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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文】刀劍亂舞-訣(大俱利伽羅X女審)(十二)

紫緋 | 2018-01-29 01:51:36 | 巴幣 2 | 人氣 372


【漆黑的、血腥的、扭曲的欲望在胸口翻攪。利刃劃過手腕,貪婪地舔舐鮮血之際,無可挽回的墮落、與訣別如期而至──為何卻捨不得放開,明明,只不過是回到從前罷了……】
*
【訣】第十二章
寂然無聲的夏夜,眾人皆已睡下,只有本丸正殿裡依然透出昏黃的燭光。
  
「明日一早便要出陣,主上理應早早歇息才是。」
  
聽見熟悉的嗓音,葦月推開門一看,只見三日月宗近端坐在廊沿,仰望著星月輝映的夜空。
  
「你可沒資格說我。」她隨意地坐在三日月宗近身旁,指了指他手上冒著熱氣的茶杯,「這麼晚還喝茶,很容易睡不著的喔?」
  
「一夜無眠並非值得在意之事。反倒是主上……」
  
靛藍眼眸中的一彎新月熠熠生輝,落在她臉龐上的目光卻是漾著淡然的溫和。
「若有何事煩擾,此刻我就在您身邊,不妨說來聽聽。」
  
「……明明平常只是個悠哉悠哉的老爺爺,這種時候倒是特別敏銳。」
  
她失笑、語帶嫌棄地嘆了口氣,隨即移開視線,不再去看那雙越發深沉的雙眸。
  
「──讓皊成為審神者這個決定、究竟是對是錯?」
  
倘若自己不幸死去,皊作為審神者,依然能名正言順地接管這座本丸、於此安身;然而,審神者亦無法逃避戰場──無法逃避時間溯行軍的殘酷與恐怖。
  
『母親,您怎麼哭了?』
  
驚惶失措地擦去她臉上淚水的女孩,有著與那名男子神似的五官及如雪的白髮──。
  
無論如何都無法將恨意轉移到她身上啊。
  
望著那雙透明無色的眼眸,心底只餘下歉疚與愛憐。
  
彼時年紀尚幼的皊,是她被囚禁於時間溯行軍兵營、暗無天日的歲月中,唯一的光亮。
  
「把自己的孩子推向戰火之中……什麼的、仔細想來,又有哪個母親能做出這樣荒唐的事。」
  
無法給予她能夠視物的雙眼,無法在孩提時代陪伴她成長。
  
作為母親,自己到底又為皊做到了什麼呢。
  
「嘛,世間並無絕對的是非對錯,不過是世人妄加評斷罷了。」
  
三日月宗近抿了一口茶,微微牽起一抹安然閒適的笑。
  
「至少在爺爺我看來,即使努力與挫敗不斷輪迴,這兩年對皊而言依然是快樂的回憶啊。」
  
第一次成功構築傳送陣,滿心歡喜地央求著葦月稱讚的她。
  
側身倒在涼蓆上沉沉睡去,無意識地攬緊身上純白羽織的她。
  
面色慵懶地撐著臉頰,時不時與鶴丸國永吵鬧拌嘴的她。
  
見葦月仍是沉默,他輕輕放下茶杯,冷不防將她攬入懷中。
  
「三、三日月?」她詫異的仰起臉,正對上他神色微冷的靛藍色眸子,罕有地看不見一絲溫潤如舊的笑意。
  
「您應該更相信那孩子一點。」
  
「──相信……」
  
她喃喃道,眼中的動搖不安逐漸轉為了然。
  
「說的對……連這點信任也不給,未免太看不起皊了。」
  
悄悄覆上那雙禁錮住自己的手臂,好看的眉眼不禁嫣然一笑。
  
我總是、被你拯救。
  
「唉──又被三日月說教了,稍微有點不甘心啊。」
  
聽出她話語中那分刻意為之、總愛與他針鋒相對的語氣,他並不答腔,只是笑著將雙手又收攏了一些。
  
「吶、三日月,這次出陣結束後,我們再和皊一起賞月吧。」
  
「若然如此,還有十數日才能到月圓時分了……」
  
未等他說完,她打斷道:「我可從沒說過是要看滿月喔?」
  
她面露狡黠地眨眨眼,偏頭看向無際的夜空。
  
「世人都愛滿月,不過、我偏偏就喜歡三日月。」
 
正欲仰首看看三日月宗近的神色,卻不想側臉驀地烙下輕輕一吻。
  
「那又何嘗不可。」
  
成為付喪神後,連不能對人抱有太深刻的情感……都忘卻了嗎。
  
夜半絮語道緣淺,誰知此情、孰是孰非?
  
不再溫熱的茶水上,相互依偎的身影在月影中浮動,終被盛夏涼風吹散成千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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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長五年九月十五日,辰時,美濃國關原地區。
  
「吚呀啊啊啊啊──!」
  
兵將的吶喊、絕叫聲,雜沓紛亂的馬蹄聲,利刃沒入血肉之聲。
  
炫目之光方才褪去,血風冰寒,剎那即是人間煉獄。
  
「喝啊!」
  
漆黑的長槍發出裂空之聲,將敵軍大太刀攔腰斬成兩半,濃稠黏膩的血液濺了一地。
  
東西兩軍的時間溯行軍已被殲滅大半,西軍的敗退之勢已經無可挽回,歷史的軌跡並未被竄改。
  
即使如此,為何心底仍殘留著揮之不去的、無以名狀的恐懼──
  
「在後面喔──。」
  
聽得那聲熟悉而從容不迫的嗓音,皊猛地回頭,刺耳的慘叫聲便驟然響起。
  
「其他人怎麼樣了?」
  
「小夜跟鯰尾正在和兩名太刀交戰,剩下三人正和主上一起朝這裡趕來。」鶴丸國永簡短地答道,談話間,一名短刀被斬於其刀下。
  
「鶴丸,依你看來……」她微微喘了口氣,長槍的形體緩緩在手中消散,「在這個時代作亂的時間溯行軍,有這麼不堪一擊嗎?」
  
她的聲音細如蚊蚋,足以令人覺察那分動搖與不安。
  
確實,一切進行的太過順利,反而使人心生疑竇──
  
『是啊,簡直是愚蠢得、令人想要放聲大笑呢。』
  
這道聲音、難道是──
  
正當她震驚之際,一支箭矢不偏不倚地射向鶴丸國永。
  
「唔!」
  
她奮不顧身地推開他,還來不及阻擋下攻擊,一股莫名的劇痛從肩膀蔓延開來,一點一滴麻痺了知覺。
  
金色眼眸中映照出的,是那張慘白如紙的臉龐上,宛如妖冶綻放的黯紫之華。
  
「不過是箭上抹了點毒,就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了?」
  
白髮的男子俯視著倒地的皊與她身邊的鶴丸國永,臉上表情似笑非笑,眼底是深不見底的嘲弄。
  
──那是在兩年前救下皊的時候,理應已被他殺死的人。
  
「……這可真是令人吃驚啊。」
  
他聽見了身後傳來微弱的呼喚、聽見了撤退命令的下達,卻仍是直直地注視著眼前包裹於黑暗中的身影,一動不動。
  
最終,他轉身,將虛弱的人兒輕輕推入三日月宗近的懷抱。
  
──訣別與抉擇,溫柔而殘忍。
  
伸出手來,跨越孤獨,為什麼還是什麼都抓不到呢……
  
或許他就不該如此貪婪地索求著這份情愫。
  
反正早已經習慣了從前不是嗎。
  
「把皊帶回去,我隨後跟上。」
  
那與世無爭的安逸時光,彷彿已經成為陳舊的記憶。
  
再也、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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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是沒完沒了。
  
方才幾乎全數消滅的時間溯行軍,彷彿死而復生一般、源源不絕的現形,令眾人進退不得。
   
「這些傢伙……是想消耗我們的體力嗎。」
  
三日月宗近環視身旁幾人:鶴丸國永留下斷後,小夜左文字與鯰尾藤四郎都受了重傷,太鼓鐘貞宗與燭台切光忠雖不比前者嚴重,但傷勢也並不輕。
  
「主上,您冷靜些。再一會兒就到傳送陣所在地了。」
  
葦月的神情本還有些恍惚,聽見他一慣沉著的嗓音,再看看他身前奄奄一息的皊,頓時便恢復了冷靜。
  
她還沒無能到,放任自己的孩子在眼前死去。
  
「那個男人不會做浪費兵力的事。如果想一次除掉我們,會用更加一勞永逸的辦法……」
  
正沉吟著,戰場再次響起火炮的炸裂聲。
  
再鋒利的刀劍,終歸是比不過火藥的──
  
自己怎的就忘了這再簡單不過的道理!
  
「不要想著斬殺時間溯行軍了,接下來只管往前跑!」
  
簡短地下令完,突破重重包圍,白光微暗的法陣近在咫尺。
  
眾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光芒之中,最終只剩下皊、三日月以及葦月三人。
  
只差一步了,只差一步便能逃出生天……
  
「三日月!」
  
身體忽地陷入一片光之中,待到抬起眼來──
   
彷彿能燃盡一切的火焰在眼前灼熱地搖蕩。
  
「……你們、沒受傷吧……?」
  
被火灼傷的半邊側顏焦黑一片,尚稱完好的豔麗眉眼笑著,像是一點也感覺不到痛似的。
  
他一直喜歡著那張臉龐上無時不刻展露的笑顏,伸出手來,卻只碰到一層透明。
  
「有形之物終將消逝,不過是在、今天罷了……」
  
她的笑意更濃──這可是最後一次,回憶他的所有了啊。
  
「你說的話……我可一直記著吶。」
  
一直都記著,未曾改變的從容大度、未曾變節的優雅深沉。
  
怎麼就是不記得,即使是三日月宗近,也會流淚……
  
眼前的熊熊火光,彷彿又更猛烈了一些。
  
「對不起,沒能陪伴你直到最後。」
  
她見他自始至終都不曾開口,只拿那靛藍雙眸凝視著,不禁釋然地扯出一抹笑靨。
  
火藥爆炸的聲音刺耳不已,本該生生地掩蓋住最後的呼喚──
  
活下去吧,還有……
  
謝謝你,三日月宗近。
  
本丸的盛夏景色依舊,空蕩蕩的長廊上,還殘著兩人的呢喃細語。
  
再也不會有那樣一個人,說著,偏愛那三日月夜。
  
浮光掠影,刃生如夢──
    
    
  
  
  
第十三章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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