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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魔戰歌:恐懼之王》卷二恐怖.11

山容 | 2018-06-12 08:28:53 | 巴幣 2 | 人氣 257


卷二:恐怖


11.

晴朗的天空令人神清氣爽,荷圖斯勒騎在他的戰馬上,滿意地看著軍隊圍繞在他身前身後。鐵蹄衛隊的行伍綿延密布在整座丘陵上,宛若蟻群般堅強團結的樓黔牙軍隊,圍繞著當今最有權勢的三個豬人。這才是一個帝國該有的樣子,南方金鵲那般蕞爾小國也敢自稱皇朝,真夠人笑掉大牙了。

情緒一激動,暈眩便毫無預警襲來。這是當然的,為了讓力量甦醒得更完全,荷圖斯勒做了太多超出極限的練習,這是理所當然的代價。多多皤臘愈來愈虛弱,這樣的她也愈來愈危險,隨時有可能不顧一切出手攻擊。但是他還有一點時間,如果荷圖斯勒沒有錯估得太嚴重,當軍隊踏進樓摩婪的時候,就是他們發動攻擊的時間。

他眼睛看著前方,神術向後張望。他的俘虜被鎖在後方的籠車裡,因為無禮遭到鞭打。這些奴隸一點也不知道收斂自己的行為,還真夠會惹麻煩的。荷圖斯勒的計畫簡單有效,但關鍵是這兩個奴隸必須活著,撐到多多皤臘喪命的那一天。說來也奇怪,他手下有這麼多軍官,但是能為他反抗智者的卻只有兩個奴隸。信任這種東西,真的非常微妙。


智者的黑馬車就在他的坐騎旁,保持和他並肩前進的速度。荷圖斯勒一點也不擔心他的情緒會被氣味出賣,除了動物般的奴隸之外,已經很少有豬人保留這種本能了。他沒有,對自己的身體精挑細選的智者,更是早早把這種野蠻的特徵淘汰了。

失去了動物的本能,換來更強大的心術力量,這種交易非常划算。荷圖斯勒讓戰馬往後退了幾步,躲開士兵頭盔上的反光。那炙熱的光是妖鳥的詛咒,燒灼他們的眼睛和皮膚,報復他們踰矩的永生。

沒錯,等荷圖斯勒打垮其他智者,他的永生就到手了。妖鳥忌妒的視線也不會囂張太久,藉著人類的異能,偽造的神體已經抓住了神力。只差最後一步,荷圖斯勒就能獨享縱橫三界的大能。當多多皤臘和呂法翁娜還在為了南方的狼蠻傷神時,荷圖斯勒已經悄悄吸乾了他們的根基。

這才是報復,他這麼多年來受的折磨,終於能出一口惡氣了。他會成為獨一無二,凌駕智者的權能。樓摩婪帝座上的傀儡,再也無法用軟弱的絲線束縛他,所有的宗主和貴族,將臣服於他一人。


「當初沒有殺他,實在是個錯誤。」黑馬車的簾幕揭開,露出呂法翁娜粗陋的豬臉。以貴族豬女的標準來看,她遠遠稱不上漂亮。鼻子太厚,聲音太沉,骨碌碌的小眼睛令人望而生厭。不過那頭鋼青色的長髮,倒是很有可能叫淑女們眼紅,只可惜鮮花配上蛆蟲,同樣吸引不了人。

「智者閣下,不喜歡我挑選的奴隸嗎?」
「將他們做成毒儡,耗時太久,也不符合我的計劃步調。」呂法翁娜說:「一旦皇帝點頭,豬人大軍就會揮兵南下。到時候無論如何,狼人亞汗都會死去,為此製作毒儡毫無意義。」
「這只是我的建議。」荷圖斯勒回答說:「但這個亞汗兩年前還只是賀力達鄉下的無名小卒,兩年後的今天,已經成了七部狼盟實質的領導人。更別說他曾經三次從狂魔手中逃生,幫助金鵲擊退獅人。更重要的是,這一路上至少有三位智者因為他,行動遭遇挫敗。我認為對付像他這樣的角色,再多的謹慎都不夠。」
「他有的只是運氣而已。如果不是瓦棘禮貪玩,留他一條賤命,怎麼會有今天的麻煩?」
「我想,他也沒料到狼人居然會把卑賤的奧坎之子,交給鐵蹄歐客扶養。」荷圖斯勒笑著說:「說起來這也不算他的失敗。羅浮塔的畜生算盤打得很精,知道怎麼把好東西混在稻草堆裡。」

呂法翁娜狠狠瞪了他一眼。荷圖斯勒不在意,他的身分足以和智者平起平坐,他已經不是那個膽小怕事的殘廢豬崽了。

「無庸置疑,瓦棘禮犯了錯。」呂法翁娜的眼睛裡還有怒火。「現在你的計劃,最好能夠彌補一切。」
「當然。」荷圖斯勒說:「我仔細研究過關於狼人亞汗的資料,知道他的弱點在哪裡。他們這一小群奴隸,對彼此相當忠誠。他的殺手跟隨磔多華智者進入帝國後,他沒把兩個負責行兇的奴隸拋棄,反而還派出自己的姊妹,不惜和人牛合作試圖救援。當他在金鵲抓到狂魔之後,也為了喪失心神的鹿人前往百晉城,給了摩呂絲智者可趁之機。」

想到這些資料,荷圖斯勒忍不住在馬背上呵呵冷笑。世界上真有如此天真,愚蠢到無以復加的生物嗎?

「閣下看出他的盲點了嗎?只要和他身邊的奴隸有關,狼人亞汗就會失去判斷的能力。如果他狠下心拋棄人類和狂魔,剛才我們說的種種危機根本無法碰觸到他。當我們把兩個受盡折磨的羊人奴隸送回他身邊時,愚蠢善良的狼人亞汗想必會直接敞開胸懷擁抱他們,半點懷疑都不會有。等到那時,毒儡就可以把匕首刺進他的心窩,挖出他稚嫩可悲的心臟,了結奧坎罪惡的血脈。
「比起耗費心神追捕,在戰場上投資大批寶貴的軍人圍剿狼人,我的方法可以將損失降到最低。」

荷圖斯勒說出全盤計畫時,呂法翁娜沒有出言打斷。她坐在馬車上沉思,小眼睛盯著自己的指尖。

「雖然不大想承認,但你說服我了。」沉默了半晌後,呂法翁娜才開口說話。「你的方法迂迴了一點,但換個角度來說反而更加直接有效。難怪你這麼堅持,要將鐵蹄衛隊全力投入這次追捕。不管先前惹過多少麻煩,這兩個奴隸的確有他們的用處。」
「原先我屬意的是狼人亞汗的奴隸長姊。」想起溜出指縫的羊女,荷圖斯勒不禁有些扼腕。「只可惜她比這兩個奴隸還狡猾,先一步溜進了人虎的叢林。」
「沒錯。」

呂法翁娜的聲音帶著怨恨。兩個豹獵人慘虧,這麼大的損失,幾乎要危及她的地位了。智者應該要無所不知,因為一時失算丟了最得力的手下,如果是過去的時代,犯錯的智者早就被其他同僚分屍了。這麼說起來,智者凋零無暇旁顧,實在也是呂法翁娜的運氣。

天上的烏雲變厚了。荷圖斯勒發出心術,要軍隊加快行進速度。在行軍中途下雨,不只會會阻擾行進,還有可能會使軍隊鬆懈警戒。盜匪集團還沒完全崩潰,隨時有可能捲土重來。

西蠻人沒有踩進他的陷阱,反而從正北方的大道撤退是他的失算,應該輕鬆攔截難民的部隊卻死傷慘重。他逮到了兩個首腦,可是付出的代價卻遠遠超出估計。真要說起來,兩位智者同時失去隨身的豹獵人,才是他這一次最大的收穫。削弱敵人永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人虎和狂魔,事情太過巧合,荷圖斯勒不由得猜想其中是否有其他智者介入。摩呂絲死亡的消息很詭異,如果她和溫鐸聯合,假意傳出死訊荷圖斯勒也不會感到訝異。除了呂法翁娜之外,智者中只剩她曾經守在狂魔附近,多得是機會對他們精心雕琢的武器上下其手。薩瑪西只是一個活死人,死守著帝國首都和皇帝。但有沒有可能經過這麼多年,他終於想起自己也有野心,想試試看其他人甘之如飴的遊戲?

不對,不可能,有鵬魔唐烙,薩瑪西不會輕舉妄動。也許問題的關鍵,還是在呂法翁娜身上。
像軍隊這麼龐大的團體,速度要慢慢加快,直到最後才能觀察出來。黑壓壓的頭盔與盔甲組成的尖銳陣列,宛如一隻巨大的蜈蚣,帶著無堅不摧的爪牙蜿蜒向前。他們的目標是樓黔牙最富庶的土地,南嘉達大平原與鎬鐘湖,帝都樓摩婪就在那裡。

對於出現在西北山崖的狂魔,呂法翁娜沒有透漏半點口風。關於這點,荷圖斯勒並不意外。如果開口了,等於承認先前的任務沒有完成。遭到漂流之人突襲被迫放棄任務的藉口毫無說服力。她說狼人亞汗幸運,她同樣也是一個幸運兒,屢次失敗都有其他更大的錯誤掩蓋焦點。如果荷圖斯勒是她,將會非常非常驚慌,對自己未來惴惴不安,生怕其他同袍發現突破口,將自己一舉扳倒。

她尊貴的地位,不會比荷圖斯勒穩固到哪裡去。呂法翁娜本應將狂魔緊緊抓在掌心,卻任由他逃生離去。這會是她漫長生命中最大的失誤。
她逆轉的關鍵握在荷圖斯勒手上。

「宗主大人,我聽說你收到了一封信?」呂法翁娜改變話題時,口氣沒有絲毫波動。
「閣下消息真是靈通。」荷圖斯勒懷裡有兩封信,她指的是哪一封,至關緊要。
「也不用什麼靈通的消息。獅人的使者出現是大事,哨兵間的閒聊一下子就傳進我耳裡了。怎麼,范達希古又有其他鬼點子了?」

這麼說來,呂法翁娜什麼都不知道。荷圖斯勒微笑,對著馬車上的智者說:「事實上,范達希古的地位非常危險。邊關之戰慘敗,他的軍團雖然沒有損傷,但是賈突軍團幾近全滅。總團長非常不滿,早已經聯合其他家族,圍剿范達希古。」
「這麼說來,現在正是和他接觸的好時機?」
「智者明察。范達希古急需一次對外勝利,洗刷敗戰的屈辱。而我相信金獅戰團也有人打算要破壞他的行動,以便取而代之。」荷圖斯勒答道。
「這會使他們變成易於操弄的蠢蛋。」呂法翁娜露出苛薄的微笑。「這下子事情愈來愈好玩了。」
「我相信只要再多一點壓力和恐懼,金鵲會變得加倍熱鬧。智者認為如何呢?」
呂法翁娜對著馬車外甩了一下手。「讓他們自己慢慢玩吧,我們有更重要的事。」
「這是當然的。」

呂法翁娜放下簾幕,遮住了馬車內部。荷圖斯勒只來得其看見多多皤臘的面具,還有她宛若病人的坐姿。他很少看見智者這麼虛弱,不停更換身體的他們,照理來說應該能永久保持健康。可是多多皤臘卻異常的虛弱,她近期內施展過特別複雜的心術嗎?還是曾和誰有過苦戰呢?如果有,會是狂魔嗎?

不對,荷圖斯勒不這麼認為,多多皤臘在抵達矻矻山時就是一副虛弱的鬼樣子,與狂魔搏鬥只是使她更加衰弱的後續事件。如果可以找出關鍵,說不定——

關鍵?他也未免太遲鈍了,有辦法傷及智者,又能使他們三緘其口的力量,不就只有這麼一個嗎?

想通這一點,悶熱潮濕的天氣,突然間也變得清爽宜人了。





哈耐巴吸吸鼻子,然後用力噴掉鼻腔裡噁心的味道。

「我討厭那個多多皤臘。」他低聲對槍恩說,悶悶不樂的槍恩白了他一眼。
「還用你說?我的背被她打到斷成三截,你要是敢說一句她的好話,我絕對跟你絕交。」

槍恩抓手抓著欄杆,額頭頂在縫隙之間跪坐著。他不敢轉身,一動背後的傷口就會開始流血。哈耐巴幫他舔過一次傷口,也想辦法趁著他們休息時,挖了路邊的蟻土替他塗過傷口。療傷的過程中,槍恩死死閉著嘴巴不敢亂叫,就怕再次引來黑智者注意。好在幾天後,比較淺的傷口慢慢結痂,滲出膿水的地方也變乾了。不過麻煩的是,等他慢慢恢復之後,長舌的老毛病也跟著故態復萌。

「我還是覺得哪裡不對勁。」他撐大鼻孔,繼續進攻他今天的主題。「你看那個多多皤臘這麼矮,你看過哪個黑智者這麼不長眼,會挑矮個子當作新的身體?」
「毒儡。」哈耐巴無力地說:「他們的身體叫作毒儡。」
「毒儡!願八足神女矇了她的眼!」

哈耐巴有足夠的理由懷疑槍恩開始這段對話,只為了炫耀他從士兵嘴裡聽來豬人髒話。他不知道去哪裡弄來一根白羽毛,還用麻線把羽毛掛在殘破的左耳上,說正好能替代他失去的左耳。哈耐巴從沒聽過這麼蠢的主意。

「一副病懨懨的死樣子,一點黑智者的風範都沒有。」槍恩還沒放棄。
「除了多多皤臘你只見過兩個黑智者。」哈耐巴提醒他。「其中一個還是借了我的身體,才變得年輕又健康。況且磔多華原本的身體,看起來也沒多健康強壯。」
「所以更噁心了。穿那個不男不女的長袍,戴怪裡怪氣的豬頭面具。你要不要打賭,她現在一定把自己裝在人類的身體裡,生怕被其他豬人發現才戴著面具。敢做不敢當的屁精,有膽躲進人類的身體,卻不敢把臉露給自己人看!」
「你少聽豬人講話,修養會更好一點。」

哈耐巴嘆口氣。他原先還慶幸有槍恩並肩作戰,現在卻寧可獨自一個被豬人關到老死。的確,多多皤臘有秘密,但是哪個豬人黑智者沒有祕密?看看那個呂法翁娜,哈耐巴真想知道她身邊兩個醜陋的助手去哪裡了。某個殘酷的聲音在他心裡迴盪,暗自詛咒那兩個豬女橫死荒野,沒人收埋。只可惜他們的主人沒能跟他們作伴,否則三個黑心腸的豬女一起死在路邊一定非常賞心悅目。


「我討厭他們。」槍恩悲慘地說:「豬人和他們的笨計畫。」
「你答應他的計畫了。」哈耐巴提醒他。
「沒錯!這是最糟的部分,你有聽過比荷圖斯勒的計畫更糟的東西嗎?樓摩婪黯日場,天知道那是什麼鬼地方!而我居然答應他了!」

豬人士兵用槍頭敲欄杆,要槍恩閉上嘴巴。他大概誤以為槍恩是在罵他,所以反應才會這麼大。槍恩低頭咕噥了一大段話,被奈蕙恩阿姨聽到絕對會收拾掉他第二隻耳朵。如果不是怕黑智者聽見,他們應該要用心術,而不是力達話討論計畫。誰也不知道這些講塔意拉的豬人士兵裡,會不會突然冒出一個語言天才,聽懂他們這些西方老鄉的語言。

但比起在心海裡冒險曝光,他們寧可賭這些豬人個個都是長耳朵的聾子。

「這個黯日場是什麼地方你有概念嗎?」哈耐巴問。
「沒有,我完全不知道。」槍恩搖搖頭。「我本來以為我們有機會溜進多多尼薩找出益禽,現在看起來計畫是泡湯了。」
「你這麼堅持要找他真的很奇怪。」
「我不是要找他而已,還要找他畫的那隻鳥。不管若水保證過他們多無辜可憐,那幅畫都不可能只是一張藝術品而已。如果我沒猜錯,益禽對他們一定還有利用價值,否則早就躺這邊和若水作伴了。」

他們的視線不約而同往第二個籠子望去。這實在是多此一舉,就算把若水直接放在一匹快馬背上,她也沒辦法鞭策她的馬匹逃跑。她像死了一樣,對周遭毫無反應。槍恩和哈耐巴不管輪流還是聯手,都沒辦法再從她身上多擠一點資訊出來。她的身體中毒癱瘓,心靈同樣閉塞封鎖。槍恩安慰哈耐巴要往好處想,至少若水是因為中毒,身體沒辦法活動、思考,才沒在心海裡產生投影。她身上沒有心術的痕跡,腐心者的惡臭還沒將她包圍。

「你覺得我們有辦法等到漂流之人嗎?」
「我不覺得我們應該依靠他們。」
「說得沒錯。上次你被附身也是這樣,沒到最後關頭,他們絕對不會跳出來當英雄。」
哈耐巴白了他一眼。「有時間說這些事,不如快點想想要怎麼應付荷圖斯勒。」
「我在想的事情不只是這個。」槍恩說:「你還記得黛琪司提過葛笠法的事嗎?他變成腐心者,然後有人燒光了加諸在他身上的心術。最後他腦子壞了,但是身上也沒有腐心者的味道了。」
「所以呢?」
「我在想荷圖斯勒說的方法。」槍恩說:「他說會假裝把我們腐化,再弄成毒儡欺騙黑智者。但問題是如果他成功了,我們也分辨不出來他到底有沒有腐化我們不是嗎?」
「我說過他不能信任。」
「我知道,所以我們現在第一個問題,是要怎麼騙過他?如果他真的腐化我們,我們可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呀!」
「這是個好問題。」

哈耐巴相信不管有沒有腐化他們兩個,荷圖斯勒都不會對黑智者手下留情。他的叛逆行為一定會做到最徹底,就像他對付自己表親一樣,連未婚妻和老爸都可以跟著犧牲。至於荷圖斯勒選中刺殺的地點,哈耐巴更是擔憂。

槍恩沒聽過黯日場,哈耐巴倒是聽過一次。他記得有一次槍恩帶著弟弟妹妹到木栗家偷栗子,被老爹逮個正著。木栗老爹揪著槍恩的耳朵臭罵,拖著他穿過村子去長薄耳家理論。哈耐巴和一票跟著胡作非為的羔仔,跟在他們後頭欣賞槍恩落魄的蠢樣。

然後老爹在兩句髒話間,威脅要把槍恩丟進黯日場。

正好,他們和葛叔叔在路上巧遇——葛笠法和亞儕被他揪著耳朵——老爹沒看見他,可是哈耐巴看見了。他正要打招呼時,葛叔叔鬆開手指,平時和藹的笑臉變成一片空白。

逮到機會的葛笠法二話不說抄起亞儕閃人。發呆的葛叔叔沒發現手上的羔仔溜了,迷茫的視線不知道飄到什麼地方去。哈耐巴基於禮貌,假裝沒看見這一幕,繼續跟著老爹往前走,到長薄耳家看槍恩挨打的慘狀。

哈耐巴沒像平常一樣去數槍恩叫了幾聲,甚至沒加入槍恩會不會哭的賭盤。葛叔叔恐怖的表情糾纏了他好幾天,直到黛琪司跟著爸爸一起來買栗子,再次見到和藹的笑臉,哈耐巴才終於釋懷。黯日場隨著時間慢慢掩埋在記憶裡,直到前天又再次出現。

這個地方不對勁,直覺告訴哈耐巴他們做了蠢事。踏進這個地方,除了悔恨之外不會有其他結果。他吐出一口長長的氣,卻沒有勇氣警告不停發牢騷的槍恩。

如果槍恩有任何計畫,動作最好快。一旦抵達黯日場,一切說不定就沒有辦法回頭了。他不在意肉體痛楚,但絕不願意學會葛叔叔的表情。那是一張恐懼、走投無路的臉,這世界上能把鐵蹄歐客嚇到手足無措的東西寥寥無幾。他們即將面對其中一樣,哈耐巴對他們的未來並不樂觀。

樓黔牙的道路在他們眼前鋪展,北方烏雲悶雷閃動。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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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的兒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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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回應

徒勞
荷圖斯勒應該也算小說中三個後來性格大變的角色之一吧?最先是葛笠法,再來是荷圖斯勒,最後是亞儕,好像三個人都是從原本的溫和良善步入瘋狂乖戾的境地。

是說荷圖斯勒跟槍恩的關係感覺實在複雜,有好多盤算糾葛
2018-07-18 15:01:02
山容
都是不小心往"覺醒/暴走"按鈕點這樣.<攤手>
2018-07-19 11:3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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