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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魔戰歌:惡火歧途 貳卷第十一章:重逢

山容 | 2017-08-17 08:26:53 | 巴幣 0 | 人氣 229


十一. 重逢


老羊沒有浪費半點時間,等豬人士兵一走,蹄和指甲都拿出來用,只差沒把頭上的角拔下來挖洞。娜爾妲和五世一恢復意識,馬上也捲起袖子加入他們。

「這些垃圾豬人休想把我關在這臭馬車裡。我跟黑寡婦發誓,等我出去了,一定要把他們吊在懸崖上,讓餓狗咬光他們的臭豬蹄。」手杖被人拿走的木栗老爹,挖的時候咒罵聲也沒停下來。但是不管他們再怎麼努力,結凍的石牆和土地連一條縫都不肯為他們開放。

「我們不能被困在這裡。」五世說出所有人的想法。「黛琪司和奇科羅不知道會被帶去哪裡,要是出了意外我們要怎麼跟亞儕交代?」

想到這裡,所有的羊人愣了一下,一咬牙又低下頭繼續挖。不管要打還是要逃,羊人絕對不會傻傻呆在原地等死。
門外傳來豬人說話的聲音,羊人沒有理會。

「阿湯隊長。」
「上面指令下來了。連儵馬市場這星期沒有拍賣會,要直接把人送到沃海市場去。我們現在要給他們打烙,你們兩個快下去準備,等等直接換下一班來站。」
「是的,隊長。」

對話裡某個字眼讓羊人停下動作。小屋的門打開,冷風吹了進來,阿湯隊長帶著士兵踏進小屋裡。

「先從那隻母的開始。」他指著娜爾妲說。
「你們要做什麼?」木栗老爹一個箭步站出來。「想找麻煩就衝著我這帶把地來,少惹那些母羊!」

阿湯隊長使了一個眼色,身邊的士兵一拳往老爹揮去。木栗老爹腳一歪,放低身體躲開了這一擊,順勢用肩膀撞上士兵的肚子!

「臭艾草快帶他們走!」老爹大喊,羊女們和老艾草發出尖叫聲,跟著老爹四隻羊一起撞向豬人士兵。
阿湯隊長只愣了一秒,接著往後退打了個手勢,整列的長槍頓時擋死了大門。豬人士兵此時也喘過氣,抓住木栗老爹的腰,一把摔到地上。羊人們煞住腳步,趕忙拖著老爹往後退。

「頑劣。」阿湯隊長啐了一口。「沒事吧?」
「沒事。」士兵皺著兇惡的臉說。
「快點把這件事了結,先是豹人現在又是羊人,我快煩死了。」
兩個士兵點頭,趁著娜爾妲不注意,抓住她的手就往外拖。
「娜爾妲!」老艾草撲上前想要幫忙,剛才揍老爹的士兵這次沒有失手,沉重的一記下鉤拳打得他不省人事。
「臭艾草——喔!我的腰!」

木栗老爹還在咒罵,尖叫的娜爾妲人被拉了出去。五世握著兩隻老羊人的手,看著敞開的門。娜爾妲不斷哭叫,她的雙手被人抓住,在屋外有一盆火燒得正旺,照得向晚的天空一片昏紅。

娜爾妲尖聲哀求,但是豬人士兵沒有絲毫動搖,把她推上一個奇怪的架子,讓她的身體往前傾。阿湯隊長拿起一塊燒紅的鐵,厭煩地要士兵用木棍夾住羊女的手腕,好逼她把手伸直。烙鐵現在夠近了,近得五世聞得到毛皮燒焦的味道。

烙鐵壓上她的手臂內側,娜爾妲放聲慘叫。五世放開老羊,壓住自己的耳朵,但是不管她怎麼用力,同伴的尖叫聲依然在她腦中迴響。娜爾妲的臉拉得好長,長得幾乎要從中間斷掉了,心海裡隨之共鳴。她昏了過去,士兵把人拉下架子,像丟垃圾一樣把人丟在五世身邊。

然後,他們對五世伸出大手。




囚車停了下來,黛琪司倒抽一口氣。這口氣一半是來自緊張,一半是突然抓緊她的手。

「放、放開我……」黛琪司用力把掐著她大腿的手撥開,再彎腰敞開雙臂讓小豬仔們躲進來。不需要什麼特殊的感應力,她也知道奇科羅正看著這一幕。他妖鳥的,這鼠人沒事生得這一副利眼做什麼?

「你知道這裡是哪裡嗎?」黛琪司故意問,好轉移鼠人的注意力。
「我沒來過的地方。」奇科羅看著囚車壁上的隙縫說:「我有個直覺,我們死定了。」
「有時間說閒話,不如趕快挑一個神來祈禱吧。」
「你以為我沒想過嗎?」奇科羅背靠著骯髒的囚車,絕望的表情從微光中降下,消失在黑暗的角落裡。黛琪司咬著舌頭,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說話。他們兩個可能得要一起度過好一段時間,難不成她寧願自己一個人落入豹人手中嗎?
「那個人聞起來到底應該是什麼味道?」奇科羅問:「我們那時候到底做錯了什麼?」
「我不知道。」黛琪司裝傻。
「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你可以對我誠實。」他的聲音哽噎。「葛家小姐,我請你告訴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我真的不知道。況且你也看到那隻豹人了,他想做什麼難道還要找藉口嗎?」

鼠人沒有說話。幾天下來,這番對話奇科羅每天都要重複一次,好像問夠多次,就會有個令他心安的答案,會有人突然跳出來向他們保證這一切只是一個錯誤。她身邊的孩子往她身上擠,一群可憐的小傢伙。

黛琪司曾有那麼一瞬間,猶豫該不該大開殺戒,扭斷這些豬人崽子的頭,好幫葛笠法報一箭之仇。但是說句實話,她還真沒看過這種瘦巴巴,衣服像破麻袋的髒豬崽。看在大士的份上,她就著隙縫透出來的光看過這些豬崽,有些頭上都還留著瓜皮紋呢!

這些小豬人一點也不可愛。他們一個個不是斷手缺腳,就是鼻歪嘴斜。當然也有幾個比較大的孩子看上去完全正常,黛琪司看不出來為什麼他們也在這座囚車上。這座囚車毫無疑問,是為了殘缺的豬崽存在,可是奇科羅和這些大孩子身上又有哪裡惹得豹人疑心了?

味道。鼠人因為聞不出那個腐心者的味道而被抓,黛琪司跟著扯謊也被抓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正思索著,鼠人咽嗚的聲音傳進耳裡。

「這次又怎麼了?」
「我知道這是什麼……」奇科羅抽抽噎噎地說:「我想起來了。這些殘缺的小孩,還有豹人押送的隊伍,我想起來了。」
「如果你想到的是不愉快的事,我拜託你就別說了。」
「我知道這是什麼,我以前只聽過,從來沒有親眼看過。」奇科羅說:「這是怪胎車,是豬人用來搜索殘廢的怪胎,集中起來殺掉的驛馬車。我怎麼會沒有想到?這個故事在樓黔牙裡連小孩都知道,只要進了怪胎車,最後就只有死路一條。」
「你真是幫了大忙。」

小豬崽也許聽不懂賀力達話,但是絕望的口氣全世界通用。其中一個小豬女抓著黛琪司的手,哭著要霓霓給她忽忽。恐怕普天之下,只有白鱗大士知道忽忽是什麼鬼東西。鼠人愈哭,就愈多孩子圍到她身邊跟著要忽忽,連幾個大孩子都開始動搖了。黛琪司只能假設他們都有一個叫霓霓的羊人保母,三不五時會給他們一個忽忽。

「葛家小姐我對不起你,是我把你們帶進來這團亂。再過不久,我們都要死在這裡了……」奇科羅一邊哭一邊說,孩子們像呼應他一樣跟著啜泣,低微的哭聲靠著封閉的車廂空鳴放大,聽得黛琪司全身冷汗。
「你如果能閉嘴的話,我才真的感激不盡。」她用磨牙來抵抗心中的恐懼和抓狂。不行,她要冷靜,亞儕連豬人和狂魔都能搞定了,一隻豹人怎麼能難倒她?管她是怪胎車還是懷胎車,黛琪司可不會輕易認輸。

是時候下點猛藥了。黛琪司眉頭一皺,進入心海。她只進入一瞬間,瞄了四周一眼又立刻退出。很好,看來似乎沒有陷阱,也沒有看見豹人。押送的部隊沒有配置會使用心術的士兵,大概是覺得不需要浪費人力在一車怪胎身上。

黛琪司第二次皺起眉頭,進入心海。這次她定下心,仔細把四周看一遍,確認沒有任何陷阱之後往前踏出。

這真的很詭異,她一直弄不懂亞儕到底是怎麼習慣的。她現在站在一片現實世界的灰白投影間,四周模糊的色塊、人影來來去去。一部份的她知道自己還在黑暗的囚車裡,一部分的她又站在白日下,瞇著眼睛打量四周。如果沒有老艾草事先帶著她們練習過,她現在有可能會直接昏過去。

靜下心,把這些幻影玩意兒當正常的東西看待,過不了多久它們就會自己變正常。黛琪司喃喃自語,回想老艾草的心術課,想像平靜和些微的沉穩把身邊的噪音悶住,再和想像自己像揉麵餅一樣,幫自己揉出一個要大大的穹頂,掩蓋神術的行蹤。哭鬧的崽子們不知不覺間接收她的心術,總算安靜一點了。

她瞇起眼睛,努力看穿半透明的穹頂和混亂的投影,想看清這裡是什麼地方。她沒來過樓黔牙,但是有坨哭得不成人樣的渣來過,給他一點事做轉移注意力,有益他的身心健康。


「我現在站在一個牌子下面。」黛琪司張開嘴巴,把她在心海裡看到東西念出來。「我站在——可惡,字不見了,又出現了,等一下我看看——我看到市場兩個字。這裡是什麼地方呀奇科羅?」
「什麼?」突然被點名的奇科羅愣住了。
「啊,我看到了,車馬女市場。天哪,這些豬人真變態。」
「車馬女?」
「被你這麼一說好像——等等。」

她舉起手指要豬崽們和奇科羅安靜。豹人的身影走過街頭,正往兩個擁種的身影靠近。黛琪司不知道他打算做什麼,但絕不會是好事。她等著豹人消失在一層又一層的建築物投影裡,好再走上街去找更多的線索。

不過在那之前,有個東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發現有一塊陰影不像其他的陰影一樣,在心海中飄搖不定,反而定在原地,藏在一堆酒桶後。陰影一動也不動的怪樣子,讓黛琪司想到潛伏的狼。

她該怎麼辦?她不確定對方是誰,如果是瓦佛或是他的同夥,黛琪司撲上去就叫自找死路。但是黛琪司不可能讓一個豬人的走狗跟在屁股後,卻沒採取任何動作。不行,她得想想看,她該怎麼辦才好?

把人引出來?這是個好主意,至少要先知道對方是誰或是什麼東西。
可是這又該怎麼做?黛琪司偏頭想了一下,故意往前拐過一個虛幻的街角,趁著投影被她的神術攪亂的時候,偷瞄了一下身後。果然,那影子一看見她邁步,也開始跟著蠢動。
她往回走,陰影急急忙忙退回酒桶後。

事情再明顯也不過了。

黛琪司假裝查看一棟屋頂半塌的房子,腦子咕嚕嚕用力轉著。亞儕說過,不管現實還是心海,只要一出手就不能讓對手有反擊的機會。他們都是新手,只能靠狠勁來補足經驗缺乏這個弱點。她試著回想五世是怎麼做的。把思緒集中,想像思緒變成線或色彩,然後凝聚成心中想像的東西。她想到酒桶,酒桶裡裝的都是像灰頭鐵匠一樣的東西,犯蠢、麻木、發呆、遲鈍。

她讓酒桶愈堆愈高。陰影只顧著注意她,沒發現死亡陷阱正在頭上逐漸成形。不管是打昏還是打死,都只有一次機會,黛琪司要是失敗,對方絕對會讓她生不如死。

她再一次走向剛才的街角,陰影浮動的瞬間,轉身出手!
她隔空對著想像的酒桶一推,無數的酒桶挾著排山倒海的氣勢,壓向酒桶堆下的陰影。黛琪司使足了吃奶的力氣,把自己的恐懼、疑惑、憤怒通通往對方頭上砸。去死、去死、去死!可惡的豬人,連羔仔都不放過的垃圾渣!

現實中的不遠處傳來一聲慘叫。黛琪司趕忙趁亂退出心海,抱緊豬崽們,全身浸滿冷汗。她在發抖,豬崽們似乎也察覺她的不對勁,一下子突然安靜下來。那聲慘叫又尖又響,活像殺豬一樣恐怖。

她制伏對方了,她很確定。不管未來如何,至少她現在贏了。黛琪司第一次在心海中擊敗對手,緊張之餘,忍不住一陣飄飄然的感覺,在胸口昇起。回去她一定要好好把這個故事告訴給亞儕知道,奇科羅可以幫她作證。

靜默中,她感覺奇科羅正把視線直勾勾對著自己。

「葛家小姐……」大概是剛才哭過的關係,鼠人的聲音顯得乾澀無力。「你不覺得剛才的聲音……」

對,等勝利感慢慢退去之後,徹底回到現實的黛琪司才想到,慘叫聲和槍恩的聲音一模一樣。
他妖鳥的。




尖叫聲傳來時,庫彭嚇得差點把壁爐上的聶靨貚弄倒,魯布斯上校尖銳的視線如果是實體,想必早就貫穿他的心臟了。

「上校大人這尊聶靨貚大神雕得可真好。」庫彭雙手扶著沉重的神像,對著長官堆出笑容。
「把我尊貴的恐懼之父放回原位,上士。」魯布斯坐在他的辦公椅上,半張屁股懸在空中。庫彭忍住回嘴的衝動,把石像歸回原位。這老不死的,忘了上一次領主來的時候,說了什麼嗎?庫彭上士已經不是以前的小士官,而是領主青眼有加的情報來源。下一個連儵馬家的紅人,絕對非他莫屬了。

不過現在當家作主的還是魯布斯上校,他最好還是小心一點。

「第四小隊有時候還是太過分了。每次管教奴隸都用打的,打到最後會讓市場賠錢的。」庫彭說:「上校大人,不如您把第四隊交給我,我敢保證只要一個月——不,是一個星期,我就能把習拉瑟家的底細查得一乾二淨。」
「我衷心希望你辦得到。」魯布斯上校說:「領主出動了所有的眼線,查了兩個月還查不出個所以然,我不覺得你會成功。」

老傢伙顯然不知道風現在往哪裡吹,但是庫彭決定不跟他計較。領主大人拍過他的肩膀,還稱讚他是連儵馬家的救星,享受過這種榮耀的,放眼整個奴隸市場又有幾人?看看這間漂亮的花石磚辦公室,再過不久,說不定就成了他庫彭的囊中物了。

豹人的笑容總是早他一步出現,那張滿是斑點的醜臉,似乎從來不曾學過什麼叫作內斂。有時候光是看著他,就夠讓庫彭丟掉一整天的胃口。要是他當上總管上校,第一件事就是換會掉這個第六隊隊長。

瓦佛走進魯布斯的辦公室,這位大屁股的上校努力把自己轉向新的來賓。

「發生什麼事了?」上校問:「你人才剛踏進奴隸市場,就急著要我把庫彭叫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到冷餅鎮檢查現場的時候,撿到了一些好東西。你們聽見剛才的尖叫聲了嗎?」
「聽見了,又一個不知死活犯錯的奴隸。」魯布斯上校搖搖手說:「這裡每天都有奴隸尖叫慘叫,每一聲都要管的話,市場就不用經營了。你到底找到了什麼,快點告訴我們吧。」

上校這番話說得理直氣壯,但是庫彭聞得出他的恐懼。就像小蜜桃私底下偷偷接客被他抓包的時候,總會有股冷霜的怪味道。上校在怕些什麼呢?豹人嗎?

「我們第六隊在路上接到一封鐵蹄衛隊的傳令,通傳各個單位一旦發現這個奴隸,就要立刻上繳到衛隊司令部。」
瓦佛從懷中抽出一張紙,攤開壓在上校的辦公桌上。紙上的畫工算不上精細,但還是看得出上面是一個缺耳的羊人。

「黑寡婦庇佑……」魯布斯手往腦門一拍,往後躺在椅背上。
果真黑寡婦庇佑,庫彭挖到寶了。
「你們打算如何?把人交出去嗎?」瓦佛問。
「如果上面來了命令——」
「當然不行!」庫彭趕忙跳出來。「我們絕對不能把人交出去!」
上校和瓦佛不約而同看向他,表情卻大不相同。
「我為什麼要為了一個奴隸去和鐵蹄衛隊起衝突?」上校說:「說句難聽的,留著他一點用處也沒有。他已經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我們了,習拉瑟的秘密也不過就是兩個畫假錢的人類,現在把逃奴交出去時機正好。」
「怎麼可能只有這樣?」庫彭急了,上校根本什麼都不懂,他的功勞就要被鐵蹄衛隊拿去了。「上校大人你想想看,如果只是一個普通的逃奴,鐵蹄衛隊為什麼要這麼大手筆通緝他,還要其他部隊一起配合?我們又不是鐵蹄衛隊的直屬單位,現在不打仗也沒有緊張情勢,鐵蹄衛隊卻急著叫我們配合他們,你難道不覺得這之中有鬼嗎?」

上校的豬鼻孔撐大又縮小,好像在吸取思緒的味道。瓦佛呵呵直笑,庫彭不知道他在笑什麼?

「所以你認為上校不應該把人交出去?」瓦佛說:「那你有什麼好建議呢?」
「我建議——」他要建議?沒錯,他有一個建議!「我建議把這個缺耳的羊人送進怪胎車。」
「怪胎車?」
「只要上了怪胎車,就算這個奴隸曝光,我們也可以說他上了車,就是黑智者的人,我們不能動黑智者的人。」這是絕妙的主意,庫彭真佩服自己的腦袋。「我們也可以用這個方法來測試這個習拉瑟小子,到底有多想追回這個逃奴。如果他真的重視這個逃奴,甚至不惜要和黑智者對抗的話,後面有多少領主大人感興趣的內幕就不言而喻了。」

他嘻嘻笑,把剩下沒想到的部分掩蓋在笑聲下,留給瓦佛和上校自己解釋補充。這也是一種高段的心術技巧,一點點心術,超多的語言引導,讓一點懷疑自己長成大樹。

「如果要這麼做,不如再偷偷把這個奴隸人在我們市場的消息,藉由非正式的管道送出去。」瓦佛說:「這樣一來,拿不到直接證據的習拉瑟小子,想要知道逃奴的下落,就得來找我們證實了。」
「我們要設陷阱給他?」
「當然,有庫彭上士的好點子,我怎麼能袖手旁觀呢?」
這個豹人是愈來愈會看人臉色了。庫彭聳聳肩,他不想顯得太得意。「這一切都要看上校大人的判斷,我只是提出想法而已。」
「你的想法非常有趣。」瓦佛說:「不如這樣,請庫彭上士去延後一下怪胎車的行程,上校才好交代我,該怎麼向上面解釋這一連串的計畫。」
「你等著。」庫彭上士興高采烈地走出總管室。瓦佛像個僕人一樣送他送到走廊上,再回身進房,並把門鎖上。


「你的上士被人操弄了。」瓦佛轉過身,一下子把臉上的表情全部抹去。
「難怪他一下子能講這麼多話。以前光靠他,連把奴隸馬車趕進市集都有問題。」上校吐出一口長長的氣。「但怎麼會?他身上沒有腐心者的死魚味,怎麼被人操弄?」
「厲害的心術師,不需要把心智挖空,也能透過心術操縱其他人。動不動就用上挖空這種粗暴的手段,根本算不上什麼技術。」
「那習拉瑟到底要不要找這個逃奴?」
「要,只是我們尊貴的習拉瑟領主,只想要看到死羊頭,其他部分是死是活完全不放在心上。」
豹人走到窗邊,低頭不知看見了什麼,若有似無的討厭笑容又回來了。魯布斯清了清喉嚨。
「那我們現在還要照庫彭說的進行嗎?」
「當然,我想看看習拉瑟領主到底多希望這個羊人死。」瓦佛舔舔嘴巴。「我也想看是哪一款的角色,敢在我面前操弄你的上士。我們就設個一局,讓他們兩邊狗咬狗,我們負責開場子收賭金。」
「你真壞。」魯布斯跟著他笑,心裡卻又開始想他的獵鹿酒了。這種遊戲太刺激了,他的心臟不知道能撐到第幾局。

延後怪胎車的行程?他們還沒抓穩習拉瑟的小辮子,接著又要得罪智者了嗎?雖然有連儵馬智者在市場後撐腰,但是這麼目張膽干涉其他家族的智者,要是領主怪罪下來,魯布斯又該怎麼辦?豹人哼著一首和怪胎車有關的童謠,連聲招呼都沒打就飄出了總管室。魯布斯上校的心臟砰砰狂跳,趕緊拉開抽屜,抓起酒瓶連灌了三大口。

不管了,反正到時候就是把庫彭和豹人拱出去,他還是能繼續當他的總管上校。計畫就這麼定案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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