特蕾雅歪過頭問著,但是出於對吉娜的信賴,她先是伸出手接受了邀請。
  此時吉娜淡淡地一笑,她端起桌面上的蠟燭便將食指指向自己的嘴唇前,她不想讓家人知道她夜晚跑出去玩,暗示著瑪特蕾雅要安靜才行。
  身穿著睡衣的吉娜牽起瑪特蕾雅的手便往屋外靜靜地走去,跟在她身後的瑪特蕾雅好奇地望著吉娜的背影,此刻的她還不知道世界之廣。
  剛走出屋外,來到熟悉的河流前,瑪特蕾雅便因為眼前的風景而震撼地瞪大雙眼——
  在她的眼簾中所見的是一望無際的星夜,廣闊的銀河與萬星交織,整面天空廣闊的摸不著邊。夜風揚起草葉刮動著自己的腳裸,吉娜手中的蠟燭與瑪特蕾雅尾巴上的火炎則是原野上唯一的光彩。
  火光與星光交織,草葉騷動的沙沙聲不斷,寒風吹襲揚起裙襬與長髮,吉娜滿臉自信地抬頭看著一望無際的星天。
  吉娜不知道星譜,她想的不是任何傳說故事與典籍,僅是喜愛這片美麗的家鄉星夜,更拋開了所謂兇魔族的傳說了。
  瑪特蕾雅在星夜下,她高舉雙手想抓住星星,但是她的手沒能抓到星星。這片風景與理想鄉夜晚的天際沒有不同,但是瑪特蕾雅總覺得他們完全不一樣。
  理想鄉的星光僅有孤寂與悲傷,但是此地的星光充斥著家鄉的溫暖,尤其是吉娜臉上的笑容盡是幸福,瑪特蕾雅想捉住這份感覺。
  但是無論瑪特蕾雅的手如何抓握,她都抓不住一種感覺與心境。
  此刻的兩人不需要話語,僅是享受著夜晚的風與家鄉情懷,望著天頂的無邊星光,用雙眼將這份風景刻入記憶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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