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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詩的瑪特蕾雅 《第一樂章:七邱城的聖騎士》 第十六章

胖雪豹 | 2024-04-12 11:32:57 | 巴幣 38 | 人氣 465


  時節變換,夏日剛來臨時麥田高高長起,雖然尚未成熟但是成了一片茂密的綠色田園,風車在磨坊的運作下迴轉,將外頭採來的堅硬果實與種子磨碎成粉,準備著夏日的一個重要祭典。
  瑪特蕾雅於早晨走出了屋外,蔚藍天際散發著較為炎熱的氣溫,身披工作服的瑪特蕾雅顯得有幾分愚笨,搭配上頭頂的草帽另她失去了作為瑪爾托斯的威壓。
  今日是旅行商人預定到訪此地之時,於是瑪特蕾雅揹起了仔細保存的銀霜花,站在夏日的烈陽下準備前往城鎮廣場見識所謂的旅行商人。
  當她準備邁出腳步前往廣場之際,一隻蝴蝶飛上了她的頭頂,可不等蝴蝶安穩地停下來,一雙手嚇走了蝴蝶,更是緊緊地抱住了瑪特蕾雅的身子。一陣衝擊下瑪特蕾雅的身子稍微失去平衡,但是她很快前傾穩住腳步,同時身後傳來了一陣柔軟的觸感,就像是有巨大的軟桃子壓在自己的頭上。
  「嗨呀!瑪特蕾雅,要去等旅行商人的話算上我一個吧!」一陣爽朗地話語聲傳來,單用聽的瑪特蕾雅就知道來者是吉娜。
  「嗯,一起走吧。」瑪特蕾雅沒有過多的反應和驚嚇,她僅是淡淡地笑著,回眸用眼角的餘光撇了眼吉娜便繼續向前走去。眼看瑪特蕾雅同意了,吉娜鬆開瑪特蕾雅的身子,她跟在瑪特蕾雅身後說道:「真期待今年會有什麼商品呢!」
  在吉娜的印象中,旅行商人一年來一次,每次來的旅行商人都不一樣,但是他們都會在城鎮廣場擺攤販售許多新奇的商品,這也是七邱城最能知曉外界的機會。
  曾經的吉娜,天天都期待著旅行商人到來,因為他們會有許多美麗的裙子與珠寶,雖然這些商品是賣給當地貴族的,但是吉娜總能在欣賞中過過癮。
  在那片藍天之下,商人的到來也是七邱城的廣場最熱鬧的時刻,平時安靜的街道都為之變的吵雜。此時吉娜走在瑪特蕾雅的身後,在炎熱的日光下她靜靜地窺視瑪特蕾雅的尾巴,細長且密布著緊實的黑龍鱗,末端還有一些棘刺,先前的吉娜不曾注意到這些。
  如今——悠悠走在乾泥土道路上的瑪特蕾雅,顯得比來到七邱城前成熟許多,已經不像是一個尚未涉世的孩兒了。
  夏季的田園對吉娜來說也有幾分懷念,遠處的烈陽與大半冰雪融化的雪山山腰,七邱城的夏天在聯合王國境內也算稍顯炎熱的。吉娜呼著家鄉的空氣,雙腳向前邁進,經過了石橋後來到了城鎮中心。
  石磚地面構成的廣場比起七邱城外圍顯得更加華麗,位在中心地帶的是一間城鎮中心與高聳的鐘塔,每當午時和午夜來臨,鐘塔必然會響起鐘聲。
  抬頭望著石造鐘塔,吉娜看見的是歷史的風霜與些許生鏽的大鐘,在她的記憶裡鐘塔應該更年輕一些的。回首望去,七邱城的廣場與其他城市的廣場相比仍然顯得樸實無華,見過了外面世界的吉娜總覺得這才是她知道的城鎮廣場。
  七邱城內少有的年輕女孩和少年擠在廣場處期待著旅行商人的出現,由於這是見見世面的好機會,普遍父母都會讓孩子去採購物品順便買點禮物給自己,這對吉娜來說才是她熟悉的商業中心。
  外界的一切繁華,對吉娜而言都像是浮雲。
  「所有人都是來等待旅行商人的?」瑪特蕾雅回手望著吉娜的雙眼詢問,她的眼底有些困惑,似乎在問旅行商人到底有多麼奇特。
  「是啊。雖然旅行商人與外界的普通商人差不多,但是對於地理偏遠的七邱城來說,它是最好購入稀奇物品的時候。」吉娜將手撐在腰際,她的腦內想起了兒時所見的一條翡翠項鍊,她喜歡那個色澤,只是她不曾開口言表。
  瑪特蕾雅的耳朵輕輕顫動,她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為此瑪特蕾雅窺視著吉娜的側顏,然後默不作聲地回眸朝前路綻放微笑。
  很快一陣騷動在遠處揚起,瑪特蕾雅聽見了車輪滾過地面的聲響,雙腳感覺到了輕微地震動,不出她所料——數十輛馬車推行的旅行商隊如期抵達了七邱城。
  馬車上坐著無數穿著華麗的車夫,裝滿貨的馬車上有無數稀奇且七邱城的人們一生都未曾見過的事物,倒是瑪特蕾雅與吉娜能在上方找到許多聯合王國境內見過的事物。
  看著眼前的少女興奮地追著旅行商人攀談馬車上的新奇事物,瑪特蕾雅更對少女的表現感到驚奇,因為瑪特蕾雅早見過那些東西了。
  「不用太驚訝,因為七邱城的大家,多數從出生到死都待在這,外界的一切對他們來說都太遙遠了。」直至吉娜出聲解釋,然後用手輕拍瑪特蕾雅的肩膀暗示她該動作了,瑪特蕾雅這才回神過來。
  吉娜望著瑪特蕾雅揹著大背包,朝著人群中擠了進去,轉瞬混到了旅行商人面前展開屬於她的買賣,這時吉娜便回首面向另一側的商人與馬車……在車上她看見了許多華美的裙子,她的目光深深地被吸引,眼中散發出一陣喜愛之色。
  縱使吉娜總表現得像是個騎士,但是許多人經常忘記,她仍然是一位剛十七歲的少女。回到七邱城之時,又過了一個春天她正巧十七歲了,如今她早到了必須出嫁的年紀,卻連一條適合的裙子都沒有,更沒有出嫁的對象。
  但是她仍喜歡那些美麗的裙子。
  不料,坐在馬車上的少年注意到她的目光,兩人的視線交集時吉娜顯得有些慌張,她不想被別人發現自己仍然像是少女一樣喜歡裙子,同時少年的顏面也紅潤了起來,在少年眼中吉娜的面貌十分美麗,作為魔族的尖角更是令他感到幾分豔美。
  一陣慌亂中,兩人紛紛避開了彼此的目光。
  「那個……客人要買裙子嗎?」少年用手遮住臉龐,隱藏起自己的羞澀時,他才回首用眼角的餘光偷偷地望著吉娜的臉龐。
  「不——不用了!我沒有那麼多錢。」吉娜趕忙搖頭答覆,她筆直地看著少年傻笑,在日光下姿態顯得格外爽朗,笑容更是猶如向日葵一般開朗。
  縱使吉娜表示拒絕,少年仍然有些介意她,總覺得她穿上某些裙子一定很美,於是少年回頭看著馬車後方的貨物……裡頭華麗的舞裙是要賣給倫徹斯特的大領主的,雖說是這樣——但是少年總私心地想要給眼前的美人一件裙子。
  苦悶之中,少年搔著後腦杓略顯困擾,剛從人群中走出,用精靈果裝滿整個背包的瑪特蕾雅耳朵輕顫,她感覺到了少年的情緒,於是回首望見了吉娜與少年的身影。
  在樹影下,瑪特蕾雅看見少年有些羞澀的面孔,以及吉娜僅是感到無奈地笑顏,瑪特蕾雅淡淡地一笑後邁出了輕快的步伐。
  一雙手穿過吉娜的腰際,力道十足的擁抱環繞住吉娜的身子,這一瞬間吉娜錯愕地回首望去,她看見細長的龍尾巴搖擺著,金色長髮飛舞之時她知道身影的主人是瑪特蕾雅。
  不等吉娜反映,瑪特蕾雅便抱著對方笑著問:
  「吉娜,妳有想買什麼嗎?」
  「哎?怎麼忽然這樣問?」吉娜一時之間沒能反應過來,她更不知道眼前的少年對她動情,也不曉得瑪特蕾雅此時的用意。
  但是吉娜看見了瑪特蕾雅璀璨地笑容時,她不禁轉而露出了一副喜悅地笑顏,然後伸手輕撫過瑪特蕾雅的頭頂與犄角,光滑的犄角觸感對吉娜來說十分奇特,且犄角摸著十分溫暖,這令吉娜感覺到與家鄉同樣的氣息。
  她尚未意識到,自己正擺著什麼樣的表情,唯有一旁的少年清楚地看見了——魔族少女充滿喜悅的笑顏,紅潤地臉龐與雀躍的眉頭,她偷偷地喜歡著一名異族少女,單單是此景便讓少年放棄了腦內閃過的某種未來。
  「我沒有什麼特別想要的,只要妳能喜歡七邱城就好了。」吉娜閉上了雙眼,她笑著說道,夏季的熱風也隨之吹撫過她的臉頰。
  「是這樣嗎?」瑪特蕾雅有些遲疑,她抬頭望著吉娜的笑顏。
  燦爛的笑容讓人沒有任何質疑地理由,為此瑪特蕾雅稍稍揚起嘴角,她從口袋中掏出一條項鍊,趁著吉娜閉眼之時套上了吉娜的脖子——隨後她靦腆地說道:
  「這個送妳。」
  「哎?」查覺到異樣之時,吉娜睜大了雙眼——
  翡翠在她眼底閃爍著,璀璨的寶石在陽光下絢麗的像是一場夢,看著翡翠的光輝吉娜愣了許久。
  在翡翠後,是瑪特蕾雅的微笑。小麥色的金髮、太陽石色澤的眼眸、精緻地像是人偶的五官、甜美地笑顏,這一切在吉娜眼底比翡翠還要絢爛。
  美景之下,吉娜大聲笑著,夏風也揚起了幾片樹葉在廣場飛舞。
  「謝謝妳!最喜歡妳了!」吉娜滿臉笑意地伸手,她抱住了瑪特蕾雅的後腦杓,將其埋入自己的胸膛,雀躍地姿態絲毫沒有假意。
  夏季之初,翡翠項鍊成了一個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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