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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劇之魔女》第六話(中)

日笠陽子 | 2019-12-27 19:19:03 | 巴幣 0 | 人氣 74


  倉科明日奈猜想孝次郎應該是倉科家的先祖,可是她連現在倉科家的人一個都不認識,更別說過去的先祖大人了。
  「當年明治維新後,倉科家失去權勢,連祖上積累的財產都快用光。同不是孝次郎與人家締結契約成為眷屬,才能夠發家致富,奠成今天基業。妳身為他的子孫,豈可數典忘宗呢?」
  是是是,不識祖宗名諱,連爺爺的臉都沒見過,簡直是倉科家的奇恥大辱,真是非常抱歉。
  明明錯不在自己,卻一直被對方責備,倉科明日奈大感委屈,忍不住喊冤。不過自己的身世比較複雜,如果用手書寫,一時三刻根本無法交代清楚。
  不過至少搞清楚,倉科孝次郎是明治年間的人。
  肖恩就像老年人緬懷舊事,徐徐提及陳年往事。據她簡單的敘述,倉科孝太郎出生於嘉永六年四月一日,自襁褓起便一直照顧他。
  「嘉永六年……即是公元幾年?」
  倉科明日奈可不會不識趣,在此時打斷肖恩的回想。
  明治維新後,向來依附天皇及朝野上下謀取利益的倉科家失勢,開始走向破落衰敗。十六歲時倉科孝太郎立志要振興家族,主動提出成為肖恩眷屬,挪用她的權能行使種種奇蹟,成功挽救家族之餘,更擠身成為新時代的財閥。
  那是網絡上未曾提及過的歷史,跡近於街頭巷尾加油添醬的野史。
  肖恩的說話雖然平實,但內容過於不可思議,所以倉科明日奈聽得津津有味,更勾起好奇心,認真地寫筆記。
  那是前世時養成的習慣,聽到在意的事情便立即記下來,避免過後遺忘。
  明治維新時,確實有一批傳統勢力,因為改革而失勢。如果當時倉科家沒有挺過來,就此會從歷史的巨輪下消失。某方面而言,從江戶時起一直「活」至現代的肖恩,可謂倉科家的見證人。
  倉科明日奈萌生模糊而不具體的想法,卻因為房車已經駛至目的地,被司機的叫喚聲打斷。
  下車後向司機道謝,憑記憶往住家的反方向走,先來到一處公園內,挑選最邊隅無人的長椅坐下。在這處就不用在意他人目光,自在暢所欲言了。
  「肖恩。」
  「是?」
  「我是一個月前,才知道自己是倉科家的人。」
  肖恩都交代那麼多,禮尚往來,亦應當進行自我介紹。
  人與人之間的相處,有時候真的是看緣份。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
  倉科明日奈覺得自己與肖恩投契,但相識到相談才一個小時多,還不足以讓她倘開心屝,坦白一切。決定隱瞞自己是轉生者的事實,單純說「倉科明日奈」出生之後的事。
  「原來如此……難怪妳不認識孝太郎了。」肖恩連忙合掌抱歉:「對不起呢,不明緣由便責怪明日奈。」
  「沒所謂,反正我不介意。」倉科明日奈打量四周,確定無人後,始進入正題:「有一點我不明白,為何只有我可以看到肖恩?」
  肖恩的身體像是處身無重力空間般,在倉科明日奈面前飄浮游弋:「剛才人家說過,變成魔女後獲得一些異常的力量。其中一個能力,就是靈魂出竅,以靈體的方式脫離肉身自由行動。」
  銀白的長髮與雪白的和服衣袖搖曳,在倉科明日奈面前輕輕拂過:「在這樣的姿態下,任何人都看不見我……除去與我訂立契約的眷屬;又或是具有潛質,有條件與人家訂立契約的人。」
  「……具體而言,究竟是哪些條件?」
  倉科家上所有人都沒有,而自己獨有,到底那是甚麼呢?
  肖恩完全擺脫重力牽引,身體像輕煙穿透倉科明日奈的左手手臂,來到左臉頰旁邊,輕聲往左耳孔愉悅道:「明日奈遍身散發出很誘人的味道呢。」
  「嗄?味道?」
  「這個味道是……無法想像!明明這麼幼小,居然飽含著如此濃郁的味道!」肖恩的眼神越來越不正常,滲透出瘋狂的氣息,雙手掩起臉頰,心動不已道:「明日奈擁有千人……不,萬人中難得一見,澎湃洶湧且無窮無盡的創作力!」
  倉科明日奈一下子臉色變得極度難看,肖恩猶陶醉於自己的情感中,絲毫未有為意:「那怕是當年的莎士比亞,都要中年以後才達到如此程度;孝次郎努力大半生,才趕及上妳的水平。」
  終於搞懂條件,理解早上遺產會議時,為何無人在意房間內多出一位穿著白色和服的白髮女孩。
  因為除自己滿足條件以外,其他人都無法達到,自然見不到她。
  正因為搞懂條件,才更加不爽。
  「吶吶吶,明日奈區區四歲,究竟寫過多少故事或戲劇,創作力才會昇華至這麼厲害呢?抑或說妳是天才嗎?」
  「……不是……」
  倉科明日奈說得太小聲,肖恩根本聽不到。
  「人家覺得明日奈挺有潛質的,不如訂立契約,當我的眷屬吧?」
  「眷屬……」
  「成為我的眷屬後,就可以如同當年的孝太郎般,行使種種不可思議的超自然力量。屆時源太郎埋藏的黃金,自然輕鬆打探出來。」肖恩揚手大笑,朗朗上口道:「至於明日奈需要支付的代價,就只需要源源不絕創作上好的故事,讓人家體味享受就可以了。」
  「……不要……」
  「明日奈會創作出甚麼作品呢?小說?落語?戲劇?」
  「全部都不會!」
  肖恩衝話而出後,才注意到倉科明日奈嬌小的身軀,不斷瑟瑟發抖。她扶著額頭,頭痛欲裂。前世的記憶,持續不斷湧出來,侵蝕如今的神智。
  「我……我才沒那麼厲害。」
  「明日奈太缺乏自信啦!我的感覺絕對不會有錯,妳絕對是世界罕見的天才!如果認真創作,必定會寫出震撼世界的名篇……」
  「天才?我怎麼可能是天才?」倉科明日奈語氣淡然問:「寫出震撼世界的名篇又有甚麼用?」
  「誒?當然是可以名留青史啦。」
  「才沒有那樣的事!」
  倉科明日奈鐵齒反駁肖恩,撕毀她美好的願景。肖恩降回地面,困惑地看著對方。
  「明日奈……」
  倉科明日奈雙手抱臂,面色蒼白,不住地發抖:「這個世界可是非常殘酷,已經不再像過去那麼簡單。」
  「不試過怎麼會知道呢?」
  「我早就試過了!而且失敗了!」
  初生嬰兒,成長至會行會走,有思考有記憶,至快都要三歲左右。四歲的孩童,實際人生經驗,充其量只有一年。肖恩無法理解,年僅四歲的倉科明日奈,過去究竟經歷過甚麼事,才會有如此強烈的反應,更像成年人般頑固拒絕。
  「早就試過?何時?試了多少次?」
  倉科明日奈不想再談下去,怕自己情緒失控,將所有祕密吐露出來。
  「總而言之,我不會再動筆寫作了。」
  異國轉生成另一個人,用另一副肉身成長。為何前世卅四年的人生,持續如形隨形附在身後,至今仍未能撇除呢?
  「妳回去吧,我不會再寫小說了。」
  這是一九九九年,前世自己臨終前的誓言。
  「誒誒誒?不一定要寫小說啦?也可以寫戲劇劇本啦……」
  「我主意已決,肖恩回去吧。」
  倉科明日奈生怕說多錯多,被肖恩抓住弱點,揭發自己是轉生者,決定閉口不談,起身離開公園。
  「吶吶吶,明日奈不要走唷!好不容易找到可以聊天的對象,至少允許人家留在身邊啦。」
  「隨便妳。」
  倉科明日奈心想,即使她拒絕,肖恩依然可以厚臉皮纏上來。陪她做朋友聊天倒沒有問題,惟有以創作為代價,訂立契約獲得力量,卻是千萬個不願意。
  肖恩碎碎唸時,倉科明日奈卸下書包。
  「明日奈在找甚麼?」
  「現在太陽快要下山,要準備找地方落腳。」
  如果晚上一位四歲女孩在街上走來走去,絕對會被警察叔叔關心。
  「對啊,現在明日奈是離家出走,不能回家吧?那麼打算去哪?」
  「我當然早有打算啦。」
  離家出走,決非一時衝動,而是經過精心的策劃。
  從書包內掏出三張名片,分別是二馬友、藤原雅及倉科隆司。這三個人,是她目前可以動用的人脈。
  倉科明日奈不加思索,抽出二馬友的名片。事實上早於昨天晚上,她已經敲定今天會找二馬友幫忙。即使如今再增加兩個選擇,亦不打算更改。
  三人中倉科隆司最不可信任,就算他真的對自己好,但別說他的妻女,以至倉科家上下都投來白眼,根本無法住得安心。更別說現在大家都是競爭者,搶先尋找黃金,爭奪那僅有一席的遺產完全繼承權。
  「嘿嘿嘿嘿嘿,老子找不到黃金,妳也別想找到!」
  「嗚……原來你就是兇手!」
  「只要除我以外所有人死光,那麼遺產都是屬於我的!」
  按一般故事發展套路,一堆競爭者同住一起,最後一定會引發連橫大屠殺,豈有可能和善共處?如果自己連這點都看不懂,主動逗留在那邊,無異自投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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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公開的裡設定:
肖恩曾經與之契約,納為眷屬者,至少有莎士比亞及倉科孝次郎。
至於倉科明日奈已經成為下一位捕食目標(ry
倉科家曾經入朝為官,明治絰新後才轉型為一方的財閥。
現在的倉科家幾乎沒有政治力量,所以倉科源太郎才強迫女兒司穗與政閥的兒子結婚,企圖擴張政治力量。
可惜還未成功之前已經死去了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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