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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少女咖啡師》第五章:無否取代的摯友(下)

書閣 | 2023-05-06 20:40:42 | 巴幣 6 | 人氣 141

《狼少女咖啡師》
資料夾簡介
一杯咖啡,一份願望,思緒的交界。

  明明還只是秋初的季節,但窗外的冷風卻彷彿映照琳琳心境,像場暴風雨打落下冰冷的雨滴。深夜裡琳琳渾身濕透,黯然無神走進了家門,察覺本該在世真家過夜的女兒,琳琳的父母紛紛感覺不動靜,問及琳琳與世真發生的事。

  與母親相隔個浴室的隔間,琳琳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說起她對世真做出的選擇,母親本想說些安慰的話時,琳琳的父親搖搖頭制止了。

  這就是琳琳繼承父親的血脈,有別於人類必須面對的事。

  在這天往後的所有日子裡,琳琳徹底斷開與世真的聯繫,世真也如預想忘記琳琳的存在。在每週日固定相聚的時間裡,琳琳站在房間的衣櫃前,替換上世真替她挑選的白色洋裝,坐在咖啡館內兩人打鬧的位置,默默流下兩行閃爍的淚光。

  而世真不會知道這件事,她倆不再會任何的交集。

  日後世真既往在學校裡活躍,不同剛升高中時遭受欺凌,世真變得能言善道變得漂亮,身邊總不乏圍繞許多的朋友;但,世真看著身邊要好的同學,心底總會覺得缺少點什麼,總有股說不出口的不對勁,不斷、不停挖空心裡深處。

  那是種無法言喻的空洞感,感覺失去某樣珍貴的事物。

  這日走出學校的福利社,世真撇見到江皓再度把人攔下,江皓直覺又得挨學姊的戲弄,本來還想當場逃跑的時候,江皓意外驚覺世真的變化。

  確認世真不再受負思緒的糾纏,江皓直言問起世真狀況:

  「學姊,妳最近有什麼變化嗎?」

  「你說變化?」世真聽不明白江皓的意思。「沒有啊,怎麼嗎?」

  瞧過世真納悶不解的神情,江皓左右思想接著領悟到什麼。

  「啊,肯定是林學姊做了什麼吧?」江皓問。

  「林學姊?誰?」世真反問起江皓說的是誰,她身邊蠻多的朋友都姓林,江皓口中所指的林學姊,世真能想到的人選太多了。

  「學姊,你在跟我開玩笑?」江皓直覺世真也不像在裝傻。「就是上次妳拖我去逛街,妳介紹的林琳學姊啊。」江皓解釋。

  林琳,琳琳‧‧‧‧‧‧

  世真反覆回憶起江皓提醒的名字,腦海深處彷彿有股無形的阻牆,使她雖然直覺熟悉但又無比的陌生,不可思議的氛圍感湧入心頭。

  那是宛如陽光般溫暖入心底,是彷彿填補心底空洞的感覺。
 
  可,世真為什麼對這名字沒任何印象呢?

  上課鈴接踵鳴響在耳邊,世真沒能問出更多的訊息,只能先行告別過江皓,快步返回教室。世真坐在最後堂課的教室裡,腦袋裡想得全是這觸動心底的名字。

  當日傍晚走在往常放學的道路,世真心不在焉逐個走過巷口,不知不覺繞進個蜿蜒的小巷,在小巷口琳琳發現了間咖啡館。

  咖啡館雖點簡陋且老舊,但莫名有股溫馨的感覺。

  瞧距離夜色昏暗還有段時間,世真好奇走進了咖啡館,推開老舊的木質門板,世真在門後看到是名與同她同齡的女孩。

  女孩身著綠色學生制服,站在吧檯內繫過圍裙,撇見世真到訪的身影,雖然像是遲疑似愣會,但很快恢復接待的笑容,禮貌招呼過世真。

  女孩彷彿不屬於這世界的美麗相貌,瞧得世真差點像個傻子說不出話來。而也不知為何,瞧見女孩身影的剎那,世真心底若有似無般,感受到寂寞與刺痛。



  伴隨晚霞的日暮西沉,咖啡館的窗玻映入夕暉。傍晚六點,琳琳放學回到咖啡館,拿過掛在牆面的工作圍裙,琳琳習慣走進吧檯的工作區。

  琳琳的父母看見琳琳動靜,聳肩微笑摘下圍裙離開吧檯。

  在那天訣別多年玩伴世真後,琳琳的生活彷彿像失去持續的動力。琳琳在這情況下,選擇是全心投入協助父母的工作。

  咖啡館開業時間為早晨九點至晚間八點,而琳琳為讓父母能有歇息的時間,這些日每當放學總會接替父母的工作,作為初出茅廬的高中生咖啡師上陣。

  客人們對身著綠色學生制服,繫戴深褐色工作圍裙的琳琳,瞧得是格外覺得新奇且有趣,意外使傍晚六點後的生意不減反增,而琳琳也完美發揮聰敏的學習力,迅速掌握咖啡館大小事務,對於咖啡的知識更是能言善道。

  琳琳接掌部分咖啡館的工作不過兩週,便收獲得多數客人的信任與喜愛。在吧檯內跟店內有說有笑,接手清潔起半自動咖啡機的清潔。

  在夕陽餘暉昏黃的光線下,店內圍繞靜謐的嫻靜氛圍,這時候,琳琳聽見老舊門板推動的聲音與鈴鐺,抬頭與準備光顧的客人對上眼。

  說實話有那個瞬間,琳琳訝異至無法言語。

  當深烙在腦海無比珍視的身影,意外再度出現在她的面前時,琳琳還是止不住內心的慌張,但,店裡還有其它客人看在眼底,琳琳很快重拾回狀態與笑容。

  世真不認識琳琳,但琳琳可認識她。儘管琳琳心裡再熟悉,也必須裝作陌生人,站在世真坐窗口坐位前,琳琳刻意壓抑顫抖的手,冷靜介紹過目錄的品項。

  「那請給杯西西里咖啡。」世真說。

  「好的,請稍後。」

  琳琳接過世真的點單,笑著固作泰然自諾,返回吧檯內著調製咖啡。

  談論起西西里咖啡的由來,最早可追朔至過往二戰時期,義大利因戰亂窮困的關係,當時只喝得起劣質的咖啡豆,人們為掩蓋劣質咖啡的風味,故而添加了檸檬與糖漿調味,這才有今日的西西里咖啡。而西西里咖啡的命名,則只是亞洲地區的別名。實際在義大利南部的西西里,當地普遍並不流行檸檬咖啡。

  在沾板俐落橫切半顆檸檬,放入準備的檸檬榨汁器,琳琳備妥新鮮的檸檬原汁;隨後輕扣咖啡的把手,開啟義式磨豆機的電源,磨碎出甘甜濃郁的香氣,動作優雅填壓過咖啡粉,將把手鑲入咖啡機的沖煮頭。

  琳琳等待盎司杯內的咖啡萃取時,按步拿起冰鎮過的玻璃杯,添入適量冰塊與冷水,在糖漿與檸檬原汁等比例混合後,點綴萃取完成的咖啡濃縮液。

  而為讓了客人賞心悅目,琳琳在裝飾方面也不馬虎,切過片輕薄的檸檬片,安插在玻璃杯的邊緣。待整個西西里咖啡調製完成,琳琳端過托盤走出吧台。

  「冒昧打擾,您點的西西里咖啡。」

  可能是咖啡專業給予的自信,琳琳端送咖啡至世真桌邊時,心情平淡冷靜了許多,而在琳琳禮貌性微笑預備離開時,世真無預警喊住了她。

  「妳‧‧‧‧‧‧」世真遲疑了會,對琳琳離開的背影呢喃道。

  沒預想世真突然的喊聲,琳琳停住返回吧檯的腳步,內心雖然有些慌張,但仍神情專業給予回應:「請問還有什麼需要嗎?」

  「啊,不,沒事。」可能意會到太過突然,世真面色歉意擺擺手。

  「還有什麼需要,可以隨時呼喚我。」

  琳琳瞧過世真不自然態度,點點頭恭敬返回吧台。

  在這隨後的半小時裡,琳琳幾乎是渡過漫長的煎熬,直到接過世真的付款,目送世真離開店面後,琳琳才終於能夠鬆口氣。

  也許過於緊張的緣故,琳琳整個人鬆懈後,無力坐倒在吧檯內,嘴裡不時喃喃自嘲道:「林琳妳這個白癡,世真壓根不認識妳,妳到底在緊張什麼‧‧‧‧‧‧」

  至於,剛離開店面後的世真,心底並不清楚琳琳的掙扎。

  雖然見到那名咖啡店員時,世真直覺莫名的熟悉與似曾相似,但說到底兩人完全沒見過面,世真對她也從沒有過認識。

  世真那聲喊住店員的行為,其實本想問道是否見過,但世真話到嘴邊卻怎麼都說不出口,出自於無法言喻的猶豫與害怕,世真還是頭次體會到這股感覺。
  
  內心這股空蕩的失落與強烈寂寞,在她母親離世的時候也曾感受過,但世真為讓父親過度擔心,努力撐過那段煎熬的日子。

  然而,如今這股侵襲的空虛感,又究竟是從何而來呢?

  在世真不知道的什麼時候,失去了她重視的事物嗎?

  沖洗過舒服的澡,拉過地板的坐墊,世真為刻意逃避思考,寄望追劇轉移注意力時,才意外察覺不知道什麼原因,光碟已經被安放在光碟機。

  「‧‧‧‧‧‧我有拿出來過嗎?」世真內心遲疑會,腦袋仔細回憶後,隱約想起前些時段,疑似確實看過該光碟,但記憶沒來由變得曖昧,變得模糊不清。
  
  世真坐在電視機前,呆愣愣思考過原因,這時,她注意到梳妝台的家族相框,那幅相框裡放置著數個年前,世真與全家人慶祝聖誕節的相片。

  相片裡世真笑得非常幸福,當時有她的父親、母親、奶奶,還有‧‧‧‧‧‧誰?

  在全家拍攝的相片裡,世真的身邊空出個位置。

  世真拿過相框在面前端詳,腦海貌似缺失了點什麼,可始終想不起那個她。

  她,到底是誰?

  世真無法想起那人的身影,只隱約感覺出有那麼個存在,千絲萬縷的回憶無果後,世真追劇的興致早蕩然無存,索性慵懶躺倒在床邊,擺弄起手機的社群軟體。

  剛滑動手機的鎖定螢幕,在設置的手機桌布裡,世真看見是她的相片。

  明明先前毫無想法的相片,此刻卻忽然觸動世真的內心,她絕非自戀的性格,這幅相片明顯像張合影,但那個空蕩的位置究竟是誰?

  世真心底的寂寞不明湧出,點開手機的每冊相簿,每張相片裡都只有她,明明每張都像是合影,明明只有她自己的身影呀?可她憑什麼笑得那麼開心?

  不知覺間淚水浸濕眼眶,哀痛的淚珠流淌過面頰。

  世真好像曾經有過個人,有個對她很重要的人。

  「琳琳‧‧‧‧‧‧」世真下意識道出對方姓名。



  好想記起她,好想見到她,好想再和她說話‧‧‧‧‧‧
  
  那刻世真不得看見變化,發自內心深處的渴望,思緒化作閃耀的光芒,點點誕生於她的心底,溫暖包裹住世真的全身,替世真實現真摯的願望。

  『妳好,我叫林琳,妳的名字呢?』

  童年幼兒記憶裡的身影,她主動的搭話逐漸浮現腦海。

  『坐在這裡哭幹嘛?那群臭男生,我幫妳欺負回去!』

  童年遭受幼稚園男生戲弄時,她替世真生氣替世真出頭的鼓勵。

  『可能無法替代阿姨的存在,但我會永遠陪在妳的身邊。』

  當母親狠心拋棄世真離家時,她溫柔陪伴世真許諾的誓言。

  『我很擔心妳,妳還好嗎?真的有事情,可以和我談談哦。』

  初升高中飽受同儕欺凌排擠,她擔心世真每晚問候的電話。

  世真腦海深處忘記的聲音,忘記的身影,忘記的名字,終於是失而復得回到世真的記憶裡,世真這時才意識到那個她,她就是今天咖啡館的店員。
  
  「那個無可救藥的超級大笨蛋!」

  世真擦乾眼角不甘心的眼淚,想也不想坐起身,衣櫥隨便換件衣服,不顧夜色多晚,不顧外頭下著陣雨,仍冒雨奪門而出。

  儘管清楚夜間公車少,儘管滿腳覆滿泥濘,世真也沒心思在乎,等待數輛公車,換成數個站點,世真終於是抵達咖啡館的樓下。

  緊盯深鎖的咖啡館鐵門,世真放聲朝內呼喊琳琳的名字。發覺聲音無法傳至屋內,世真熟路鑽進咖啡館後面的庭院,敲打在建築隱藏的後門。

  世真呼喊琳琳名字的聲音,有的是愧疚、有的是難受、有的是生氣。

  但只要能再重獲琳琳,世真說什麼都原諒了。

  「世真‧‧‧‧‧‧」門後隨後如願響起琳琳的聲音。

  琳琳似乎對世真的呼喊備感遲疑,似乎沒曾想過世真憶起她的存在。

  在緩緩開啟的門後,世真剛瞧見琳琳熟悉的身影,沒再多想撲進琳琳的懷底。

  嘴裡不斷罵到白癡、笨蛋、傻瓜,世真把能想到各種罵人的話說個遍,然後在哭聲與淚水交雜裡,把罵的對象換成自己。明明她倆如此關係密切,明明琳琳是為她著想,她怎麼能害怕成那幅模樣,那樣簡直‧‧‧‧‧‧簡直是最蠢的笨蛋。

  世真抬起埋在琳琳懷裡的臉,擦拭幾乎接近乾涸的眼淚,重新檢視過現在的琳琳。可能是渴望見到琳琳的思緒,可能是不願逃避琳琳的思緒,如今世真不知何種緣故,能清楚看見琳琳擁有的耳朵與尾巴。

  世真伸過手輕撫在琳琳毛絨的耳朵。

  「明明是這麼適合妳,這麼可愛的模樣,我怎麼說出那種話。」
 
  琳琳對於世真突然的哭訴與變化,內心或是愧對的想法,或是重獲摯友的喜悅,琳琳什麼話都說不出口。在雨水滴落雨棚的拍打聲下,她倆只是坐在門口玄關,相互緊緊擁抱在塊,然後孩子氣哭作成團。

  這天咖啡館的巷口裡,她倆的哭聲沒過於吵雜,但彼此都哭紅整張臉,在驚覺聲響察看的琳琳父母前,世真與琳琳過於害羞,終於是破涕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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