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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詩的瑪特蕾雅 第三十四章 第一卷完

胖雪豹 | 2024-03-14 10:13:42 | 巴幣 38 | 人氣 493


前言

  本篇為追加更新,將龍詩的瑪特蕾雅第一卷的部分完結。

  於下次更新進行第二卷的預告,並於預告後進行第二卷的連載。



  夜晚的馬廄十分寒冷,骯髒的瑪特蕾雅躺在馬廄中,將頭靠在馬的身子上休息,馬匹也溫馴地任由她依靠自己。
  寒冷的月光穿過木頭間隙,映射在馬匹與瑪特蕾雅的身上,冷光中沒有任何火焰存在,無論是熱情還是希望都已熄滅,只剩下後悔與自我厭惡。
  瑪特蕾雅抱著自己的尾巴,她的指頭掐地尾巴疼,但她依舊沒有鬆手。金色的眼眸映著月色,眼底失去了光彩。
  她曾以為自己戰勝了敵人,勝過了生死的抉擇。實際上,自己只是在享受著殺敵的快感,可所謂的敵人只是與自己同樣的人,為了生活、為了某種希望而找尋明天的塵埃。
  本質上仍是殺人,血的溫度與氣味還在身上迴盪不去。
  明明是想要活的幸福,想要成為溫柔的人,想要保護別人,但是——傷害的人總是比保護的人更多,想至此,瑪特蕾雅的視線更加陰沉,猶如見不得光的深海一般。
  忽然間,靴子踏過稻草的聲音響起,瑪特蕾雅回首看見了紅站在馬廄的門口,月光灑在她的背上,使她的顏面更加陰暗。
  站在黑暗中的紅猶如一個死神,雪白的頭髮,鮮紅的眼眸,此刻的她還沒染回偽裝用的藍髮,貓尾巴罕見地露了出來,還在月光下搖擺著。
  然而,紅並非死神,她來取的不是性命,而是「理。」
  她走到了瑪特蕾雅的身旁,然後靠著馬的另一側背脊坐下,兩人透過一隻馬相隔身子,在同一片月色下卻無法看見彼此。
  「瑪特蕾雅,殺人的感覺如何?曾經沒有時間駐足思考,如今——妳思考了,感受了……妳有何答案?」紅注視著眼前的月光問道。
  「糟透了……」瑪特蕾雅深深嘆息,抱著尾巴才讓她感到安心,甚至用尾巴埋住臉,不想去看見眼前的一切。
  紅沉默了幾秒,她覺得瑪特蕾雅算好了,許多人是在殺死了無數人後才體會到這種感覺,包含她也是其中一人。
  如果世界美好到,不傷害任何人能活下去該有多好?紅曾經那樣想過。
  但是——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那怕選擇不殺,也會持續傷害他人,或是無意間成為某人死去的原因,甚至一句話就足以摧毀人的心靈。
  「沒錯,糟透了,就算跳進海底都沒有辦法洗乾淨一身的血,但是——我們可以記著死者,再繼續前進。」紅打開了腰包,裡面藏著她最珍惜的幾樣物品,幾根高檔的煙。
  說著,紅將一根煙掏出,用簡單的魔法點上小火後抽起了濃郁的香煙,口中吐出了在心底陳年已久的壓力。
  「繼續前進?」瑪特蕾雅彷彿回到了最初的時候,她望著月光問道。
  「如同我們殺死動物為求食物,我們滿懷感激地吃完了牠的血肉,使用了牠的骨骸。為了活下去殺死立場不同的人,為了幸福殺死阻擋自己的人,我們理當記得他們,感激他們的屍骸並繼續前進,方有如此才是最好的祭奠。」紅閉上了雙眼,深深地感受著在嘴中徘徊的煙味,這帶她的意識回到了故鄉的海岸邊。
  大海,浪花的聲音,站在自己身旁的父親闡述著他的觀點和理念。
  人類即是動物,本就無罪惡可言,僅有立場與思考的差異,造就了所謂的敵人、同伴、正義、邪惡、反派、正派……本質上他們皆無差異。
  所有人都是時代下的小丑,自以為掌握了時代,實則活在時代中,被時代選擇。至少,在海港的安茲露比無力於改變周邊的美好事物,在馬廄的紅也無力於改變眼下的流亡。
  為此,紅與瑪特蕾雅都無力選擇自己的正義與邪惡,只是順從著眼下的局勢,站在了特定的位置去選擇道路,然後排除阻擋自己的人。
  誰都沒有錯,所以記得他們,帶著痛苦前進。
  「我沒有辦法……那麼堅強。」瑪特蕾雅輕聲地答覆,語氣沒有任何氣力。
  「妳會的,只要持續旅行,妳會更加堅強。去往倫徹斯特,在吉娜的家鄉七邱城,也許妳會得到答案。」紅果斷地答覆,她望著過去,答覆著現在的問題。
  聽聞這一席話,瑪特蕾雅無聲地點頭,在黑暗中尋求著那片金色的麥田與更好的明日。
  在瑪特蕾雅等人不知道的某處——
  喀!桌上的灰色水晶碎裂開來,清脆的聲響伴隨碎了一地的水晶響起,正在抄寫書籍的手不禁停了下來。
  「夏爾那孩子死了嗎?有些令我意外呢……呵呵,有意思,她是被殺死的。」手的主人咧嘴笑了幾聲,笑聲沒有絲毫悲傷,反倒有幾分愉快。
  羽毛筆被輕輕放下,木桌上堆滿了抄寫好的文件,一名身穿著黑色魔女袍的女性從椅子上起身,她的指尖掃過椅子扶手,視線朝遠處勾著窗外的夜色。
  鏡子反射著一頭寶石粉色的自然捲長髮,裸露的魔女裝透出豐美的白兔與性感的身姿,開叉的腰際更表露著她沒有穿任何內著。
  魔女的手腳綁著枷鎖,她有著和瑪特蕾雅同樣地絨毛耳朵,背上還有一對纏繞著鱗粉的羽翼,一對繡著蝴蝶花紋的眼罩遮住了雙眼,魔女張嘴露出尖牙笑著。
  她十分興奮,她沒想到,有朝一日會再次見到「他們」的子嗣,和自己血脈相連的「她。」在此與自己相會。
  「我會在妳的道路上等候妳,我們必然會相遇的。呵呵呵……」
  魔女拋下了一句話,她轉身走往門外,長擺順著掃倒了桌上的文件推,灑了一地的文件全都是有關於瑪爾托斯的研究——
  在她的笑聲中,一張文件落入壁爐,順著火炎燃燒,燒焦的氣味隨之逼進了將來的瑪特蕾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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