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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論反】13-21 重整上路

鏡道記 | 2024-01-13 19:00:01 | 巴幣 1004 | 人氣 133


  「嘖,原來是元素生命,怪不得怎麼打都沒辦法斷法。」

  聽到一旁的克蘿莉亞突然嘴裡念念有詞,雖然元素生命的說法也讓人有些在意,但是希雅妮絲倒是更加好奇她後半句話中的那個奇異詞彙。

  「斷法?」

  「啊。」

  法師小姐這才意識到自己不小心將來自異世界的遊戲詞彙脫口而出,然而想了一下倒也覺得無傷大雅,於是她便簡單解釋道:

  「打斷施放法術的行為,我省略稱之為斷法。」

  「原來如此,是指妳想要阻撓她潛入陰影的行為吧。」

  「......妳對於新詞彙的掌握速度倒是有點快。」

  「畢竟類推出相似且合適的邏輯加以代換,能夠增進思考和溝通的效率。」

  少城主點了點頭,隨後又問道:

  「話說,元素生命?她不是半貓人嗎?」

  「妳剛才也看到了吧,艾莉絲的劍刺中她時卻像幻影一樣穿透過去。」

  「我記得魔法師似乎有一種把自身化為元素的法術,還以為這是陰影行者同樣所具備的一種異曲同工的技藝。」

  「她才四階而已,想要從根本上改變自己存在的形式可沒那麼容易。」

  克蘿莉亞不以為意地搖了搖頭。

  在這個世界中,人類想要施放穿梭空間的法術已知有兩項極為重要的條件:

  其一,具備巨量的魔力。

  其二,空間構成足夠穩定。

  即便像『陰影行者』那樣的職業確實找出了這個規則的「漏洞」,藉由與這個世界極為貼近的「影界」從而實現以少量魔力作為代價穿梭空間,卻也無法迴避那第二項條件。

  一旦空間的穩定性被法術本身的魔力所擾動,陰影行者便會短暫地無法潛入陰影之中。哪怕這個「短暫」只有瞬息,但這點時間也足夠讓對方露出破綻,從而讓學徒少女有機會生擒她才對。

  然而在剛才的戰鬥中,她卻一次都沒能製造出那個破綻。法師小姐本來還在懷疑是自己以量制勝的對策跟不上她反應的速度,不過現在想來或許是那個她因為無法明晰而直接忽略的情報所導致。

  元素生命自天地而生,與世界同源,說是世界的寵兒也不為過。這也體現在他們想要穿越空間時完全不必像人類一樣艱難,畢竟他們天生就掌握著遠比人類高超的魔力控制技巧,像是魔力擾動這種干涉對於他們而言根本趨近於無。

  哪怕那好像不是個純種的元素生命,只是她顯然繼承了尋常半貓人不應該具備的生命表徵。

  收回許久沒感知到異動的魔力,克蘿莉亞輕吐了一口氣,然後說道:

  「總而言之,雖然是個棘手的傢伙,但既然她現在主動選擇撤退,那暫時是不用擔心了。」

  「我們,得救了嗎?」

  直到聽見她這句肯定的結論,木籬這才緊張兮兮地出聲道,而希雅妮絲便轉頭附和道:

  「是的,克蘿莉亞小姐並不會拿眾人的安危來開玩笑,您可以儘管放心了。」

  老村長隨即鬆了口氣,將緊緊擁在懷中護著的孫女放了開來,忍不住癱坐在地上。

  「......多謝,找到你們同行果然是老夫做出的最正確決定。」

  「不過還是早點離開這裡吧,萬一她想不開又折返回來偷襲也是很麻煩。」

  克蘿莉亞一邊說著一邊環視周圍一圈,接著轉頭向希雅妮絲說道:

  「我去叫艾莉絲回來,至於那個被偷襲還沒有緊張感一樣蹲在草地的白痴就交給妳了。」

  「嗯。」

  看到少城主輕輕點頭,法師小姐便邁開腳步朝前走去,來到了學徒少女的身邊。

  「艾莉絲,妳怎麼了?」

  儘管突如其來的威脅已然遠去,少女也早已將劍刃上的火焰給熄滅,然而她卻仍舊緊緊地將劍柄攥在自己的手中。

  「......導師。」

  聽到克蘿莉亞的聲音從一旁傳來,希艾妮絲轉過頭去,懺悔般地吐露出自己的心聲:

  「我讓她逃跑了。」

  「妳在自責嗎?」

  「嗯......

  「不過這也不是妳的錯,妳已經做得很好了。畢竟我們不夠了解對方的底細,在第一時間難以做出最正確的應對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我知道,只是......

  希艾妮絲不禁抿緊嘴唇,沉默片刻,她才不甘心地說道:

  「會有其他人受害吧。」

  明明在心中決定做到力所能及的事情,卻連阻止一個出現在眼前的兇惡罪犯繼續犯罪也沒能做到。

  想要實現自身理想的正義絕非可以一蹴而就,希艾妮絲清楚地明白,因此她十分重視每一次能夠證明這份理念的「機會」。

  倘若不能讓自己所應守護的平民免遭惡行的侵害,又要怎麼說服他們相信自己心懷的正義是正確的?

  即使理性深知她已盡到當下所能,不過她的感性卻還是難以接受這個結果。悔恨的情緒在她的心中蔓延開來,只能像現在這樣,一個人默默地佇立在原地消化自己的情緒。

  只是當她意識到這句話說出來有點任性,想要搖頭讓自己的導師不要太過在意時,卻是聽到她接著回應道:

  「或許難以避免這種可能性,但也不是沒辦法做些補救,我們之後倒是可以深入打探一下這件事情的相關情報。」

  「欸?」

  「怎麼了?為什麼妳一臉意外的表情?」

  「我以為導師會覺得我是在多管閒事,要我別將這件與我們無關的事情太放在心上......

  「......我的學生啊,我們多少也共同經歷了一些事情,我想我過往的表現應該是沒有冷漠到那種程度才對。」

  「唔、唔嗯,對不起,我不是不相信導師的為人,只是......

  希艾妮絲猶豫了一下,然後才繼續說道:

  「之前跟雷爾特先生一起打造裝備時我們有趁著空檔閒聊過一下,他有說導師其實比起助人為樂更在乎自己的悠閒生活,表現出善良也多半是做那件事不麻煩的時候......

  「拾荒者先生──!」

  法師小姐頓時暴起青筋,隨後趕緊深呼吸了好幾下。

  她讓希雅妮絲去招呼那個少一根筋的傢伙就是怕自己忍不住動氣,結果他居然還能在她的學生這邊埋顆地雷等著自己踩上去。

  即便他這話確實不能算得上是錯誤的見解,但是他難道沒有想過這種真心話完全沒必要主動提出來嗎!?

  「導、導師?」

  「沒事,我沒事。」

  不要跟他一般見識,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在心中默念這一句至理名言,克蘿莉亞猛地搖搖頭,重新冷靜下來,開口說道:

  「好吧,他說得倒也不算全錯。至少我確實不會像妳一樣,因為顧慮到那些潛在的受害者,就決定多花費心思在這件事情上。」

  「嗯,我能理解的......

  「但是如果妳想的話,我會因為尊重妳的意願而行動,畢竟我們是一同旅行的同伴。」

  「我的,意願?」

  「艾莉絲,雖然妳是中途加入了我們的旅行,不過這也不意味著事事必須由著我們的意願來主導。」

  她的學生並不會刻意勉強別人,也總是害怕自己成為他人的負擔。

  儘管她喜歡少女照顧他們感受的這份體貼,然而她也認為這樣的表現實在過於「自卑」。

  「就算這對我們沒辦法帶來任何利益也好,可是妳很在意對吧?」

  「嗯......

  「那麼就再多重視一點自己的感受吧,因為妳的感受就是妳重要的『利益』。」

  法師小姐認真地說道。

  她不明白為什麼取回自己力量的少女依舊會表現出這般模樣,不過她想讓少女能夠更加率直地坦露出自己的感受。

  因為法師小姐欣賞她那份正直而純粹的本性,也希望她能夠更加「誠實」地面對這份本性。

  「我的利益......嗎?」

  「我們是一起旅行的同伴,這代表著我們之間有著對等的關係。而既然作為同伴,那麼考慮彼此之間的利益,不也是能夠一起合作走下去的重要條件嗎?」

  希艾妮絲眨了眨眼睛,隨即眼神似乎想通了一般變得越發明亮,然後用力地點了點頭:

  「......說得也是!那導師,可能的話,我希望能追查她的下落!」

  「嗯,不過事情總必須分出輕重緩急,至少我們得先護送木樨他們安全抵達米諾斯才能安心展開調查,妳同意吧?」

  「嗯,我明白!」

  看著學徒少女重新煥發出活力的神情,法師小姐不禁露出輕笑,隨後說道:

  「那我們趕緊離開這裡吧,談話的時間有些久了,我想那邊應該也──」

  當她一邊說著一邊轉頭望去的時候,只見蹲在草地上的人數變成兩人。

  「......

  見到克蘿莉亞突然間沉默下來,希艾妮絲不禁疑惑地喚道:

  「導師?」

  「妳先回去馬車那邊保護那對祖孫,我要去看看他們到底在弄什麼。」

  「啊,好!」

  見到學徒少女沒有異議快步離開以後,法師小姐嘆了一口氣,然後朝著蹲在草地的那兩人的方向走去。

  「......你們在幹什麼。」

  走到他們身邊的克蘿莉亞無奈地出聲道,她明明是想讓希雅妮絲督促他快點收拾好上路,為什麼她反倒被這傢伙給帶偏了。

  少城主不該是個分不清楚場合的人才對啊。

  「啊,克蘿莉亞啊,妳看,是夜翠貓的指甲。」

  「指甲有什麼好看的,你不會是想說這可以當成煉藥的材料吧。」

  「哎呀,妳進步了耶,居然知道我想說什麼。不過還差一點,不是煉藥的材料,是磨成粉灑在田裡可以促進植物生長。」

  「......

  就在她差點忍不住想要搓出一個小火球來的時候,希雅妮絲看準時機似地開口解釋道:

  「我們在研究這個指甲主人的來歷,或許能藉此釐清那個襲擊者的身份。」

  「來歷?這麼說起來......

  聽到這話的法師小姐這才冷靜下來,她點著自己的嘴唇思考片刻,然後再度說道:

  「你剛剛說的夜翠貓,好像不是有在克里特區域出沒的魔獸?」

  「他是瓦爾倫多區域的魔獸哦。」

  一邊將指甲收進小袋子裡,拾荒者先生一邊回答道:

  「而且我印象中的夜翠貓明明只有夜視能力比其他貓類魔獸厲害,除此之外就沒什麼特別的,連魔法都不會用。更別提有這麼強的生命力了,竟然連指甲都能當骨粉用。」

  「元素生命配上突變魔獸的奇怪組合嗎......這麼一來倒是能限縮追查的對象。」

  將這個發現記在心上,打算回頭查一下系統的法師小姐點了點頭,緊接著突然想到。

  「話又說回來,獸語者先生,你有聽到牠那幾聲貓叫吧。」

  「嗯?啊,有啊。」

  「那很明顯是在跟那個襲擊者交談吧,翻譯一下牠的內容。」

  「哎呀,法師小姐,你當我是什麼萬能的翻譯機嗎。怎麼可能什麼魔獸都能翻譯嘛,我又不是童話故事中的主角。」

  「......原來還不算童話故事嗎?」

  一旁的希雅妮絲不禁默默地嘟嚷了一句,而克蘿莉亞自然是不會接受他這插科打諢的說詞:

  「別廢話了,你那獸語檢定已經高到莫名其妙的地步了,區區一隻貓類魔獸別跟我說不行。」

  「嘛,雖然我也沒聽得很清楚啦,不過好像是在說『妳這笨蛋,搞錯人了』之類的內容吧。」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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