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交手大爆字,劇情沒有斷點(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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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篇、理想的烏托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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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篇、理想的烏托邦
一直以來,為了追上父親,成為能夠與他匹敵的存在,我花了很多時間鍛鍊自己,不管是生理上或是心理上的。我一直期許著自己能夠像他一樣,成為被眾人仰望的存在。
當然我也知道,這些努力跟他所累積的經驗相比較,根本微不足道的。
終究只是個贗品啊,我。
看著電梯的透明玻璃上倒映的自己,我開始陷入了思考:我是那個人的分身,是那個人的替代品,這事實是不可變化的。但,我在外表上跟父親是有好一段差距的,難道後天所帶給人的變化真的影響深遠?我並沒有讀過基因學與胚胎學等等的書籍,不懂基因在人們身體裡的微妙機轉。
那雙腥紅如血的眼眸便是我存在的證明,證明了我跟他並不一樣。
或許在某種方面上,是我給自已限縮了吧。
「不好意思。可以進去嗎?」
「聲紋認證:許可。」
保全系統同意後,大門緩緩開起。眼前的景象令我嚇著,甚至懷疑不應該就這麼闖入。
父親的辦公室一片昏暗,只有大量數據瀰散在整個空間,不斷地修改、移動、整理著難以計數的機密資料。這樣的次現實感實在太過駭人,讓我不知道該做出什麼行動,只能呆站在原地。而父親坐在辦公桌後,就像是一具精緻的蠟像般,閉上雙眼、透過設計過的線路,將意識與這些資料同步,看上去簡直就像是電腦的核心一樣。
就算是高階生化人,一次也只能維持五台終端的運作,而累積在整個空間的資料量,我已經算不清這到底是多少終端的資料量,只覺得要能忍受這樣的壓迫感,恐怕是需要全神貫注才得以完成。
我在門前站了很久,就怕干涉到了次現實的運作,造成父親的困擾,因而極其小心地避開那浮動的螢幕,走到了他的面前。
「父親。」
他似乎是聽見了我的聲音,隨著我的接近,在我身邊徘徊的次現實逐漸地淡去、直至無形,整個空間也恢復了原本明亮的燈光。他緩緩地睜開了眼,只是直盯盯地看著我,那雙眼睛底下,看不到任何名為感情的東西。
我愣了好幾秒,直到他一臉嫌惡地嘖了聲,才發現他是在等我說話。但是要說什麼呢?明明是你叫我過來的啊?「那個,Jasmine說您有事找我……」
「你不是有話要跟我說。」
「……咦?」
「在你進來的前一天。」他滿帶不屑地偏過頭,開啟終端,亮出前天10點的通話紀錄,我這才猛地意會過來,啊,對,確實是有那麼一回事。但是過了那麼多天,我早就已經忘記我要說什麼了啊。
我試著回想當時的對話狀況,支支吾吾了半天卻講不出個成句。
「忘了?」
「忘了。」
「所以不是重要的事?」
「是可以這麼判定。」
「看來我的直覺還是準的。」
他執起鋼筆,指向一旁的咖啡機,示意著我走過去,拿回那一杯剛泡好的黑咖啡。只是當我按照他的指示拿給他的時候,他卻出乎我意料地這麼說著:「不是給我的,是給你的。」
「……謝謝。」
「既然你沒重要的事,我也剛好有空,就坐下吧,慢慢聊。」父親輕聲笑了下,眼神瞅向對桌的辦公椅,一邊調出了日曆查看過去的行程。「我們大概多久沒有面對面講話了?」
「四十二天。」
「原來超過一個月?日子過到沒感覺了。」
「不是我在說啊,父親,您真的應該好好休息。畢竟您還是個人類,如果病倒的話……」
「AI每天都有紀錄我的健康數據。有狀況的話它會通知我。」我的善意提醒,父親顯然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為什麼自己累不累得靠機器告訴你啊?「我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今天談話的重點是你,得好好質問。」
「普通問就可以了,我會照實回答。」我默默啜了口咖啡,迴避他銳利的眼神。當他使用「質問」這個詞的時候,我就知道剛剛的閒聊已然劃上句點。
而我除了順著他的意思之外別無選擇。這麼近距離之下,雙方的一舉一動都被看的一清二楚,但我不敢對上他銳利的視線,只是低垂著頭,盡量掩飾自己心中的緊張。
「跟同事相處還好嗎?」
「嗯,還不錯。」我低聲道出我現在的狀況:「K前輩很照顧我,很多事情都受到他的協助;南薰的話,是個很沉默的人,目前還沒有過多接觸;至於萊爾前輩就有點尷尬,他似乎很討厭我呢。」
「嗯哼。」意外簡短的回應,是要我繼續講的意思嗎?
我迅速地瞄了一眼他的表情,便很快地收下視線。「他們跟我聊了很多的事情:例如艾麗榭爾的歷史、人類家庭的觀念、還有一些日常的話題也不在少數。但我想是因為有您的名聲在,他們才會對我如此友善吧?今天我如果只是以一個單純生化人的身分進入晴空塔工作,恐怕就不會有這些待遇。這樣一想的話,父親您真的……很受部下的尊敬呢。」
叩叩,鋼筆捶擊桌面的聲音,中斷了我的思考。
「那你呢?」
「我當然也是尊敬父親的啊。」
「既然如此,你一直看著桌子做什麼?麻煩你抬頭挺胸,看著我說話。」
「是。」
聞言,我抬起頭,直視著他的面無表情,從他墨色的眼瞳裡,我看見因為緊張而惴慄不安的自己。發抖著講話的時候,我發現我沒有辦法阻止我的視線游移。
這個空間對我來說,壓迫感真的太重了,不單單是他問話的方式、還有過度寬敞的空間、以及隱藏在四周的監視器。所有的設計,都正緊緊地監控著我的行為。
我明白,這正是貨真價實的審問,即便他從頭到尾都只是擺著同一副臉孔看著我,光是這樣就足以讓人打從心裡投降。
「繼續。」
「但是……」我緊絞著手指,試圖壓下我的不安。「我好像給前輩們添了不少麻煩。明明Jasmine有問我說是不是先到一課或行政組見習看看,我卻拒絕了。本來以為自己有辦法接下這份責任的,沒想到第一次執行任務就害前輩失利……自己果然還是太單純了吧,沒能達成您對我的期許,還讓父親操心,這點深感抱歉。」
「我什麼都還沒說。」
「我還是有點自我意識的。」
「這種罪犯最好處理。等他自己招供,審問就結束了。」父親投以惡意的微笑。「你可知道自己的問題在哪裡?」
「……」
我是知道的。我對於和平還存有不切實際的幻想。但現實上是,想要不流血地換取雙方的共識是不可能的,歷代以來的故事都揭示著這樣的教訓,總要經過大殺過後才能換取大赦。
而我還沒有覺悟。
不單單是因為自己的身分如此地曖昧不清,也是因為自己實在是太過軟弱了。早在以前K便說過,用生化人的身分去制裁生化人實在微妙,我沒有辦法克服存在在我心中的強大矛盾感。擴大概念來想,生化人其實跟人類一樣,都是貨真價實的生命,在這裡的我,即便是被公認為次等的存在,卻也還是懂得笑與哭泣、還有愛的隱義。為什麼我們總要直指著對方的不是呢?
……為什麼總是要互相傷害呢?
見我回不了話,父親大概也不耐煩了,起身走向窗邊,似乎正看著遙遠異地的風景。沒有指責、沒有過問,就只是安安靜靜地等我回話。當他把注意力放在其他地方的時候,我反而覺得自己比較能夠放心一些,把心底真正想說的話組織起來,讓他理解。
「我大概是還沒有覺悟吧。」
「罪惡感?」
「可以這麼說。」我望向他看著窗外的背影,低聲詢問:「父親做了那些事情的時候,是抱持著怎麼樣的想法呢?」
「…」
我才發現這是一個很尖銳的問題,但我並沒有惡意。
「對不起。我問太多了。」
「不。我只是很驚訝,你居然連這種事情都不了解。」他的話語裡帶有某種揶揄的聲調。「看來是我太高估你了。」
覺得有些難過啊,被父親這麼說。
明明落地窗外的景象並沒有什麼好看的,但他的眼神依舊持續眺望著某種我所不可見之事物。我突然有了毫無根據的猜測:他是不是想起穹頂之外的事情?想起在艾麗榭爾建構以前、外邊戰爭所發生的種種;想起那些依然在生死之間掙扎的人民;還有那些或許是被他遺棄、或許是被迫分離、連道別都不能好好說的親人……
父親雖然總是被他人景仰著。但實際上,他離任何人都是如此地遙遠、就連他所在乎的、重視的,在艾麗榭爾建造起來的那一天,就被硬生生地分割了。
就連現在在這裡的我也無法進入他的思維。
他的一切都是如此地令人捉摸不透。
「自從2163年接下這個位置到現在,我一共殺了二十個人類、一萬三千多名生化人。」冷冷地敘述出的音調,讓人一度忘了那些數字所代表的邪惡。「已經沒有感覺了,你所說的罪惡感。如果不屏斷自己身為人的情感,我是無法活到現在的。戰士的一次失誤就是死亡,被殺的就會是自己。萊爾、K、還有南薰,都是在經過長久的訓練之後,確實阻斷對情感產生反應的機制。所以才能夠確實地達成任務,一次次地創下紀錄。」
「在戰爭時期橫屍遍野的影像,我已經看得太多。相較於前一世紀的野蠻與殘忍,當今社會有了桑納托斯與光蟲的高效裁決、還有分子分解爐等科技,已經大幅減低了人們對死亡的恐懼,讓這件事情就像睡著一樣簡單。」
「也許你會說這是不人道的,我不否認,但這個世界上確實存在著『必要之惡』。如果不把自己培養成這副模樣,是無法對抗那些真正存在的惡意的。」
「人類一直以來都追求著不切實際的事物,渴望安詳和樂地出生、無憂無慮的死亡。但事實上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慾,而這些私慾之間必定會互相衝突。而你所期待的和平,我必須說,打從一開始便是假象。」
「就舉個例子吧:首相總說你們是下等的一群人不是嗎?我是不知道你們怎麼想,但生化人經過基因修改之後,能做的事情明顯比人類多很多;如果不對你們的腦袋動手腳,智力發展多數也是沒問題的。而生化人在社會化之後,自然而然地也會出現特殊的集群,例如軍校裡的自治會、例如渡鴉,這一切都全都跟人類無異、我們全都看在眼裡。要說為什麼要將生化人做出區隔的話,坦白來說,我們只是想要有個理由把人安在下位做事而已。」
「太過份了。」居然可以把這種事情說得如此理所當然。我感受到我的牙齒正在打顫。「恕我直言,但這樣刻意屏蔽感情的您……跟生化人有什麼不同?」
「沒有不同,」父親冷冷地說著。「我們都是肉塊、都是懂得交流溝通的一種現象。所以,我並沒有你們想像中那樣強悍;當然,你也不會是你想像中的如此卑微。記住了。」
而他看著架在大廈上的電視牆又開始放送洗腦式的屏幕,話鋒一轉,低聲說著。「不過呢,記在心裡就好。畢竟首相並不承認你們的自主性呢。」
父親,你真的覺得那傢伙是合適的統治者嗎?
我很想問他對於凌首相的看法。畢竟,我實在不能理解,父親不惜汙染了自己的雙手,將一個品行不正的人捧上高處是什麼概念?
您真的看不清楚那個人的惡行嗎?真的可以這樣包庇著他的所作所為嗎?就算我對父親也有些微詞,但,以他的能力來看,絕對不亞於凌首相吧。
絕對可以推翻他的吧?
或許這想法有些衝動,但現在的我是真的這麼認為的。
「你看起來很想說什麼。」
「不、沒事……」
「你在懷疑凌首相統治艾麗榭爾的正當性。」
一時之間竟無法反駁。
「放心。這話從你口中說出會招來殺身之禍,但如果是我說的話就沒問題。」父親緊緊地盯著我,眼眸微歛,藏著某種我所不能明晰的混沌。「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我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半個成句:「畢竟那個人、不是把所有爛攤子都丟到你身上嗎……?」
首相他雖然是繼龍雨恩之後的首相,但治理艾麗榭爾的政策卻是相當獨裁。在每個生化人抗議遊行的場合,也都不願親自出面解決,而是透過媒體,進行單方面演說與勸導、輔以暴力要降。會弄髒雙手的事情,全都是交給父親處理,只有他一人依然清高。
說白了,這根本是逃避與不負責任的表現吧?
面對我的問題,他只是輕描淡寫了句:「過來看看吧。」
我起身走到他旁邊,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眼前所見的,是艾麗榭爾完整的風景:密集的車輛組織成脈絡、井然有序地流動著;都市建築構成的銀白風景,這麼俯視下去就像是那傳說中的雪景,是很漂亮的美景;在邊界的地方,則可以隱隱約約看到蔚藍色的六角形的晶格浮竄,那就是保護著人類的至高科技『穹頂』啊……
「艾麗榭爾這城市是標準的監獄呢。」父親將頭靠在玻璃上,玩味地望著下方的風景。「『全景敞視主義』,當年被認為是不可能實現的夢想,卻在世界末日之後得以展現。從這裡望去,我可以俯瞰艾麗榭爾內的所有人民的一舉一動,所有的資訊透過緻密的網路,全都被我掌握在手裡。」
「但是,這樣的設計也有缺點。當我像這樣居高臨下看著所有人的時候,其實,也正被所有人監視著我的行動,一言一行都被緊緊看著,失去了自主性。這是早該被預期的事情:在艾麗榭爾完成的這一瞬間,監視者的命運,也被緊緊地栓在樞紐之上了。」
「所以,當我意識到有什麼事情不對勁、必須離開的時候,已經無法從這些安排好的環節掙脫了。一旦我離開了這個崗位,那些蠢蠢欲動的事物也必然失控。」
「有什麼東西會失控?如果你說的是那些叛變者的話……」
「不只是治安。」
「那……」
「一個無能的醫生會是傳染病的第一個死亡案例,同理,一個無能的統治者也將會是革命中的第一個犧牲者。我是無法選擇溫柔的。這是必要之惡,也是我用來保護自己的手段。」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錯覺,但父親的語氣裡,透露著很沉很沉地悲哀。
我輕聲嘆氣,現在的我並不能幫父親做什麼。說起來可笑,但不管他說這些話背後的目的是什麼,目前的我也只能消極聆聽。
但不得不說的是:父親您說的這麼複雜,其實不就是想表達你的身不由己?或者說,透過這樣的感性演說,是為了誘導我的同情心。那一瞬的抱怨與無奈,其實也只不過是我的情感投射罷了?
父親終究是個擅長操作人心的人。
我被騙的可能性有多少?
「父親您真是的,四十二天累積的話語量在半小時內全用完了呢。」
「這樣比較有效率。」父親勾起了難以解讀的微笑。「如果你覺得負荷太大的話,在你工作沒事時,可以隨時上來聽我說教。」
「那還是算了。」
無論如何,我還是想相信父親是個溫柔的人、還是想要這麼相信著。
「全景敞視主義聽來很完美,卻有著它的致命缺陷。你猜得到嗎?」
「不,我不知道。」
「它的缺陷在於……」
還沒能證實心中的疑惑,父親的終端便響了起來,他迅即接起,另一頭傳來K的聲音。他說,任務已經結束了,兵工廠的生化人被駭客病毒給入侵,全都制裁掉了,當然,損失也是相當慘重的。
「嗯,辛苦你們了。」父親恢復了平時的態度,語氣平淡地完全感覺不到面對死者的悲哀。簡短談話過後,他掛掉終端,迅即交付給我指示。「新的任務要交給你。這個案子你自己一個人去辦。」
「……什麼案子?」
「總結剛才的談話。既然你目前對生殺還存有疑慮,我就不會強迫你去做你不喜歡的事情。」他迅即把新的一份報告傳到我的終端之中。「之後要麻煩你的案子,跟第一軍校有關。」
「母校怎麼了嗎?」
「有人在販賣管制藥品給學生,讓他們在模擬考試上透過興奮劑等等禁藥來取得勝利,進而得到好成績,進入較高階的部門工作。但我可不能讓這種人踏進晴空塔半步。」
「這三年來,第一軍校的規制已經了大大的改變,自治會的成立當然是最大功臣:首任會長Sandra、再來是你、接任給騫華、最後是現任的凌伊──這個名字你應該很快就能聯想到誰。」
「是首相的……?」
「嗯,是他的生化人。根據K的調查,他被認為是與這個案子最大的嫌疑人。你回學校去看看是什麼狀況吧。扮演成學生的身分,去找出散撥管制藥品的藥頭,並且把他帶來我這裡。記住,我要活捉的,可別自作聰明地把目標給弄死了。」
「那兵工廠……」
「兵工廠的後續就交給萊爾跟K處理,你就不用再插手了。」
「了解。」該死,這樣就要不到後續的資料了啊。
「說到K,之前跟他聊過。他說,你對我在戰前的身世背景很有興趣?」
「啊,是有這件事沒錯。」
「你現在還想知道嗎?」
「有那麼一點。」那可是能夠了解父親的重要資訊啊。
「即使那些事情都在核爆中『消失』了?」他慵懶地躺回辦公椅上,叫出三戰時核爆的影像。看著飛灰瀰漫的家鄉,仔細回想著過去的事情,但講話的語氣卻像是談著別人的過去那般閒話家常。
「對不起,到這裡就好。」我迅即反悔,阻止父親仔細地說下去。「我實在受不了您一臉平靜地講這種事情。」
「我想說這些軼聞應該挺有價值的。但以你的立場來說,或許只要知道這點就好了:我的故事並不代表我個人,而是每個參與戰爭的軍官的故事。幾乎每一個人,都是孤獨地、拋下過去地,來到艾麗榭爾。」
「包括Jasmine跟萊爾前輩也是嗎?」
「是的。K在我們之中是最幸運的傢伙了。」他偏過頭,若有所思的目光看著我。但是我到最後仍然不能明白,那眼神中所藏著的期待,到底該如何被定義?
「說起來,你是我在艾麗榭爾唯一的家人了。」
唯一的、家人……
出了父親的辦公室,我感受到一股強大的無力感。
說不上來的感覺,只覺得胸口很悶。
明明希望當前的制度能有所改變,但僅憑個人的力量實在太過渺小。不管是父親、還是我……真的,都只是遊戲裡的一枚棋子罷了。
我們都像是在逆著太陽追著光芒。盲目地以為那就是希望。
直到向日的我們終於烈火焚身。
我突然想起我在很久以前看過的神話《伊卡洛斯》,那鳥人用著蠟做的、脆弱的翅膀,使盡全力奔向烈陽,葬身於海也在所不惜。
那樣不顧一切,只想追尋真相的行為,究竟需要多少的勇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