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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影之雨42「迷霧中的鐵道」

死者 | 2018-07-08 00:14:11 | 巴幣 4 | 人氣 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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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

一位身穿上方佈滿諸多寶石、有著誇張配色的貴族衣服的棕髮女性遊走在王宮內的走道上,其髮質柔順飄逸、僅豆蔻年華容貌便如同閉月羞花,她露出淡淡的微

笑散步在自家中,旁邊還有一位和她有相同髮色、身著黑色西裝的男子陪同隨行。

「這裡是王宮的後花園,只要我的身體狀況好了一些,父王就會允許我來這裡稍微放鬆一下。」

「...是。」男子表情冷淡無神,只是默默在一旁附和少女所說的話,順便觀察她的行為舉止。

在不久前,把這位少女從『升階派』刺客手中救回來的,便是違反了被下令『不能插手任務以外其他事情』的自己。

「我並不是妳真正的護衛,妳難道不害怕我是『升階派』派來暗殺妳的嗎?」

「但是...那時我要不是你來救我的話,我早就已經必死無疑了。像我這樣空有外殼、連『戰鬥之儀』都不會的無名小卒...『升階派』沒必要把那麼多戰力資源用在我身上吧?」


「...這樣子嗎。」男子承認少女所言不假、雖邏輯有諸多漏洞可以檢討,但這些話不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孩會親自說出來的,他認為在學術教育上,眼前的少女資質不凡、若非大局所迫,日後必能出類拔萃。

「更何況這次,我是偷偷帶著你出來逛的!如果被發現的話回去一定會被父王臭罵一頓...」少女神色一時沮喪、頭上一根特別突出的頭髮也跟著彎了下來。

「那趁現在,趕緊回去如何?」男子提議。

「不行不行!反正回去不回去最後都可能被罵,還不如趁現在好好體驗一下外面新鮮的空氣才對!」

「...這樣子嗎。」這句話是男子的口頭禪,每當他人反駁自己錯誤的見解時,他的嘴巴便會反射性吐出此句,算是種被動性的認同對方。

「那、你有什麼想逛的地方嗎?」「這裡太大了,一時拿不定主...嗯?」

男子眼角注意到了一絲不對勁後停下腳步,這舉動也讓前方的少女跟著回頭問道:

「怎麼了嗎?」「那個是...什麼?」

少女看向男子右手指向的房間,不知為何外面的門並未合上,讓房間裡頭擺放在正中間的一台鋼琴正好被男子瞄見。

「那裡是演奏室,以前我們『降階派』跟『升階派』的關係還沒那麼動盪的時候,父王總是會請樂師來王宮裡演奏。後來忙著政務的關係就把裡面的樂器都撤了

,只剩下已經去世的母親曾彈過的鋼琴而已。」

「能稍微進去看一下嗎?」「诶?...是沒問題。」

畫面一轉,男子進來了內部空間遼闊的演奏室,窗外午後的陽光斜照了起來,使這個地方看起來格外的神聖。如今底下紅黑配色的觀眾席早已空無一人,唯一會吸引他人目光的,只有眼前這副擺放在台上的平台鋼琴。

男子用眼神暗示了少女是否能碰觸這台被閒置已久的鋼琴,在得到其點頭的回答後走向了琴椅,將上面日積月累的灰塵用手抹掉後坐下,身體打直雙手停留在琴鍵上方。

「你會彈鋼琴?」「不清楚...但是、」

當男子右手觸碰到琴鍵時,一股熟悉的旋律流進了他的腦海中,雖不懂得彈琴的男子卻順著這股勁勢將這些旋律叩響在琴鍵上。

那是一股柔順緩慢、同時卻又帶著一點憂傷的旋律、似乎是在訴說廣大的湛藍天空般的音調一一被彈了出來。最後在比前奏稍微快些不失沉穩的副歌下,結束了這只有幾分鐘、卻深刻被烙印在耳內的曲子。

「這首曲子...你為什麼會彈?」少女的表情略顯震驚問:

「不知不覺就彈出來了,怎麼了?」男子反問:

「啊!沒什麼...因為母親以前也彈過旋律跟這首很像的,可能是我的錯覺吧...嘿嘿。」

少女尷尬的抓了抓頭,不知該如何是好的她此時臉上被抹上了一層紅暈,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的她突然說了一句話: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見你就感覺你長的跟我母親很像...所以可能不自覺就...就...」

聽見她這句話的男子愣了一秒,趕緊收回不小心按下琴鍵發出重音的右手食指後說:

「我想...妳應該要回去了吧?我們在外面好像待了太久了。」

「沒沒、沒關係!現在父王還在開會,我姊姊也正在決鬥場練習呢,可以麻煩你再彈一次可以嗎?我還想...再聽一次。」

「呃...哦,好。」被眼前這王女的反應給嚇到的男子總算察覺到,不僅是她體內的那股強大的力量,其本人的行為舉止也無意間影響到了自己,也難怪當時會有想救她的想法,『各方面來說的確是個很有吸引力的女性』是他現在對少女的觀點。

他拋開多餘會影響判斷的思考選擇專心彈琴,畢竟今日也是難得有休息的空檔,更何況對於彈琴,自己也有相當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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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話說回來...你的名字叫什麼?」少女起身靠在鋼琴的一旁問道:

「名字?」男子邊問邊彈鋼琴,令人難以置信其一心二用的技巧。

「那是什麼?」「诶?你沒有名字嗎?名字就像是...每個人的標籤?」

「這樣子啊...那我沒...」男子搖頭的下一秒正在彈琴的雙手被少女抓住,差點就要因長期訓練格鬥技巧產生的反射動作把她甩開。

「怎麼行!沒有名字的話以後我要怎麼叫救命恩人呢?」「我那時只是順手...」

少女猛烈搖頭阻止男子把想說的話喊出來,強行把話題接到『名字』後說:

「雖然這樣有點冒昧,但我可以幫你取名字嗎?」「妳要幫我取?」

「嗯,因為你是目前第一個願意聽我說話的人,什麼都做不來的我希望至少能幫助到你一點忙!...如果不要的話也可以啦。」

「不...如果妳那麼堅持的話倒也不是不行,我對這方面並不太...」男子尚未說完雙手又被少女激烈的上下甩來甩去。

「這樣嗎?那我就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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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眷屬?...眷屬!--------------------」「呃!?」

羅修回神望四周一眼,眼睛往下看這才注意到茉莉正在自己眼前嘟嘴鬧彆扭。

「你剛剛進來保建室後我趕緊跑過來找你,結果叫你名字那麼多次了都不理我,害我差點以為你又死了。」

「抱歉,稍微...想了一些事。」羅修尷尬的苦笑抓一抓頭想化解一下冷空氣。

「你在想什麼?」「啊!沒、沒什麼。」

「話說回來,你剛剛去哪裡啊?」「四處走馬看花欣賞風景囉。」

慌張的羅修趕緊轉移話題:「不對不對...話說回來,艾莉絲呢?」

「無口女啊...你看了就知道了。」

對茉莉這句話不解的羅修往她指出去的方向看了一眼,這才注意到臉色蒼白虛弱躺在病床上的艾莉絲,幾乎快喪失生命跡象的她奄奄一息看著羅修,露出了放心的笑容比了個「YA」的手勢,在她比完的一秒內,羅修就用難以想像的速度拉著茉莉飛奔到了她身旁。

「怎麼會...變成這樣?」「不、不清楚,她醒來之後就...」

「會不會是因為...剛才決鬥太累,加上淋雨感冒了?」在病床一旁的雪羽歌問。

羅修蹲下輕抬艾莉絲的左手,仿佛在把脈似的在上方撫摸了幾下,最後放鬆的說了一句:

「原來是這樣...放心吧,她就只是肚子餓了些而已。」他無奈的苦笑。

「還好只是肚子餓...诶?能餓的這麼誇張嗎?」茉莉不解。

「嘛...剛才的決鬥一定讓她身心俱疲了吧,這裡有廚房嗎?」羅修轉身問雪羽歌。

「啊,有是有...只是你要做什...」「一點午飯。」

一會過後,愣在一旁的茉莉與雪羽歌吃驚望向病床上的艾莉絲,現在的她早已回復氣色正大塊朶頤拿手上碗內的義大利麵、其吃相吃相如同野外的獅子掠食獵物般殘忍無情。無比吵鬧的進食聲足以震響整個接待所,雖說過去平日吃飯都是如此慘況,但今日的吃相絕對比以往更驚天動地,連在病床旁近距離觀賞的羅修都不禁冒下冷汗。

「抱、抱歉艾莉絲,沒有妳平常愛吃的那種麵條。」「...沒關係。」

為了將艾莉絲無底洞的食量盡可能填滿、羅修幾乎將接待所廚房內所有的麵條全數搬來放入鍋子裡,在這過程中他絲毫不在意麵條種類為何,只是做了將麵煮熟撈起後灑上了白醬,把刀叉放在自家接待者手中這種簡單的行為而已。

而這些被埋葬她肚子裡的麵條,雖只能暫時當事者壓抑幾小時的食欲,卻也算是盡了最後的本分值得敬佩。

「不管怎麼說...這也太誇張了。」雪羽歌看著擺在病床旁邊數桶剛出爐的麵條,正以驚人的速度被羅修裝進碗裡、再藉由他的手被淋上義大利麵的白醬後端到艾莉絲前方被她吞下肚,如同一個自動化生產程序。

「眷屬,你從哪裡搞來那麼多白醬的?」茉莉問。

「妳沒看到我出門背著的行李嗎,很重的那個。」「你全都拿來塞白醬啊!?」

羅修納悶抓了抓後腦勺,從行李拿出新的盤子裝麵拿給後方的兩人說:

「什麼嘛,原來你們也肚子餓了才會抱怨,吃吧。」

「我們才不是肚子餓!是因為你和接待者的舉動太誇..」

「哇,謝謝眷屬。」「诶?妳也跟著參一腳嗎!?」

「有趣,那我也吃一份吧。」「下稻大人你也不要跟著...你什麼時候闖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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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漆黑的天空之上,一條身著黑白色盔甲的巨龍正以不規則的型式在空中迴轉數圈,這並非是上方的主人想秀幾手駕駛技巧,而是很明顯的因之前撞破『屏障』

的衝擊道過大導致失去控制,如今正處在即將墜落的危險困境。

「嗚啊!?------------------------------

「都是幻覺,嚇不倒...我想吐。」

巨龍的操控者天華試圖釐清現況,才注意到原先自己前方放在突起的盔甲縫隙間的刀柄早已不見蹤影,判斷是當初撞擊力道太大讓這代表車鑰匙的刀柄直接飛了

出去,在這情況下因天華所展開的力場才能不至於被甩出去,兩人卻還是難以忍受這如同玩遊樂園咖啡杯的折磨體驗。

「完、完蛋了...就算是我在這麼高的地方摔下去的話不死也半殘啊咿!」

「真好,我估計又要死一次了。」入生次皺眉的說:

「吵死了!你就好好在那邊厚顏無恥的抓住我最重要的尾巴一邊等死吧!」

不想就這樣活活摔死的天華盡全力用腦袋思考如何解決目前的危機,只見高度已經快降下雲層的她越是看到這場面越難以鎮靜、根本無法想出應變之道。

「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作出另外一把刀柄是不可能的...但若是賭一把將所有力量平均分配在全身上下的話還能應付,可是我的後面又有那個偵探啊啊到底該怎麼辦!?」

「喂笨蛋狐狸。」「怎樣啦!?我現在正在思考要不要救ㄋ一..」

「我注意到妳能操控那個龍是因為有刀柄可以放進前面長的像鑰匙孔的插槽對吧?」

「對啦沒錯!那又怎樣!?」「喔,這樣啊。」

「那接好。」入生次將另一手上的謎樣物品扔向天華,反應速度靈敏的她也剛好將其抓住並在下秒立刻反問:

「你...為什麼會有我的刀柄!?」

「剛才出事的瞬間剛好接住的。先別管那麼多了,快插下去。」

「啊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用力的插下去用力的插下去!」

天華吃力的把手上的刀柄放回盔甲縫隙,之後不忘記用力補一拳把它的位置給敲好敲滿,這才阻止了腳下巨龍失去控制的不斷迴轉,她立即起身把飛行高度拉了

回去,這才迴避了在幾秒後就會撞擊到地面的悲慘結局,現在的她滿頭大汗的看向前方,感覺命已有半條就這樣遠走高飛被灑落在天上。

「我、我不行了...」體力盡失的天華腿軟直接癱跪在龍的背上抓緊刀柄讓它固定、以免再發生同樣的慘劇。她決定暫且著陸在這休息一陣子,目前感知到「幻影」的氣息還尚未距離太遠,得趕緊在這時間重整態勢的天華為自己打氣鼓勵。

「我心裡是這樣想沒錯...但是、」她把刀柄往下扳動讓巨龍緩慢往下降後轉頭盯著後方的偵探說。

「你到底...要抓我的尾巴到什麼時候...?」

「啊,抱歉。」入生次鬆開手上這條救命繩,放開前還有點依依不捨的落魄神情。

「有很多事情想問妳,不過先用最老套的一句吧...這裡是哪裡?」他隨後看向四周,腳下觸及之地寸草不生、一眼望去遠方只有無盡的黑暗,冷風帶著一絲寒意掠過身旁,唯一能清楚看見卻又令人不解的,也是正被踩在腳下,無止境往前排列直至不可視為止的大型列車鐵軌。

「嗯?這裡嘛....先下來在跟你說吧。」被入生次詢問的天華稍微起身,將盔甲縫隙間的刀柄逆時針迴轉了一圈後,兩人腳下的龐然大物頓時化作粒子消失,原先故意有意想看背後的入生次來不及反應跌倒在地的這位狐狸,被幾秒後看見他和自己一樣毫無拖泥帶水的輕鬆著地的畫面給潑了盆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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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膽的兩人同時走在鐵軌上方,各手持一份握壽司大啖特啖毫無風度。

「真難得今天的妳痛改前非,不會跟我吵架鬧彆扭摔東西,總算像個正常人了。」

「啊咧...?我在你印象中是這種人嗎?」天華問。

「很棒的推理天雨路滑,我的印象就是這樣。」「別沒事給別人亂取綽號!」

入生次邊走邊問:「妳還沒告訴我這裡是哪裡。」

「這裡啊...是通往星光界的道路。」「地上為何有鐵軌呢?」

天華停頓愣了一下後回神繼續邊走邊解答,頗有兩人相聲的格調。

「我也不太懂為什麼會有這條鐵軌...只能確定它不是荒廢狀態而已。」

「不是荒廢狀態?」

「嗯,在我從星光界闖去心園市時,在高空中看見有輛列車從這條鐵軌經過。」天華咬了一口壽司說。

「話說這樣沒問題嗎小偵探?拋棄心園市的朋友突然跟著我來到這裡,甚至放著家中最珍愛的唱片不管,就只是因為『好奇』而已?」

「我在那邊除了一位女教練以外沒什麼稱的上朋友的人。」

「喔?之前跟你同樣被我綁架的那個?」

「鼻子可真靈敏。我從很久以前就跟她說過『自己可能會突然消失』了,應該不會出問題。」

「唱片呢?」「那只是無聊時的消遣而已...現在用不到了。畢竟有正事要做。」

兩人同時停下。

「正事?」「我當初會把妳救下來,除了對生命的一個尊重以外...」

「因為我也嗅到了,妳身上有來自星光界的氣味。」入生次表情變得嚴肅。

「嗯...?居然能嗅到嗎?加上那異於常人的體能跟不怕我對卡片的『原罪化』...」天華竊笑略懂入生次語中隱意:

「果然,你雖然不是升降階魔法,卻也跟我一樣是來自於星光界的人對吧?」

「妳一時那麼認真,真讓人難以輕鬆面對。」入生次撇頭繼續說:

「我並非是完全喪失記憶的幽靈,唯一有留下的記憶就只有星光界這三個字,因此我一直在等待著跟我同樣來自於那世界的人,至少得要有點交流。」

「所以因為這樣才想救我?」「嘛,就算妳不是從星光界來的我也會救就是了。」

氣氛頓時降了下來,兩人的溝通不知為何已無之前充滿惡趣味的相聲般,更帶了點火藥味跟互相猜忌的意思。

「那你跟著我來,是想回去星光界再找死一次的意思嗎?你和其他幽靈不同,多了點活人的味道。」天華激問。

「我從接待所的資料庫偷了自己的備用身體重生了,只是最多只能活兩年...正如妳所說的,反正也不會再有多少命的我,還不如選擇回去再逛一次故鄉、找回點記憶、順便再體驗一次翹辮子的感覺,那倒也不差對吧?」入生次此時的臉色映出了些許的滄桑,就連語氣也突然弱了下來。

「妳若不信任我的話,就在這裡解決我、我也無話可說。」「....」

天華眼睛直愣愣的盯著他,仿佛沉思著什麼一般的搖了搖狐尾,過了一會後回到以前的那種玩笑態度說道:

「那你就用僅存的時間回去星光界繼續做偵探事業如何?或者是轉行當壽司店老闆也不成問題吶。」她笑道走向入生次,在她耳梢輕聲說了一句:

「就算我身上背負著『原罪』,還是有能判斷事物好壞的良心啊。那時候雖然被痛昏了不太記得,不過你為了我擊退了無數個星光界的刺客這些事,我可是清清楚楚記在腦海裡喔。」

「...妳?」

「老實說很難想像,居然有人能為了一個陌生人做出這些如此瘋狂的事...在我數百年的人生中,只有一位跟你做過相同的事而已。」天華停頓:


「你在我心目中至少已經佔了點稻荷壽司的地位了。至少我會平安把你帶去星光界,在那之後要跟著我還是要就此分散都隨便你...平常腦袋有點秀逗秀逗的,沒辦法像這次跟你說這麼多真心話、還做了那些讓你發火的事,萬分抱歉。」

入生次打算出話之際卻被天華推到了一旁差點摔跤。

「好了就這樣,我腦袋又出問題了!總之趕快去找『幻影』吧,這次絕對不能再讓那渾蛋跑了!」

把太刀放回刀鞘裡的天華伸伸懶腰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欣喜的往前方小跳步走著,留下愣在一旁的入生次待在原處不動,雖早有『她那愚笨的姿態是裝出來的』想法,卻還是被其行為舉止給震驚到的他定格幾秒,最後從大衣口袋拿出了一副筆記本並翻開,將夾在裡面的鋼筆拿起在紙上寫下幾段文字。

「你在搞什麼?別呆站在那了。」「啊...我馬上就跟過去。」

將筆記本收回口袋的入生次快步跟上不禁心想。

「萬道天華...和我有同樣姓氏自稱『原罪』的妳過去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現在的他雖有諸多疑問,卻下意識選擇就這樣跟在天華的後方。

畢竟那前方那位女子的背影,正訴說著一股難以形容、度過無數苦痛的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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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不下了。」容光煥發的艾莉絲在保健室四處走動消耗熱量,攝食了數桶義大利麵的她走起路來略顯吃力。

「你煮的是很好吃沒錯...但是太亂來了。還好這裡今天只有我們幾個。」雪羽歌拿手帕擦嘴抱怨羅修的舉動過於誇張、卻也不否認他煮出來的麵配上白醬風味十足,也難怪接待者會暴食成如此。

「眷屬,有番茄口味的嗎?」「勸妳別有這念頭了,艾莉絲看到跟血很像的顏色就會把我壓成大法師的。」

在場的五人稍作休息聊天了一會,最後主動由葉倉切入了正題:

「來到這裡前我先跟那位車長聯絡了,現在的他應該正忙著開來接待所...也說不定。」

葉倉將手上的三張黑色車票分別從左到右遞給羅修、艾莉絲跟茉莉,上方記載了「由接待所前往星光界,限當日當次車有效。」的數個大字,且三人票上的代號分別是「5-18-366-90018」、「2-16-629-80542」、「2-23-504-70982」。

「這是...車票嗎?」「嗯,詳細的作用是什麼待會上火車會有人跟你解釋。」

「終於來到了這時候了呢眷屬。」茉莉拉了拉羅修的衣袖說道。

「現在雖然知道來不及了...但還是得抱歉,把你們給拖進...好痛!?」

羅修表情慚愧,下一秒卻被茉莉頭上的呆毛用力甩了背部痛的跳了起來,氣的他馬上回頭瞪了茉莉一眼,卻馬上把瞪人的表情給收回去。

「什麼嘛,這麼謙虛的眷屬可不是眷屬!」「茉莉...?」

就在那時他的確看見了,茉莉那充滿自信卻無法掩飾內心不安的神情,這才讓羅修愧疚低下頭來,明明都已經是大人卻還表現的如此懦弱,又怎麼能讓即將帶去異地的兩人安心下來,內心如此想著的羅修打直身子一掃先前頭上的烏雲,氣勢堂堂彈了一下茉莉頭上那根呆毛。

「好痛!?」「怎麼,稍微作個樣子而已,怎麼就突然打我了?」

「痛痛痛...我只是想說幫你打個氣而已。」

「可是沒必要打這麼用力嘛...算了,剩下的等到車上再說吧。」

「噗咳嗚...」羅修抓住了快步經過自己旁邊的艾莉絲的衣領嚇得她當場愣住。

「抱歉久等了,走吧。」「嗯,跟我來吧。」

從保健室離開後的羅修等人被葉倉帶到了接待所偏僻處的地下道內,闖入這種類似鬼屋場景的地方引起了他們的不舒適。

「為、為什麼去搭車要走這種奇怪的地方啊?」茉莉臉色蒼白發抖問著,頭上的呆毛跟著軟趴趴癱了下來。

「過去曾經有一段時間,有非常多的幽靈搭乘著車來到了接待所,這個地下道是為了防止人潮阻塞刻意被上一任管理者打造出來的,所以才會蓋在這麼偏僻的地方。」

「聽說她還自掏腰包處理這件事,回想當時我也是參與這建築工程裡的一員。」葉倉打了個呵欠伸伸懶腰嘆道。

「真厲害啊,你決鬥技巧那麼強應該是設計師吧,還是負責監督現場的?」羅修好奇問了下去。

「不是,我是專門搬磚的,老子都不老子了。」

「看的出來你能爬到現在這位子確實費盡苦心。」

葉倉背對羅修擤鼻水,更加表示他現在這位置得來不易,雖然就只是湊巧有點冷罷了:

「過去的就留給過去吧,已經走到底了。」葉倉大步跳下階梯,映入眼簾的是空無一人的深灰色月台,被貼在柱子上的「3A」月台表雖還在正常運作,卻沒有任何車次被排在裡頭,看起來就如同壞掉的樣子,旁邊的時間正亂數跳動著,這意外影響了對環境變化很敏感的艾莉絲的心情。

「...時間在亂跳。」她模仿茉莉拉了拉羅修衣袖,認為這樣就能跟那笨蛋王女一樣引起他的注意。

「嗯。」羅修僅憑一個感嘆詞就能讓艾莉絲理解到了什麼是殘忍的差別待遇,她的心某處被深深被傷害了。

「為什麼...那些數字會變來變去的?」同樣被嚇個正著的茉莉邊問邊趕緊抓了離自己最近的東西壓壓驚,而這也剛好抱到了一旁雪羽歌的肚子。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到...接待所跟這裡雖然都有擺時鐘跟電子鐘,但那只是裝飾用的。」雪羽歌摸了摸茉莉的頭,臉上洋溢著幸福。

「...裝飾?」羅修接著問。

「嗯,過去你們在死後的心園市生活想看時間是輕而易舉的事,但我們現在正待著的接待所是生與死的分界線,在這個地方『時間』這個概念是個變數。」

葉倉代替沉入茉莉花海的雪羽歌扛下解說員的職責:「正好車還沒來,先跟你介紹一下吧。」

「當時在接待所被掛在牆上的時鐘,不管是哪個都是有電的,只不過越靠近接待所的中心,時間的概念就會越來越薄弱,鐘的指針也會隨著靠近中心的距離變慢、最後整個停下來。」

「意思是說?」「沒錯。」

葉倉轉頭用最有氣勢的聲音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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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停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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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被葉倉這句話震懾到的四人就這樣陷入了寂靜盯著他,原本就很冷的月台如今空氣變得更凝重,在十秒過後羅修才總算有願意出聲:

「很有魄力...不過原理是什麼啊?」「狹義相對論。」

「抱歉打擾了,你繼續說吧。」

「離接待所越遠時間就會開始運作,但距離越遠,變數浮動的範圍也會越來越大。」葉倉收起玩心靠近了鐵軌看向了天空說: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在接待所就只會有永晝,而離開了接待所的範圍就只會是永夜和一片荒原,到現在這規則還是從未變過。」

「你們上車後不久便會進入到危險區域,在那邊時間的變數會從月台的『1~10』嚴重跳到『1~10000』,除了火車和鐵軌能按耐住以外,一般人的身體摔下車後是不可能承受住時間過大的變動的。」

「承受不住的話會...?」「四分五裂,被埋沒在時間的洪流裡。」

「....希望是不要發生這種事。」羅修銘記在心點了個頭,隔壁的兩位小孩也懂得察言觀色看清現在的局面跟著有樣學樣。

「嘛,我是這麼說沒錯啦,不過也有第一個可能也是最後一個生還的例子喔。」

「生還的例子?...」艾莉絲問。

「嗯,準備負責你們載你們去星光界的車長兼駕駛員『薩耶魯-羅納德』,你們待會上車就叫他薩叔就好了。」

「好奇怪的名字...」茉莉不解愣愣的默念這名字幾次後問:

「是異地人嗎?」

「差不多,他過去有不小心摔入危險區域卻撿回一條命的幽靈,據說若擁有極為強大的精神力便能把維持身軀的時間給固定住,這樣就不會有生命危險。」

「會穿一個手套然後上面有六個亮亮的東西,彈指就可以消滅所有東西嗎?」

並沒有。

「希望是不要發生這種事。」「眷屬,你是詞窮到只會說這句話嗎。」

「抱歉。」「就說別突然道歉了!怎麼今天那麼謙虛啊真是...」

正當茉莉納悶異常有禮貌的羅修時,一陣狂風從月台左側呼嘯而過,讓對面原本就在地上滾動的罐子和寶特瓶飛了個大老遠,明明眼神正盯緊著前方,羅修卻沒察覺到早已到站正待在眼前的黑色列車,感覺就像是打從一開始就處在這邊沒有移動過一般。

「這段期間感謝你們的照顧。」羅修硬逼著茉莉跟艾莉絲和自己禮貌的朝過去曾決鬥過的管理者和其秘書行45度鞠躬,敬重這位能扛起重大職位的英雄們。

「路上小心喔茉莉。」「嗯,謝謝大姊姊!」

在羅修和艾莉絲進入了車門內後,茉莉還顯得有些依依不捨的向葉倉旁邊的雪羽歌大大揮了手臂,注意到車門即將關閉的提醒聲才趕緊跳了進去,身處在月台的兩人看著列車開始緩慢的往前方行駛,在最後不見蹤影再次留下了寂靜。

「...他們走了呢,下稻大人。」「是啊。」

葉倉突然坐在了月台上低頭看了一眼鐵軌說:

「下次這裡還有車經過的時候,我恐怕已經不在接待所了,時間什麼的還真恐怖。」他語氣低落。

「如果可以的話,有什麼心事也能跟我說。」似乎看透了葉倉想法的雪羽歌苦笑走到了他旁邊陪坐。

「平常我做的事情那麼超脫常理,妳卻還是絲毫不掛在心上的幫我收爛攤子,謝謝。」

「下稻大人...」臉上出現了一絲紅暈的雪羽歌頭微微撇向一邊,雖說早已成年卻還是被這句話激起了過去一絲少女的羞澀。

但她也明白,要把內心的話給全部講出來也只能趁現在,有著這想法的她馬上轉頭抓住了葉倉的雙手緊張說道:

「如、如果你哪天真的卸任了之後,我還能繼續跟在你身旁嗎下稻大人!?」

「弓立...?」

「不用在叫我弓立了,直接叫我雪羽歌吧!就算下稻大人的電波再怎麼難對上,我還是會努力跟上你的腳步的!」

原先臉色低沉的葉倉被雪羽歌的舉動嚇了個正著,卻也瞬間理解她這些話的含義也跟著露出了難得的紅臉。

「那妳以後也別口口聲聲一直叫我下稻大人下稻大人了,叫我葉倉就好。」

「這這這、這樣子啊...沒想到你也會有這種正經的時候呢...真不愧是葉倉大..」

「不客氣,象印保溫杯。」

「對不起,果然還是跟以前一個樣子。」

就在這段收尾極其詭異的對話結束之後,那輛開往星光界的列車正準備駛向最危險的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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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回「迷霧中的車長」

創作回應

マジやばくね的大佐
總算上車了,接下來就是交通意外的替身攻擊要來了?
是說之前提到的,參考村上春樹的書的配角 難道是入生次嗎?[e23]
2018-07-08 00:36:32
死者
是的,他的原型是參考村上春樹1998年出版的「開往中國的慢船」裡面收錄的最後一篇「雪梨的綠街」中的主角,在該篇中常坐在事務所的塑膠沙發上聽唱片,期望能被委託到更戲劇化的案件卻總是事與願違,如果有仔細看便能發現這幾點在入生次上都有出現XD
2018-07-08 08:27:37

更多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