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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８
斷裂
「妳說妳不舒服嗎？」奧羅拉擔心地蹲在床邊問。
「嗯嗯，可能是......最近天氣馬上轉涼......冷風吹得頭痛痛的......」小艾爾把眼睛以下所有身體部分都塞在被子裡回應。
「嗯......那今天你就好好待在家吧，媽媽一個人去採集。我想爸爸應該會比我早回來吧？因為今天的天氣看起來很快就要下雨了......」
奧羅拉看看窗外的陰鬱天色，然後轉回來溫柔笑著。
「總而言之，要乖乖的哦，等我回來就燉個熱湯給妳喝。」
奧羅拉親吻了小艾爾的額頭。
奧羅拉帶著採集藥草水果的袋子出門後，小艾爾就從床鋪很有精神地跳起來，擺脫掉剛剛精湛的裝病演技。
她穿上防風遮雨用的布料斗篷後就匆匆出門了。
小艾爾穿越著森林，在陰天籠罩下呈現出一幅沉靜而微妙的景象。厚重的雲層密布天空，再加上重重樹蔭，使陽光更難以穿透，而且還瀰漫一股潮濕的味道。
來到小鎮上，雖然沒了樹蔭，但微弱的陽光使整個小鎮反而蒙上一層淡淡的灰霧。街道上以磚石建造的房屋，映襯著灰暗的天空。
街道上的人行色緩慢無力，仿佛腳步受到天氣的影響而感到沉重。樹木沒有了往日的翠綠和生氣，葉子顯得有些萎靡，樹影斑駁在地面上。
小艾爾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所以她決定直接找傑克森問個清楚。
然而，在小鎮的暗處中，兩雙不懷好意的眼睛正注視著這名短腿小獵物。
紮著小馬尾又留著鬍渣的男人，對著身旁的胖光頭男說：「寇格，妳中意的女孩來囉，要上嗎？」
寇格雖然感到興奮但一想到大哥的命令，他就有些為難：「呼呼嘿嘿......我知道......但大哥說不能擅自行動吧？瓦倫特......」
「是啊，沒想到你終於懂得忍耐了啊？換作是以前的你，還不直接衝上去強行把人擄走。」
「嘿嘿......二哥，你也知道我就是對那種受不了嘛......」
「大哥上次就是看準了那女孩的家裡肯定還有其他值錢的東西，所以才要我們在這破鎮待久一點的。我看運氣再好一點的話，或許還可以抓個兄弟姊妹或媽媽拿去賣。」
瓦倫特一邊想像一邊靈活把玩著手中的銳利匕首，匕首在陰暗中搖曳著不詳的冷銀。
「說到這個，上次那個女歌手本來資質不錯的，可以賣很高的價格耶......結果都被二哥給弄壞了。」
瓦倫特收起匕首怒斥：「喂，那可不是我的錯啊，是那女的一直掙扎打鬧，我才想說嚇嚇她，誰知道會那樣啊？唉別再說了，趕緊行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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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艾爾來到餐酒館，但這一次連大門都鎖了起來。
抬頭看著餐酒館如今再無人問津，彷彿快要死去的模樣，小艾爾難免感到難過。
小艾爾收拾情緒，跑向餐酒館的後方，靠著突出的石磚跟木板，她順利爬到二樓某個窗邊。
她探頭一看，傑克森正在裡頭神經兮兮地整理行李，於是她叫了一聲：「老闆！」
傑克森被狠狠嚇了一跳，隨後轉身望向已經跳進來的小艾爾。
只見他突然變得很驚訝又生氣，走上前緊抓著小艾爾的雙臂邊搖邊問：「妳為什麼會來這裡！？這裡很危險啊！我不是叫妳不要來了嗎！？」
現在換小艾爾被對方的激動反應給嚇著，這反應，就像是在森林中覓食的鹿，知道自己被掠食者給發現，而急著想逃命的反應。
「為、為什麼？」傑克森卻不正面回答問題，強行讓自己冷靜一點後，畏懼著某物般地壓低音量說：「但......但現在天還沒黑......應該還不會──」
這時，兩人一併聽到門鎖被破壞、大門被踹開的聲音。
聽到某人以厚重的腳步踩踏在嘎吱作響的樓梯木板上，傑克森趕緊低聲吼：「小艾爾！快從窗戶爬出去逃跑，不要問為什麼了，快！」
但小艾爾還在因搞不清楚狀況而茫茫然然時，傑克森猛然情緒失控地落淚了，抓緊對方手臂的粗糙手掌顫抖不停，小艾爾都可以從這感受到對方的恐懼。
傑克森對她哭著說：「小艾爾......不管之後發生什麼事情，我要妳明白一件事，我，還有蕾娜都很喜歡妳，是妳給了我這間小小的破餐酒館活力與溫暖，雖然時間並不長......但這段時間我們都很開心。」
「咦......」
「呵......我這老頭已經活得差不多了，不要為了我的──不要為了我難過。」傑克森雖然在哭但卻又在笑，讓小艾爾很是錯亂。
傑克森快步走到抽屜，打開鎖後，將裡頭的東西拿了出來，是小艾爾唱歌時的小禮服和一些錢還有一把小刀。
將這些東西隨便塞到一個行囊中後就塞給小艾爾，然後叫：「好了！快跑！不要再回來了！」
小艾爾慌慌張張從窗外爬出去，可她只是躲在窗外的一個小平台，從窗戶縫隙繼續偷看裡頭。
「碰！」
門剛好被推開，外頭走進一名中分髮型的壯碩男人，小艾爾花了點時間才就認出，他正是上次在餐酒館騷擾自己的三男其中一人。
接著她就想起，那天是蕾娜幫自己解圍......種種事件開始不可思議地連接在一起，使她不禁倒抽一口氣，眼神開始出現對這名男子的憎惡。
中分男看看床上那凌亂的行李，便說：「你的警覺性挺高的，那想必你也知道我會找你要些什麼......」
「我不知道你要從我身上得到什麼......如果你要錢，那裡是保險箱，裡面的東西可以全部給你。」
中分男雙手放在腰後，從容不迫地緩緩逼近傑克森，傑克森也跟著退後幾步。
「謝謝你，你真大方，但你可以留著沒關係，我想要別的。」
「哈......我只是個孤單老頭，除了錢沒有別的東西了。」
傑克森已經被逼到桌子邊，中分男在離對方僅有一步的距離停下。
小艾爾看著兩人，彷彿都可以體會到傑克森此刻的壓力，都給忘了喘氣。
「呵呵......我本也以為這個民風純樸的小破鎮不會有上等貨，但還真讓我在你這裡找到了......」
中分男雙手猛然抓住傑克森的臉將它左右擺弄查看，傑克森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淚都沒擦乾淨。
中分男輕笑然後往四處的櫃子衣櫥查看：「她剛剛在這裡吧？還躲在這嗎？還是說......已經逃了？」
他轉頭看向窗戶，小艾爾好在那之前就低下頭，才沒被看到。
但中分男就對那窗有股預感，留戀般地盯了幾秒。
小艾爾的身子顫抖不已，然而一顆雨滴落在她的手背，隨後就是數十滴數百滴......天下起了滂沱大雨，但這也冷卻不了小艾爾緊張得燥熱的身體。
她看向行囊中露出的小刀，突然意識自己並非無能為力，但她很猶豫是否要衝進去幫忙。
傑克森這時突然說：「蕾娜是無辜的......為什麼！？」
聽到傑克森的話，中分男這才看回他：「因為她不識相，我討厭不識相的人。但殺掉她可不在計畫中，是她自己胡鬧，才出了意外。」
「你們做了這麼過分的事情，居然還說是意外！？你這個人渣敗類！」
「呵呵呵......嚴格上來說我可是個商人呢。先生，在這個時代每個東西都有成為商品的潛力，動物皮骨、骨瓷、茶葉、布料、標本、鴉片......只要有需求，富人就一定買。而我的所作所為，只不過是在為一些有病的貴族創造新需求罷了。」
「而人，就是這個時代最暢銷的商品。」
傑克森無法理解地吐：「太、太荒謬了！」
「不需要覺得可怕，這就像是買賣傭人一樣。我呢，只需要得到貨物再賣了他們，事後雇主想對貨物做什麼，基本上跟我無關。」
「我不可能讓妳接近小艾爾的！警察很快就會找到妳們，將你們繩之以法了！」
聽及此，中分男笑笑的，讓手從傑克森的臉上滑至脖子，然後十根手指依序加壓，掐得傑克森開始發出痛苦的乾嘔聲。
隔著窗感到憤怒和慌張的小艾爾，已經掏出小刀，但雙腿卻怕得動彈不得，握著刀的手也搖搖晃晃。
「再這樣下去，傑克森先生會死的......但是傑克森先生叫我跑......」
這時打了一個暴雷，嚇得全身緊繃的小艾爾忍不住叫了出來，這讓中分男注意到了，沒關緊的窗戶也在這時被風吹了開。
「小艾爾......」
見已暴露，小艾爾便舉起刀大聲呵斥：「放、放開傑克森先生！」
中分男看到小艾爾就笑臉相迎，好似不把對方當作一回事。
「妳好啊！小朋友，我叫摩根，像妳那樣站在窗邊很危險哦。」
「你先放開他！快放開！」
「好好好......妳這樣會很容易滑倒受傷的，外面風大，先進來好嗎？我會讓他走的。」
看著傑克森痛苦的表情，小艾爾猶豫了幾秒，相信了他，說：「......好。」
「不......不要......」
就當小艾爾低頭注意腳步，單腳已經跨入屋內......
「咖嘎！碰咚......」
某種東西的清脆斷裂聲以及倒地的聲響，讓小艾爾抬頭一看，只見摩根的手已經放下，再看到倒在地上的傑克森，已無光輝生氣的白眼，那個斷裂的東西無庸置疑的是他的脖子。
小艾爾撐大雙眼，不可置信一個好端端的成年人，在自己眼前斷氣。
雖然早已見過各種野獸臨死前的模樣，但「人」死在面前的衝擊，那是野獸無法比擬的。
「啊啊......啊......」
「看吧，我說過了，會讓他走的。」
摩根那張用親切包裝的詭譎笑臉，使小艾爾心生恐懼，一個踉蹌腳滑，往外邊掉下去......
後記
劇情開始急轉直下 本傳天甜到發慌 前傳就是走到哪胃痛到哪
最後善良的傑克森老闆一路走好qq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