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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劇之魔女》A.D. 2002 #001-003

日笠陽子 | 2020-03-27 11:40:32 | 巴幣 2 | 人氣 169


  春去夏來,時值六月初旬。連日未雨,天空清泉澄映。
  望望牆上的日曆,倉科明日奈平凡而幸福地渡過兩歲生日。縱然父母只能在晚上抽空圍在身邊唱生日歌,她亦不介意。反正前世同是出生窮苦人家,從無慶祝生日的習慣。再者就算真的慶祝,兩歲的稚童無法盡情參與其中。
  回頭細算這兩年的人生,倒也算不壞。
  最初在嬰兒床上無事可為,就拜託肖恩教自己學日本語。肖恩身為魔女,自言可以理解世界上所有語言。對於倉科明日奈的請求,不加思考即時答允。
  (提早學會語言,將來就不用學習,多點時間寫小說。)
  (不,都說我不會再寫小說。)
  多虧本身就有前世的智慧,懂得語言的基本邏輯,自然事半功倍。她很快就背誦五十音,以及記憶日常用的單詞。受限口腔結構及發聲器官,半歲時始能勉強喊出「爸爸」「媽媽」,但足以讓父母吃驚上大半天。如今再熟習文法下,已經可以組成簡單的句子。
  另外雙腳漸漸有力後,也能兩腳直立行走。雖然走得不太穩,兩側搖擺如鴨行,而且很快乏力軟掉,不過她還是很享受自由自在走動的快樂。倉科曜子原先擔心她會跌倒,常時牽着手緊隨在左右。不過日子久了,見到女兒越走越穩,沒有跌倒,也就放任她在家中獨立行走。
  除此以外,倉科明日奈的自理能力十分高,懂得收拾玩具、撿拾垃圾,甚至在有需要時主動上洗手間。托此的福,倉科曜子在照顧她時不需要太花心力,得以騰空做家務或休息。
  然而數算下來,惟一讓她感到不滿的,就是平時一個不小心便會漏尿,所以下體仍然要穿尿片。這是生理問題,輪不到個人意志主宰,惟有盡力學習憋尿,以及定時上洗手間的習慣。
  「呼……舒服……」
  倉科明日奈坐在母親買給自己的兒童用便盆上,舒暢地排洩。最近一個月成功做到不漏尿,讓她非常有成功感。
  如廁後依母親的教導,正確清潔下體。女生與男生不同,可不能像以前那樣抖兩抖後穿褲子,必須要勤加清理才避免積聚污物,防止發炎。
  前世寫小說時需要廣泛取材,也看過很多相關的資料,知道酸性尿液沾在女性下體會導致發炎疼痛,引致濕疹、前庭炎甚至膀胱炎,比男性更容易藏污納垢。故此心中再如何抱怨麻煩,也得乖乖抹乾淨後才穿好尿片及裙子。
  母親說如果再沒有嚴重漏尿,就可以考慮不再穿尿片。畢竟盛暑將至,長期包裹下體,容易出汗,對身體也不是太好。
  能夠早日脫下來固然理想,不過倉科明日奈更加介意的是身上穿的裙子。
  (明日奈越來越像女孩子了。)
  (住口。)
  (我還記得當年妳頭一次坐在便盆上時,像男人那樣張開雙腿呢。)
  倉科明日奈知道她在說的是事實,無法反駁,只有舉手洗刷。那種姿勢自然被母親強制糾正,不過偶爾也會趁母親不為意時擺出來。
  (還有拿紙巾隨便抹,結果要伯母手把手教你從前面抹向後面……)
  (好啦,再說當年的事,我會發脾氣啦!)
  兩年間肖恩寸步不離,仍然留在倉科明日奈身邊。縱使屢次聲言不會再寫小說,她仍然不願離開。
  原本很厭惡這個不請自來而且無時無刻留在身邊的無賴,天天張口叫人寫小說,連去洗手間或洗澡都毫無私隱,全身上下讓她瞧個清楚。然而朝夕共處下,不知不覺間習慣有這個人伴在身邊隨時聊天。肖恩生性無拘無束,天南地北啥都可以談,連男性向十八禁黃段子都可以,真正百無禁忌。
  無論起床作息,上洗手間及睡覺都黏在身邊,比親身姊妹更要親密,漸漸感覺不太壞。倒不如說如果這兩年沒有她,自己身為嬰兒,既不能亂動也不能說話,也不知道如何撐過那些無聊寂賴的日子。
  離開洗手間後,母親正坐在桌子旁邊,觀看午間的電視劇消磨時間。這個時段大抵是供主婦娛樂向的節目,此時正是由帥氣而性感的中年男士扮演警視,以單元劇形式破解各種奇案。
  對倉科明日奈而言,所謂的「奇案」完全是小學生創作,毫無難度可言。興許編劇以為觀眾都是主婦,要求不高,所以都流水帳創作,內容毫無養分可言。
  遺憾遙控器輪不到自己操作,而自己又想多聽些日本語訓練聽力,便坐在母親身邊一同觀看。
  倉科曜子以為女兒親近自己,一併抱來滕上,二人一起看電視。這位女兒自出生以來都乖巧文靜,不吵鬧不發脾氣,照顧起來非常輕鬆,所以特別疼愛。
  「犯人就在這兒……」
  對倉科明日奈而言,前面的劇情簡直是地獄大折磨。各種糟點迫力的演出,以及漏洞處處的情節,都讓她看到頭痛。偏生不能張口吐糟,不然便破壞平日裝出來的溫良恭儉形象,惹來母親疑惑。
  「……那個人就是你!」
  十年如一日的節奏,總之是發生案件,警視帶人來現場,部下搞笑地調查及報告,最後警視必然是發現某些「線索」,將所有人叫過來面前,再指出「犯人就在你們當中」。
  當然犯人是誰,就要留待廣告時段後才告分曉。
  (哪有白痴會在殺人後慢慢靜心聽警察解釋自己的犯案過程,更充滿耐性聽他說完再接受拘捕?)
  雖然自己評得不值一文,可是聽鄰近主婦談及此劇集時,總會描述得相當精彩,如同世紀神作那樣,較他百思不得奇解。
  (果然我並不是主婦,所以無法理解主婦在想甚麼。)
  (將來明日奈嫁出去後,腦袋就自然會變成主婦的形狀了。)
  (少吵!我才沒興趣被男人騎!)
  自己想嘗試過女孩子的人生,與接受另一半是男人,截然為兩回事。
  一如既往,肖恩最喜歡是偷窺她的想法,然後胡說八道。二人像這樣子心靈對話,早就習以為常。即使父母坐在身邊,都不可能偷聽到半句。
  (吶吶吶,這次犯人又是誰呢?)
  肖恩同樣沒興趣,說這套劇集「味同嚼蠟」,「吃完吐出來」,可是又堅持要倉科明日奈說出犯人,頗像考驗自己智慧。然而倉科明日奈前世就閱讀不少推理小說,甚至親自撰寫,無論是謎團抑或結構都比這些主婦推理劇集來得更精彩。這麼簡單的問題,自然難不倒她。
  (首先重新整理案情吧,死者在休假期間前往這間溫泉旅館,準備住宿兩日一夜。然而在第二天早上,死者卻失蹤了。最後由男服務員在男湯處找到涼透的屍體,然後通知主角刑事過來。警方初步驗屍,發現死者是後腦被鈍器砸穿,暫未發現兇器。)
  一如之前那樣,倉科明日奈在廣告時段內整理一遍單元劇的內容,審視所有細節,最後拋出合乎情理的答案。
  (由於節目長度所限,屬於一時一地一屍體的案件,犯案的手法以及嫌疑犯都比較淺白,甚至答案呼之欲出。旅館僅有四名職員,四位嫌疑者之中,證詞貌似差不多,可是其中一人卻有決定性的矛盾,定然就是兇手。)
  (即是誰啊?)
  肖恩沒有耐性聽推理過程,不過如果倉科明日奈直接說兇手,她又會追問理由,所以索性從頭至尾完完整整說一遍。
  (首先是第一發現者是男服務員,他表示昨天只為死者提過行李,帶到房間,之後再無接觸。至今早搜查旅館時,才於男湯內發現他的屍體。)
  倉科明日奈懶得記憶免洗角色的姓名,一律用身份職稱取代。
  (年老的女將說死者昨夜六時多才抵達旅館,安排好房間後,八時用飯。今早不見他出來用早飯,房內卻不見人,叫下屬尋找時,沒想過會在男湯中發現他死亡。)
  (女服務員表示從未接觸過死者,不過深夜路過死者房間時,聽到入面傳出電視機的聲響。事後警方亦證實,死者在晚上有投幣觀看成人頻道節目。)
  (最後的廚子更表示一直在廚房工作,從未與死者接觸過。)
  簡略覆述過一遍後,倉科明日奈腦海中自動編出一個明確的時間表:
  
=昨日=
18:23 死者抵達旅館,獲女將招待,安排進客房。其行李由男服務員協助攜帶。
20:00 依死者要求,於八時到客室用餐,期間由女將親自招呼。
22:00 廚子工作結束,即時回房睡覺,準備明日早起工作。
23:00 女服務員關閉浴湯進行清潔,然後將男湯及女湯對調,至一小時後即深夜十二時重啟。
24:00 女服務員路過死者房間時,聽到電視機的聲音。
=今日=
09:30 早餐時段快將結束,女將都不見死者,電話亦無人接聽。房間叩門無人響應,強行拉開門後亦未見人,於是在旅館內大搜索,及後才由男服務員在男湯內發現死者屍體。
  
  倉科明日奈整理完畢,肖恩根本沒有考慮思考,眼巴巴的等着公布答案。眼見廣告時段快將結束,她也不再故弄玄虛,直接將答案說出來。
  (兇手就是女服務員。)
  (為何是她呢?)
  肖恩語無驚喜,好比路上見到有螞蟻死掉,一時好奇探究牠的死因那樣。
  本來倉科明日奈想交代一下這類推理劇本如何玩陷阱題,誤導觀眾。比方說「死者是男性」,「死在男湯內」,更要刻意在畫面上強調死者健壯有力,拿很多行李的雄偉身姿,自然有意使人得出「殺死死者的犯人必然同為孔武的男性」,先入為主設定犯人。不過廣告時段都結束了,也就不多廢話,直入主題,免得被螢光幕內的垃圾警視男主角搶去發言權。
  (剛才就說過了,她的證詞本身就非常可疑。)
  像這類的電視劇,謎題不要太困難,最好直觀可解。果不然螢幕回到劇集內,警視真的指着女服務員。
  「犯人就是妳!」
  「不!我沒有殺人!」
  「不用狡辯了!妳自己不知道,自己的證詞有漏洞嗎?」
  倉科明日奈吐糟,既然有漏洞就應該及早戳破啊,為何要耍帥,一直要睡到翌天早上召集所有人才宣布呢?難道不怕犯人漏夜逃走嗎?
  (她最大的錯誤,是向警方陳述路過死者房間時,聽到房內有電視機聲。)
  (那樣子有何問題呢?警察不是確實證明死者在深夜有投幣觀看成人節目。)
  倉科明日奈前世身為男人,當然明白問題所在。
  (所謂成人節目啦,不外乎就是啪啪啪的謎片啦。如果死者想在深宵看這些節目,一般都會將音量調小,以免被他人聽到,惹起尷尬。)
  試想想,將電視機音量扭高,豈不是明擺讓旅館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昨夜在看謎片嗎?以日本人的節操,這些事「寧讓人知,莫讓人見」,必然會自我整肅,盡量不會那麼張揚行事。
  (就算退一步,電視機音量調高,連房間外的人都聽到,女服務員亦不可能會說『聽到電視機的聲音』。因為謎片中只有男人哼哼聲和女人咿咿呀呀聲,房外的人聽到,第一時間只會聯想到死者帶女人進房,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再說只是聽到電視機聲音,不等同人尚活着,甚至是有人故意偽造出生存的證明。)
  當然還有更詳細的分析,比方說死者也可以是聽收音機,或是看錄像。單憑在房外聽到男女交合之音,便斷定死者在看電視,這種推斷顯然過於不合理,跡近偷看劇本。故此倉科明日奈當時看到這處時,已斷定女服務員就是兇手。
  果然之後警視的推理與倉科明日奈大致雷同,行兇的過程亦很直接簡明,就是女服務員在浴場殺死死者後,順帶洗潔現場及凶器。為偽裝死亡時間,事後到死者房間投幣開電視,營造出死者在十二時後仍然在看電視,之後才入男湯死亡。
  當然這樣亦衍生出新的問題:男女湯是在十二時後對調,死者在十二時前死亡的位置,不是男湯而是女湯。至此犯人才自白,死者是過去一直糾纏他的跟蹤者,這次在旅館巧合撞上,於深夜再度滋擾她。其時自己正在清潔女湯,他直接闖進來,拉扯間女服務員便抽起浴盆反擊,瘋狂砸打死者的頭。直到死者無力攤倒地上,方意識到自己殺了人。為隱瞞自己的罪行,決定照原本工作,澈底洗乾淨現場及凶器,布置死者看電視,裝作一無所知的回房睡覺。
  劇集又無事結束,究竟女服務員下場如何?法官會如何審理?判決多重?都沒有人關心,想想就有夠可悲。
  (警方老是做多餘的事,如果現實發生類似的事,法醫只要解剖屍體,就知道死者不可能在十二時後看電視。)
  看完爛劇,氣上心頭,忍無可忍,倉科明日奈還是要發出批評。若是不罵出來,就渾身不舒服。
  肖恩不明白,倉科明日奈即時解釋。
  (人死後消化系統即時停止運作,由於肯定死者是八時吃晚飯,在解剖時通過胃內的食物殘渣消化狀況,自然可以輕易鎖定死者的死亡時間,女服務員布置的死亡時間詭計自然不攻自破。)
  劇本完全無考慮過科學鑑證,來來去去就是身為主角的警視與幾位辦不成事的部下在現場隨便趴趴走。就算倉科明日奈不熟悉日本的警察工作,都百分百肯定這是非常不專業的行動。
  偶然會有點慶幸肖恩會留在自己身邊,至少有個可以說話的伴兒,不會讓生活太沉悶。
  「哎喲,明日奈很喜歡看嗎?」
  看見女兒看得神態激動,母親添加多餘的誤解,實屬無奈。
  倉科曜子看完午間劇場,便會關上電視,前去洗晾衣服。至於倉科明日奈會抱回房間內,在榻榻米上自個兒玩耍。
  倉科一家三口租住於東京都足立區內某棟廉價公寓的五樓零五室,只有八帖(一帖約等於一點六二平方)的1DK(Dining Kitchen,指有廚房的房間)小單位內。三個人住顯得有點擁擠,雖然有考慮過換更大的單位,可是終歸是錢銀不足,只好繼續租住在此。
  步入万通三年,日本的經濟似乎仍未有顯着改善。倉科明日奈有留意過電視機中報導官員推出的經濟改革措施,但距離成效尚有一定距離。倉科雄司回家後都有向妻子抱怨過,光是維持業績,已經費盡九牛二虎之力。
  父親工作的地方好像是某大型連鎖百貨公司的門市部,那些地方最貼近庶民生活。如果業績都不理想,市民日常添購都精打細算,那麼想來社會普遍都是不景氣。
  倉科明日奈明白家庭經濟不理想,而現在自己惟一能做的,就是減少家庭開支。反正精神年齡與成年人無異,從不向父母要求買玩具;變成女生後胃袋變細,順便吃少一點……總之就像前世那樣,各方面都省一點,為節約家庭開支而出一分力。可是過度節約,反而顯得不自然。父母都誤會女兒是否勉強自己,尤其是倉科雄司,深恐她太早懂事缺乏童真,所以不時用員工價,買些商場內過氣賣不出的玩具回家當作禮物送給女兒。
  這番好意當然不錯,問題全部都是女孩子向的玩具,如洋娃娃、煮飯仔、小木偶等等。即攸內心不喜歡,也不得不顧及父親的心情,裝作開心收下來。
  自己從玩具箱中倒出玩具,裝作玩耍時,卻拜託肖恩飛去樓上六零五室去。
  成為肖恩的眷屬後,二人共有感官,倉科明日奈可以接收到肖恩的五官感知,反之亦然。早於嬰兒時期,便借由肖恩的眼睛及耳朵,飛去室外不同地方觀光,以作消遣時間之用。不然整天呆在嬰兒床上,兩眼朝觀空白的天花板,不悶死才怪。如今則改為一心二用,借由肖恩作跑腿,足不出門而竊聽天下事。
  這次亦不例外,穿透牆壁飄到樓上的六零五室,正好見到樓上一群小孩子,打開任天堂的N64遊戲主機,一人一個手柄對着電視機玩《任天堂群星大亂鬥64》。
  福原家有兩個兒子,長子陽翔唸小學,次子悠翔與自己同齡。陽翔往往在下午放學後,便拉着朋友到家中玩遊戲。以肖恩第一身視點下,彷彿自己也是處身那群男孩子中間。倉科明日奈不熟悉電子遊戲,單純是覺得一群男人圍在一起玩遊戲,有說有笑的氣氛很親近,才會以這種方式「旁觀」。
  倉科曜子焉會想到女兒有此「超能力」,抱着一籃子衣物走到房內,看見女兒自個兒安靜地玩洋娃娃,也就安心微笑。雖然這孩子的成長有點快、比同齡的更突出,但終究是小孩子。
  若然孩子過度標奇立異,與常人有乖,父母才不可能高興,而是擔心起來。
  她舉起雙手,將收納在牆壁上的下拉式晾衣杆拉下來,然後將籃子內的衣物逐件排上去。當掛好衣服後,她抱起籃子回洗衣機去,經過飯廳時,突然一個不小心,籃子的邊緣推倒桌上的杯子,登時往地面墜去。
  (糟糕!)
  杯子碎掉,花錢再買一個就行。然而對於財政捉襟見肘的倉科家而言,絕對是不容發生的事。何況那個杯子是父親送給母親,具有特殊意義之物。無論如何,都不可以讓它有任何損毀。
  倉科明日奈意念一動,右邊朱色瞳孔登時發出亮光,靈魂抽離身體,如同俯瞰棋盤般以第三身視角居高臨下。原本的世界開始發生變化,化成一行行文字,從右起豎排往左,一行行滾疊過來。
  (嗚呀?明日奈,為何突然發動權能?)
  (杯子要掉在地上,所以先想辦法救回來。)
  (嗄?)
  肖恩好端端的從六零五室扯回倉科明日奈身邊,發現四周的環境純文字化,起初覺得有點錯愕。聽到發動的理由後,更加想罵是何等小事。
  (人家的「權能」才不是拿來做如此無聊的事!)
  倉科明日奈不管她,嘗試讓時間流動,文字亦徐徐冒出。
  只見杯子掉在地面,理所當然摔碎爆裂,玻璃四濺。
  杯子掉落地面,自然會發生那樣的結果,這是必然的發展。倉科明日奈將那段描述加上刪除線,現實中便像是倒流回去,變成未發生之事。
  然而「因」已經種下,在杯子離開桌子後,倉科明日奈才發動權能。她無法對發動能力前的事件作出任何纂改,亦即是不可以抹除「因」。
  肖恩只是最初抗議一句,然後便安靜待在旁邊,看看倉科明日奈會如何利用自己賦予給她的權能,扭轉那個玻璃杯的命運。
  杯子掉落地時,母親嚇得急轉身,即時丟開籃子,用手接住杯子。
  在杯子掉到地面前,先一步用手接住,確是不錯的解法。可是那種手段超出一般人力可以達成的範疇,更別說是捧着籃子的母親,無論如何快,都不可能趕得上騰出雙手救援杯子。
  倉科明日奈插入自行創作的劇情,推進發展的敘述,均會顯示為斜體文字。然而那是現實中辦不成達不到,無可能實現,便會被視為錯誤的陳述,遭外界修正,同樣以刪除線削去。
  一切回歸原點,倉科明日奈不甘心。連一個杯都救不了,還好意思救人嗎?即使想寫上新的句字,卻猶豫好幾分。
  (剛才已經發動兩回吧……至多只能再用一次啊。)
  肖恩在旁邊完全是看好戲的心情吹起口哨,毋用她提醒,自己的大腦開始發熱,太陽穴的位置隱隱發痛。一旦再纂修多一行文字,頭部絕對會裂開,權能亦強行中斷。
  忍受那輕微的刺痛,腦海中盤算數百種情況,挑選最理想的結果。
  (不用慌,就像以前在報章上寫連載小說那樣,將不可能發展的劇情強行推下去……就是那麼簡單的小事,我一定可以辦得到。)
  來回觀察環境,審視可以利用的伏線及道具,很快察覺到一件事,即時意隨心轉,寫出一段文字。
  驚覺杯子掉落地上,母親嚇得即時轉身。可是手上提着籃子,以為來不及時,正巧杯子落在右腳掌穿着的毛拖鞋上。
  極力寫下此行後,沒有被世界刪除,似乎是認可為合理的發展。倉科明日奈頭痛欲裂,顧不得後面的發展,速速解除權能,讓大腦得以暫時休息。
  「哎喲!」
  靈魂回去本來的肉身內,恢復第一身視點,就聽到母親叫痛。杯子砸中她的右腳掌上,由於有毛拖鞋作緩墊,既吸收了衝擊力,又改變方向,從直墜變橫移,直滾落地面。雖然讓右腳腳趾叫痛,可是人受傷可以復原,但杯子碎了就無法回復,所以這樣的結果也不錯。
  「真是不小心……」
  倉科曜子一無所知,以為是偶然的幸運,拾起杯子好好放回桌面時,就發現女兒臉色非常難看的趴在地上。
  「明日奈!沒事嗎?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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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森完全是時間殺手,我昨天花一小時半終於設計一套JY服……咳咳咳,我甚麼都沒有說。
忙完公司的工作,然後又默默校對《溯迴之魔女》第二集。由於出版條件受限,卅萬字砍餘廿萬字,還可能再砍。沒法印刷的章節,之後多半會發表在巴哈及PIXIV上。
只能儘量保留主要的推理框架了,哎,真沮喪,不過沒辦法。
我的目標還是要挑戰《境界線上的地平線》的厚度……
這處首次發動權能了,能力與之前版本大同小異。隨着明日奈的成長,能力會越來越強也更純熟。
這次兩歲會先安排兩件比較簡單的推理給明日奈,至於茜仍然在圈外,詩葉則與系列主線扯上關係。
順帶一提同系列其他角色,A.D. 2002 另一邊的馮子健是十一歲(四月七日生),文月瑠衣十歲(五月一日生),房婉萍(趙澄)為十(+???)歲,田青島為十七歲,奏為???歲。
時間線上應該沒問題……嗯……一旦出版了就改不了啦,要吃書了……再算清楚一些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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