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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特勒

好啦是我啦 | 2021-09-30 23:52:57 | 巴幣 2 | 人氣 229

一些短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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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無關聯的故事,他們被我放在這裡。
最新進度 不識字的少女

我在巴約鎮,這座典雅的小城市卻見過大世面。此地號稱「諾曼第的橋頭堡」,距離鼎鼎大名的奧馬哈海灘僅有二十公里;舉世無雙的諾曼第登陸地距離我僅有二十公里,不免令人渾身顫抖。
 
鎮上的景色如畫,迷人的老城區奇蹟般地在戰火之下保留下來,我想這是所有人對於歐洲小鎮典型的想像,我下榻在鎮上的一間旅館,不論是費用還是景色都在我的理想當中。這座小城是盟軍在諾曼第登陸後解放的第一座城市,當年戴高樂就在這裡宣布了偉大勝利的開端,作為自由法國的臨時首都,它有著一定的象徵意義。屆時當時世界上真正意義上的反派,理當傾聽著遙遠的引擎轟鳴,掰著指頭數著自己為數不多的日子。
 
這裡的過去似乎都與戰爭脫離不了關係,像是耶路撒冷嗎?兩者的歷史同樣圍繞著戰爭,但是這裡似乎更加純粹一點,更加世俗一點,這裡僅僅是意識形態的碰撞,而非宗教之爭。
 
嘿,我又到法國了,卻不是巴黎,而是諾曼第;沒有象徵勝利的凱旋門,僅有致上哀弔的戰爭公墓。
 
雖然說起諾曼第總繞不開戰爭,那些悲傷的回憶注定不太可能會被輕易地遺忘,不過比起耶路撒冷,如今的巴約鎮一點不令人感到沉悶。
 
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
 
手機的鈴聲響了,看了一下來電人之後還是決定接起來。
 
「……你這樣會不會太孤僻了啊?」
 
「孤僻嗎?」我獨自望著窗外的巴約小鎮,信口回了一句:「或許吧。」
 
「晚一點我想要去奧馬哈海灘上吹風,現在我要去整理整理行李,然後好好休息一下,之後再找時間跟妳聊吧。」
 
我隨口找了個結束話題的理由,沒等她說完便結束了對話。掛斷電話,我向後一倒就癱在旅店的白色單人床上。我不會說法語,秉持著英語暢通世界的莫名自信,自傲地開展了這次的諾曼第自由行,到了當地之後才知道這裡英語也不太通,這無疑增加了這趟旅行的難度,對此我感到一定程度的煩惱。
 
白癡!我暗罵我自己,真想痛斥那個不做足準備的傢伙,這個時候我確實想過有一個旅伴會不會更好?或許吧。
 
對了,她好像會說法語,這次好像真的失算了。
 
我對著白到發亮的天花板,躺在床上只能傻愣愣地笑。「這下該怎麼辦才好?」
 
 
 
 
 
一個不會說法語的傢伙獨自去了一趟諾曼第。說來也是好笑。
 
我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那傢伙應該已經出國了,真是可惡的傢伙!我跟他交往超過五、六年了,我在法國認識那傢伙,第一次遇到他是看見他一人憨憨地跟路人比手劃腳,好像是在問路吧,不記得了。
 
只記得那是在巴黎的街道,說實在就是在那個時候,我被他吸引了……
 
不過,現在可好,他一個人在北法的巴約鎮上,獨自走過諾曼第式的歌德建築,而我卻只能留在百無聊賴的補習班,看著一群吵鬧的學生。我撇過頭看了一下窗外被高樓切割的夜空,不自覺地想像起獅黃色的沙灘以及激起白色的浪花,還有獨具風情的小鎮下的兩人世界。
 
越想越氣,我當即撥了一通電話給他。
 
「喂,聽說你自己去了諾曼第,你這樣會不會太孤僻了啊?」
 
「孤僻嗎?或許吧。」
 
真是標誌性的口頭禪,單單一句這種頹喪語氣的「或許吧」,我就能知道絕對沒有撥錯號碼。還是一樣討人厭到……令人喜歡?
 
「晚一點我想要去奧馬哈海灘上吹風,現在我要去整理整理行李,然後好好休息一下,之後再找時間跟妳聊吧。」
 
「怎麼沒問問我想不想一起去之類的,也許……」
 
「喂──」我只聽見一陣沒訊號的聲音。「掛了嗎?什麼啊?」
 
他沒有等我把話說完就把電話掛了,果然是他的作風。對此我也只能無言地把手機放下,抬眼看了壁鐘,大約晚上八點左右。
 
時間到了,我收拾了桌上散亂的教材,標題斗大寫著「諾曼第登陸」。
 
還沒過多久一個學生就來找我。「老師,時間到了。」
 
「一會就過去。」我點頭示意讓學生先回教室。
 
 
 
 
 
我睡了一下,起來已經是傍晚。
 
稍微打點過後,天色漸晚,我租下了一輛單車到奧馬哈海灘。
 
遠遠的,晚霞在海面上艷麗的像是打翻的顏料,夕陽步入海水之中漸漸化開,把海水染成一片殷紅色。陣陣的微風吹皺了海面,奧馬哈的海灘已經退去了白日的熱情,海浪則抹去了人潮的痕跡,向著無聲的沙灘,此刻只有沐浴在落日之下的人,才能領會最後的光明。或許那個時候的人也是這樣,看見了落日等同看見了一絲最後的光明。
 
「就是這裡嗎?」看著不著邊際的海平面,海水看起來都像是血。
 
第二次世界大戰在當今的人們心中如同過眼雲煙,就像是多次在歷史上發生的戰役一樣,那怕規模再大、死傷再慘,也會與癒合的傷口一般,雖然留下了疤不過平時並不會去特別注意。
 
我獨自一人走在奧馬哈逐漸入夜的海灘上,想著一些不切實際的事情,誰沒有想過自己在某一個時刻左右世界的走向?像是艾森豪、蒙哥馬利、巴頓、隆美爾,甚至是希特勒。
 
當然戰爭不是我們喜聞樂見的,但是不免我們嚮往英雄,而戰爭產出英雄卻是不爭的道理。
 
和平的年代就像今晚是一個無光的夜晚,我決定轉身回旅館。
 
 
 
 
 
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有個說不清楚的原因讓我看希特勒與別人不同,我總是覺得這個人……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真是個令人喜歡的人物。
 
對於「諾曼第大捷」這段歷史我始終抱持著好奇與興趣,特別是希特勒這個人,在四零年巴黎閱兵之後他簡直判若兩人,他停止了對於猶太人的迫害,制定了一系列的國策用於國家的正常化路程。
 
最終在四四年粉碎了諾曼第登陸的盟軍以後,第三帝國確實地爭取到了日耳曼民族的生存空間。
 
奧馬哈的海灘上帝國宰相立起了「諾曼第大捷」紀念碑,用著德語、法語刻著同一段紀念的禱詞,同時刻著一段毫不相干的中文,沒有人明白這一段是為了什麼,多年以來困擾著歷史學者的自然就是希特勒的轉變,以及海灘上的紀念碑的中文。
 
我研究法國近現代史,自然也被這個問題困擾著。所以我規劃了一趟諾曼第自由行。
 
「就是明天了。」
 
我長舒一口氣收拾了手邊整理好的史料,鐘聲響了,我出了研究室的門。
 
 
 
 
 
感覺很不一樣,這不像是我下榻的廉價旅店床鋪該有的觸感。
 
我睜眼看到的也不像是那間旅店,那麼這裡會是哪?我恍惚地起身推門出去,眼前是一個俊俏的年輕人,不是亞洲臉孔,金髮碧眼也難怪吧,這裡畢竟是北法。
 
「元首,早上好。」那人英氣逼人,從服裝到行禮無一不是納粹那一套。
 
死寂與尷尬的氣氛在我與他之間不足幾尺的距離瀰漫開,我看著他眼神中全是熱情與狂熱,這不像是一般人可以輕易演出來的,所以眼前這個人是個專業演員嗎?
 
難道這是旅店老闆的惡趣味,專門找人扮納粹來整旅客?或許吧,但願如此。
 
看著他,我尷尬地模仿影視作品裡希特勒回禮的方式。「早上好。」
 
即使表面上我強裝鎮定,但是短暫的兩三分鐘內的事情,已經足以讓我的腦內一片混亂。我隨即轉身回了房間,只聽見門外傳來:「元首,上午十點巴黎閱兵式,還請您準備一下。」
 
「現在幾點了?」我隨口問了。突然驚覺我們居然是用著流利的德語進行交流,意識到這件事情使我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好像不是老闆惡整旅客那麼簡單的事情了,整件事朝向失控狂奔。
 
「現在是八點三十二分,元首。」他隔著門回答我,隨即又補上了一句。「大概在一小時後,我會再來提醒您。」
 
我側臉貼在門邊聽見腳步聲漸遠。對於此刻發生的這一切我目瞪口呆,完全失去了反應能力,只覺得四周空蕩蕩。很無奈,只能想辦法平靜好自己的心緒,硬著頭皮冷靜思索。
 
確定了那人已經走遠,我趕忙去了浴室,看見整面的鏡子當即後悔所做的決定。
 
「希特勒嗎?」我不敢置信地看著鏡中的模樣,那撮標誌性的小鬍子赫然在我眼前。「我是希特勒?」
 
我忍不住叫了一聲,又趕緊把聲音壓下來。我試著捋了捋聽來的事情:巴黎、閱兵式、元首,推算出現在的時間約莫在於1940年6月下旬。
 
但是就算弄清了時間那我又能夠做些什麼呢?像我這樣的小人物突然被推上風口浪尖,我又能夠改變什麼?我甚至懷疑自己是否有足夠的勇氣,能夠按照既定的歷史路線走。
 
在這樣的一個亂七八糟的早晨,我只能無助地對著鏡中的那個人,他看起來糟糕透了,比起挨了雨打的芭蕉葉還要蔫黃。我突然感到一股失望的苦水高漲起來,幾乎把我所有的期待淹沒。
 
這個時代裡所有左能夠右世界的弄潮兒中,偏偏我成了反派。
 
 
 
 
 
「同學們,我們這周先概括地講完法國戰役的後續,以及希特勒還政與皇帝復辟。」
 
我站在講台上看著一片學生沒有多少反應,所以我並沒有多做些什麼,直接就開始了自己的口若懸河。
 
「1940年6月25日,法國戰役以第三帝國取得決定性勝利,法國戰敗;貝當建立維琪法國,同德國簽訂第二次康比涅停戰協定告終……」
 
學生還是沒有什麼反應,不對,他們是有點反應了,有些人動筆揮了兩三下,有些人撐著桌子搖搖欲墜。我還是繼續我的課堂內容,繼續聽著自己的聲音煩躁。
 
「當年六月,希特勒便在巴黎檢閱德軍經過凱旋門……」
 
 
 
 
 
現況不可描述,未來不可預期。
 
我看著第三帝國的軍隊雄赳赳地經過眼前。
 
難道一定得做反派嗎?做那個世間人屠,帶著萬世罵名在青史上留名。
 
站在巴黎土地,夏日的陽光灑落下來,相信在上個月巴黎的生活一如往常繼續,氣候依舊宜人,巴黎人在公園裡曬太陽,在路邊餐館小酌開胃酒,擠入戲院和劇院。根據從報紙讀到的和從電台聽到的,百姓相信前線一切順利,德軍已經被擋下。
 
可惜當現實來臨的時候,奇蹟沒有發生,德軍兵臨城下,政府決定撤離,人民也跟著逃亡,兩百萬巴黎男女老幼,打包簡單家當,放到車頂、機車或腳踏車的載物架,只要有輪子就行,許多人甚至徒步逃難。
 
然後我從柏林飛來,應該是要興致勃勃檢閱帝國軍隊。或許吧,可是我全然提不起勁。
 
閱兵式結束,我跟著一眾將軍簇擁下遊巴黎,在這種特殊的情況下,補足了一次尷尬而不失隆重的法國遊。
 
整日的行程結束,我單獨會面了一個人,這會許是一個希望,一個擺脫千古惡名的希望。
 
現在入夜已深,我看著眼前的男人──埃爾溫·隆美爾。
 
現在這個情況,我必須靠著他做一些事情。眼下的德國一直有兩股勢力的暗流湧動,所謂國防軍與黨衛軍;所謂容克貴族與納粹黨員,而隆美爾將會是一座橋梁,為我把德國融會成一體。
 
一種另類的想法已經萌生,既然稱作第三帝國,那我何不扶持老皇帝威廉重新登基?
 
這需要莫大的勇氣,我曉得,不過就在看到隆美爾的前一刻,我都還在想是不是隨便打發一下算了。
 
 
 
 
 
「有人說希特勒只不過是利用了納粹,為了完成了階段性的工作──恢復德國、擊敗法國。在這之後希特勒對於民族主義不再感興趣,對比同一時期的墨索里尼而言,他甚至不能被稱做一個法西斯主義者。」
 
我看著教室底的壁鐘默數著時間,歷史課的課堂好像始終是興致缺缺,不過此刻我並不在意,繼續心不在焉地講課、等時間。
 
「關於隆美爾在法國戰役後針對納粹黨員的清洗,大部分的學者都認為那是在希特勒的默許下進行……」鐘聲響了,我停下了原本在嘴邊的話。「好啦,下課十分鐘,下一節課我們概括地講一下希特勒還政的前提背景。」
 
 
 
 
 
他高挑的鼻梁撐起立體的五官,肅穆的眼神透著軍人的威儀,他穿著軍裝一絲不苟,要是世間沒有納粹,沒有我,那眼前這位軍人必然會是個英雄,可惜的是他成了納粹。是時候撥亂反正了,或許吧,真正在能站左右世界的高度時,我卻躊躇不決。其實這是個簡單的問題──我何德何能?
 
「我不知道該怎麼啟口,但是這一切都像是你看見的那樣了。」
 
「閣下,我不清楚您的意思。」他頓了一下。「但是如果您是指這場戰爭的話,無庸置疑,這絕對是一場史無前例的勝利。」
 
他戰戰兢兢地答話,顯出是經過一番思考後無果。我看著他笑了出聲。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與他澄清。「我是指亂象,你不覺得有些……失控了?」
 
他的眼神閃了一下,短時間裡還眨了好幾次眼;我如暗示般點頭,一下子他的眼神如釋重負。
 
「在下認為閣下的一些政策確實是過頭了。」
 
對於他所說的我點頭表示認同,並且一次性亮底牌般地說:「我明白這一切的亂象源自於我,我不打算避重就輕,且決心要撥亂反正,放任這樣下去對於我們將來的發展必然如鯁在喉,不過關於這一點我力有未逮,我知道一些國防軍的傢伙蠢蠢欲動,也知道一些容克貴族正打著算盤。我想說的是──有些是改革是我不便親自操刀的,相信你也清楚我的意思。」
 
希特勒反希特勒?他的表情寫滿了震驚。
 
「另外,我並不信任戈林,為了現今政權的穩定,於法統或是道統上,我都認為迎陛下回柏林是必須的,所以我勢必需要獲得容克貴族的支持,希望你在進行『改革』的同時,可以順便把我的意思帶過去。」
 
我把話說完,僅有兩人的房間聲音都像是沉澱到了地上,我看著他身子前傾迫過去問道:「所以,願意支持我嗎?」
 
「赴湯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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