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橘坐在床邊,從域尊離開後視線就沒有移開過門板,連服侍送來的食物都沒碰過。望著滿滿一餐車的食物,上頭有著包子、地瓜葉和鬆餅等迥異文化的餐點,也有她最喜歡的珍珠奶茶。
之前在優一工作室叫外賣時,她說過這些東西很少同時出現在一個地方,除非是特別準備……
域尊已經離開半小時,她想去找他,但域尊說過不能離開房間……
叩叩叩——
敲門聲拉回她的注意力,澄橘以為是域尊回來,趕緊上前開門,「域尊……」
然而入目的,卻是不久前漂亮的女生,前者早她一步開口,「妳叫王澄橘對吧?域尊請我來找妳,我們下去吧。」寶妮微笑。
遲疑了下,但也沒想太多,是域尊要她來的,應該可以跟。澄橘背上後背包。
瞥見那俗氣的裝扮,寶妮眸底閃過絲鄙視。
才剛下樓梯,見到底下密集的人群,澄橘停住腳步,胸口不自覺緊縮,呼吸亂了調。
發覺身後人沒跟上,寶妮回頭問,「怎麼了嗎?」
想到域尊在等她,澄澄忍住噁心感,緊蹙著眉,繼續往下走。
察覺到澄橘好似有些不對勁,寶妮不禁產生優越感,看來她也知道自己與這種場合格格不入,真虧她有臉出來見人。
才走到樓梯口,忽然年紀相仿的一群人圍上她,而寶妮則站在一旁,準備看好戲。
忽然被人團團圍住,澄橘身子一僵,戒備起來,她努力壓抑情緒。她答應過域尊不能隨便動手,她不能打人,絕對不可以。她雙手緊握著背包帶子。
「真假?這恐龍就是域尊的女朋友?」
「靠,域尊的品味也太差了,這也吃得下去!」摀著嘴,吃驚的開口。
「這是甚麼打扮啊?超蠢的!」
「腐宅真的好噁,妳房間該不會也是一堆詭異的模型和海報吧?」
「域尊真有這麼缺嗎?連這種的也要。」
「不過這也不意外,那傢伙從以前就是個難相處的怪人。」
「也是,總擺出一付囂張姿態,明明就是靠爸族,不知道在自以為是甚麼!」
「就是說,明明沒什麼本事,就只是會玩遊戲,電腦厲害點罷了!」
「還不是靠家裡勢力,否則誰想理他!」
本只是對人群感到不舒服,在聽到他們對域尊的評論後,反胃感逐漸轉換成怒氣。她不會去管別人對自己的閒言閒語,但她無法忍受身邊人受傷害,心底某種情感逐漸竄升。
「道歉。」
好似聽到沉默的人開口,他們這才停止談論,嘲弄笑道,「妳說甚麼?」
「原來妳會說話?我還以為妳是啞巴!」
「跟域尊道歉。」澄橘語調充滿了怒氣,手背的青筋若隱若現。
聞言,幾人不識相得繼續嘲諷,毫不自覺即將而來的危機。
「有人生氣了,好可怕啊!」
「怎麼辦?我們該跟域尊道歉嗎?」
「道歉甚麼?品味有問題?沒本事?太自以為是?靠爸族?」
澄橘看似平靜的外表,眼鏡底下的雙眸掩上了層憤怒,不舒服感逐漸被冰冷情緒取代。腦袋裡出現了不明的聲音。
『不想讓重視的人受傷害,就得先除掉所有可能傷害他們的人。』
她不知道他們是誰,但她知道,他們是傷害域尊的人,必須除掉。
「話說,這大熱天,妳還圍著……」話還來不及說完,男子手才要觸碰到圍巾,猛然一個拳頭重重迎面而來。
剎那間,碰的一聲,什麼都來不及看清楚,一個青年倒地。
男子移位的鼻梁以及流竄而出的血液,讓在場人再也笑不出來,神色逐漸驚恐。
「呀!」
尖叫引來了全場關注,圍在澄橘周遭的人剎那亂成一片。
冷漠望著地上動也不動的人,澄橘右手上滴落不屬於她的血。
寶妮不可置信地看著倒地的人,澄橘過於冷靜的姿態令她不自覺顫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