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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劇之魔女》A.D. 2000 #004-006

日笠陽子 | 2020-03-21 10:21:21 | 巴幣 0 | 人氣 161


  濛濛瀧瀧之間,視野所及一片漆黑。在陌生的樹林內,無數樹梢葉影倒後飛馳。耳際除去颯颯風聲,還有環伺縈繞的人聲。
  「…… 927521……」
  「…… 927521…… 927521……」
  「…… 927521…… 927521…… 927521……」
  四方八面盡是刺耳而吵雜的聲音,無論如何都聽不真切,只有一組數字明確浮上來。
  927521。
  927521。927521。
  927521。927521。927521。
  927521。927521。927521。927521。
  927521。927521。927521。927521。927521。
  927521。927521。927521。927521。927521。927521。
  ……
  越來越害怕,越來越恐懼。明明甚麼都看不到,卻知道有「某些東西」對自己不利。
  所以才要逃跑。
  可是逃去哪兒呢?
  不,不是逃跑,而是前往「某個地方」,找「某個人」,做「某件事」。
  想更加深入去探究,可是老是抓不到任何頭緒。
  最後好像是奮力一躍,然後一聲槍鳴,腦後劇痛。整個人突然自高處墜落,倏地驚醒。
  女嬰的腦袋無法好好理解剛才那場夢,然而強烈的恐懼與不安,卻狠狠扎進心坎。焦慮與憂心充填她小小的思緒,不由自主縱聲大哭。
  「啊……乖乖,小寶貝別哭。媽媽在這裏,乖啊……」
  涼宮俊作及其妻良子半夜被女嬰的哭聲吵醒,妻子急急趕赴嬰兒床,抱起女兒檢查。
  沒有拉屎撒尿,又不是想喝水飲奶,為何老是哭個不停呢?涼宮良子初為人母,既焦慮又無助,在黑夜中使勁抱着嬰兒,扭盡六壬仍無法讓她睡覺。
  「到底在搞甚麼?為何夜夜都在哭喊?」
  男人從床上起床,臉有慍色,居然對一個小嬰兒發脾氣。
  「她是你女兒啊,不要那麼大聲好不好!」
  涼宮俊作擺起臉色道:「早就說你根本不懂照顧嬰兒,索性找奶媽幫忙。你卻老是拒絕,逞強說『自己的女兒自己照顧』!瞧,結果如何?你根本辦不到!」
  涼宮良子被丈夫責罵,心中萬分委屈,正想辯解時,懷中嬰兒受驚,哭得更響。身為母親萬分痛心,決定不與丈夫計較,專心呵哄女兒。
  五天前即八月九日,女嬰初出生時,夫妻都欣喜迎接這個新的生命。然而待出院接回家,噩夢終於展開。女兒整天都在哭,即使哄得睡去,轉旋又會驚醒,再度大叫大喊。
  最初涼宮俊作還願意花精神照顧,慢慢露出厭煩之色,現在更直接罵出口。
  「我可是公司的常務董事,明天還有很多重要的會議!給她吵到睡眠不足,明天精神不振,怎麼作決策呢?」
  「對不起……對不起……」
  盛暑之夜,即使空調長開,男人仍然遍身焦熱,暴躁難止。夫妻陷入無言僵局,闊大的睡房,惟有女嬰哭聲長亮。就在涼宮良子手足無措時,突然有人叩響房門。
  「俊作、良子,小茜是不是在哭啊。」
  「母親大人……」「奶奶!」
  涼宮俊作打開房門,一位年齡稍長的婦人進門。看見自己的母親,涼宮俊作收斂火氣,不便發作。涼宮良子更急急找她救命,將嬰兒交給對方。
  不愧是年長者,曾經養育過三子一女的涼宮信,如同神奇的魔法師,兩三下功夫就哄得孫女重回夢鄉,教涼宮良子感激流涕。望向妻子將女兒放回嬰兒床,涼宮俊作道:「既然母親大人本領得那麼好,乾脆交給她照顧吧。」
  涼宮良子一千個一萬個不依,勉強找個藉口辯護道:「那樣子茜不就會吵着奶奶嗎?」
  「難道就可以吵着我嗎?」
  「俊作!」
  涼宮信輕輕呼喚一聲,眉宇間自有一股懾人之氣,強迫兒子閉上嘴巴。她第一時間安撫媳婦,細看涼宮茜睡得安沉,始教訓兒子道:「哪有父母會主動將子女交給別人照顧呢?那樣子女長大後,豈不是不認爹娘?」
  「母親大人,可是……」
  「可是甚麼?子女當然最好由父母照顧,長大才會主動親近。」涼宮信自覺話說太重,遂動之以情曰:「凡是嬰兒不都是這樣子嗎?以前你們都是日哭夜喊,我還不是棉乾絮濕的養大嗎?」
  對方畢竟是自己的母親,涼宮俊作總不可能給她臉色。
  「如果你受不住,就先搬去別處睡覺吧。反正房間多的是,我叫傭人整理一下。」
  「好的,謝謝,母親大人。」
  涼宮信召來傭人,帶涼宮俊作去多餘的客房安睡。然後拍拍涼宮良子的肩,安慰她道:「媳婦別怪他,妳也知道最近經濟不景,市道蕭條。他們幾兄弟為提振公司業績,早就疲於奔命,承受不少壓力。做人妻子,就應該好好體諒,別讓男人太難堪,懂嗎?」
  公元二千年,日本近來近代首位女天皇。全國上下最初沉醉在慶賀新天皇的時候,突然就遭到金融風暴波及,歡喜之情都消失無形。甚至有人謠傳讓女性繼任天皇有違祖訓,運氣不佳,才會連累國家。
  「果然女人就是不行呢。」
  「女人怎麼能辦大事啊。」
  「社會還是要靠男人主導才行!」
  類似的言論慢慢鋪張,在社會各界傳開去。曾經寄望女天皇登基後,女性權益會獲得改善的人,紛紛感到失望。
  「我明白的,奶奶。」
  涼宮良子早就對丈夫諸多不滿,累積很多怨氣,這次也得默默吞下。十月懷胎時,他就置自己於不顧,終日寄情工作。深夜回到家中就對自己指三道四,吩咐她做這樣做那樣。奶奶在身邊時尚會收斂一下,奶奶不在就變本加厲。
  「我在公司忙得快死了!你還要我動手做這些簡單的事?」
  以前自己手腳靈健時,尚可好好招呼他;後來肚子越來越大,自己都難以行動時,他還是毫無體諒。幸虧奶奶不動聲息安排傭人在旁輔翼,否則她絕對會一怒之下去醫院打掉肚子。
  「乖乖……小寶貝……無論如何都要聽媽媽的話啊。」
  涼宮信回房睡覺後,涼官良子猶在女兒耳邊呢喃,眼神渙散,並非聚焦在涼宮茜身上。
  就因為她是女人,所以要承受這些破事嗎?涼宮良子最後埋怨的,還是自己命苦。
  一個月後,涼宮良子在傭人陪伴下,抱着涼宮茜去東京市文京區光博大學總合病院進行產後檢查。
  且說光博大學總合病院,乃光博大學醫學部附屬的教學醫院。雖然論名氣比不上歷史悠久的東京大學醫學部附屬病院,但亦是日本國內廁身首十名以內,在某些領域更比對方先進,可謂一時瑜亮。不少官員及富豪,都會選擇到此處就診,涼宮茜亦是於此處出生。
  每當涼宮良子踏足正門,總會想起當天生下女兒的情景,小腹就抽搐作痛。
  「涼宮夫人,妳的身體狀況良好,無甚大礙。」
  「醫生,可是我的小腹總是好痛。」
  「可是我們檢查好幾遍,都沒有發現任何問題……這樣吧,我處方一些止痛藥給妳,行不行。」
  涼宮良子鬱鬱不樂,從醫生處接過藥單,接下來便是聽取女兒的身體檢查結果。雖然醫生同樣說一切正常,但涼宮良子就是搖頭不信。
  「醫生,不瞞你說,茜常常會停止呼吸啊!會不會是有睡眠窒息症呢?」
  「涼宮夫人,稍安無措,我們都注意到這個問題。事實上令媛並非停止呼吸,只是一呼一吸的間隔非常長。雖然我們從未見過如此情況,但並未會對身體有影響,所以請安心吧。」
  「可是醫生……」
  「沒問題的,除去吐納比較長外,身體各部分機能正常。我和幾位醫行商討過,應該不是呼吸困難。再者心率正常,所以真的不需要擔心。」
  「那麼……那麼她腦後這個紅點呢?是甚麼一回事?難道是撞傷嗎?」
  倉科涼子抱起女兒,指指她後腦殼上,那一顆小小的圓形紅點。那是她早數天替女兒洗澡時無意間發現,登時以為是自己照顧不周,誤傷寶寶,寢食難安。
  「那個只是普通的胎痣,請不用太擔心。」
  即使步出醫院,涼宮良子猶是緊張萬分,不讓女兒離開掌心。直到回去後涼宮信接過孫女,強迫她好好休息喝罷傭人準備的熱茶後,倦意上頭,倒在床上睡去。
  「唉,媳婦真的太勉強自己了。」
  「要不要我再安排多一位傭人照顧二太太?」
  「唔,好的,就這樣安排吧,夢野。」
  管家夢野點頭,即時去安排人手。隨後涼宮信將涼宮茜交到傭人手上,替她準備熱水浴,然後返回書房繼續工作。
  光博大學總合病院的醫生私下撥電話來,向她交代涼宮良子疑似患上產後抑鬱症,囑咐她加倍留意。涼宮信早就察覺二子對待二媳婦的態度越來越差,只是沒想到會嚴重至如此田地。
  好幾度對涼宮俊作耳提面命,他依然故我,左耳入右耳出,意見接受態度照舊。明明二人向來是青梅竹馬,談戀愛時還情意綿綿,兩家人都看好他們的結合,怎麼婚後變了樣子呢?
  「男人都是這樣的啊……將女人擺在家中後就啥也不管了。」
  隨口發出牢騷,想起某對認識的夫妻,只能搖頭苦笑。
  「毋得一枝竹篙打一船人,天底下還是有好男人。看情況要打擾一下她了。」
  翌天午後,涼宮信為消排涼宮良子的情緒,帶她出席某處主辦的茶會。這場茶會只招待幾位名流婦女出席,眾人穿着光鮮,打扮得體。在夏末之時,伴隨黃染之風,一邊品茗一邊享用精緻的和菓子。雖云中間風花雪月,惟所談者皆圍繞打扮時尚等話題。她們嘴巴提及的諸多牌子,全部都是國際知名品牌;聊到的美容打扮服務,亦是城中知名的高級會所或美容師理髮師。
  席間的中心,依然是那位大和撫子藤原雅。出身名門政閥的她,一身素黃淡雅的和服,無論肢體動作以至談吐,以至遍身散發的韻味,均卓然於眾人之中。
  無名指上閃亮的戒指,明白宣示名花有主。大家的記憶中,她是早幾年前已經戴上戒指,卻不曾知曉她何時舉行婚禮,更從未見過其丈夫。
  由於婚後未曾改姓,大家就傳言是入贅女婿。最初還說一定是見不得光的男人,後來大家發現藤原雅容姿越來越端麗,明顯深得閨房之樂,慢慢風向就變成「嫁給一位好男人」,更加添其神祕性。
  畢竟那麼完美的女人,怎麼可能會找配不上她的男人。就算她願意,藤原家都不可能認可。
  這次茶會,仍然有人好奇打探她的丈夫。然而藤原雅總是有辦法,在言語之間將話題拐去他處,不沾至自己丈夫身上。很快茶會時間結束,大家輪番離開後,涼宮信主動拉着涼宮良子,與藤原雅打招呼。
  事前涼宮信與藤原雅聯絡,告之媳婦及孫女的情況。藤原雅亦有察眉辨色之能,看見涼宮良子那番臉色,心中已知七八分。同為已婚人妻,故意聊些樂觀的話題。可是涼宮良子依然魂遊太虛,沒用心去聽。
  一道哭啼聲自外園傳來,涼宮良子全身顫抖,急急趕往來聲處。在茶會舉行期間,暫由傭人抱着女嬰留在外面。如今突然扎醒,又再呼喊。涼宮良子從傭人處抱回來,又哄又拍,還是無法讓涼宮茜停止哭叫。
  「夠了!妳吵夠沒有!」
  涼宮良子突然失控大叫,惹來旁人注目。霎時臉上火燙,心想為何會走神時,懷中的女嬰被別人抱走。
  「太太,別向嬰兒大呼小叫。尤其是這麼可愛的女嬰,將來長大一定……呃……」
  陌生的男人抱走涼宮茜,在旁邊哼哼哈哈幾句,神奇地女兒不再哭啼。
  怎麼奶奶也好,這個男人也好,經驗會如此豐富呢?反觀自己,完全比不上他們。明明是親生女兒,為何總是不乖乖聽自己的話呢?
  藤原雅向那個男人打個眼色,對方將嬰兒轉交予涼宮信。涼宮信亦理解狀況,小聲吩咐傭人安排涼宮良子返回車廂上等她。
  「情況相當不妙呢,情緒波幅十分大,不排除會對令孫女作出過份的行為。不考慮早點送去醫院,接受詳細的檢查嗎?」
  涼宮信搖首:「我怕屆時良子會激烈反抗,醫生也說儘量避免刺激她的情緒。暫時會聽從家庭醫生的指示,多點陪伴她輕鬆心情。只求情況不會轉壞……呃,對了,小茜的情況如何?」
  男人戳戳女嬰臉蛋:「這麼可愛的女孩子,將來一定會變成大美人,成為A……呃……」
  「老公,給我認真點。」
  在一眾名媛婦人眼中,只道他是藤原雅的接送司機又或保鑣,豈有人想到他正正是傳聞中的男主角,藤原家的入贅女婿二馬友。
  「咳咳,初生嬰兒半夜大哭乃常見之事,可以試試在床頭播放輕音樂,有助紓緩寶寶的情緒。另外她是喝人奶嗎?」
  「是。」
  「嘗試在睡前給她喝溫熱的人奶,能安穩入眠,減低夜啼的機會。」二馬友說完,又補充道:「如果情況無改善,我們再上門視察吧。」
  「麻煩二馬先生真是不好意思。」
  「別客氣,涼宮夫人。」
  涼宮信是少數知悉二人為夫妻的人,可是對二馬友所知亦不詳。藤原雅推薦讓她的夫君視診,也就趁機抱過來。
  三人客氣道別,二馬友領着藤原雅返回私人坐駕上。當關上車廂門後,二人一前座一後座,詭異地默然無語,臉色峻冷。
  「老公,你還真是上至六十,下至零歲都不放過耶。」
  「沒辦法,只要是日本妹,我就沒有抵抗力……」
  「連騙老人家的話兒都越來越強了。那孩子日光日白都在哭喊,哪兒叫『夜啼』?」藤原雅有別剛才溫婉的表情,突然別頭望去身邊無人處,語氣有點凝重:「到底那孩子是甚麼一回事?」
  無人的座墊,自下而上浮起一頭黑色的小動物。似豬非豬,似熊非熊。
  「那位孩子只要睡覺,就會造惡夢。夢中會被很多人追趕,最後失足墜落。此時魂魄扯回來,必然受驚嚇而啼哭。」
  藤原雅思量道:「造惡夢嗎……」
  「惡夢太真實具體,但又過於零碎殘缺,我懷疑是女嬰前世殘留的記憶。由於印象太深刻,衝擊性太多,又或心中記掛,才會輾轉帶到今世,化為夢境。」
  小動物尾短皮厚,毛少且長,圓圓的鼻子往前伸出。看上去很可愛,卻是傳說中專門吃夢的貘。藤原雅收養牠,起名小輪。這次牠應藤原雅的指示,潛進涼宮茜的意識打探後就跑回來,向二人報告。
  「前世殘留的記憶嗎?看樣子有點麻煩了。小輪,可以吃掉嗎?」
  「大小姐,如果是普通的夢,我確實可以吃掉。但是前世印象極深的記憶,就算吃掉,過後還是會浮出來。」
  前座駕駛席上的二馬友拐個身回頭朝後座道:「就像硬盤那樣,就算洗刷掉資料,還是有機會救援後再讀取?」
  「姑爺,硬盤到底是啥?」
  妖怪不熟悉人類文明產品,二馬友只好換另一個說法:「前世的記憶就像傷痕,烙印在靈魂上。損毀的部位,就算補上『畢地』,再打磨,都依然見到一絲痕跡……」
  「『畢地』又是甚麼呢?姑爺?」
  二馬友差點想將自己的額頭砸向車窗,澈底自暴自棄:「那是砌模型的工具……算了,你們繼續說吧。」
  藤原雅明白二馬友的意思,問小輪道:「雖然不能澈底治理,但至少可以減輕吧。」
  「這個倒也不難,每晚都吃掉惡夢就行。不過那樣子無異要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得陪在她身邊,每晚都要吃同樣的惡夢,會反胃的。」
  「的確是呢。」
  「治標不治本,沒用。你可以吃多久呢?萬一那位女孩,長大至八歲,依然每夜造同一個夢,難不成你也得吃嗎?然後吃到八十歲?」
  小輪有點憋厚地點頭:「姑爺說得正是。」
  「事實上除去那個夢以外,還有一件事令我相當在意。」二馬友終究忍不住剖白道:「那孩子竟然會內家氣功的吐納法。」
  「內家氣功的吐納法?」
  「最初扣住她的脈門時也有點震驚,難以置信。可是再三察看,決計沒有看錯。如今聽罷小輪的報告,恐怕那孩子前世修練武術,已晉高深階段。即使轉生成嬰兒,潛意識依然遵從前世習慣,控制身體練氣養氣。按現在的程度,搞不好一歲左右,就會達至小周天的程度。」
  「小周天?」
  「習武之人有謂任督二脈,乃人體貫通陰陽二氣的主流:上交百會下交會陰,氣自會陰沿督脈至百會,入任脈下氣海丹田,再回會陰即所謂小周天;若能貫通其餘諸脈如衝脈、陰維、陽維、陰蹺、陽蹺等,即為大周天。」二馬友指向身上不同位置的穴道解說:「非有真傳難人其道,非有恆心難達其境。朝夕勤練,以至身體一俯一仰,一吸一吐,盡皆練氣養氣。」
  「前世的記憶以至習慣都一併帶過來今世……確實是在古書上見過類似的案例。」
  「所以我說治標不如治本,找出她的前世,瞭解過去,才有辦法對症下藥。否則隨着她年齡漸長,遲早會被前世的記憶侵蝕摧殘。」
  藤原雅搖頭:「絕大部分的人,隨着歲月漸長,前世的記憶都會沖淡,然後慢慢消亡,最後忘記得一乾二淨……」
  「不過都有少數例外吧?就算忘記前世記憶,不再發惡夢,可是那種吐納法還是會伴隨她成長而日漸強化。」二馬友積極勸說:「照那樣子無意識間不斷修行,搞不好未到三歲就破任督二脈,打通大周天,變成絕世高手。偏偏本人毫無自覺,不懂如何引導體內滾滾不息的內力,遲早會惹來更多更大麻煩。」
  「莫非你想收她為徒?」
  「老婆大人別開玩笑,我身上這套功夫隨便傳出去會害人累物啊。」二馬友沉吟半晌,又問小輪道:「你記得那孩子夢中有何比較明顯的特徵物件?又或鮮明的事件?」
  小輪思考一番,很快便回答:「夢中很多人在說話,但字句都聽不清楚,但肯定不是日本語。因為來回反覆播放,充塞整個天地,連我都有點心寒。」
  「說來聽聽。」
  小輪憑記憶默唸出聲音,二馬友當場一顫,即時換成日本語:「927521。」
  「927521?」藤原雅朱唇輕唸幾遍,聯想不到任何相關的事物:「那是甚麼意思?」
  「用粵語唸的一串數字,意思不明,不過肯定是關鍵詞。」二馬友認真用筆記本抄下來,決定回去後再好好調查。藤原雅亦吩咐小輪暫時留在涼宮茜身邊吃一吃惡夢,以免不斷哭啼,惡化涼宮良子的抑鬱症。
  回去藤原家,尚未到晚上,二馬友便在書房衝出來,「啪啪啪啪」於長長的緣側奔跑。適時藤原雅正坐在座椅上,好幾隻細小妖怪正為她槌背按摩。二馬友顧不了那麼多,拉開日式趟門跑到她面前宣布道:「老婆大人,我終於查到涼宮茜的前世是誰啦!」
  「這麼快?老公真的查清楚嗎?有沒有搞錯?」
  「絕對錯不了!如果只有一點吻合,就叫巧合:如果有很多點吻合,就是雷同。」二馬友手舞足蹈,取出筆記本,將朋友轉述來的消息再覆讀一遍:「任天道,一九九六年被控強姦罪。雖然堅稱冤枉,但人證物證齊全,最後法官判決罪名成立,重判入獄卅年。囚禁於中國廣東省九龍市內的木棉山監獄,囚犯編號正正是927521。」
  藤原雅接過二馬友的筆記本,上面的字跡潦草,抄寫不少中文字。翻後數頁才整理成比較流暢的日文字。敢情是他找中國那邊的朋友幫忙,在電話中一邊聽一邊寫下來。
  「一九九七年四月七日晚上徒手打傷廿八名獄警,冒險越獄。最後被狙擊手從直昇機上遠距離射殺,子彈穿入後腦當場身亡,屍體墮落監獄對出的崖下。」
  藤原雅迅速理解詭:「夢中不斷重覆的數字就是囚犯編號……至於後腦的槍傷,則變成今世的胎痣。最後夢中墮下,就是死後墮落崖海的親身經歷。所謂的惡夢,正正是『她』前世臨終時逃獄的過程。全部都有根有據,很難說一切都是意外或巧合。」
  夫妻一時陷入沉默,連旁邊的小妖怪都不敢透半口氣。藤原雅再三端詳資料後問道:「死也要逃出去……難不成『她』真的是蒙冤受屈嗎?」
  二馬友聳聳肩,無奈地道:「事隔那麼久,很難查證啊。不過老婆大人問到,我可以拜託中國那邊的老朋友再調查一下。」
  「假如前世含冤受屈而未解決,帶着怨恨投胎轉世,必定影響今世的心智發育成長,確實不容忽視。」
  二馬友打量藤原雅沉思的表情,再補充道:「另外一件事比較奇怪,就是任天道修練的武功。」
  「這個你都查到?」藤原雅想起丈夫出身來歷,頓時不感到奇怪,遂改口問:「為何在意他的武功?」
  「任天道是黃固培弟子,二人同樣修練暗行御風八勢。可是據我印象中,暗行御風八勢的招數,至多是與形意拳、詠春差不多水平。其內功心法,也是平庸普通。」
  「你和他們師徒熟悉嗎?」
  「任天道只有一面之緣,反而黃固培算是酒肉朋友。」二馬友提起這個人,有點不好意思,眼睛故意望去他處:「我見他們師徒與人切磋,就是尋常外家功夫。別說小周天,連『氣』都未曾於體內順利引導,亂七八糟地竄流。為何死後轉生,內功反而突飛猛進呢?這點連我都無法解釋。」
  藤原雅點頭,眼神閃爍出某種神采:「看樣子有必要好好觀察『涼宮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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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沉迷玩動物森友會あつ森不能自拔的有馬二……
不好,星期六早上都要補眠……
【ニンテンドースイッチ】フレンドコード:SW-7056-6107-4521
ハナビシ島(しま)主要島民ゆめみ參上,如果想連線光臨的話無任歡迎唷!
由於拖用共時性發展推進劇情,總算讓第二女主角登場。
涼宮茜(任天道)的設定非常早,連同其師父黃固培、以至他們的暗行御風八勢,早在中學時已經設定好了。
沒錯,當然是昔日沉迷武俠小說時的產物。
後來為融入有異能的世界觀中,作出很多改變,最主要的就是架設好暗行御風八勢背後的祕密。
話說藤原雅怎麼越寫越黑,安啦,更黑的角色在後頭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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