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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影之雨37「迷霧中的失格」

死者 | 2018-03-04 23:44:20 | 巴幣 8 | 人氣 111


幻影之雨-霧篇.三十七話「迷霧中的失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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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你說什麼?」無法置信的茉莉眼睛瞪大愣愣的看著羅修,向他再詢問了一次剛才所說的內容。

「我想去一趟星光界。」

羅修也清楚,想必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茉莉的反應肯定是無比驚訝的吧,而自己的設想也並沒有錯,結果正是如此。

「眷、眷屬你為什麼...突然會有這種想法呢?」冒冷汗的茉莉語氣帶著顫抖的音調說道: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你們絕對不能去!不,甚至連有這種想法都不行!」

「有原因嗎?」「原因...這、這...」

然而,被反問的她臉上流出不少冷汗,明知道連理由都不曉得,嘴巴卻搶先一步做出反應的茉莉視線不知要擺哪,根本無法面對眼前的羅修。

「因為回去的話...回去的話會...」

這時,早已無法忍住哭腔的茉莉眼睛冒出一顆又一顆的淚珠,回想起了生前所在世界的殘忍、以及死亡時的最後一剎那的畫面,最後她像個小孩子般低頭啜泣,這畫面直接讓羅修跟著

手忙腳亂,從來沒安撫過女性的他只能拜託沙發上的艾莉絲前來救場。

「無口女走開!我、我還不需...」

「難過時哭一下也行。」「嗚!...吚嗚...」

將茉莉抱在懷裡的艾莉絲緩慢撫摸著她的頭,身為接待者會安撫小孩什麼的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更何況是自己認定的義妹呢。

「我怎麼感覺妳當接待者其實是要去接待茉莉而不是我?」羅修無奈的吐槽,比起和自己相處的情況,艾莉絲照顧茉莉時母愛力簡直化為鑽頭突破了天際。

「怎麼,吃醋了?」

「身、身為接待者怎能如此信口開河、胡說八道!毫無分寸!理當杖打一百!」

艾莉絲笑笑看著羅修,雖無法得知怎麼其口氣突然變的如此古人,不過用「趁著平常辯不過他、這時正是反逆之刻。」的態度繼續說:

「羅修,你知道你說謊的時候頭上的翹毛會往下彎嗎?」

「啊!?哎還真的翹了下...妳算計我艾莉絲!」

被她的話術引誘到「奈洛的落穴」裡的羅修變相承認吃醋的事實,恨不得現在就把頭上翹毛給剪掉。

「畢竟茉莉比較好寵嘛,還是說你也缺愛嗎?勉為其難讓...」

「不、不用了,淨是歪理...莫名其妙。」

羅修頭刻意往窗外撇了過去,臉上甚至難得有了些許的紅暈,對身為大人的他而言還可真放不下這面子去找接待者撒嬌,如果茉莉這時敢露出勝利的微笑他肯定衝過去把她呆毛拔了。

「嗚...抱歉讓你們看到這樣子,一時太緊張了不自覺就...」

「為何妳會反對我們回去呢?」「既然你自認曾經活在星光界,那應該也懂吧!」

被艾莉絲抱在懷裡的茉莉的心情從傷心立即轉換到生氣,氣噗噗向羅修叫道:

「那裡現在可是處於戰亂中啊,你們沒做好任何準備就想去的話,是絕對回不來的!更何況...幽靈有辦法,回到生前的地方嗎?」

「嗯...」被茉莉這突如其來的問題給考倒的羅修死盯著艾莉絲,讓當事人感受到了極大的不舒適。

「有頭緒嗎艾莉絲,回去生前世界的方法?」「...好消息跟壞消息,想先聽哪一個?」

艾莉絲變回以前生硬冰冷的臉色反問羅修,雙手還不忘記抱緊懷裡的茉莉且似乎沒聽到她掙扎的聲音。

「壞消息?」「...很困難。」

「那好消息代表『肯定有方法』對吧?」「不,好消息是我們可以放棄。」

「怎麼連妳也...」「總之先聽我詳細解釋吧羅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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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差點以為又要死了...」

呼吸急促的茉莉在一旁不斷咳嗽,就算艾莉絲可以拿來當鐵板燒用的胸前多麼平坦,但要是被那根本是要準備殺人的力道給抱緊處理的話,體弱多病的呆毛王女可就承受不住了。

而差點就犯下傷害罪的接待者現在戴回黑框眼鏡、要求羅修和茉莉乖乖坐好後,在不知從哪裡搞來的白板上拿起麥克筆寫了些文字,暫且稱這時的艾莉絲為「文青風格的接待者」吧。

「我們接待者雖然每位都有終世負責照顧心園市一位幽靈的義務...但就也只是那樣了,有些接待者一輩子都去不了應當工作的地點。」

「什麼意思?」羅修提出疑問。「接待者的工作地點不就是心園市嗎?」

「嗯?....诶?」茉莉的視線再度在兩人間快速交叉。「你們在說什麼鬼東西?」

艾莉絲對羅修的判斷搖了搖頭:「不,像我這種負責接待沒有任何生前記憶的幽靈的接待者,所需的專業知識都是在降臨在幽靈旁那一刻就已經決定好了...」

「我們實際上真正的工作地點,是幽靈來到心園市的前一站『幽靈接待所』。」

「!」「?」

在接待者說出這句話的不久,羅修和茉莉臉上分別有了「怎麼會?」與「你在說什麼?」截然不同的兩種表情,畢竟對茉莉而言能說是非法移民的她,完全不知道關於「幽靈接待所」的事,而相反的羅修將近一年的時間在那裡做勞動服務,想起了老地方的自己反應也自然比她大了不少。

「羅修還記得嗎?我的名字就是你拿之前在幽靈接待所就職管理者的別稱來命名的。」

「咦?別稱?」吃驚的羅修望向艾莉絲。「難道不是本名嗎?」

「管理者平常是不能用本名示眾的,因此大多都用別稱...」艾莉絲推了推黑框眼鏡:

「不過說到這,直接把管理者的別稱套用在我身上...真沒水準。」讓羅修臉色一沉默默低頭的也是她那唾棄的眼神,幽靈和接待者間本身就是互剋關係,雙方各自抓到把柄也總是會互相調侃,艾莉絲也對自己的名字沒什麼怨言,畢竟她很早就知道羅修的取名品味十分差勁,跟發霉的義大利麵差不多。

「诶!?無口女的名字是羅修拿別人的別稱取出來的?」「呃、這...」

「抱、抱歉,那時沒想那麼多。」「怎麼感覺今天的眷屬特別謙虛,吃錯藥了?」

「總之名字是小事,會提到接待所這地方,正是因為那是管理幽靈去留的地方,並不是每個人都能來到死後的心園市裡吃喝玩樂的。」

「真是拐彎抹角的!你們接待者說話都是這種調兒嗎?簡潔點說!『簡 ● 潔』!」恢復正常呼吸的王女立刻就是活蹦亂跳,邊生氣邊要艾莉絲做結論。

「也是,都忘記還有廢材王女在場,聽不懂我想表達的意思。」

「妳說什麼!?眷屬你也幫我說點話嘛!」

羅修笑笑看著茉莉,伸手撫摸她的頭嘗試安撫其情緒:「乖,先聽她說,晚點給妳糖吃。」

「真、真拿你沒辦法,說謊是小狗喔?」

「好好好,是狗是狗,總之艾莉絲妳接下來想跟我們說的事情,脫離不了接待所對吧?」

「嗯,雖說是機密...但看在羅修你還有拿過決鬥杯冠軍的情況下,就勉強破個例吧。」

艾莉絲說道:「現在的我們雖說都是只有靈魂的狀態,但是在幽靈接待所裡面不論原理,確確實實的保存著我們身體的備份,永遠不會腐朽的躺在那。」

「眷、眷屬?...」「別看我,這情報我也是第一次知道。」

看著雖錯愕卻面帶微笑並互相對視的兩人,艾莉絲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繼續說:

「意思代表若取回了備份的身體便有可能復活,但也先別高興得太早,跨越生與死的界線所要付出的代價,並不是你們所能想像的...」

羅修和茉莉同時發出了「诶?」的聲音。「代價是指?」

「...不論原理,每個人的靈魂就只能進來死後的心園市一次,就算順利拿回身體回去生前的世界的話,也會被幽靈接待所給放逐,無法回來這了。」

「.....」在她說完了這句話之後,空氣陷入了短暫的沉寂,哪怕是不會看場合臉色的茉莉,也不知不覺低頭不語,過了幾分鐘後才用細微的聲音說道:

「簡潔點說的話...只要成功復活回去星光界,就再也沒辦法回來這裡了嗎...?」

「沒錯。」艾莉絲說。

「那如果在星光界我們不幸又身亡了,會回到哪裡呢?」羅修接著茉莉的問題繼續發問。

「這個嘛...」臉上充滿難以言喻的表情的她望向羅修,他原本堅決前行的神色因為剛才聽到的話而動搖了不少,只能這樣默默看著自己。

「嘛抱歉,那就不是接待者能處理的問題了。」

艾莉絲露出了難得的微笑,然而這模仿茉莉平常樣子的笑容並不能說模仿的太爛,而是她現在那不安與哀愁的情緒,實在太難以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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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天後)

「嗚嗯嗯....」

在心園市郊外某處自稱偵探的房屋裡,很明顯再度搞砸事情的某隻狐狸被迫跪在地板上,脖子上還被掛了個看板,上面寫著「白痴笨蛋狐狸」六個大字,場面既好笑卻又驚人,畢竟能制服這隻充滿原罪野獸的大約也只有這屋子的主人「萬道入生次」了。

「知道錯了嗎?」

「是是是...所以能別再對我噴那個什麼喇嚼隨了嗎?鼻子悶的一蹋糊塗整個人都快昏倒了。」

就在剛剛,這隻被稱為「死狐狸」的天華因好奇心作祟,無意間用尖銳的爪子刮傷了入生次最為寶貴的唱片,無論是否帶有惡意,天華本人依舊花了好幾個小時躲避發飆偵探的辣椒水

攻勢,雖然中途轉守為攻的她趁機奪走了入生次的武器並噴了其滿臉,但事實證明了偵探總是擁有些超越凡人的體格,被辣椒水襲擊的入生次眼睛眨都沒眨的抓住了天華的弱點「尾巴

」,賞了她一個關節技逼得她發出了個狐狸經典的哀號聲才結束了這場鬧劇。

「不過話說回來...心園市的幽靈個個身懷絕技嗎?還是說我力量退化了,連個普通人都...」

「印象不太深刻,不過我生前可有上過戰場,這點皮肉傷威嚇不了我。」

「哼,那你以為給我掛個汙辱用的看板就能威嚇到哀家嗎?可別笑死了人...不,別笑死狐了。」

自認嘴賤的狐狸仿佛是挑釁似的高調搖了搖尾巴,而下一秒再度看見那內含危險炸裂物紅色罐子的天華身體照本能的蜷縮了起來,似乎連身上的皮毛都差點整個跟著炸開。

「沒那必要汙辱妳,既不符合利益也沒有理由,我只是單純取個綽號而已,稍微客氣點從今天開始妳就叫做『笨蛋狐狸』了。」

「喂喂,你根本就是想要把這不合理的行為給正當化嘛。」

「怎麼,妳刮傷我的唱片我都還沒把妳那長回去的雙腳皮給剝下來做海苔啊。」

「哎,懶得繼續辯!知道了知道了全都是我的錯!以後不能突然好奇心發作亂動到你的東西對吧,吵死人了...」

對天華而言就算只是相處幾天,她也能很輕鬆理解眼前的這男人絕非普通貨色,論體能方面依舊是自己居於上位,可若是提嘴巴上的辯論賽,肯定會被他給慘無人道的折磨著。

「不,妳動那些東西我倒是沒什麼怨言,畢竟唱片也只是偶爾聽聽,這屋子裡沒什麼我值得掛念的。」入生次繼續說:

「剛剛會拿辣椒水噴妳,單純只是想測試妳受傷的雙腳情況如何而已,以及順便發洩一下我之前簽樂透結果半張都沒中的怒火罷了。」

「嗯...那還真不愧你敢自稱春風偵探啊,想那麼多。」天華露出了狡詐的表情:

「簽樂透我知道喔,大概就是種類似賭博的東西嘛,因為連人帶房子太過邊緣所以沒有人要委ㄊㄨㄛ...辣呀啊啊啊啊!------------------

機智的偵探這時又顯得怒火上來了,用老方法制裁了永遠不聽話的野生動物。

「乖點。」「呸呸呸!...饒、饒了我吧...鼻子又嗚呃呃哦嗚嗚...」

天華的身體再度扭曲,後腦勺重重的摔倒在地板上,而慶幸的是入生次也大概、不,是絕對會發生這種事而事先在她後方放了個減緩衝擊的物品,現在她整個人靠在軟綿綿的大枕頭上,像極了弱不禁風的小動物。

「呸呸...一切都在你預料之中?可別把我當松鼠看啊,我認真起來要拿你的項上人頭可不難。」

「那妳不妨機靈點,迴避這些三歲小孩都知道怎麼躲的伎倆吧,拿得了我的人頭可拿不了心靈創傷的。」

「即便是實話也超讓人不悅啊,那就如你所願,那些簡單的陷阱從今以後就迴避給你看!」決意要戰勝入生次的天華一口氣跳了起來輕鬆著地並說:

「如何?我總算不用再一整天躺在沙發上吃這都市的特產...嗯..那個什麼『羊魚扁』來著?味道挺不錯的。」

「洋芋片對吧。」「對沒錯就是那個,和平常吃的野兔跟老鼠相比之下真是天差地別啊。」

用著輕盈的步伐跑跳的天華毫無顧忌的在入生次的家裡繞了個大圈,中途無論是桌上的茶杯亦或是洗手檯的水龍頭,甚至是某個禁斷的角落附近的小本子都在一瞬間內被她給摸了個痛快,最後阻止了她的,是手上拿著張不明卡片的偵探先生。

「妳搞的鬼對吧?」

「啊...那個啊,事先問問,若我講實話鼻子又會爛掉嗎?」眉頭緊皺起來的天華也是對那瓶下一秒,就擔心說完這句話沒幾秒後又痛苦的在地上打滾。

「不,我對這張卡意外有興趣,難道妳能像這樣憑空在卡片上增加新字段和效果?」入生次硬是把卡片往天華的臉靠近,要求她再多仔細看看自己的偉大傑作,結果也很顯然的手直接被她的狐耳給巴到旁邊去。

「別擋住我的視線!不過正如你所說的,我能稍微在別人的卡上附上一些『原罪』的氣息,讓它們擁有『原罪』字段並奪回來供我使用,以前還能將卡片的氣息給隱藏吶,只不過和某個棕毛決鬥後就不太能隱藏了...切。」

入生次歪頭:「有原理嗎?不太懂妳再說什麼。」

「在我的世界那邊,無論是動物或是卡片就會存在『原罪』這種概念,而我只是剛好能幫這些『原罪』的程度更上幾層樓而已,這大概就是原理吧。」

「嗯哼?...」聽了天華解釋的入生次托腮沉思,完全無視眼前邊猛盯著自己邊搖尾巴的狐狸。

十秒後的他笑道並拿出『悠悠』這張怪獸卡給天華看:「哈哈,完全聽不懂,妳親自示範一遍給我看吧。」

「嚇到可不能怪我。」天華折了折手指活動了下筋骨,將食指放在『悠悠』的上方跟入生次說:

「聽好了,過程中你的視線絕對不能往下移看到那張卡,只能盯著我的眼睛,也千萬別放手,出事情可無法負責啊。」

「行。」「好,開始。」

一瞬間,一道程度不輕的電流隨著卡片從手指傳遞到入生次的全身,使得其臉部稍微變形了些,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正竄入自己體內,原先想說些什麼的他看見了天華現在的神色而大
吃一驚。

「妳還好吧?表情看起來挺痛苦的。」「嘛...老毛病而已...要不了命的,倒是你手可別放開啊。」

「才拿張卡罷了,怎麼可能會...啊掉了。」把FLAG給立的完美無比的入生次話才剛說完,手上的「悠悠」便順手滑到了地上。

「抱歉,白色棉被掉下去了,這就撿起來。」「啊笨蛋!要是現在看到那張卡的話會!...」

當入生次的視線投向了跟天華還沒處理完的卡片時,周遭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無數隻漆黑色的手臂從卡片的圖案裡鑽了出來抓住了其雙腳,簡直想強行將他整個人拉進卡片裡,而刺

耳的尖叫伴隨哀嚎聲遍布在入生次的耳裡,就算是離其距離如此近的天華也沒辦法即時抓住他。

「...诶!?」原先認定入生次就此完蛋的天華卻在下一秒看見了難以置信的畫面,準備將他拉進卡片裡的手臂突然停下了動作並鬆開了其雙腳,一邊顫抖一邊縮回去卡圖裡,屋子裡

又回到了當初的模樣,只剩下愣在原地互相對望的兩人跟一張『悠悠』。

「真險,差點就要變成卡...痛...」還來不及說完的入生次先被某個毛茸茸的尾巴給巴了個頭,本人雖說痛不過觸感的確很柔軟。

「你搞什麼鬼啊!不是說手別放開了嗎!?」「人還在便行,那是什麼?」

天華往後退了幾步仰倒在大枕頭上鬆了一口氣:「每張卡片都擁有罪,而我只是幫那些『原罪』再增幅一些使他們進化而已,但是,我將卡片給『原罪』化的時候是很難控制增幅的程
度的,那些過度增幅而漏出來的殘渣會自動去鎖定視線對上他們的人把他給拖進卡片裡並吞噬靈魂,沒用我的手去按住而掉下去的話讓他們鑽出來的話也會很難處理,不過...」

「手自己縮回去了,怎麼解釋?」「兩種可能。」

滿頭大汗的狐狸循著本能打開了桌上的電風扇,拉了拉純粹遮掩用的衣服後無力嘆道。

「前者是你的靈魂太難吃了,那些集合體沒興趣。後者就是...」

她接著苦笑,就算不可置信卻也不得不承認:

「知道『大魚吃小魚』這句俗諺嘛?大概就是你這個人的罪比那張卡來得更深吧,使他們嚇回卡裡不會再鑽出來了。」

「一張悠悠又哪來的罪呢?」

拿起剛剛差點奪走他靈魂的卡並收進卡盒內,現在只想回到椅子上喝點拿鐵,聽著古典唱片睡個午覺,至於那個狐狸就放在旁邊當吉祥物吧,入生次如此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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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月黑風高的深夜裡,一位少女靠在欄杆上,正在高處俯瞰著心園市的面貌,她絲毫不在意襲擊著自己的刺骨寒風,放任他們在身體上四處作孽,那棕髮在天空中飄揚、蒼綠色的瞳

孔顯得無神,就連少女也不知究竟注視著何處,就只想保持現在這樣,既不被他人干擾、也不干擾他人的時光。

「.....嗚啊!?」還沒回神過來的茉莉被某種發燙的東西貼在臉頰上而嚇得跳了起來,要不是這裡的欄杆十分高,不然現在的她大概就在地面上等待送醫急救了。

幻影霧劍。」「搞、搞什麼啊,別突然嚇人啊!連腳步聲都沒有嗎!?」

被問這問題的羅修暗示茉莉看看他的腳,這才讓這王女發現羅修小腿以下的位置全都是透明的,既然沒有腳也自然不會有腳步聲。

「記得以前有一次生日艾莉絲送我一雙球鞋,氣得我差點就要把她丟到孤兒院了,我們總是這樣互開玩笑。」

「對、對不起...平常沒注意。」

茉莉盯著安靜處在原地的羅修,隨後嘆了口氣回頭繼續看著風景:

「無口女呢?」「一整天都在看文獻,累了也睡了。」

「羅修你不是很急著回去星光界嗎,不收拾行李來這裡做什麼?」茉莉用不愉快的語氣想催促羅修下樓。

「妳還在生氣嗎?」「才沒有。」

「是因為我早上答應說晚點給妳糖吃,結果到現在才要給而生氣嗎?」

「...那個也是一部分。」知道沒辦法把羅修趕回去的她又再度回頭看向他叫道:

「我是在鬧彆扭沒錯!...以前生活渾渾噩噩什麼都不想做的眷屬,現在有了目標之後便整天匆匆忙忙的,你們的節奏我跟不上啦!」

「茉莉...」

「道理全都懂,那段沒有記憶而慌張到手足無措的時期我也有!...可是...太快了...」

說到這時,茉莉哭腔的聲音又開始慢慢浮現出來,但這次她選擇強忍住,無論如何都想把剩下的全都說完,對眼前這個非常重視且信任的男子想說的話。

「我很清楚自己各方面都不行,不會決鬥、也不會做家事...可以說是每個人的絆腳石。」

「不,沒有那麼...」

「雖然剛來到這裡時很不習慣,...但沒有王宮那些很可怕的士兵、也沒有只會說虛偽之言的臣子們...所以說...」



「請你們不要丟下我一個...我已經、已經什麼都沒了。」

「....」茉莉的哭顏第一次令羅修於心不忍,可為了隱藏真相,他不得不忍住那多麼矛盾的感覺,這王女既惹人憐愛,卻也是自己生前的遺憾,連咬牙的動作都不能做出來的羅修就只能這樣和茉莉對望著,直至其中一個人再度發聲為止。

但是還有機會,還有最後一次的機會,還有最後一次、可以挽回一切的機會,因此絕對不能失誤、再也不能。

「這樣一直哭的話,可當不了一個好王女啊。」羅修走向茉莉並伸手輕輕撫摸她的頭,還不清楚如何安撫女性的他身體顯得十分僵硬,頭上也流了不少汗。

「會冷嗎?」「...不會...哈啾!-----」自認不怕冷的茉莉下一秒便立刻打了個噴嚏,若沒及時摀住的話現在的羅修大概就會被噴個滿臉。

「...眷屬?」原先認為下一秒羅修就會發火的茉莉,被他卸下脖子上的深綠色圍巾給披在自己身上的行為嚇了一跳。

「這圍巾是以前在幽靈接待所的管理者織給我的禮物,還挺溫暖的對吧?」「唔、唔嗯...」

茉莉雙手抓緊圍巾就害怕等等會不小心讓它被寒風吹走,對她而言自己的體積似乎太小了點,圍巾差點就遮住了視線,滿滿羅修的味道撲鼻而來的感覺好像讓她把圍巾抓的更緊了。

「你不冷嗎?」「要是冷的話也不會給妳披了,收著吧。」

「可、可是這是眷屬你珍貴的...」「我向來一視同仁。」「這、這樣啊...」

羅修從口袋拿出剛才的鋁罐並打開了它,就這樣小心翼翼的遞到茉莉手上。

「這個是?...」「履行承諾,巧克力奶茶,保證沒塑化劑。」

「...真的是甜的?」「我可不想變成死狗。」

覺得可疑的王女皺眉聞了聞鋁罐開口冒出來的香味,硬是鼓起勇氣吸吮了一小口,幾秒後立刻眼睛一亮,連頭上的呆毛都翹的比平時還高了不少:

「這是什麼?...又甜又濃的...世上居然有這種如此好喝的東西!」

「難道我之前煮的白醬義大利麵濃湯不好喝嗎?」

「那是廚餘。」「好吧算妳行,我也覺得那是廚餘。」

茉莉又露出了得意的神情,像這種能說贏羅修的機會能說是少之又少,可是當她想起之後可能得回去星光界的事情後又默默低下了頭喝了口奶茶。

「我得道歉。讓妳哭成這樣子。」

「...沒問題。」她大走幾步離開欄杆繞到羅修的背後,顯得不太想接受他的歉意,茉莉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很正經的跟羅修說道。

「羅修你還是堅持要去嗎?」「...動搖了不少。」

羅修再往前走了幾步靠在欄杆上,觀賞著茉莉曾俯瞰過的心園市,思考許久後抬頭望向天空說:

「艾莉絲曾經提過,記憶有缺陷的幽靈在心園市待久了後會喪失自我,最後變成一具行屍走肉,可卻又很矛盾的,若幽靈想起了那些所缺失的記憶的話,也有可能會崩潰發瘋,因此接
待者是個很兩難的職業,妳有聽過她抱怨過嗎?」

「...沒有。」茉莉搖搖頭。

「是啊,她幾乎對工作的事隻字不提,唯一會抱怨的大概也就只有我煮的義大利麵很難吃吧。」羅修停頓。

「可是最近自從她得知了我有想復活去追尋記憶的想法之後,便每天奔波在心園市內、不斷找尋能風險最低的方法,也就只是因為這樣。」說到此時,羅修的臉色便逐漸深沉了起來,手頭在欄杆上奏響代表了他的不安。

「我也曾經很害怕會變成那樣。」他轉頭。「但也因為有你們這群整天窩在家裡榨乾一切的米蟲們,我才不至於這麼快迷失自己,自從那場圖書館內的決鬥過後,現在我有了確切的目標,這點不得不感激你們。」

「眷屬...」「更何況、」

突然間,一陣狂風掃過了頂樓,茉莉還尚未察覺過來,身子便落入羅修懷裡被他抬抱了起來轉了幾圈,她嘴巴張開開、眼睛直愣愣的盯著眼前的這位男子,腦袋一時陷入了混亂狀態。

「要是那場決鬥妳沒在外面搬救兵的話,現在我早就不知身處何方了啊。」「這、唔!?」

「所以說,趁著今天晚上天氣正好還能放下點面子,就在這裡跟妳好好的道個謝茉莉,無論我們身處何方、只要我還有一口氣便絕對不會丟下妳們,而證據、就是這個。」

在那時,茉莉還沒能將「放下我」這三個字講出來的瞬間,嘴唇便已經被效果無效化了,這個平常什麼都不在意、只在乎幻影騎士團究竟還會不會再出新卡的白癡眷屬,總是能找到方法害自己的生命值從八千一口氣降到零。

「太奸詐了。」這是她羞恥到喪失意識前的最後一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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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可能睡昏頭了吧。」「诶?...」

茉莉呆呆的站在廚房外看著做飯中的羅修,對於他的言行舉止感到無比驚訝,但也沒有證據可以證明昨天晚上是否有發生那件事,畢竟關於那時的自己記憶就像是被「神聖彗星反射力

量」給一掃而空一般,要想起模糊的片段簡直難如登天。

「昨天深夜我並沒有上去頂樓,艾莉絲能證明我的清白。」

不吭聲吃完義大利麵的艾莉絲伸出食指用剩餘的白醬在盤子上寫出了「YES」這三個英文字母展示給茉莉欣賞。

「她、她跟你是同個陣線的!聯合起來欺騙我的可能性也...」

「....欺騙妳並不能拿到更多的麵條。」「這...唔呃...」

將瓦斯爐關火後的羅修用輕鬆的腳步從廚房走了出來,將餐點端到茉莉桌上後說:

「更何況頂樓是封鎖的,據說以前有不少公寓的住戶會在那裡玩高空彈跳結果跳出鬼命來了,難道妳出來夢遊到那地方想玩個過癮?」

「這、哎!不跟你說了,彼此心知肚明!」辯不過兩人的茉莉氣嘟嘟的托腮,不情願的把荷包蛋土司塞到嘴巴裡大吃特吃一通。

「...兩個禮拜。」「嗯?」

在進食的途中,她突然說出了令人匪夷所思的詞語,讓羅修忘記丟砂糖到咖啡裡便端給艾莉絲喝,兩人也沒注意到飲下「大熱波級」苦澀茶水的接待者在那幾秒間臉有多麼憤世嫉俗,手摀住嘴巴硬是逼自己要把那些鬼東西噎下去。

「或許昨天我還真的夢遊跑出去外面閒逛了吧,然而我可不想被區區兩個下屬給瞧不起啊!」茉莉嘴巴叼著吐司從椅子上跳起,那鋒利的呆毛只差幾公分就能把羅修送到奈何橋去。

「雖然在這裡待的時間很短暫,不過也有不少要感謝的人不是嗎?至少得先給我點時間準備行李和道個謝吧?」即使昨天羅修說的那些話如真似幻,卻使她下定決心要面對過去的重擔,那眼神內隱藏的熾火代表著這幾個月來羅修旁的耳濡目染並非是白費工夫。

「要是去了星光界不確保本王女的安全的話,我就不帶路直接把你們丟在荒郊野外了喔?」

「不會不確保、不會不確保。」認為偶爾能讓茉莉體會到長輩的感覺也不壞的羅修順著她的意低頭笑道。

「那就這麼定了!事不遲疑,總之我先去整理行李了,你們晚點可別傻站在那裡啊。」把一大串話講完而氣喘吁吁的茉莉又立刻跳下桌快步跑上樓梯,若仔細聽還能聽到她低語:「要死了...真的要死了...」這句話,也難得其行動力能如此迅速。

「...她意外幹勁十足啊。」艾莉絲說。

「對啊。」「剛剛她沒注意到你頭上的翹毛彎下來了,信用指數慢慢要降到零了啊羅修。」

羅修抓了抓臉尷尬的笑道:「不是生命值就好。」

「哼?...那昨天深夜你真的對她...?」

「妳誤會了,我只是把幻影霧劍貼在茉莉的嘴巴上她就自己昏倒了。」

要判斷羅修有無說謊的方式易如反掌,他頭髮上左側的翹毛仿佛擁有自我意識一般,每當本人說謊時便會無力的往下垂,而艾莉絲好奇的往他翹毛的方向看,結果卻意外發現完全沒有彎下來的跡象,反倒更往上長了幾公分。

「...你個神經病,有事沒事拿幻影霧劍貼別人嘴巴是想搞什麼鬼。」

「怎麼,吃醋了?」「絕對不可能會有人對這個吃醋。」

艾莉絲又無奈的苦笑,或許羅修永遠都不會理解到什麼是對待女性良好的紳士禮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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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要走了啊...?」

在羅修等人準備離開心園市的那個雨天,最後為他們送行的人,便是公寓旁決鬥場的教練「蕾其斯」,打從一開始便是她帶他們進入了決鬥的領域,如今的她才不得不感嘆就算是死後

的心園市,依舊還是有時間的概念。

「這段日子感謝妳不收學費還願意教導我們。」曾經被她教過的三位弟子,現在重重的行了個90度的鞠躬禮,這場景差點讓這位教練淚崩。

「別只有在這時候才正經說這些話啊...」

從這位教練的角度來看,眼前的男性跟剛見面開始相比之下體型更為壯碩了些,眼神也與之前頹廢的樣子截然不同,因為有了必須去追求的事物而閃爍著光芒。

「突然想起了過去好多的回憶啊...雖然我曾經也收過學徒,但能在心園市闖出名堂的似乎也只有你了呢羅修。」

蕾其斯的語氣帶著不捨,嘴巴也不自覺說起了以前發生過的事。

「要不是沒有你的話,這間決鬥場大概也沒辦法起死回生了吧,就連我借酒澆愁的時候你也會參一咖呢...嘛,雖然之後好像酒後亂性了...吧?」

「眷屬?...」「哎呀?...」

「妳們兩個誤會了,我是差點被她拿一大塊的豆腐給砸死。」羅修的翹毛不為所動依然翹著,證明他沒有說謊,的確差點被豆腐給砸死。

「不提那個了,要是回去了生前的地方還能寄信回來的話,我肯定會第一個先給妳的教練。」

「那、信寄給我的就順便帶著這個給我吧。」

「嗯...這是?...!」羅修眼睛瞪大看著手上的怪獸卡「「古代戰艦-解放者」。

「對,差點把你打成王八蛋的、我的舊王牌喔。」

「怎麼突然給...」

「要是這張卡在你的牌組裡的話它肯定會很開心吧,能看見不同於心園市的景色、面對其他全新的決鬥者們。」

「教練...謝謝。」「好!我不在這裡跟你們囉哩八唆了,在那裡一定要過的好啊。」

和羅修等人大大的揮手道別後,蕾其斯回到了自己決鬥場的休息室內,之前她並不知道少了個友人的感覺是如此寂寞空虛,但是眼神尖銳的她注意到了桌上的一封信,脫下軍帽將信撕開閱讀了一遍後,終於忍不住滿溢眼眶的淚水當場哭了出來。

「致蕾其斯教練:

有些想說的事在那兩個小孩子面前講不出來,於是我寫了這封信偷偷闖進妳家放在桌上並順便偷了冰箱裡的麵條拿去煮。

切入正題吧,能被妳教導進入這個決鬥圈我由衷的感激,而且要不是經歷了幫妳拿回王牌、參賽決鬥杯這些事情,我可能永遠都不會得知自己的身世之謎吧,雖想用更多成語來感謝,不過這張紙有點小好像塞不下。

在這最後有一事想拜託教練, 若可以的話,希望妳能戒掉抽菸這個習慣,哪怕幽靈不用擔心會得肺癌的問題,但像妳這樣能教育其他決鬥者的恩人,若戒掉的話肯定能比現在更有魅力吧。

這張是我和接待者與廢材三人一同嘗試抽菸的照片,您那和牌組一樣復古的精神永存我心。
                                                                                                                                      -羅修-」

「真是的...你原來喜歡玩這一套嗎...」蕾其斯伸手拿起了照片,看著因第一次抽菸而眉頭深鎖的羅修一群人,讓她的哭聲中帶著一點苦笑。

「戒就戒嘛...這種輕而易舉的事。」打起精神的她拍了拍臉頰,決定從現在開始就戒掉陪伴她好幾年的菸蒂。

「好了,開工吧!今天的目標是一百位顧客!」

可一定要寄信回來給我啊羅修,有伴手禮的話就更好了。如此想著的她奮力的朝天花板大喊,今天的決鬥場也決定要照常開業,直到哪天她過勞死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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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認為不會再回來這裡的羅修,現在正站在過去曾經和對手死鬥並奪得決鬥杯冠軍的舞台地下室裡,在這什麼都沒有的空曠地方,能看到最角落有個不顯眼的木門,室內明明只有三個人,卻不斷有嘰嘰喳喳的聲音在耳邊迴繞,就算是羅修這種成年人也倍感不舒適。

「就是這。」艾莉絲拉著羅修的手走到木門前面,而待在一旁緊抓著羅修衣領的茉莉吞了吞口水。

「我還記得這扇門...」

「嗯,這就是能進去幽靈接待所的通道,每當決鬥杯出現了一個新的冠軍,接待所便會在心園市的某處開放一道門,只有冠軍的接待者才會知道位置所在。」

當羅修想伸手碰觸門把時,卻被艾莉絲制止。

「若不是接待者而是幽靈開門的話,門會立刻崩塌、開門的幽靈靈魂也會被掠奪走。」

「唔...好。」

「真的做好心理準備了嗎羅修?這扇門是一次性的,可能回不來也說不定。」

「...沒什麼好猶豫的,對吧茉莉?」「啊啊,都來到這裡了...怎麼能氣餒呢。」

聽到這些回答的艾莉絲稍微笑了一點,對於和茉莉一樣從未去過幽靈接待所的她,這段嘗鮮的旅程肯定不會那麼容易就結束吧。

「那,要走囉。」她伸手握向了門把輕輕的將其往左打開。

一道照亮了地下室的白光襲向了他們,隨後所聽見的是敲響了不少次的鐘聲,踏入了這道一般人無法觸及的領域後,映入他們眼簾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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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回「迷霧中的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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