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那孩子會變這樣的原因,是因為靈魂結締吧?
拿鐵餅乾感到非常無奈。
她知道有些學生因為靈魂結締的名字,就誤解這是什麼堅定不移的愛情契約,但事實上並非如此,它不過是個名字很浪漫但是十分強大的保護魔法……雖然是未經過證實的理論,從未有餅乾使用出來,因為靈魂結締非常複雜又講究使用者的契合度,所以從以前到現在,靈魂結締都只是紙上的理論。
但是現在暗黑魔女餅乾復活了……為了保護這個王國,也為了與暗黑魔女餅乾抗衡,她與濃縮咖啡餅乾日夜研究靈魂結締,確定這是種能保護整個王國的強大魔法才想嘗試,如果真的有用,其他的魔法師也會跟進,看最後能不能讓所有魔法師都連上靈魂結締,到時即使有餅乾戰死,他的魔力仍會存在於魔法陣受其他餅乾使用——這是最理想的情況。
所有魔法師餅乾的魔力都串連起來,在王國底部施展永恆的魔法陣,就能抵抗侵入的暗黑勢力,也能幫助其他餅乾,說不定還能打敗暗黑魔女餅乾,將恐懼徹底消滅。
前提是,她必須離開這裡跟濃縮咖啡餅乾見面,一同完成契約。
如果她沒有到場,唯一能配合濃縮咖啡餅乾的只剩下瑪德蓮餅乾,但是咖啡魔法與光魔法的屬性天差地遠,而且瑪德蓮餅乾並不是魔法師,失敗率肯定低到濃縮咖啡餅乾寧願用別種方法也不想嘗試。
雖然也有可能是濃縮咖啡餅乾不想跟瑪德蓮餅乾太親近?拿鐵餅乾想起那兩餅乾的相處模式,忍不住笑出聲。
奶油泡芙餅乾會聽她說這些嗎?
拿鐵餅乾保持了沉默,心理只有一個答案——不會。
從奶油泡芙餅乾身上傳來的氣息,拿鐵餅乾隱約感受的出來,對方希望自己不要提及任何餅乾。
真危險呢。
拿鐵餅乾掩嘴沉思,明明淡化了,卻有嚐到奶油泡芙的甜味錯覺……
叩。
又是敲門聲。
她仍是微笑,從容地迎接進來之者,但視線落在對方的身後,從漆黑中延伸出下雨聲,濕氣夾雜著清淡的咖啡香,門關上了,奶油泡芙餅乾將咖啡豆與牛奶放到一旁的桌上,她們都沒開口,拿鐵餅乾看著她熟練地操控機器泡起咖啡,然後加上牛奶,想起她第一次說想泡拿鐵給自己喝的模樣。
「老師喝喝看。」
一樣的笑容,一樣的語氣,拿鐵餅乾一樣道謝,說著:「真漂亮呢。」
手中的拿鐵十分完美,不只香氣迷人連拉花都完美無缺,她該高興的,心裡卻只想著對方從前的笨拙,不是牛奶加太多就是太少,拉花的形狀扭扭捏捏不怎麼好看,卻比手上這杯更溫暖。
「老師怎麼不喝呢?」奶油泡芙餅乾皮笑肉不笑:「還是您覺得我會在裡頭加料?」
「妳會嗎?」拿鐵餅乾笑一笑,輕啜一口:「妳進步不少呢,喝起來就像我泡的。」
「是嗎?」
對於這個讚美,奶油泡芙餅乾似乎沒有特別高興,而是凝視她的臉,壓抑著情緒:「您真的這麼想嗎?明明一點都不開心呢,對老師而言這只是粗糙的仿造品對吧?」
「為什麼這麼說呢?妳在煩躁什麼?」
「煩躁?我有嗎?」
鐵鍊摩擦的聲響劃破沉默,拿鐵餅乾手中的杯子被一巴掌拍下,但是熱騰騰的液體沒有噴灑出來,反而在空中凝結,與杯子一起靜止不動,而她則被奶油泡芙餅乾壓倒在地,一方的表情猙獰邪惡,一方則是平靜卻失去笑容。
「我錯了……」
見到拿鐵餅乾失去表情,奶油泡芙餅乾立刻示弱、將頭埋入對方的頸肩之中。
「老師,我還是妳最喜歡的學生吧?」
她撒嬌的語氣,如果不是身上的氣息不同,拿鐵餅乾會以為奶油泡芙餅乾恢復了……不,就算是以前的奶油泡芙餅乾也不會在自己面前問這種話,頂多只會緊張兮兮地望著自己,帶著崇拜又羞澀的眼神……
像隻小動物窩在自己身上的奶油泡芙餅乾,呼吸急促又混亂,身體微微顫抖著。
拿鐵餅乾溫柔地抱著她安撫。
「我希望妳永遠都是。」
「所以我現在不是了?」
「或是換種說法,我更喜歡妳以前的樣子。」
「可是老師,現在的我是由過去的屍體堆積而成。」奶油泡芙餅乾的聲音如似喃喃自語,當她抬頭時,那雙暗沉的藍眼睛彷彿存在著漩渦,一絲冰冷加上瘋狂,拿鐵餅乾無法分辨她真正的情緒。
剛剛突然示弱的她是真的?還是此時此刻的她才是真的?
雙手腕忽然被緊緊扣住,奶油泡芙餅乾從上往下看著拿鐵餅乾,緩緩瞇起眼、笑著。
「老師,我還是妳最喜歡的學生,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