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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魔戰歌:惡火歧途》 貳卷第十四章:計畫

山容 | 2017-08-31 14:52:39 | 巴幣 0 | 人氣 191


十四. 計畫

濟遠進宮之前再三叮嚀亞儕,絕對不准問敏感的話題。

「比如呢?」被裁縫用衣服綁在鏡子前,臉上掛著苦瓜的亞儕陰沉地問。
「比如皇家的私事。」濟遠說:「太師與攝政王關係緊張,這一點不用我再重複一次了。」
「為什麼?」亞儕明知故問,他想看濟遠惱怒的樣子。
「因為——」鏡子裡的濟遠抿著嘴唇,足足僵了半晌,才重新開口說:「因為攝政王以前是太師的學生,太師卻在二皇子成年之後,轉向支持二皇子即位。」
「真奇怪。」
「是很奇怪。照理來說,國賴長君,二皇子是攝政王立學之後才出生的,不論經驗還是學養都不比攝政王來得豐富。也許正是因為如此,攝政王發現自小便入宮教育他的太師,轉向支持自己的弟弟,心中才會更加難受。」

亞儕點點頭,等著他解釋什麼是立學和長君,但是等了好久濟遠都沒有反應。他抬頭一看,發現鏡子裡的濟遠正望著窗外發呆。

「那公主呢?」
「公主?」濟遠嚇了一跳,趕緊把頭轉回來。「不,公主是前朝佐成王的女兒,是因為禮俗才迎入宮中的。金鵲皇家的傳統向來都要有一個皇子一個公主,皇后誕下二皇子之後,沒幾年後就因病去世。聖羽皇為了維持傳統,才收養在山關戰境戰死的佐成王之女,也就是今天的翠雨公主。」
「戰死?」
「獠牙戰爭。」
「大士開眼。」亞儕想搖頭,但是裁縫又開始對付他的脖子了。他們這些獠牙戰爭的孤兒還真是滿街亂跑,隨便抓一個到手上都是。裁縫和上次一樣,對他比人類來得粗厚的脖子拿不定主意,領子換了一個又一個,始終沒有一個合適的。不過亞儕自己心中已經有了決定,不會因為濟遠掏腰包付帳而改變。

二八日早上,皇宮的方向傳來早朝結束的鐘聲,亞儕自己換好衣服,確認過濊生和葛笠法平安無事之後,梁奉化派人駕車送他入宮,濟遠會帶著鮑照在宮門外接他。

他走下馬車的時候,穿著朝服的濟遠,肩膀頓時塌了三分。

「我早該猜到會這樣了。」濟遠說。亞儕趁他出門的時候把領子撕掉,高領長袍頓現在領口大開,好讓肩頸能自由活動。絆腳的下擺也沒有錯放,通通剪個乾淨,寬鬆的褲腳緊緊紮在綁腿裡。
「這樣好穿多了。放心,我有叫蘭香幫我把毛邊修掉。」
「沒叫奉化守著你的衣服是我失策,不就好在我沒多花錢幫你買鞋子?」無奈的濟遠說:「沒時間換一套新的了,祈禱不會有人注意到吧。從現在起,說出口的只有塔意拉,這裡面的人可不歡迎說其他語言的訪客。」
亞儕聳聳肩,算是答應了。
「走吧。」濟遠打了個響指,要隨從們把嘴巴閉上跟著。

橘紅色的宮牆又高又厚,金黃色的頂蓋綿延不絕。上次進這扇門的時候人太多了,他只記得抓緊濟遠的袖子,根本沒注意到東曌宮有多壯觀。

宮牆一圈又一圈圍著中心的玄極殿,白色的階梯構築的基座,托起莊嚴的方型殿堂,屋頂上的金黃琉璃瓦在陽光下刺眼得難以直視。金色的簷角燕尾上,真真假假的鳥影交錯出現,讓亞儕愈看愈頭昏,乾脆低下頭,跟上濟遠的腳步。他今天走路走得特別快。

等走過號陽臺前的廣場,隨從們被了擋下來。再過去就是內苑的範圍,只有受邀的官員和賓客才能進入。

走進內苑又完全是不一樣的格局。外頭的宮門如此雄偉,內苑優雅的圓拱門看起來有點彆扭。再往裡面走,像蜘蛛網一樣向四面八方延伸的走廊,一下子看得亞儕頭昏眼花,整個人如墜五里霧中。

「羽人住在裡面都不會迷路嗎?」他附在濟遠耳邊問。
「看到那些圓拱形的頸柱了嗎?多注意它們一些。」
他們又穿過了幾個裝飾各異的門廊,走廊上藍色的頸柱消失,換上橘色的欄杆。
「顏色?」亞儕追上濟遠。「你說的是顏色嗎?」
「沒錯,他們用欄杆和柱子的顏色來區隔不同的地方。最外層的宮門有紫色的琉璃瓦,然後綠、藍、橘、紅層遞更換,就算沒有顏色,也會有花卉和雕塑標記。」
「真想不到……」
「還會有你更想不到的。」

濟遠說得沒錯,挽梅軒的大門就在眼前,四周穿著紫色衣服的內侍一下子多了一倍,在人群中穿梭來回。和先前祭典時不同,聚集在挽梅軒前的多半是人牛和豬人,穿著華麗的金鵲長袍,從內侍手中接過酒杯。戴著黃面紗的羽人間雜其中,介紹不同的朋友互相熟識。

「豬人也在這裡?」
「他們是外邦商行的代表。」濟遠平靜地說,想來早就猜到亞儕有此一問。「春神祭是讓君臣同歡,而百花會是皇室和外邦親善的場合,豬人出席沒什麼好驚訝的。」
「防將軍果真見多識廣。」亞儕回過頭去,一身火紅的宓楊揮手讓帶路的內侍退下,站到他們身邊。
「汗宓楊。」濟遠說:「防濟遠久仰大名了。」
「唉唷,看來有人守不住話,洩漏我的閨名了。」宓楊格格輕笑。「你我今日該是初次見面,說久仰未免矯情了。」
「濟遠人還沒到百晉城,汗宓楊便已用盡心機潛入折葳別院。如此盛情,我還沒上門說謝呢。」

宓楊把指頭放在嘴巴上微笑,紅得刺眼的衣服,襯得她的毛色更淡更白,在日光下像抹幻影一樣。

「將軍的防備不用這麼深,我會到折葳別院去,絕對不是圖謀不軌。如果可以,我很願意對兩位說說心事。只是這裡說話不方便,將軍何不移駕入內,先喝杯茶放鬆一下。等今天的東道主出場,我們這些討人厭的客人再來處理私事?」
「大使請。」濟遠擺手讓路,宓楊拋了一個媚眼給亞儕,走過他們身邊進入挽梅軒中。
「看夠了嗎?」
「什麼?」亞儕眨眨眼睛,不懂為什麼濟遠這麼說。
「你的魂都快被人勾走了。」
「我的——什麼?」亞儕一下子沒會意過來。「我的魂?你才是呢,為什麼對人家這麼兇?」
「她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接近我們,又匆匆離去,用意絕對不單純。」
「我覺得你想太多了。」亞儕失笑道:「她只是來跟我們說說話而已不是嗎?她一隻小母狼離家這麼遠,看到我這個同類難免會想要認識一下。」
「小母狼?」濟遠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你真以為這裡會有小母狼看上你?」
「你在嫉妒我嗎?」
「一點也不,只是想告訴你,你口中的小母狼見識過獠牙戰爭,還親眼見過汗奧坎。再者,我對狼人了解也許不多,但光她擁有汗名這點,我就知道她生育過子嗣,而且在部落裡有相當的地位,能推舉她成為部落首領。這是狼人的族規,我還沒聽過哪一個部落有例外。」

詭異的失落突然充塞著亞儕的內心。他從來不知道狼人有這麼一條族規,楓牙沒說過,其他的羊人更不可能知道。更令人震驚的是宓楊明明看起來這麼嬌小,怎麼可能是一群狼崽的……
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你一定是在嫉妒,所以故意說謊。」
「沒錯,我嫉妒死了。」濟遠對他微笑,邁步走進挽梅軒。煩躁的亞儕低吼一聲,跟了上去。

挽梅軒正如其名,疏落有致的梅樹列在園中,清爽的梅香隨風撫過臉面,使人飄飄欲仙。梅林後的建築不像前方的宮殿使用石材,而是帶著粉紅色澤,亞儕從來沒見過也沒聞過的漂亮木頭。一身嫩綠的翠雨公主在內侍的簇擁下走出挽梅軒,在一片白茫茫的花海襯托下,她橘紅色面紗看起來又更紅了。

「各位遠道而來,參與盛會,本宮不勝欣喜。」她的聲音小小的,亞儕要豎直了耳朵才聽得見。「園中鄙陋,還請貴客海涵。稍待本宮將領各位往一賞鱧園桃李並開勝景,現下先請各位用些點心,品味梅香。」

公主的話一停,其他人彷彿早就有了默契,舉起手抱拳,同聲祝賀公主玉體安康,萬福永壽。他趕緊跟著舉起手,但是念不到半句,其他人又彎腰鞠躬送走了公主,只剩他一個抱拳站得直挺挺的。
真是瘋了。

「易書德沒來。」為了掩飾尷尬,濟遠一站好,亞儕馬上說。
「他沒來是正常的。你看看左右,數數看有幾個人類。」
沒有很多,難得在金鵲裡人類的數量比其他種族少,而且都是亞儕沒見過的生面孔。「那我們現在要做什麼?」
「等吃過點心,再到鱧湖上的壺光水榭比賽寫詩,喝喝酒抽籤做對子唱歌。」
「唱歌?」
「沒錯,唱歌。」
「我不唱歌。」亞儕說:「你說的詩,是像你詩刊上寫的東西嗎?」
「正是。」
「那我也不寫詩。」亞儕的臉燒了起來。
「你可以考慮把宓楊拉進花叢裡,以免今天太難熬。」濟遠拍拍他的肩。「我有點事想跟那邊的人談,你自己一個人沒問題吧?」
他說的是一個戴著黃面紗,聞起來脾氣暴躁的怪羽人。
「沒問題,我會把女僕拉進花叢裡。」亞儕說。
濟遠哈哈笑。「別忘了把骨頭藏好,我等一下過去挖。」

幾乎是一轉過身,笑聲就不見了。亞儕吸了兩下鼻子,知道他不是真的在笑,而是想讓自己安心。這樣真的不對,要是哪一天他被心事壓垮了,他的家人們該怎麼辦呢?

亞儕只能假設人類處理這種事的做法和羊人不同,黛琪司和葛笠法有心事,從來不會對老爸或亞儕隱瞞,除非是為了好玩不得不這麼做。但是話說回來,歐客自己也藏了一個大秘密,最後這個秘密幾乎壓垮了他們三姊弟。


心不在焉的人自然也沒有心情賞花。和這麼多不認識的人擠在一起,還要挖空心思寫詩去稱讚這些他從來沒看過的花,亞儕不如呆在別院裡找衛兵們切磋招式,或著看著葛笠法發呆。至少這些事情能讓他心情平靜,而不是煩躁緊張。其他客人看著他,像是一群想吃肉又不敢上前的野狗,不管他們的好奇是因為正事,還是只想滿足殘酷的求知慾,亞儕都不會讓他們得逞。

梅花園繞過一圈,內侍們和換上一身紫芸花色的公主走到隊伍最前頭,帶著大批的客人往苑外移動。在半路上,亞儕聞到一股噁心的臭味,參在花朵的香氣裡飄送。他注意到豬人和人牛表面不動聲色,但是都拿出手帕開始擦汗,一邊聊天一邊掩著鼻子。有個比較大膽的豬人甚至打起噴嚏,推說對花粉敏感,把兩團棉布塞進鼻孔裡,拌傻子逗其他客人笑。

亞儕看著他們談笑風生,心情有點複雜。這世界不像他原以為的非黑即白,更多地方是像心海中晦暗不清的深淺投影,什麼色調端看你用什麼角度觀察。他們穿過一大片紅白粉紫交雜的樹林,眼前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澄清湖面。

看見這一片風景,亞儕不禁猜想湖水到底是人工的,還是當初建立皇宮時就故意圍了一片水域在裡面。他現在看見臭氣的源頭,湖心中的大涼亭想必就是壺光水榭了。庭中已經擺好坐席,大批花枝招展的體伎正在裡面等著,準備為客人獻舞唱歌。

他嘆了口氣,故意往後落後幾步,好潛進心海裡。濟遠沒有注意到他的異狀,自顧自跟在羽人身邊往前走。他們不知道在爭論什麼,而濟遠明顯處於劣勢,說話說得臉紅脖子粗。

這時候不適合打擾他。亞儕退出隊伍,不小心踩到隊伍末端內侍的腳。

「抱歉。」亞儕嘟噥一聲,趁著兩個內侍往後退的瞬間,抓住兩團心術對準他們的臉扔下去。

他們的神術因為這一記攻擊渙散了一秒,這一秒的時間已經夠亞儕跳進小徑旁的花叢後。他們繼續往前走時,心中只會想到一個酒醉的討厭豬人。亞儕發現對他們來說,只要不是羽人,其他人種似乎都會自動歸成一類。


這真的很奇怪。他打了一個噴嚏,鼻子又癢又麻,花粉和體伎的臭味逼得他發狂。不知道是金鵲有問題,還是今年的春天真的熱得不像話。他如果把長袍脫掉,要是被內侍撞見了不知道會不會惹出麻煩?翠雨公主有好脾氣,不代表其他羽人有。

算了,都這個節骨眼了,還是不要再給濟遠找麻煩了。他就找個隱密的樹蔭打盹,等人從湖上出來。至少這一帶的臭味淡一點,不像水榭那邊那麼恐怖。


隱密的樹蔭不難找,這裡到處都是花叢樹木,隨便找個地方窩進去,就是一張完美的午睡床了。亞儕找了一棵菩提樹,大方地躺在落葉堆裡。可是他才剛剛躺下,體伎的臭味又變濃了。他睜開眼睛,瞪著踏過樹蔭的身影,一身素白的女人走到他跟前。

「你喜歡這裡嗎?」女人說話的時候表情呆板,口氣讓亞儕想起宓楊。他從心海裡注視著體伎模糊的影子,幻影後藏著宓楊的笑容。
「體伎?」亞儕皺起眉頭。「你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我得和你說話,可是一旦我們見面長談,只怕明天金鵲皇朝就變成被捅穿的馬蜂窩了。」宓楊的笑聲裡帶著刀劍。「至於這個體伎,只是我一個隨身的僕從。畢竟邀請函上也說了,賓客得隨身攜帶僕從一名,至於帶來後要做些什麼事,就是我的自由了。」
「可是我不懂,你會用心術,何必再大費周章帶個體伎進來?」亞儕問。
「一來金鵲要取得這種人形傀儡,比吃飯還要簡單。二來,如果我們直接在心海中對談,難保負責守衛東曌宮的戮青不會發現我們的行跡。你可能沒發現,不過在東曌宮裡除了皇族之外,其他人使用心術是大忌,犯行嚴重的話,戮青有權將犯人就地正法。」
「濊生說得沒錯,這些羽人比豬人還瘋。」亞儕嘟噥道:「但你還是讓你的體伎過來了,如果我沒記錯,操縱體伎也是要使用心術。」
「這不同。體伎的心已經挖空了,在這具身體裡運作的是我的心智,透過心術編織穿越時空直接控制。比起在心海中互丟心術,用體伎在現實裡和你對話要安全太多了。」
「隨便你。」眼睛裡看著人類,耳朵裡聽的聲音卻是宓楊,這感覺詭異極了。他裝作沒注意到體伎身後那根細細的銀線,專心想著宓楊的味道。

「你想說什麼就快說吧。」

體伎跪坐在亞儕面前,縮短兩人的距離。「我想告訴你,不管審判結果如何,薩部陀都很歡迎你帶著兄弟前來——不管你所謂的兄弟是誰。」
「我為什麼會想要帶著兄弟去薩部陀?」亞儕隱隱覺得這個問題背後有陷阱。「我們會在公審堂上把一切解釋清楚,到時候葛笠法就能洗清罪名了。」
宓楊的體伎代替她露出詭異的笑臉。「你真的以為羽人會放你們離開嗎?」
「你說這句話什麼意思?」
「我只會問你問題,剩下的你得自己思考。我只想要你想想,如果羽人真的這麼友善,為什麼防濟遠會要求三關總巡只讓他一個人上公審堂?」

亞儕沒有答話。

「你以為你平靜的日子怎麼來的?當你在折葳別院裡看顧兄弟的時候,防濟遠做了什麼、說了什麼你知道嗎?他天天早出晚歸,積極拜訪所有相關人士,又是為了什麼你知道嗎?他在打一場還沒開始就要輸掉的戰爭,羽人根本不在意他或你,審判只是他們達成目的的手段。

「不需要驚訝,羽人的企圖在薩部陀眼裡,像小孩子的惡作劇一樣可悲。獠牙戰爭結束之後,十多年來局勢變化從未如此迅速。金鵲皇朝為了他們的偏安,已經下定決心擄獲狂魔來挾持各國。」

宓楊的體伎看著亞儕,兩隻眼睛閃閃發光。
「在這樣的局勢之下,你真的認為他們會肯放你們走,或是無條件醫治你的鹿人兄弟?你們之所以還沒死,只是他們還不知道拿你的鹿人兄弟怎麼辦而已。」

亞儕沒有說話,體伎身上只有臭味,他聞不到說謊的味道。

「我來金鵲,是為了確認羽人的動向。一旦他們偏向樓黔牙,薩部陀會在最短時間內攻陷百晉城,掌握對抗豬人的防線。我能告訴你,比起搖擺不定的羽人,狼人才是你該信任的對像。」
「你說的全是廢話。」躺在地上的亞儕坐起來。「我可沒有忘記,當我們急著找回葛笠法的時候,半途遇上的人虎公主說了什麼話。我把葛笠法帶給你們,才是真正的自殺。」
「薩部陀可以替你和人虎協調。」
「協調什麼?留葛笠法和我一條命,好幫你們打豬人嗎?」亞儕說:「照我看來,你們通通一個樣。看誰不順眼就要教訓誰,哪個人不聽話就要算計他,愛記仇的醋栗姨心胸都沒你們這麼狹窄。」

體伎沒有回應他的話。

「我們會洗清葛笠法的罪名。」亞儕說:「然後我和濟遠會帶著神智清醒的他,光明正大走出金鵲的邊界。到時候,如果我們想去薩部陀看一看,會請驛馬車順路帶我們過去。」

他從地上爬起來,居高臨下看著宓楊的體伎。體伎還是沒有表情,平靜地開口說:「我不會強迫你,但是我請你想想說過的話。如果有任何的疑問,我相信防濟遠都會解答你。」

亞儕不喜歡她的暗示。「你等著,我會去問個清楚。」
「那最後,我再強調一次,不管未來發生什麼事,薩部陀的大門都為你敞開。再會了,奧坎之子,傲慢的葛亞儕,希望你的自信為你帶來的是光明。」


體伎從地上站起來,裙子一點髒也沒有,整個人像用飄的一樣飄過花叢,消失在亞儕的視線裡。體伎這種東西,亞儕怎麼看也不會習慣。他用手抓出卡在耳朵後的枯葉,心裡不大痛快。剛才話說得很大聲,但是他不能否認宓楊已經把懷疑丟進他心裡,如今正像無妄的如意種一樣,在他的心裡快速生根。

他得和濟遠問清楚。這該死的羔仔,以為罪惡感這種東西能當飯吃嗎?亞儕拍掉身上的枯枝樹葉,大步循著原路走向惡臭薰天的壺光水榭。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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