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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PG四期創作】三十二幕——「饑荒章.之三」2

蘇雪 | 2022-04-25 00:20:39 | 巴幣 118 | 人氣 96


  希莉卡和義勇軍們協力破壞的那邊烏雲,據說叫做「蕪」。它邪惡、汙穢、難纏,是曾經在此戰敗的六十六群獸記憶。在這地獄裡,只要是群獸留過痕跡之處就有機會見到此物,其中這「亞爾杜德」因為戰敗者數量眾多,更是代表之一。

  現在這亞爾杜德的沙丘上搭起幾處帳篷。浩劫地獄中不分晝夜,仰頭只見無邊無際的血紅。尋常生物們每次呼吸,大氣都彷彿灼燒著肺部,這裡的時間感混亂,並且持續消耗著義勇軍們……特別是人類種族的生命力。

  錫蘭為唯特製的斗篷可以大幅度地抑制環境帶來的不適感,不過進入浩劫地獄後,每天,唯總是盡量安排時間卸下便利的魔法裝備進行鍛鍊,以備不時之需。義勇軍在這沙丘上能做的工作有限,所以唯增加了訓練時間,直到值勤前十五分鐘才結束練習。

  「蕪」雖然暫時消失,但「記憶」具現化的原理不明,難保不會再次出現,因此義勇軍還得維持基本的警戒做足防備才好。

  唯在整理儀容後準時抵達站崗地點,今天的任務夥伴已經等在那裡。

  那是穿著金絲編織外套的長髮女性。瘟疫之災肆虐前,她曾是自由聯邦的貴族官員,唯很早就知道對方的存在。不同於從書報雜誌上見過的華麗長禮服裝扮,她在軍中換上方便活動的短裙,修長的美腿一覽無遺。至於盤在側頭部的粉紫色髮捲則和唯記憶中的一致,算是她的標誌性象徵。

  「貴安⋯⋯華稜爵?」雖然記得對方的名字是「青歲」,但對於爵號,因為那是日常少見的生僻字,唯不很肯定地率先對金絲外套的女性打了招呼。儘管對方大有來頭,不過唯對青歲、對義勇軍、對光之種和質點者們總是一貫不卑不亢的禮貌態度。

  「叫咱青歲就可以了。還是説妳比較希望我叫妳『德聖卿』呢?唯小姐。」她看向唯回應道。儘管站姿從容,唯卻能注意到青歲那對酒紅色的雙眸眼神渙散,看來即便是神魔種族,也得消耗不少精神與這裡的暑氣搏鬥。

  「依妳的意思,青歲。」唯又一次禮貌地欠身道,「今天的任務還請多關照。」

  雖然記得彼此的名字,但說起來她們以前幾乎沒什麼單獨相處的機會。唯記得聽誰說過,青歲曾送喝醉的她和洛到南弗冒險者會館休息,那是好一陣子以前的外國任務了,記憶有些模糊。不過她在那次任務結束後是為了道謝而特地跑一趟青歲的神殿。當時神殿裡只有青歲的神像,唯是學著其他青歲的信眾對神像表達了謝意,至於像這樣面對面的相處,對唯而言是挺新鮮的體驗。

  「如果芭絲特女士知道咱們呆站著浪費體力,肯定又要不高興了。這裡的氣候很難熬,太緊繃的話可能會熱昏哦。」青歲擺了擺手,態度輕鬆但不失優雅,大概青歲認為她的身分會讓唯有所顧慮,所以體貼的她先行緩和了氣氛。

  唯溫和地微笑頷首:「確實,這樣的氣候會使人類的體力快速消耗。青歲的體質也受到很大的影響?如果不嫌棄,這裡有涼水,請用。」同時從行囊裡拿出水壺遞了過去。

  青歲看著唯和她手中的水壺,猶豫道:「唔......比起咱,妳應該會更需要它吧?現在的水資源很珍貴的不是嗎?」

  那水壺和裡頭的淨水都由史丹利製造,唯雖然還不清楚造水對史丹利帶來多大的身體負擔,不過從他還能大方當義勇軍們的行動電源又整天活蹦亂跳的模樣,她判斷是不必勉強同伴或自己忍耐不攝取水分影響工作表現。唯簡單對青歲說明這些飲水的來源後,青歲才接過水壺喝了些,露出滿足的笑容。她先是稱讚唯準備周到,又說唯身邊的夥伴待她挺好⋯⋯她們一邊閒聊,因此這警戒任務算不上難熬。

  「說起來,妳在被冊封貴族以前,是傳奇冒險者吧?妳在冒險者之間似乎也蠻有名的,但為什麼咱幾乎都沒有看過妳來咱的教會許願之類的呢?」在她們的換班時間即將到來前,青歲想起什麼似地問說。

  「這⋯⋯我不太清楚,還以為聯邦官方會將徽章寄到冒險者的登記地址就結束流程了,該不會我給行政單位的添了什麼麻煩?」

  「倒也不是麻煩啦,但直到妳受封貴族,行政單位竟然都沒有跟妳說過可以來找咱嗎⋯⋯」

  唯略顯尷尬地笑了笑,從方才的對談中她沒能弄清楚冒險者與青歲教會許願之間的關聯性。自由聯邦冒險者是她眾多身分中的其中之一,從更早以前,她就不太關注,或者說也沒有餘裕調查阿斯嘉特城內的細部變化,關於當地的冒險者法當然也是如此。

  她老實對青歲說了以前她並不總是待在阿斯嘉特城,以及傳奇冒險者徽章一直被保管在收留她的旅館倉庫,還有她是最近才真正入手那徽章的事。

  「嗯哼,那妳那段時間的經歷肯定也挺精彩的吧?」

  「嗯⋯⋯」唯回想了一會兒才說:「諸神黃昏後,各國……特別是科技、魔導技術不那麼先進的地區大多留有不少戰災問題,我通常是在那些地方儘量幫些忙,後來有段時間,許多難民遷至異大陸,我也在那裡待了一陣子。」

  她說的是喀爾加德大陸。那裡的時間、物理學定律與米德加爾特大不相同是公開的情報,特別是諸神黃昏那段期間還因為那地區的獨特性而引發移民潮。若是因為待過喀爾加德大陸,那先前她不了解近年來的阿斯嘉特的狀況也是情有可原,畢竟時空差異可是比現在光害中的五公里聯絡限制還嚴苛許多。

  「後來有聽說阿斯嘉特在諸神黃昏後也發生不少大事件,我不太清楚細節,很遺憾沒能幫上聯邦的大家⋯⋯華稜爵一直很活躍吧,我聽過許多關於妳的傳聞,很尊敬妳。能和華稜爵共事,是我的榮幸。」以前沒機會理解,不代表現在不能在乎。唯溫和地對青歲微笑說。

  「尊、尊敬......呃......咱也沒有妳想的那麼好啦......」青歲撥著自己的頭髮,像是難以坦率接受稱讚的羞澀少女。

  「從諸神黃昏過後,各種外來勢力的進犯,還有世界各國與聯邦合作,希望冒險者協助處理的大大小小事件、探索遺跡途中發現了樂子人想毀滅世界的意圖然後阻止了她......差不多就是這些事情。也就是說,在四災出現之前,聯邦是慢慢從覬覦世界樹力量的侵略中穩住實力,轉而成為其他國家的外援的。」不過唯對她表示敬意這點大概還是令青歲高興吧,她認真地對唯解釋道,「自從翡翠脫離了湖神的身分,成為人類離開聯邦之後,咱從玩耍的孩子身上獲得靈感,開始在教會幫忙有需要的冒險者實現他們的各種心願,這才讓聯邦注意到,並正式找咱合作,同時讓冒險者評級的審核制度更加明確,甚至在後期頒布封爵規章,現在也越來越多知名的冒險者晉升傳奇,或是成為貴族了。」

  「原來是這樣,順利處理這麼多棘手的問題,我很佩服。」聽青歲提到當年對許多冒險者照顧有加的湖神翡翠,唯感慨地笑道:「沒能趕上儀式,接受神族的祝福與加護,確實有些遺憾呢。」

  一方說明、一方聆聽,但她們都盡職地確認四周的動靜,留下相關的紀錄。

  「咱自始至終都只是做自己想做和能做的事情而已,用自己的能力幫助應該幫助的人、守護應該守護的地方......唯小姐在外地的期間肯定也是跟咱相似的心情吧?所以佩服什麼的也不用啦,大家都是一樣努力的。」青歲笑說,「而且不用覺得遺憾啦,雖然因為四災的關係,聯邦還沒有正式把咱的官位和大家的評級都賦予回來,但祝福的能力一直都在咱身上,妳要是想,現在也一樣可以許願哦。」

  「哎?」唯訝異地眨了眨眼,「這……嗯,如果青歲願意,我希望能接受祝福。」並不是因為青歲負責這樣的職務讓她感到驚訝,而是突然獲得如此機會令她意外。唯認真地點了點頭。

  雖然青歲說儀式所需時間不長,但目前她們畢竟有任務在身,還是決定等正式換班後再進行儀式。接下來的執勤時間中,青歲又向唯分享些關於她們加入義勇軍以後,在那些沒有一起行動的日子裡,她自己經歷了多少與唯不同的軍旅生活與想法。

  唯逐漸理解身為神魔混血的青歲,其實保有許多與純種人類相近的價值觀與情感,並不像許多神族、魔族,總散發出高不可攀的氣勢。

  而在任務結束、順利完成交接後,她們找了一處不顯眼的空地進行儀式。這很容易,畢竟沙丘上再也沒有比空地更多的東西。

  青歲讓唯選好一處站定,至於她自己則在約一公尺外與唯面對著面。

  她將手一揚,頓時唯正上方的半空中金光灑落,唯好奇地望著這在炎熱環境中仍帶來舒適暖意的加護光輝,沒有亂動。

  「那麼,請問唯小姐,妳的願望是什麼呢?」

  被這麼一問,唯才回過神地對上了青歲的視線。她認真地確認說:「任何願望都可以麼?」

  「僅限在咱的能力所及中,咱無法去觸及其他正規世界級能力者的權限,除此之外都不限範圍,但不保證實現的形式。」

  唯以她一貫的溫和笑容頷首,她的願望總是明確,所以不須猶豫,不必煩惱。

  「我想延續世上眾生的未來。現階段更精確的說法,是和大家一起活著,戰勝四災。」她的眼神堅定,沒有迷惘。

  對於這願望的實行性,唯心裡有數,也沒有漏看了青歲凝視自己的眼神中流露多少猶豫。所以,她只期待這份自己可能永遠錯過的神力加護能分散給更多的智能體,為他們的存續提升⋯⋯哪怕只有一點點的可能性。

  自認身為人類又不自量力擠在義勇軍裡,多半無法活過四災的唯沒有料到,青歲雖然無法擅自更動誰的壽限,卻在儀式的當下聽見來自虛空的啟示——

  接著,青歲溫柔地笑說:「咱似乎慢慢能理解,為什麼紅雀城主會封妳為『德聖』了……來,閉上眼睛吧。」

  唯疑惑地闔眼,之後,籠罩她的金色光芒變得更加強烈。

  「冒險者唯,即刻起實踐自由聯邦傳奇冒險者晉升審核後之資格行使,此之一切皆庇蔭於永生神皇炎妃恩澤之下。」

  在青歲如此正式的宣布結束之後,光芒逐漸消散。

  「這樣就算是圓滿完成啦,咱在妳身上做了一個定位標記,只要妳或是認識的人遇到生命危險,只要用意念呼喚咱,咱只要在範圍五公里之內,就會馬上來協助妳。」

  聽了所謂的「定位標記」,雖然唯多少猜到是屬於只有青歲才能讀取的無形之物,但還是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手上、身上,接著才看向青歲,禮貌地微笑說:「好的。謝謝青歲特地空出時間,使用神能賜予我祝福。」

  「都是一起對抗四災的義勇軍,互相幫助很正常呀,以後要是有什麼需要,不用見外,來問咱吧。畢竟咱的聯邦官職可是冒險者事務處的處長,最樂意幫大家解決疑難雜症了。」

  「是,我的榮幸。」唯靦腆地笑了笑,「若有我能效勞之處,還請青歲儘管開口。」

  她們握上彼此的手。

  不過就在她們準備暫別、回到各自的帳篷休息前,就聽到當班的義勇軍大聲提醒岩漿之海冒出魔物,需要支援。青歲和唯一起朝聲音的方向望去,看到數隻體型龐大、身軀腐爛的魔物衝上沙丘,一個撞擊就將義勇軍同伴連同防禦護盾一齊推出老遠,力量非同小可。

  「雖然有點棘手......不過就一起再努力一下吧。」青歲手中拋接了一下看似劍柄的物件,下一轉瞬間,發光的劍刃便從空洞處俐落地吐了出來。

  唯神情認真地點了點頭,抽刀和青歲並肩,一起奔向正在與魔物搏鬥的夥伴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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