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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PG四期創作】四十九幕——「終章.後日談」1

蘇雪 | 2023-04-29 10:17:17 | 巴幣 230 | 人氣 239


  睜開雙眼,有些眼熟的天花板映入視界。

  漂泊大半輩子,唯已經在許多地方迎接嶄新的一天,要讓她留下印象的,總得有些特殊意義。這室內獨特的氣味、各儀器運作的嗡聲、座椅軟硬適中的觸感……這裡,是她央城營區的指揮所。

  唯呼出胸中的悶氣、揉著隱隱生疼的太陽穴調整坐姿,感覺全身痠痛不已,像是維持同個彆扭坐姿就這麼過了數天。眼前那監視大屏幕現在正盡職地持續播放央城各處的即時影像。

  有那麼幾秒,唯以為「未知之災」等仿災、空殼侵略央城、義勇軍與正規軍全員戰死、全城失守、在訣別議堂與質點者對峙……這些經歷不過是場惡夢。但當她注意到,無論對通訊器説什麼,女僕米娜、營裡各部隊長都沒半點回應,義勇軍房卡也失靈似地毫無反應,唯這才真正擔心、焦慮起來。

  她提振精神,開始仔細確認每一處監視系統能捕捉到的畫面。

  屏幕上顯示的日期與時間,是記憶中那「最後時刻」的幾天之後。各分割畫面中還是永夜的央城,高度魔導科技化的先進都市,既沒有倒塌的房屋,也沒有崩壞的街道……就是各處冷清得異常。

  當時她為阻止「細胞的戰爭之災」感染擴大而強制凍結、封鎖的區域已經恢復原狀,物資機具堆放排列整齊,看來一點也沒少——但她營區裡卻找不到任一個士兵或從業員。

  這裡並非全新的世界,而是修復被重創的舊世界使其延續?唯猜想至此,不免感到一陣顫慄。趕緊又切換各處街景,平時應該擠得水泄不通的市街,如今螢幕中的民眾數僅單手就能數完。

  得以復活的民眾寥寥無幾,熟悉的對象也許大多是無法再見,又一次成為罪惡的倖存者……難道付出一切努力,卻是如此結果?唯將臉埋入雙臂與膝蓋間,將自己蜷縮在指揮席的座椅上,明明沒有受傷,卻感覺無法將空氣吸入肺部、全身冒著冷汗、暈眩、噁心得想吐……她知道這感覺,是恐懼、是悲痛,是在他人面前不該表露的情緒。

  她理解世事無常,但既然現在誰也不在,就算流淚,也沒關係了呢……

  而就在唯哭累了,想起應該離開這裡,親自去確認當前世界的面貌——

  指揮室的厚重金屬門扇發出脆響,迅速左右敞開。

  婕就站在門口,原本看似擔憂的她,欣慰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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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麗的水之術士,她的騎士為她帶走淚水,告訴唯原來她真的沉睡許久,否則就是肉身較晚才被重建出來。已經承受無數苦痛的疲憊靈魂,或許是神猶豫過是否該允許她安息吧。

  婕一直在尋找唯,從她被再造、復生後開始。

  她找遍聯邦各處、找過慎語的軍火舖、九尾狐旅館……這裡是整個自由聯邦裡,她能想到的最後一站。

  「難為妳了……聽婕的說法,目前世上不只有『央城』,地上的其他國家、城市,都已經恢復原狀?過去死於四災的大家,都已經復活了?」

  「嘿,要是這裡再找不到妳,我很快就會親眼見證妳說的其他地方,是不是變回旅遊書還是舊地圖網站上那些照片上的模樣。但我猜就是。」

  婕畢竟是光害發生後才逐漸認識唯,對於她過去的交際圈了解有限,不過她確實在尋找唯的過程中遇見過許多善待唯的人們,他們也在找唯。

  「是麼……那太好了。」她微笑說。經歷諸神黃昏與四災,唯對於地圖驟變以及死者蘇生並不意外,她會欣然接受權能者的美意。

  「復原後還會繼續進步,我覺得電信、網際網路很快就能夠跟這裡接通吧。尤克長官也在推行新政策改革,一切會越來越好的。」

  唯認同地點點頭,婕扶她起身,提議立刻帶她回到懷念的白城。一路上,又繼續為她細說世界現況——

  尤克以他的權能,將世界恢復成「光害」發生以前的模樣,更準確的說法,是使用特殊的自定義模式,保留世人的記憶、保留這永夜的央城。現在,這位尤克·特拉希爾已成為自由聯邦的第二十任城主,也保留央城時期建立的六座體制與他的議長身份。

  自由聯邦在尤克的整治下,從原本的國家轉為串聯世界各國的中立制衡機關,建立名為「座間」的協議。讓參與協議的會員國在互不侵犯、維持貿易的前提下進行良性競爭,權值比重最高的六國君主就稱為「六座」,負責共同維持座間秩序、治理聯邦。

  世人熟悉的白城阿斯嘉特城雖維持曾經的樣貌,名字卻改為「上央」,原則上仍由銀星城主管理;地底黑城的「央」則被正名為「下央」,由六座議院共同管轄,預定搭配新技術製造出超時空列車「尋光列車」,規劃為連通「座間」各國的重要轉運站。

  尤克還公開關於四災的部分真相,例如他是真正的光之種、擁有輪迴世界的權能、他和同為光之種的諾亞籌畫光之種計畫而創造新光之種的女孩……包含了「那女孩」為了與神進行救世對話而去往世界之外這部分,於是信仰「新光之種」的新興宗教在世界各地發揚光大。然而,就像夜臨婕與唯他們這些曾經的義勇軍都無法憶起那女孩,這些新宗教的教堂裡也供奉著不同樣貌的女孩塑像——誰也沒能真正記住她。

  「明白忘卻而無法想起,總覺得有些寂寞呢……」

  「就算忘了聲音和長相,我們記得她存在過呀。」

  唯儘管還無法完全釋懷,仍認同地對婕點了點頭。

  通過世界樹抵達地表,久違的陽光照亮唯蒼白的臉龐,映入眼中的景色,使她金紅雙眸如寶石般璀璨。樹外寬闊的廣場人聲鼎沸,打從唯初次踏上這片土地,這廣場就換過幾次名字,從「法理斯」到「赫德克拉」,現在據說在城主尤克的要求下又改為「白百合廣場」,但無論這裡被稱作什麼,這片景象,確實是唯記憶中最懷念的廣場。

  婕牽起她手,搭上公車後就開始透過手機聯絡各方,沿路街景令唯想起以往這城市經歷的災難,不僅感慨。

  終於公車靠站,她倆走向旅社區大地標之一的九尾狐旅館,那正在施工擴建,門口聚集了眾多熟悉的面容。

  約定會一直在旅館等唯歸來的瑟洛碧婭,沒等唯開口就激動撲來,抱緊被壓倒在地的她。瑟洛碧婭向來引以為傲的柔亮黑絲間,不知何時多了束白髮。

  換回熟悉和服的雪莉娜在看到唯後喜極而泣,晶瑩淚珠不斷落在地面。雪莉娜以雙手掩著半張臉,好一會才哽咽地對唯笑說:「唯……歡迎、回來。」

  許多人流淚,但這次不為悲傷。唯一一對上她所重視人們的視線,即使心中早有準備,實際重逢的喜悅仍令她鼻酸,似乎上了年紀,淚腺會越來越鬆。

  「大家……我回來了。」

  她帶哭腔,燦爛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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