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一不是第一次來澄澄家,但她是第一次從正門進來,牧羊媽媽一見到澄澄居然帶朋友回家過夜,又驚又喜,激動得差點就痛哭流涕。
雖然以前待過村莊,但優一仍是不習慣被人熱情對待,又尤其牧羊媽媽把她當貴賓般的款待。
「多吃點,廚房還有燒酒雞,不要客氣!」牧羊媽媽笑的眼睛都瞇成一條線,又夾了塊豬排放進優一已經疊了數種食物的碗裡。
「謝謝。」優一笑得勉強,眼角餘光不停對著澄澄使眼色,後者瞥了她一眼,聳了聳肩,表示她的兩個碗都已經裝滿,也無能為力幫她。
「燒酒雞應該好了,我去端出來,妳們慢慢吃。」牧羊媽媽看了下時間,起身走進廚房。
優一掃了眼滿到必須再放小桌子才能裝的下的桌面。雞、鴨、鵝、豬、牛、魚、蝦、螃蟹等,甚麼大魚大肉能吃的都出現過一輪,優一好似感覺到身後一群動物正狠狠的瞪向她。
牧羊爸爸早在第五道的時候,就以狩獵時間到為由先行離開,只要是正常人都知道,這黑漆漆的山區哪來東西可以狩獵,根本是不想吃了!
「我已經吃不下了!」優一小聲的道,將一半食物倒進澄澄好不容易剷平的碗裡。
「快沒了,只剩下兩道。」澄澄繼續啃碗裡食物。依照經驗,凱一每次來家裡吃飯,媽媽都會準備不下十道菜,這樣算一算差不多了。
聽到居然還有兩道菜,優一差點沒吐出來,食物都滿到喉嚨,怎可能還吃得下去!
「妳的胃到底多深?」看著澄澄不疾不徐的解決碗裡食物,優一難以想像,這個看起來小小隻的人兒,難道整個肚子都是她的胃嗎?
牧羊媽媽帶著隔熱手套,捧著熱騰騰,有著濃厚香味的燒酒雞,從廚房內走出,「燒酒雞來囉!」
一放下鍋子,牧羊媽媽立刻拿過優一的碗,毫不吝嗇的夾了一隻雞腿放進碗裡,又夾了幾塊嫩肉進去,「不要客氣,儘管多吃,裡頭還有很多!」
望著自己再次鼓起的碗,優一有種會吃到死的感覺。在遊戲中已經死遍無數次的她,難道連在現實中也要亡於奇怪死法嗎?
「妳叫甚麼名字?跟澄澄是同學嗎?」終於準備好所有菜餚的牧羊媽媽總算有機會閒聊,迫不及待的提問。
「我叫時優一,是她學姐。」優一回應。
「優一?原來妳是凱一的姐姐!」聽到熟悉名字,牧羊媽媽驚訝了下。
「恩。」她之前不想從正門進來,就是覺得被認出來很麻煩。
「凌媽媽經常跟村裡的人說妳和凱一的事呢!」沒有發現優一微改的態度,牧羊媽媽熱絡的道,「自從妳上大學搬出家後,凌媽媽一直都很想妳呢!」
「妳這次回來她應該很高興吧!」
「我沒有回家。」優一冷道,肅然的神情頓時讓場面安靜。
發覺自己失態,優一趕緊道歉,「抱歉,我……」
「沒關係沒關係。」牧羊媽媽不介意的笑道,「小孩子總有叛逆期,我們家孩子也常不回家。」
優一沒有解釋,就讓別人以為是這樣吧。
「我去廁所。」澄澄放下碗筷。
望著桌上的木筷,牧羊媽媽欣慰的笑了,「澄澄已經會用筷子了,直到上禮拜還再用湯匙撈飯。」
「恩,凱一跟域尊管挺嚴的。」
牧羊媽媽望著對面人兒,嘴角有著不一樣的笑容,後者不明所以的停下進食動作。
「有事嗎?」
「澄澄真的很喜歡妳呢。」
「……甚麼?」沒有前後文,難以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我本來一直很擔心澄澄很快又會說不想上學,果然有了朋友,澄澄會更願意去學校。」出乎意料,除了剛開始外,澄澄最近完全沒有提到不想上學。
「這是域尊跟凱一的功勞,他們很照顧澄澄。」幾乎道形影不離的地步,這讓澄澄想受到欺負也難。
牧羊媽媽搖頭,微笑望著優一,「我看的出來,妳對澄澄來說是特別的。」
「每次回到家,澄澄總是立刻回房間,就算凱一來家裡吃飯,澄澄吃飽就上樓玩電腦,也不會管客人還在。」話及至此,牧羊媽媽眼底閃爍的瞅著眼前人,「但是妳不同,澄澄竟然一直待在這等妳,要是以往,就算哥哥們都在,她還是馬上吃完馬上回房間!」
由此可知,對澄澄來說,優一比遊戲更加重要,這在過去絕對不可能。後者一愣,她並不知道澄澄平常在家是甚麼樣子,並沒有太大感觸。
「而且就連是家人,澄澄也不喜歡她上網時有人在旁邊,但她卻讓妳過夜!」牧羊媽媽語氣興奮。
這優一可以理解,她也很討厭在玩遊戲或者處理事情時,有人在旁干擾,就算只是安靜待著也不行。
這樣一說,她赫然發現,不知道甚麼時候開始,自己在研究室忙時,居然不介意澄澄跟恆梅在場……
不知不覺中,她們都在微微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