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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劇之魔女》A.D. 2002 #010-012

日笠陽子 | 2020-04-21 17:29:31 | 巴幣 2 | 人氣 149


  來電者乃日本國內知名的超級英雄之一,皇拳戰隊鬥連者(皇拳戦隊闘レンジャー)的隊長紅鬥士(レッド闘士)大和圭。鬥連者主要活躍於光博年間,六位鬥士幾度粉碎不少邪惡組織的進犯。亦曾應國際聯盟捍衛者的邀請,遠赴海外維持和平。雖然如今已退出江湖,但對二馬友而言,依然是萬分敬仰的大前輩。想當年初出茅蘆,只是曾經有緣於朝鮮與皇拳戰隊諸位前輩有一臉之緣。突然收到對方聯絡,正是喜不自勝。二人一番客套後,對方表示聽聞二馬友想找疏導內功的法門,特別撥來詢問詳情。
  「這消息傳得真快,我只是睡了一覺,你都已經知道了。」
  「一個晚上?我是昨晚從袁那邊聽來的。」
  「袁?誰?」
  「滿州的袁盈魁,Triple變身者之一。」
  「Triple……袁……袁盈魁?哦!我想起來了。原來是他!」
  鐵騎俠士Triple,滿州近年新晉冒起的超級英雄。傳聞需要三人合力變身,而成為江湖上的奇談。而袁盈魁就是其中之一,類似隊長的人物。二馬友久仰大名,可惜雙方向來無緣一見。
  「早幾天他陪同滿州的恭宜格格來日本進行官方訪問,偷閒來找我們幾位鬥士聚舊。」
  「官方訪問?」
  「電視都有報導啊,你沒看新聞嗎?」
  「抱歉,這幾天我都有點不方便。」
  人在鄉下森山與一眾妖怪過着遠離文明的生活,別說電視機,連手機都難以收發訊號,感覺自己都變成原始人了。
  「昨夜我們一起吃飯,席間聊起你,正好他也輾轉間從朋友處聽說你好像為此事煩惱,一直找人求助。我心想你有求於人,肯定不是小事,所以特別來詢問一下。」
  「勞煩前輩錯愛,感激不盡。」
  雖然不認識袁盈魁,可是真的感謝你。Good Job!改天一定要請他吃頓便飯。
  大和圭豪爽一笑,突然進入正題:「對方是不是日本妹?」
  「呃?」
  「別裝神騙鬼了,江湖上人人都知你的特殊癖好。若對方不是日本妹,為何願意拿出那麼多幹勁前後奔波嗎?」
  二馬友無法反駁,只能打哈哈蒙混過關:「對,確是國內的女孩子……可是詳情我不能透露更多。」
  涼宮家好歹是日本七大財閥之中,要是風聲漏出去,恐怕妄生事端。
  即使大和圭是知名的超級英雄,可是二馬友亦難以百分百信任。他未有說明涼宮茜的身分,只是將其情況大約說一遍,求問解決的方法。大和圭聽畢,同樣難以理解:「本人真的完全不會頤導內功之法?」
  「沒錯。」
  「你不能教她嗎?」
  「這個……她學不來。」
  「那麼她那身內功是怎麼來的?莫非是有奇遇?」
  二馬友哭笑不得,敢情這位老前輩幻想是否有年青人誤得神功,卻不懂運用,以致走火入魔,急需求救。畢竟他這樣描述,很難不會讓人想歪,見慣不怪。
  「詳情我真的不方便說……前輩如果有好辦法,但說無妨。」
  大和圭沉默半晌,又問:「嚴重嗎?」
  「相當嚴重,再不解決,恐有血光之災。」
  二馬友當天發誓,自己絕無虛言。涼宮茜的問題再不解決,要麼她的母親發瘋,要麼她本人經脈爆裂而亡。
  「這樣吧,我問問師父,他可能知道些門路。」
  「萬分感謝!恭候佳音!」
  隨後至七月中旬某天,二馬友尚為涼宮茜的事奔走時,大和圭突然有新消息。他願意當中間人,引薦他到日本東京增上寺。至於究竟要見誰,卻神祕兮兮的,不願透露半句。二馬友心想自己也是話到嘴邊留半分,從未亮過需救助者的身分,不便追究,只好陪他在寺中正坐。
  順帶一提,這段時間他和妻子都是分開睡覺,快將憋不住滿腦子的邪念。只求快點見到高人,為涼宮茜脫困,便可以向藤原雅交差,可以與老婆大人同床共枕。
  兩耳聞佛音,鼻腔嗅佛香,卻無助於入道。腦中胡思亂想,不覺時間流逝,眨眼間便渡過兩小時。一位上了年齡的僧人路過,二馬友頓時敏銳地打量他。
  看他的樣子平平無奇,如果手上拿着掃帚,絕對會誤會是負責打掃地面的下等僧人。然而二馬友行走江湖這麼多年,豈會看漏眼。從他的步法、足音、眉宇與呼吸,盡是一流高手之貌。客觀而言,其修為甚至遠勝於身邊的大和圭,不禁讓他刮目相看。
  那名僧人卻不太理會二馬友電射往身上的視線,平常地盤腿坐在二人面前,雙手合十,一聲「阿彌陀佛」後問:「兩位施主,借問何事路過敝寺,帶來何方俗事?」
  二馬友望望大和圭,他點點頭,表示由他接手。他恭謹向對方行大禮,伏首道:「鄙人大和圭,得蒙家師引薦,特來拜會吉皤上人,希敬求見。」
  二馬友亦遵守禮儀,向對方行叩拜之禮,並自我介紹。不管對方是誰,要是想見那位叫「吉皤」的高僧,必須經過他這一關。
  「吉皤上人已經不在此處。」
  二馬友與大和圭同時呆然,難道他們來遲一步?
  「可是家師說……」
  「豈能盡信令師所說耶?」
  大和圭一突,不知道怎生接下去。說好幫二馬友的忙,豈料會在寺中吃閉門羹,有夠失禮。二馬友並不介意,先拍拍大和圭的大腿,囑其冷靜。
  「我看這傢伙就是吉皤。」
  「你肯定?」
  「整個寺廟中,武功修為最高的,惟有他一人。」二馬友拉着大和圭耳語,他即時點頭。好歹他也是習武之人,怎麼會看不出:「雖然身穿最樸素的僧衣,可是衣裳整潔燙直,而且足底乾淨,不沾半點泥沙,顯然是不需勞動的人物。寺中武功高強,不需勞動,肯定不是小人物。」
  大和圭順着二馬友指示望過去,果然如同他所言。
  「二馬觀察力真敏銳。」
  「讓我試一試他。」二馬友主動面向眼前的僧人道:「不是吉皤上人也沒差,我們只求見有緣人。」
  「誰是有緣人?」
  「誰與我們見面,誰就是有緣人。」
  二馬友心想以前在中國與不少道士僧人聊天,論機鋒亦不會輸給日本和尚。對方沉默一會,仍舊閉目合十道:「你我今日相會,即為結緣。緣起緣滅,既可結,亦可斷。終究是一場雲煙,無所定向。」
  「哪有這麼容易斷緣呢?就算斷了,線依然在,還是可以接上,重新連繫。」
  僧人眼眉挑動,露出苦惱之貌。
  「未知施主為誰人繫繩?」
  「有一女子,體內真氣充盈不息,周而復始運行於奇經百脈。然不懂疏導之術,滾滾洪流閉於軀內,無處可洩。未知有否解救之方?」
  「如此……」僧人正要答話,眼廉不住跳動,霎時將千般說話吞回肚去。咀嚼一會,卻吐出另一個問題:「敢聞其內息如何遊走?」
  二馬友好幾次前往涼宮家探視涼宮茜的脈搏,自然知道她的內息運行狀況。然而一旦如實說出來,在座二人必然知道當事人已經進入大周天的境界。
  小周天尚會因為失誤而走火入魔,但遁入大周天還不會疏洩之法,就好比數學博士不會加減乘除一樣,委實難以相信。二馬友再三打量眼前的僧人,歲月於他臉上留下蝕刻的痕跡,棱角分明的五官卻又充滿種種厚重的風塵,似乎埋藏上不少故事。直覺告訴他,面對這位老人家,還是別使壞,乖乖說出事實比較好。
  對方若果真的是吉皤上人,便用事實打動他;若否,亦肯定是吉皤上人的身邊人,可以取信於他,然後拜託他勸誘吉皤上人。
  無論那一種都行得通,所以二馬友決定選擇前者。
  「從丹田始,經肺經、大腸經、胃經、牌經、心經、小腸經、膀胱經、腎經、心包經、三焦經、膽經、肝經……隨後再沿脊髓至頭頂,又再通臨泣、外關、內關、照海、申脈、后溪、公孫、列缺……」
  如果不是自己真正接觸過,也會以為自己在造謠。果然大和圭即時質問:「那是甚麼內功心法?大周天後小周天,先十二經絡後八脈?這樣子走法,完全有違常識,人都沒有死嗎?不,那個人究竟是誰?他是如何讓陰陽二氣交感任督,循環往復?」
  「我都不知道!大和前輩應該知道,我對內功知之不詳,所以才得四出求問。」
  大和圭猶不相信,認為顛覆一貫的常識。古往今來,從未曾聞過如此奇怪的內息遊走法。然而意外的是,二人同時發現僧人張開眼睛,呼吸稍微變促。
  「罪過……罪過……」
  只是一瞬間,僧人又復閉起眼睛,彷彿剛才二人見到的是錯覺,從不曾存在過。
  「喂,我沒有眼花嗎?」
  「你應該看到我剛才看到的表情嗎?」
  「我覺得你應該見到我剛才見到的表情……」
  大和圭與二馬友雖然年齡差一代,卻能夠像老朋友般聊着八竿子扯不上的廢話,正想再下一城,試探僧人反應,豈料對方先開口:「未知該位有緣人姓甚名誰?」
  二馬友思索片刻,心想藤原雅早就全權委託自己,而且事已至此也應攤開來,也就自作主張道:「接下來的說話非常敏感,乃極為重要的隱私,希望兩位萬勿外傳。」
  大和圭聽出二馬友神色緊張,不由自主拘謹起來,悄悄整理一下坐姿與衣襟。
  「二馬,難道事主是甚麼大人物?」
  「唔……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二馬友停頓半晌,難得找到突破位,使眼前的老僧人露出破綻,他才不想白白浪費:「總之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我不希望當事人的身分洩露。」
  「好的,我不會洩漏出去。」
  二人同時望向僧人,對方又平白呢喃一句「阿彌陀佛」,冒出沉重的表情。手指微震,嘴角微跳,許久才能勉強平伏心情:「施主方才提及,緣斷後猶可再接,果真令貧僧感慨良久。欲斷而未休,一旦屬於你的,就無論如何也逃不過……真箇洪鐘騰韵,鼉鼓振音。」
  二馬友心想,怎麼眼前的高僧突然間跪好跪滿,性格大變。
  「對方乃涼宮家家主涼宮信的孫女,涼宮茜。」
  涼宮家是何方神聖,大和圭當然知道,不過未聽過「涼宮茜」之名。
  「未知對方貴庚?」
  「未足兩歲。」
  「……」
  「誒?等等!別用看垃圾的眼神望着我!大和前輩一定有甚麼誤會!」
  兩人談話時,亦同時留意僧人的舉動。只見他聽罷「涼宮家」之名,頓時如釋重負,又似捲起愁容:「一切如夢幻泡影……兜兜轉轉,依然身在緣中。萬事萬法,盡在此中,真箇令人唏噓。」
  大和圭每一隻字都聽得懂,連成一句就不知所云:「敢問上人意思是……」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對方緩緩張開空洞的眼睛,眼神似是凝視遠方,此身空靈無物,淡然問道:「施主,可否源源本本,將事情交代明白?」
  「事關機密……恕我不能透露詳情。」
  「涼宮家主知否此事?」
  「她也不知道……這件事我也不知道怎生說明。畢竟此事委實過於奇怪,連我都很難相信,務須小心處理。」
  二馬友總覺得對方的態度及說話很奇怪,似乎隱含某些內情。
  「別說一般人,就連我這些習武之人,都很難理解……」
  「貧僧未遁入空門前,與涼宮家主有幾分薄緣。不若由我出面,向她陳明原委,未知意下如何?」
  二馬友及大和圭眼珠子快要掉下來,事情發展簡直像坐上火箭三倍速在飆,可沒有想像過會有這樣的超展開。
  向涼宮信坦白一切當然很好,但事後必定追究為何藤原家祕不發聲,連她都瞞騙過去。此番責任可大可小,隨時兩家人的交情就此分裂,日本政經界大動蕩,在所難免。
  「其實我原則上希望大事化小……然而事態日漸惡化,才希望尋找高人,保存該女嬰的性命……涼宮家上下都是普通人,他們未必理解……」
  「放心吧,涼宮家主會理解的。」
  「誒?」
  看見二人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僧人道:「畢竟涼宮家祖上就是……唉,俱為陳年舊事,不提也罷。」
  喂喂喂,哪有說到這兒留半句的道理?二馬友與大和圭萬分好奇,可惜又不敢硬揭開他的嘴巴。
  對方好像看懂二馬友的憂慮,再加保證道:「施主請放心,涼宮家主是明事理的人,她會理解孫女的狀況,必不會怪罪閣下多為。」
  「可是……」
  「貧僧清楚涼宮茜的狀況,亦確有辦法解決她的問題。不過紙包不住火,必需取得涼宮家主的首肯與配合,否則我不願貿然插手。」
  二馬友心想對方與你是老朋友有交情當然沒事兒,可是這樣子變成藤原家欺騙她的信任,豈有輕饒之理?
  「等……等我撥一個電話問問,好嗎?」
  僧人點點頭,二馬友欠身,步出殿外。原本他一直都主張事件攬上身,避免牽涉到藤原家。可是事態嚴重,輪不到他一人作主。那怕曝露自己背後另外有人的風險,都得與藤原雅交代。
  藤原雅正在家中修練陰陽術時,正巧收到妖怪的通知,從他們手中接過手機。瞭解事情來龍去脈後,藤原雅倒是爽快作出決定,與那位僧人一同前往涼宮家交代詳情及賠罪。
  她作為整件事的始作俑者,不能置身事外。無論是為涼宮茜、為自己,以至整個藤原家,她都得親自承擔責任。
  「反正事情快要瞞不下去,我也想向涼宮老夫人交代,就趁這時機一併說明吧。」
  二馬友將藤原雅的意思完整轉述予僧人,一旁的大和圭再度遭受轟擊,事件的背後連藤原家都插手其中,究竟自己參與到多麼誇張的事件中呢?此時漸漸好奇,也想一會涼宮茜,瞧瞧是何樣子。
  七月二十日星期六早上,陰陰細雨間,藤原雅、二馬友、大和圭以及那位僧人,聯袂赴涼宮家。事前已經知會涼宮信,找了個藉口支開其他人,只餘幾位傭人引路,直接與涼宮信會面。
  那位僧人果真是吉皤上人,而且真的與涼宮信有交情。二人先在室內密會,談上半個小時後,始容其他人內進。藤原雅及二馬友誠心道歉,將涼宮茜懷有前世記憶,以致不斷發惡夢,以及體內真氣過度運行,經脈膨脹無處宣洩之事,全部清清楚楚交代。
  不知道是真心抑或假意,涼宮信平靜聽罷,完全沒有怪罪二人,更大表感謝之意。
  「兩位一直私下為孫女之事四處奔走,想方設法救其性命,豈有責備之意?」
  如果是建前之言,亦未免情真意誠,差一點讓人信以為真。藤原雅心中另有想法,自然不敢過於高興。
  吉皤上人道:「事不宜遲,請容貧僧一會令孫女。」
  傭人將涼宮茜抱過來,交到吉皤上人手中。大和圭至此倒抽一口氣,全身毛髮豎起。這位快將兩歲的女嬰,儼然醞釀着一流高手的氣牆。光用眼睛就看出,皮膚下的經脈萬馬奔騰,無窮氣息急劇遊走。如同暴發戶那樣,口袋塞滿錢卻一毛不拔,早晚皮囊穿掉,所有財富都散落一地。
  「幸好還有救……再晚點就真的不行了。」
  吉皤上人並未說明他如何救人,待女傭退出,房內只有五人時,他才緩緩提起右手掌,輕按在涼宮茜的天靈蓋上。
  「甚麼?」
  「騙人吧?」
  藤原雅完全看不出有何奇異之處,二馬友與大和圭卻流露驚駭之色。
  「老公,上人究竟在做甚麼?」
  「吸……吸吸……吸星大法?」
  「吸星大法?」
  事實上未必是叫吸星大法,可是涼宮茜體內的真氣,正源源不絕於天靈蓋湧出,盡數收納於吉皤上人的手掌中,再吸收入其體內。那怕旁邊的大和圭同樣合不上嘴巴,心想自己都活到這年紀,還真是首次目睹可以吸收他人內功的武功,真是大開眼界。
  吉皤上人越是吸取內力,表情越是痛苦。眾人不敢插手,也不懂插手。那怕像二馬友及大和圭這些武術高手,都搞不懂其中原理,只能在旁邊觀看。大約十五分鐘左右,他終於撒回右手,精竭力疲地盤腿打坐,似是在調理內息。本身的內力與涼宮茜的內力不斷在體內遊走,努力抑制之後,勉強勒住勢頭,導入自己的經脈以內,然後緩緩發散至全身。
  「貧僧已經將多餘的內力抽去,僅存幾分,以留為元。這樣子女嬰的貴體,暫可安全一段時間。」
  女嬰回到涼宮信手中,二馬友冒昧請求下,嘗試替其把脈,又按壓各處穴位。果然穴位不再鼓脹,經脈亦流暢平緩。不過他並無喜色,認真問吉皤上人,究竟方才那是何種手法、何門武功。
  「貧僧幼習此門內功,可以吸收他人內力,囤於體內,爾後再發。這次既聞事主情況,自身無力排出內力,則從外抽取之。認為足以勝任,就嘗試處理。」
  大和圭同樣問道:「吸收他人內力……真的有這一門武功?」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未曾耳聞目睹,不代表不存在。正如二馬先生,倘非橫空出世,意外習得『殺人拳』,則江湖之中,皆言此拳乃古人杜撰,小說家言耳。」
  二馬友無話可說,若要比離奇荒謬,違反武學常識,他的「殺人拳」也差不多。不過他亦好奇,機會難得亦發問道:「敢問抽出來的內力,是否融於體內,散於奇經八脈之中?」
  「非也,涼宮茜之內力,與貧僧截然不同。其勢既剛且猛,性烈質燥,實難消化。猶如一水一油,二者並存,交雜運行。幸而貧僧功力尚可,足以抑制一時。待此女嬰歲月漸長,有本事導引體內真元後,則盡數將之返還。」
  二馬友與大和圭瞠目結舌,這樣子十數載後,江湖上豈非誕生出內力深厚的超強高手?不過二人不僅沒有恐懼,反而好奇她的成長,會伸展至甚麼地步。吉皤上人無憂無喜,露出一副迷茫的表情,搖首嘆氣:「如今習武者少,有內力者更稀。貧僧此門絕學,早就無用武之地。萬料不到時至今天,猶有機會派上用場,不知可喜抑或可悲。」
  藤原雅拜道:「上人有再生之德,能存此嬰性命,實乃好生之德。」
  「藤原小姐勿要客氣,閣下封印女嬰前生記憶,亦是無上之功。嬰兒心智純白如紙,過早被前世孽障糾纏,絕非幸事。」吉皤上人同樣向藤原雅叩首,旋而向涼宮信道:「雖云暫無大礙,然而以令孫女之吐納運息,恐不出半載,真氣再復於體內任意奔流。不若貧僧與藤原小姐,定時上門診視令孫女,雙管齊下堵截其症?」
  藤原雅負責維持記憶的封印,吉皤上人負責調理經脈抽取內力,二者合力才能為涼宮茜續命,以「普通人」的姿態活下去。諸位安下心來,商討日後的安排。藤原雅幸得涼宮信既往不究,亦承諾今天所見所聞,為在座五人之祕密。議定後,藤原雅、二馬友與大和圭離開涼宮家,至於吉皤上人則被涼宮信留下來。
  大和圭大嘆一天不死都有新鮮事發生,向二馬友伉儷拜辭後,瀟灑揮手道別。
  「你覺得那兩個人是否很可疑?」
  「簡直可疑到極點。」
  夫妻回到車上後,二馬友第一時間問藤原雅,夫妻又交頭接耳。
  「這個大家都看得出,涼宮信也知道我們起疑,可是又如何呢?總不可能撕破臉,查問二人究竟私下談了甚麼話。連吉皤上人都主動伸出友誼之手,就是暗示我們見好就收,萬勿再逾入半步。」藤原雅霎時想起某些事,向二馬友道:「吉皤上人說以前認識涼宮老夫人,定非虛言。想辦法調查他的背景來歷,也許可以發現些線索。」
  未雨綢繆,所有不安定的要素,都要好好掌握清楚。
  「好的,包在我身上。」二馬友正要發動引擎,突然醒起非常重要的事,急急扭頭去後座:「老婆大人,涼宮茜的事情都辦妥了,那麼我們……今晚……」
  眸光發燙,一副急不可待的色鬼樣,藤原雅心想他都忙了許久,既然涼宮茜的危機終告一段落,決定言出必行:「今晚再說。」
  「還要等今晚?」
  「如果不行就明晚。」
  「好!今晚就今晚!讓老婆大伙嘗嘗我蓄積快兩個月的精力!」
  二馬友決定化為老司機,開快車飆回藤原家。
  無人知道的是,涼宮家中涼宮信仍舊抱着涼宮茜。女嬰如今睡覺時數漸減,常常用那對烏黑的眼珠子望不同的人。
  「看來這是天意呢……兜兜轉轉,還是回歸我們涼宮家。」
  「緣斷緣滅,盡皆於冥冥中有定數。」吉皤上人雙手合十道:「是你的,依然是屬於你,終究會返到手中。只是……」
  「只是甚麼?」
  吉皤上人凝視涼宮茜,對方亦瞪起雙眼望過去。
  「如若他朝令孫女恢復前世記憶,想起前世的身分,該怎麼辦?」
  涼宮信年近花甲,哄着孫女的她,宛如聖母般綻放出溫柔慈祥的微笑。然而吉皤上人卻清晰地穿透她瞇起來的眼廉下,那對眸子閃耀着瘋狂的光芒。
  「只要在此之前,將她調教成絕對不會背叛我,最忠誠的奴隸就行。」
  聽完涼宮信的回答,吉皤上人惟有一聲「阿彌陀佛」,再無其他意見,似乎默許對方的想法。
  此後光陰匆匆,七月既去,旋踵又到八月。倉科雄司終於迎來盆休,帶同妻子回鄉探望外父。
  日本的盆休,即為中國的盂蘭盆節。雖然月曆上不是紅字,可是無論公家機關折或是民間機構均一律有相應的休假安排。其中JUICE百貨門市部採值班制,全部員工任擇七月、八月及九月任一時段,分批盆休。倉科曜子與其弟弟鈴木將平議定八月中旬回鄉,所以倉科雄司便選擇八月休息一周。
  「對不起!我這邊臨時有點事,抽不出身!姐姐和姐夫先回去吧,我明天再趕回去!」
  八月十五日晚上,倉科曜子突然收到鈴木將平的電話,只好無奈向丈夫如實稟告。對於這位舅仔,倉科雄司並不熟悉,亦很少見面。除去知道他也是在東京工作以外,其他一切不詳。
  車票早就訂好,行李也收拾妥當,不可能因為一人而改期。倉科雄司拖着兩大箱行李還負着大背囊,倉科曜子抱着女兒,前往外父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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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完成《溯迴之魔女 II 一個都不留》的一校,即時滿血復活,恢復本作連載更新。
第一集太多錯別字,所以決定第二集要更加用心1000%,務求將所有錯別字都驅逐,一個都不留。
快速交代完茜的故事後,又回到明日奈那邊,兩歲的「第二次小推理事件」開始展開了,順便交代明日奈的親戚關係。
日本的農村總是會成為推理小說或恐怖小說的背景呢(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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