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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影之雨41「迷霧中的旅途」

死者 | 2018-06-17 14:41:34 | 巴幣 4 | 人氣 1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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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

雨又降下來了。那洗刷著一切的雨正如往常般落在大地之上。

滴答滴答的作響著,將河流染成了鮮血、所有聲音都被這場雨給遮掩住,無人出聲、也沒人能出聲。

一位少女越過無數的屍體和零落在地的武器群,瞳孔無神散發黯淡紅光的她行走在戰場之間,沒有目的向前踏步,手上的刀刃沾滿了以血堆積而成的汙漬。

忽然間她停下了腳步,看向眼前不遠處站著一位身體多處殘缺、光看一眼便能得知壽命已盡的男性士兵,左手顫抖持著一把鐵劍,眼睛充滿恐懼的盯著少女。

「可惡的混帳啊啊啊啊啊啊!------------

他奮力衝了出去打算拿武器砍向這位少女,卻又在將砍到臉頰之際停頓,其眼珠子緩慢的往胸膛那看了一眼,身體被少女的太刀輕鬆貫穿,尚未發出哀嚎之際頭顱便從頸部滑了下來,隨後可想而知、大量的鮮血四處飛散,多處濺灑到少女的臉龐,以及身上那副被血沾染的純白衣服。

「...。」她被動的無視了這習以為見的慘況,繼續直走漫遊在戰場之中,這位少女所收到的命令十分簡單。

眼前之物,諸殺無論。

本能告訴著她若不照做就無法活下去。這戰場上的屍堆由自己親自構築的,將這些大半數的敵軍全數斬殺的也是自己手上這把斬人無數的刀。

但在這少女被絕望給圍繞住的內心深處,隱藏著那最後一絲微小的光芒。



哪怕此身被「原罪」沾染,至少請就那一刻,那一刻讓自己解脫吧。她帶著這想法沐浴在這場雨之中,不曾停歇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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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靈接待所陽台)

「下稻大人!」弓立雪羽歌慌張的往自己上司的方向跑了過去想確認其傷勢,就連手上的資料夾都不小心散落在地上沒時間去整理。

「...我沒事。」倒在地上的葉倉稍顯吃力的起身,對於居然會吃下敗仗這件事依舊感到驚奇,卻也不得不承認對手的實力。

「贏了...?」而另一方面,幾乎將這接待者人生以來吃到現在的義大利麵累積起來的熱量全部釋放出來的艾莉絲還尚未講完話便喪失意識直直往後躺,幸虧之後立即被羅修撐住,否則現在可就摔了個滿頭包。

「辛苦了...睡一下吧。」羅修把艾莉絲抱起後來到雪羽歌面前詢問何處能讓手上這位接待者稍作休息。

「弓立,妳和那幽靈旁邊那個呆毛異常腫大的小女孩帶艾莉絲去保健室。」

「诶?但是下稻大人你...」

「我沒事。勝者能擁有一切,她現在需要的只是個能休憩的地方而已。」葉倉說。

「眷屬?...」

「妳先跟那個秘書去吧,艾莉絲起來可還需要有個沙包被她凌虐呢。」羅修把艾莉絲交付給雪羽歌後摸了摸茉莉的頭給了個交代,這才讓她放下心來跟著秘書匆忙走下頂樓,僅留下葉倉跟自己佇立在陽台之上,氣氛能說是尷尬了些,和之前火爆的決鬥相比下空氣冷了不少。

「剛剛那場決鬥,你故意放水了嗎?」

一時被葉倉問這問題的羅修愣了數秒,趕緊搖頭否認對方的猜疑:

「當時起手真的非常不好,前幾個回合你也看到我跟接待者的一些糾紛了對吧?我真沒那意思。」

「這樣子嘛...」輕鬆些的葉倉抬頭望向雨過天晴的藍天,對那場被徹底擊垮的決鬥仍回味無窮,也使得他無意脫口:

「和其他接待者不同,那個同樣被取名上任管理者名字的艾莉絲,隱藏著無限的可能性。」

「嗯,雖然吃多了點,還挺善解人意的。」羅修邊苦笑邊慶幸沒讓對方發火。

「好吧。我會遵守與你們的規定,讓你們復活並想辦法排一趟能前往星光界的車票。」葉倉停頓。

「只不過,這復活並非是真正的重生。」「並非是...真正的重生?」

「...跟我來吧。」葉倉拍了拍衣服的灰塵走下頂樓,也讓羅修吞了口水、難以想像之後會發生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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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過去風光明媚充滿公務員和幽靈的一樓不同,羅修被葉倉帶入到了一個隱藏完善無人發覺的密道間,如今正一步一步快速走下這仿佛無止境的樓梯。

不過比較不同的是,因為他沒腳,所以全程都用飄的。

「幽靈接待所名符其實,就是負責收納狀態處於生與死之間的幽靈。確定那幽靈的死期、資料後才會將他送至死後的心園市。」葉倉邊走邊解釋接待所的功能。

「那些在這裡工作的接待者呢?」

「你可能聽過了。接待者有分兩種,一種是剛誕生就在心園市接待幽靈,另一種便是先在這裡進行實習處理公務的類型。實習期間滿了自然就會被分發到心園市去、」葉倉再次停頓反問:

「你聽過薛丁格的貓嗎?」

「...沒聽過。」羅修搖頭。

「過去有位物理學家『埃爾溫·薛丁格』提出了個思想實驗,在一個無論用任何手段都無法觀察的箱子裡放入一隻貓,也無論用什麼方式,貓死亡的機率只會有50%。」

「意思就是指只會有活跟死其中一個結果嗎?」羅修問。

「正是。量子力學中存在著一種稱為『波函數』的名詞,直到我們進行了『觀察』這一個動作之前,這隻貓就會處於一種『疊加態』。意思便是指生與死共存的狀態。」

「但...生與死不可能會共存啊。」

「沒錯,當我們進行了『觀察』之後,『波函數』便會崩塌成生或死兩種結果,這理論想表達的是,是否進行了『觀察』這個動作,就會改變實驗的結果。」

「...真『矛盾』啊。我完全聽不懂。」羅修困擾的繼續飄浮在樓梯間。

「聽不懂也沒關係,我只是覺得這樣說很酷。現在的我們就像是這實驗中一樣,接待所是一個箱子,而我們便是正處於『疊加態』的貓。比較不同的是,大部分處在『疊加態』的幽靈最後都只能通往死的這個結果,而那些能從死的結果再度回到『疊加態』的幽靈,便是因為在心園市的『戰鬥之儀』中奪下了勝利,才會被這箱子給予了重新回到『疊加態』的權利。」

「戰鬥之儀...是指決鬥嗎?」

「嗯,在這裡用科學解釋是個很愚蠢的作法,不過目前能確定的是,心園市每四年一次舉辦的決鬥杯,在最後奪下勝利的幽靈和其接待者,能夠再次開啟被封閉的接待所大門重回這裡。過去的文獻中也記載到,上古時期便已經存在著能改變人生與死的『戰鬥之儀』,被保留下來逐漸演變成現在的決鬥。」

「所以說,四年一次的決鬥杯尚保存著『戰鬥之儀』能讓人回到『疊加態』的能力,不過很少有接待者跟幽靈知道這件事,就算知道也沒有像你接待者的那勇氣敢冒險回來,所以也自然沒有心園市的幽靈會回來這裡了。」葉倉臉不紅氣不喘的邊說邊走著樓梯,令人不得不讚嘆其異於常人的肺活量。

「是這樣子啊...艾莉絲那無神的表情下隱藏了這麼多感情嗎?...」

「對了,有一件事我很在意。」「嗯?」

在羅修耳入此話後立即停下了腳步,這舉動同時也讓葉倉跟著停下回頭說道:

「從我和你相見的那一刻起便注意到了,你時常視線會突然轉向注意到身旁那個個子略矮、頭上有一根大呆毛的少女對吧?」

「啊哈哈。這也被你看出來了啊...不過我可不是偷窺ㄎㄨㄤ...」

「她可能還活著。」「...诶?」

羅修玩笑的態度在那時瞬間收起,帶著驚訝且不解的神色問道:

「當時我的秘書在詢問到你的決鬥階級時,因為太訝異加上我之後闖了進來而沒有去查詢那個少女的資料,但後來離開之前我查了一下...沒有任何關於她的資料。」

「但是...茉莉豪無疑問的曾待在心園市啊,死後的心園市不是名符其實要死亡過後才能進...難道說!?」

「正是那個難道。那位少女,正是在原理不明卻又處在『疊加態』的狀態下強行闖入心園市的特例。這也是為什麼我們看她會若隱若現的原因,因為她正在生死的界線徘徊,就像是半幽靈一樣。」

「可是已經從心園市來到這裡的我,難道不是處於『疊加態』嗎?」羅修問。

「因為你曾經在接待所待過,一離開接待所的幽靈直到重生為止都會失去『疊加態』。但那位少女情況跟你不同,她略過了進入接待所的流程以『疊加態』的模樣直接進入了心園市,因此她的肉體並沒有被備份在這,而是好端端的一直在她身上。」

「為什麼...會這樣?那時候茉莉的確是...」

「那倒不是需要太深究的問題,畢竟之後她也得跟你回去對吧?在你們三個人之中,只有你需要備份的身體來重生,因為這樣我才特別帶你來這裡的。」

「這樣子嗎...好吧。」還是有不少疑問的羅修暫時被葉倉說服,但在兩人準備動起腳步之前,他向這位管理者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還有最後一件事情想問你。」「說吧。」

「既然你是管理者...那你在這有處理過『一位幽靈生前的記憶,一直無法記起單一的某個對象』的問題嗎?」

葉倉表情稍顯疑慮,雖理解語意卻無法判斷羅修所指的這一位幽靈是在說自己還是他人,打算長話短說的他決定只告訴結果說道:

「確實處理過。」「!」

「你大概也略懂吧,每位幽靈不管是在接待所還是心園市,都有可能會在這過程中喪失一定量的記憶,每個人喪失的量各不同,不過都能在日後的時間內慢慢恢復...然而、卻也有如你所說的『雖想起記憶,卻始終無法想起這些記憶中裡面某個特定的對象』這種問題的幽靈。」

「...能再告訴我詳細點嗎?」

「會產生這種問題的原因有兩點。」葉倉伸出右手的食指跟中指說:

「第一點,發生這種問題的幽靈大多都有個相同的病情『他們死亡前的身體全都有被重創過』,如果受創的地方是腦部的話這問題就會更嚴重。第二點則是和第一點相反,是更為複雜的心理因素,幽靈生前因自己不想回想或記起有關那特定對象的事情,導致死後自動遺忘了這位特定對象。就像是機器因為沒定期上潤滑油結果時間久了而報銷沒法用的道理一樣。」

「...嗯。」羅修頭撇向一邊,他緊皺眉頭正在沉思著什麼,也注意到兩個大男人就這樣在樓梯間沉默不語的氣氛實在過於尷尬又甲。

「謝了。」「沒關係,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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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完了樓梯來到了接待所最底下的密室,這密室和一樓相較下有著更為廣大的空間、卻因毫無燈光照耀及忽然溫度驟降飄散在四周的冷空氣令人頭皮發麻,

就算是羅修這種見過世面的決鬥者也不禁提起了警戒心好預防下秒會有什麼東西鑽出來上演一場恐怖電影。

「別緊張,我沒開燈而已。」在這片漆暗中無法看清臉龐的葉倉摸黑走到最角落,隨手拉下了疑似控制桿的把手。發出了「喀擦」的響聲不久,整個房間上方的日光燈從他們所在的地方開始逐漸亮起,四周被深灰色油漆抹上的牆壁也在此時一覽無遺。

不過在這房間讓羅修雞皮疙瘩的另一項擺飾,便是眼前高達上百個的黑色棺材整齊的一排一排擺放在這,明明是幽靈卻還是對這景象有謎樣的恐懼。

「這是放置所有接待所曾記載過資料的幽靈備份身體...的棺材。據說會因為每個管理者的性格不同而改變房間的配色。」葉倉說。

「你內心原來這麼陰暗嗎?」

「不,我只是沿用上任管理者的房間配色而已,在說如果把這裡改建成工房的話會被控訴的。」葉倉打開了電燈後帶羅修走向第一排棺材群,一路邊走邊審視棺

材下方的號碼後,最終停在了號碼牌上記載「SPWR-JP009」的棺材前方。

「這底下就是你的備份身體,不過話先說好,不要問我原理是什麼。」

「不愧是接待所的管理者,竟能提前料到我下句想說這句話。」羅修合拳承認甘拜下風,不過當今他卻異常不太想打開身旁的這副裝載自己身體的棺材。

「不管怎麼說...要看在這棺材裡睡覺的自己身體,還是有點不適。」

「也是。那在你決定之前再給個忠告吧。」「嗯...?」

早就打算在這時告訴羅修這件事的葉倉臉上略帶一絲不安和冷汗說:

「在我就任管理者至今為止,你是第一個...也有可能是最後一個能來到這重生的幽靈了。」

「為什麼?」羅修轉頭好奇問道。

「幽靈若想要前往生前的世界,就必須要把靈魂放回原本的軀體進而回到『疊加態』,有肉身後才能回歸生前的世界。而大多數的幽靈都是希望能彌補生前的遺

憾再次大放異彩,遺憾的是...我雖不承認迷信,但這可能是種詛咒吧,凡人之軀的我們就算超越生與死的隔閥,也是沒辦法在生前的世界逍遙過生活的。」

此時的葉倉面如鐵青:

「每個人的備份身體,最多只能在生前的世界存活兩年。」

「...。」羅修撇頭不語。

「此外,接待所跟心園市一樣都是單行票的。你一出去接待所就會跟離開心園市的下場一樣,備份的身體死後...嘛。之後那就不是我能解答的問題了。」

「結論就是,你確定要變回『疊加態』嗎?如果可以的話我是希望你別冒這風險,不如在接待所當個好員...」

「謝謝你的好意...管理者,但我還是決意要回去那裡。」羅修回歸平常充滿自信的臉色看著葉倉,順便敲了敲棺材上方的木板。

「對於死後會去哪裡會發生什麼事其實我都沒有意見,可是我就是想搞清楚。」

「什麼記憶?」葉倉問。

「星光界。我來自於星光界,被你們所說的、十分殘酷的世界。」羅修抬頭看向天花板:

「在心園市最後幾個禮拜裡,我好不容易回想起來生前片段的記憶,但那幾段對我來說太過於虛假、夢幻,卻又存在無法忽略的真實感,所以我才決定要來到這

,不管付出多少代價都要回去那裡...」

「這樣子嗎。」葉倉想起了過去上任管理者卸任前最後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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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矛盾啊...那個幽靈是我的恩人卻亦也是仇人,當他想起所有記憶的時候,會不會憎恨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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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生前有恨的人嗎?」「這個嘛...可能有吧,我也不太記得了。」

羅修指了一下棺材:「打開後要怎麼辦?」

「手指摸隨便一個地方就能回去身體了。」

「這方面怎麼...意外簡單?感覺像是詐騙廣告一樣。」

「死人有什麼好詐騙的?」「你可以詐騙我的『白醬義大利麵』啊,在我褲子的口袋。」

「臭甲。」「诶?」

葉倉的專業術語讓羅修抬肩表示不懂,但現在也沒那興致搞懂這術語的意思的他捲起袖子,打開了棺材映入眼簾的,是正躺在裡頭雙眼閉起、毫無生氣的另外一個自己。

完全不想在摸下去的瞬間看到另外一個自己眨眼的他也跟著緊閉眼睛,手緩慢的移向另一個自己的腹部。

在碰觸到的那一刻,強光照耀了整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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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園市的某處事務所)

「唔嗯?」正躺在柔軟又舒適的沙發上、被某位偵探稱為笨蛋狐狸的一位棕髮女子「萬道天華」突然起身踢開了棉被,頭上原先下垂的狐耳也如同警鈴般立即跳

起,這舉動造成了不小的聲響,也意外吵醒了不遠處坐在辦公椅上看著小說聽著唱片的業餘偵探「萬道入生次」,之前從不相識的兩人為何名字都會有「萬道」的這點到現在還是個謎。

「午飯不是剛吃過嗎,現在肚子又犯愁了?」入生次問。

「不,但是...」天華背後的尾巴搖的激烈,那是注意到動靜不對才會做出來的狐尾雷達。

「我午餐做的壽司放的魚卵太少?」「那倒也是一個問題,只是還有更不對勁的。」

為什麼幻影的氣息被切斷了?心中突然冒出這句話的天華不禁起疑,卻也沒有個能讓自己信服的理由來證明假設。

「吶小偵探,幽靈還會再死掉一次嗎?」

「若頭部被重創的話會喪失意識回到接待所。」「接待所?」

入生次放下手上的小說好奇詢問:「妳沒有進去過?」

「一會在跟你說,先告訴我接待所是什麼。」

注意到眼前的笨蛋狐狸和以往貪玩欠揍的態度不同的入生次也收起先前的態度繼續說:

「好吧。接待所是負責控管幽靈生與死的一個地方,人死後第一個進去的便是接待所,在那邊待了好一陣子後就會被踢到死後的心園市這裡。進去和從接待所出去的方法不明。」

「接待所只能通往到這裡嗎?」

「不,文獻上說達成了某個條件的人和接待者,有資格可以回去接待所並再被賦予一次生命前往生前的...」

這位偵探尚未說完,天華的起身使得一場短暫不過就一秒的暴風席捲了整個房間,這強度卻把入生次房裡的文件、擺飾全數吹飛凌亂的摔倒在地,這場景毫無疑問震撼到了他。

「需要吃下午茶壽司嗎?」他把頭上的護目鏡拉下問道。

「有機會再吃吧。現在的我還不敢保證這可能性...不過!」天華立刻跑向入生次身旁的窗戶,拔起腰間上的太刀將其斬碎後一口氣跨越至外。

在她跳出的那一刻,一頭被黑白兩色交雜的盔甲所著裝的巨龍低空劃過心園市的市區,其翅膀上有著多條赤紅色的紋路,頭部有著兩根延伸至兩側和後方的尖角,其掠過之處無一不掀起極具破壞力的暴風,將地上那些攤販和店面的玻璃和看板全數摧毀,天華無視了物理法則跳上了龍的頭部,將太刀的刀柄給拔起放入盔甲之間的縫隙,隨後其四周的暴風立即消失,使得她總算能駕馭這頭暴躁的『天禍神』。

「嘖,雖然無法理解為什麼,但那個傢伙...難道打算回到那裡嗎!...」

「誰?」「當然是該死的幻...嗚哎!?」

天華被在她背後的入生次嚇個正著,不過當前卻因為得控制腳下的怪獸而不得不將雙手抓緊刀柄,加上還得閃避眼前的障礙物因此絲毫沒時間思考為何背後的偵

探能跳上這條龍的後背。

「妳怎麼突然二話不說就打破我的窗戶了?」

「哎這!...真是的,等我到了那邊再跟你說!」天華激動喊道,抽出了一點時間反問入生次。

「倒是你,到底是怎麼跳上來的!?」

「很難解釋,不過基本上我用一份壽司、一片指甲跟一個卡包,解釋起來很複雜,但我就是跳上來了。」

「那什麼鬼!...算了,總之你暫時別亂動,不然等等摔下去情況可是很糟糕的!」

「妳打算做什麼?」「那還用說嗎,突破『屏障』啊!」

入生次稍微往下看了一眼,認為自己正處在三、四千公尺以上的高空,他也因此感受到些許呼吸不適,卻也不至於要了這條早就沒有的性命。

不過也因為了天華這突如其來的多種舉動,讓這位偵探意識到自己可能救了一個毛茸茸的不定時炸彈,現在的他表情沉著、從大衣拿出了一副筆記本開始翻越其中一頁並寫下幾行文字,隨後將其撕開往外丟了出去。

「聽好了小偵探,事到如今你跟那幻影一樣夢寐以求的平穩生活恐怕沒辦法兌現了。」

「平穩的途中也需要點驚奇的事物增加生活情趣啊。」他將筆記本收進口袋正坐在龍的背上。

「就知道你會說這種話。不過這趟旅途...可能沒辦法再回來了啊!」

天華把深入盔甲縫隙的刀柄向上提起,入生次便清楚感受到腳下巨龍的速度似乎比之前更為驚人,用直覺判斷已經達到了接近音爆般的程度,同時也注意到周遭能保護自己不被強風捲飛的防護罩範圍開始逐漸縮小。

「再這樣下子會出人命的。」他說。

「沒辦法,為了突破『屏障』得將其他多餘的東西給消除掉啊。我會把防護罩縮小到至少塞的下兩個人的尺寸的,你就隨便找個地方抓吧。」

「瞭解。」



「....呼诶?」身體立刻僵硬定住的天華發出了令人不解的奇怪聲音。

「嗯?怎麼了嗎?」入生次問。

「我好奇問一下...你、你抓的地方是哪裡?..」

「妳的尾巴啊。」

入生次所說的這句話在天華腦袋連續響遍了三次,她臉上的表情難受不適,不知為何語氣和平常相比下變得柔弱不少,原先站直的雙腿也開始支撐不住微微往下

蹲,狀況外的偵探還是照常抓著她的尾巴不吭一語。

「怎、怎麼好死不死...就是抓那個地方?」

「難道說妳的弱點,該不會是?...」

「這筆帳...等我下來之後絕、絕對會找你算的啊啊...!」

在天華眼眶還泛著淚光的情況下,腳下的巨龍已經到達了心園市的『邊界』,入生次尚未反應過來,失去意識之前最後的印象,是一片漆黑與『匡啷』的破碎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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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回神過來的羅修往四周看了幾眼,發現一切都和往常一模一樣,只有棺材內的另一個自己的軀體早已消失不見任何蹤影。

「感覺如何?」「沒什麼變...不。」

羅修往自己的右手臂摸了一下才發現到了衝擊的事實:

「摸、摸得到了!?」也因為發現到了這件事使羅修完全沒注意到周遭的情況就在自己身上大摸特摸,讓葉倉不禁脫口而出:

「臭甲。」

「嘖,我不清楚你在說什麼,不過這真的太厲害了!這樣的話就可以回去生前世界了嗎?」

「嗯,確定是回歸到『疊加態』了。只是變回這樣情況的幽靈可不能在像以前一樣什麼都不吃了,得開始正常進食。」

「這樣子啊...不過還是很感謝!那艾莉絲她們呢?」羅修問。

「在二樓的保健室,那邊有電梯可以搭。你先上去吧,我先跟要帶你們回去生前世界的人聯絡。」

「等等...如果有電梯的話那剛才為什麼還要下樓梯?」

「因為通往這房間的通道是一次性的,每個管理者就任的期間只能進去一次。剛才的入口已經不見了,很難解釋,不過這是規矩。」葉倉說。

「你們這邊的規矩意外多呢。但電梯也是一次性的嗎?」

「不,最多能搭兩次,所以你先上去吧。」

半信半疑的羅修恭敬不如從命的跟葉倉道別後跑向了房間出口的電梯,在電梯門闔上後房間再度回歸了死寂,僅剩下佇立在此的管理者。

「居然還忘了蓋回去,真不尊重。」葉倉把羅修棺材的蓋子擺放回去後從褲子口袋拿出了一個無線電,思考了幾秒後打開其電源,極為吵雜的雜訊聲差點就讓他

耳朵懷孕。禁不起這折磨的他把無線電聲音調小後說了一句:

「喂,醒來了。別掛著無線電的時候打鼾啊。」「啊...嗯?...」

從另一頭傳來的,是嗓音極為低沉、富有磁性的男性聲音,和剛才的打鼾聲對比極大。

「車開的了嗎?有客人要上車。」葉倉問。

「當然啦,我每天都很努力檢查的。畢竟可不想開到一半出問題啊。」另一頭的男子用懶洋洋的語調說著,似乎很久沒有從事正職。

「不過真是超---------------稀奇的啊!居然有人想搭開往星光界的車,不知到底是誰呢。」

「然後呢,有幾個人要上車?」「三個。其中有一位是接待者。」

「照理來說不是只會有偶數嗎?」男子口氣停頓後立刻接下一句:

「啊我知道了!難道說沒有接待者的那個是『闖後門』進來的?」

「差不多是那樣,只是我不知道誰能厲害到能幫她做這件...」

「那還用說嘛!當然是跟你有同等權限的上一任囉,只有她幹的出來這種事嘛。」男子的笑聲使得葉倉不悅怒斥:

「夠了。總之趕快發車吧,限你五分鐘內搞定否則準備喝西北風!」

「哇嗚哇嗚,我好怕我好怕。」男子開玩笑:

「好吧。那晚點見囉,今晚記得陪我喝幾杯啊。」「嘖,隨便你。」

葉倉關掉了無線電鬆了一口氣轉身坐在羅修的棺材上,這樣雖不禮貌、但他也明瞭這棺材的原主人一離開接待所就永不可能再回來了。

「哎,那個人真的能安全把他們載回去嗎。」他難得扶額、無法把信心全數放在之前通話的對象,那位男子一向是接待所的頭痛份子。

『薩耶魯-羅納德』...接待所中唯一有本領能把車輛安穩開往星光界的鬼才...怎麼有才能的人都是神經病呢?」

這位管理者嘆了一大口氣抬頭看向天花板,對羅修等人的未來感到不安。

「上一任啊。妳的決定到底會不會是正確的選擇...就得看那些人能不能熬過這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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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回「迷霧中的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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