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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我的工作5》

西河 | 2022-05-14 08:35:08 | 巴幣 2 | 人氣 119

  我回想起來,那位請我吃飯和水果的先生,照他自己的說法,他之所以有一副好腸胃,是因為他多年來持續的運動所致。

  我和老闆討論起這次的遊歷。他把葡萄拋進自己的嘴裡,他剛吃完一份自己煮的麵線。「你要不吃點?我現在有點飽了。」

  「所以你也認為我的運動量太少囉?」

  「嗯,鍛鍊身體總是好事。你不是從事自由業嗎?應該時間很多吧?」

  「唉,我每天都被我收集的資料、要看的書籍給占滿了。」

  「哦……我沒想到你會有這樣的煩惱。但還是盡量嘗試。說真的,一般人的問題都不是做不來,而是三分鐘熱度,就像學語言一樣,我很少看到有人玩電子遊戲學語言能超過一個禮拜以上的。你得給自己時間好長出肌肉啊!」
  「可就算這樣,」他又說。「一個胃裡面能裝的東西總是有限,要是超過了總是會難過一段時間,我年輕時曾經暴飲暴食,每次吃完後總是很不舒服,後來切了闌尾之後我就很少這樣做了。」

  「節制!是的。」我高呼。「除了吃的均衡之外,還得要有所節制。就是節制。」

  老闆給自己倒了杯水。

  我繼續說,引用了羅素的一段原文。「沒錯,有些人是這樣的,他們食慾健康、喜愛食物、吃飽即止。生活的盛宴之中,他們也用同樣的態度去面對生活奉上的美好事物。」

  「我卻聽過另一種說法。」老闆喝完水後說。「他們說身體有限,但相比之下精神力幾乎可以認為是無限的。依此想法,他們認為精神力應該無限擴張。而不是在物質層面。這也許就是物質和精神兩者之間的差別吧?」

  這兩者是否矛盾牴觸?又或者是彼此無關、獨立的理論。我還沒弄明白。但,看看我們的身體結構吧!我們的身體結構有某些地方進化的很超前、某些地方又還原始。這樣的結構不一致,是否可推論出,應該以不同的方式,對待、保養不同的結構(比方說:手腳VS意識)。
  也許上面這句話可以參考。



  在工作上,艾莉絲無疑是個好夥伴。她現在混出了名堂,自己開業去了。找她的三教九流都有、她的事務所龍蛇雜處。但稍微看過她工作方式的人,都不會贊同她工作方式對健康有益。

  當她工作時,常常三天兩頭不睡覺,精神取於高度緊張的狀態,那時情緒會很暴躁。她對探案有種瘋狂的熱誠,我認為這種熱誠近似於一種瘋癲(我自己在極少數的狀況下曾進入這種階段,而我不打算再嘗試了)。

  她會研究一個問題,不斷的移動自己的身體去調查,移動、整理,而且幾乎不太進食,好像一顆不耗電的電池般,就算進食,也往往吃的很少。很明顯的可以從她身上感覺到一種亢奮。

  有一兩次,她的身體吃不消了,跑到診所去給醫生看。老醫生嚴厲的警告她,她需要靜養一個月的時間,否則她的身體會完全崩潰。

  「勞動不會耗損精神,但是緊張、焦慮就會。」醫生有一天看我的病的時候這麼告訴我。「各種激素在你身上亂竄。想想,那些激素可都是你自己製造出來的,它們會讓你亢奮、或者強迫你腦袋高速的運轉,這就像強制讓一個機器以提高50%的運作能量去轉動,那當然很耗能了。」

  而與之相反的,艾莉絲在日常方面就很馬虎了。她的生活環境簡直是一團糟,很多文檔都沒有整理,堆的到處都是。這跟她把太多注意力放在工作上面有一定的關係。

  我記得有個很小的案子,是艾莉絲告訴我的。
  有個做妻子的女人曾來找她,要她一個丈夫從象棋同好會中離開。
  原因是:他已經沉迷於下棋到危害到自己家庭的地步了,甚至有好幾天翹班,只為了解開最難的謎題。

  我感覺那時艾莉絲在講到這個例子的時候,身體的反應似乎很同情這個丈夫。或許她發現自己和這人是同病相憐。

  我們社會很少指責這樣的人,畢竟這樣的例子很少見,再者,要是有人用這種幹勁工作,那麼資本家肯定樂開了花。

  在法國大革命和浪漫主義的影響下,節制的觀點被拋棄了。
  但我其實不是很贊同那種澎拜的激情,總覺得那種生活態度不利於健康。它有它的時代意義和背景,但現在若我們還強調這種價值觀,就反倒像是一種鼓勵人們花錢的陷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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