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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你們就沒有謎團
感恩!
她擁有一頭月光般的銀色長髮、宛如最高級的絲綢般柔順,那水靈綠色眼瞳如同稀世的璀璨翡翠。純白的皮膚看起來吹彈可破,徬彿剛從牛乳中沐浴出來一樣水嫩,她有一張完美的瓜子臉,臉上精巧的五官找不出任何一絲能夠挑剔之處——
除了那抹幾乎從未露出笑容的面容,以及始終保持平行或偶爾彎下的嘴角之外。
而每當她出現的時候,就代表有人有大麻煩了。
「在天邊射出第一道曙光前,我要看到殿下的早餐(safralik)準備好。今天的主菜是雞湯,配菜是生菜沙拉、酸奶配蜂蜜,另外搭配桃子口味的果子露(Sharbat-一種天然水果或花卉製成的飲品)。」
「「「遵命,吉莎夫人!」」」
吉莎 (Gytha)的一天從太陽尚未露臉前就拉開序幕。
每當她起床的時候,天空依舊是漆黑色的;尤其是接近天亮那段時間,通常溫度都寒冷又刺骨。
不過這個時候的皇家廚房內已經忙成一片,料理環境悶熱難耐,就連在寒冬也像盛夏一般炙熱。
天還沒亮,吉莎的身影就已經出現在皇家廚房內,監督著安排膳食的幾十名司膳女官(Çasnigir Usta)。特別是針對殿下的餐飲更不馬虎,每天吃的早、中、晚食譜皆由吉莎本人制定,從食材來源到使用的調味料都由她決定。
因工作的性質她從懂事以來,平均睡眠就只有三到四個小時,甚至一夜未眠也是常有的事。經過十幾年下來,她早已鍛鍊出隨時隨地闔上雙眼,就能夠短暫進入睡眠的技能。
『要不是必須照顧某人,我也不用練就這番功夫』,吉莎曾如此表示過。
她翻著隨身的紀錄冊,看著排程她喃喃:「昨晚侍寢的是⋯⋯海倫娜和她的修女們,海倫娜眼睛雖然看不見,但一亢奮起來就會亂抓人,殿下的背一定會很精彩。看來要額外準備外敷藥了。」
吉莎口中所呢喃的殿下名叫沙拿,是獅子獸族,同時也是獸族帝國的皇帝。
她從小接受嚴苛的禮儀訓練、皇家貴族的用字遣詞、各式各樣日常雜務。就在吉沙十一歲的時候,她就全權負責這位王子的生活起居。吉莎的人生彷彿就是為了侍奉這名獅人王子而活;至於在那更之前的事情,吉莎已經記不太清楚了。她的家鄉很久以前就被獸族帝國給征服,而外貌秀麗、個性聰敏的吉莎則在小小年紀就被以女奴的身分獻給獸族皇室。
時至今日,她依舊身負照顧沙拿的職責。好似不論發生什麼事,周遭的一切都未曾改變過。
除了一件事情之外⋯⋯
「妳,過來!這東西能喝嗎?」吉莎舀了燉鍋中的雞湯喝了一口後感覺有異,旋即以冷酷且足以殺人的目光瞪向負責煮雞湯的侍女。
「對、對不起!」那名年輕侍女當場嚇得花容失色,彷彿吉莎只要一個眼神就能讓她下地獄。
「說說看,妳對皇帝陛下的敬愛有幾分?」
年輕侍女愣了一下,緊接著趕緊高聲回答:「滿、滿分!」
「所以妳覺得料理只要放了妳的愛,鞋子也能變美食?」
「我不是、我沒有⋯⋯」
「檸檬,妳的湯裡沒有放檸檬汁!檸檬汁不只能讓湯汁清醇順口、雞肉滑順好入口。更重要的是,帶點酸味的口感也有解膩的功能在。」
「夫人,我不是故意的⋯⋯」
吉莎邊說邊從備料臺上拿起兩顆檸檬,然後把檸檬放在年輕侍女臉龐兩邊,並且冷冷地質問她:「告訴我妳是什麽東西?」
「一個白癡檸檬。」
「假如因為妳的一丁點疏忽而讓『陛下』缺乏食慾而生病,妳能負責嗎?」
「不行。」年輕侍女的聲音越來越小。
「陛下和那些不在早上吃東西的人類不一樣,早餐是一天最重要的力量來源。這就像是情婦沒有了性愛一樣。要是陛下因為妳的失誤沒了胃口,到時候他缺少多少體力,就讓妳晚上用多少體力伺候殿下。聽清楚了嗎?」
「遵命,吉莎閣下!我會負責到底⋯⋯呃。」
年輕侍女回答後,隨即意識到話中的含意雙頰泛紅地低下頭。
「唉,這就是為什麼我總是親自處理⋯⋯」
吉莎深深嘆口氣,然後開始俐落地處理雞湯和其他餐點,速度飛快到侍女們的眼睛幾乎跟不上,但動作又精確得連放幾搓鹽都絲毫不差。
「吉莎夫人真嚴格吶。」
「每次跟她在一起工作,我都好怕被罵喔。」
「是呀,海倫娜夫人好相處多了,而且人又溫柔......」
幾個新來的侍女的竊竊私語,吉莎不可能沒有聽見。她對自己近乎苛刻的標準也有自知之明,而在宮中豎敵絕非明智的選擇;即便她身為皇帝陛下的正妻也是如此。
所以——
「妳的名字......叫做阿米莉亞,對吧?」
「啊、咦!是的,夫人。小的名叫阿米莉亞!」
突如其來被上司直呼名字,剛剛這名侍女一邊戰戰兢兢地回答,一邊抬起頭並挺直身子。
「我記得陛下非常喜歡吃妳準備的釀甜瓜("Kavun Dolmasi"),不愛青菜水果的他上次還把甜瓜內塞的果肉都挖得一乾二淨。今天晚餐那道菜就交給妳了,清楚嗎?」
「好、好的,我明白了!」那名侍女重新振作起來,並恭敬地向吉莎致謝。
儘管吉莎無法做到像其他幾位夫人溫文儒雅的舉止,但她賞罰分明的公正個性確實深植女官們的內心。正因如此,吉莎不僅是管理皇宮內所有的女官的總管女僕長之外,她更是獅皇陛下獅群的——
『第一母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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