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午夜鐘響前回到了童話世界,此時剛好也到了酒館的打烊時間,門上的牌子早已更換成「打烊中」的告示牌,但裡頭現在除了店長之外還坐著一位客人,而那人的身份想也知道就是大衛。
看著狼狽歸來的愛麗絲,大衛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打趣地說道:「紅心死神,妳是在引領新的時尚潮流嗎?怎麼每次見妳都是穿著一身破爛衣服回來啊?」
「……要不要我在你身上打出幾個洞,讓你也跟我一起引領時尚潮流啊?」
「哈哈,我可沒有在身體上打洞的興趣,況且那也不符合我們南國佬的審美觀。」
「別這樣說,你仔細想想,其他人都只是穿耳洞而已,如果我在你的頭上打出個洞來,那肯定會引起一股新風潮的!」
「呵,妳口中所謂的潮流,怕不是在冥府中流行。」
「冥府裡的人好說歹說也曾經是個人,我想他們的審美觀應該不會跟大眾差太多就是了。」
「你在意的是那個?」
店長看著像小孩打鬧的三人也只是無奈地笑了笑,在上樓去拿了件乾淨的毯子披在愛麗絲身上後,他就回去收拾店裡的殘局了。
結束了幼稚的鬥嘴,三人開始彙整今日自己所獲得的情報。
「你們遇到昨晚的那具木偶了?」
「不然我怎麼可能會那麼狼狽?」
「我還真以為穿破衣服是妳的習慣。」
「你真想跟約翰一起回冥府是吧?」
「好了,你們兩個稍停會,別一直打情罵俏的。」
「誰跟這傢伙在打情罵俏啊!」
約翰聳了聳肩,繼續說道:「話說,妳剛才說木偶的目標是我,這是認真的嗎?」
「不然我也想不到他破壞那些墓碑的理由,而且以他的行動來看也的確是如此。」
「……我的身份洩漏了嗎?」
三人突然間靜默了下來,約翰至今出門搜索情報時都是戴著面具的,昨晚當然也不例外,他自己也從沒主動摘下面具過,而且他的行事風格相當低調,不太可能會被人發現才是。
他們考慮了很多可能性,其中最快被擯棄的想法不外乎就是有內鬼一事,以三人直來直往的個性而言頂多就不歡而散,要搞到出賣同夥這步真的不太可能,況且他們也沒有理由這麼做。
大衛此時若有所思地看向了一旁工作的店長,兩人注意到他的視線後馬上否定了他的想法,此舉動也換來了愛麗絲的一記白眼。
最後他們只能將焦點轉移回那具木偶身上,撇除了幾項沒什麼依據的假設之後,愛麗絲開口問道:「話說,你們有聽過『傑佩托』這個人嗎?」
「那誰?」
「沒聽說過,這人有什麼特別的嗎?」
「我也不知道,但那個木偶口中一直在嚷嚷著這個名字,他那時也稱呼我為傑佩托。」
「妳能說仔細一點嗎?」
愛麗絲詳細說明了當時的情況,大衛聽完後思索了一會,說道:「那個叫傑佩托的男人或許就是木偶男孩的製造者。」
「如果真是如此,那我們可又要花時間找人了。」
「應該找不到吧。」
「為什麼?」
「換個說法吧,與其說找不到,倒不如說根本沒必要找人。」大衛擺出了無所謂的手勢,不疾不徐地說:「那個用黑魔法製成的木偶看起來就是個被賣出去的二手貨,在不知道生產地的情況下要找出製作者真的太難了,倘若我們真耗費了人力與心力去找,妳又能保證在找到人前,我們的委託者不會出事嗎?」
「確實……」
「不過我還是會派一些人力去找找看的,既然把木偶刻成了小男孩的樣貌,那估計是個沒有家庭的單身漢吧,符合這條件且名字叫『傑佩托』的工匠人數應該不多,或許會比想像中的好找許多。」
「那這件事就麻煩你了,大衛先生。」
「不用再加什麼先生了啦,搞得我們好像是陌生人似的。」
約翰禮貌性的回覆讓大衛一直覺得自己被排擠了,明明約翰平常都是直稱愛麗絲的本名,但每次卻都稱呼他為大衛先生,總讓他感覺怪彆扭的。
像個小孩鬧著脾氣的大衛讓約翰有些哭笑不得,在口頭答應之後,他便將話題拉回正軌,繼續說道:「對了,我有在冥府找到那兩個獵人。」
「你有問到些什麼嗎?」
「只知道他們是聽命於一個名叫『諾蘭』的人,對方似乎給了不少錢,至於其他的事他們不願意細說,好像是有認出我的樣子。」
「等等,你說諾蘭?」
「我記得那傢伙是城主的手下吧,職位好像是財務官還是會計什麼的。」
「諾蘭是蘭德城的財務官,你們兩個之前不是有來偷窺我們商團與城主的交易嗎?那次來的人就是諾蘭。」
「原來是那個被你戲耍的人啊。」
「是啊,他是個有點自以為是的人,上次我們商團就是抓著這一點去做對策的,沒想到他還那麼愛記仇。」
「但也說不準他的目標就是你吧?我想他應該也沒料到你有參一腳。」
「或許是如此,不過那群獵人的確都是城主雇的沒錯,我抓回來的人也都是這麼回答的。」
「你還真把人給全抓來問了啊?」
「不,大部分人已經被滅口了,我只有逮到兩個人。」
「什麼?」
愛麗絲與約翰有點傻眼地望向彼此,照理來說,既然能在獵戶家找到人,那也就意味著他們還尚未向諾蘭報備,三狼商團理應上是與城主一方同時行動的,而且單以效率而言三狼反而更勝一籌,抓獲人數實在沒理由差得這麼多。
大衛表情有些沉重地解釋道:「但滅口一事看起來並不像城主那邊的人所執行的。」
「屍體上出了什麼事?」
「獵人們的死因一致,全都是因為心臟被挖出而死的,我估計會這麼幹的人也只有那具木偶了。」
「……那你還有問出什麼情報?」
「沒了,那兩人講完這些話後,就突然像是中邪一樣的發瘋,變得完全無法正常溝通,大概是受到了黑魔法的影響。」
「所以要知道真相,就得搞清楚那具木偶的來歷……」
「可是要上哪去找那傢伙?難道還要再去一次黑森林?」
「只能這樣了吧,如果能把他引到行動不會受限的場所那就好了。」
正當他們在思考如何對付木偶男孩時,愛麗絲忽然回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立即開口說道:「對了,你們還記不記得昨天我有找到一塊紅色碎布?」
「那塊席普利羊毛所製成的布?」
「恩,我今天和艾希莉去逛服飾店時有找到相同材質的衣物。」
「什麼?哪家服飾店!」
「紅帽商團在中央區新開的那間。」
「紅帽商團……嗎?他們與城主聯手去搞三狼和泰德又有什麼好處?兩方販售的物品八竿子打不著吧?」
「不清楚,但看來得好好注意一下他們,我會去通知泰德那方一起幫忙的。」
把紅帽商團納入調查對象以後,約翰心中逐漸浮現了一種非常不妙的感覺,他總覺得自己之前的猜測可能真的會成真。
但事已至此也沒什麼好揣測的,有新的調查方向反而應該開心才對。
確認了新的行動方針以後,大衛馬上告訴了在外頭待命的三狼商團成員,下達完新的指令,三人打算等天亮之後再去一趟黑森林,目標自然也不用多說,就是為了查明那具木偶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