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乎是這次旅程的一個小插曲,卻讓我印象深刻,於是我將它紀錄下來。
想在天堂谷休整,你必須找到綠洲。綠洲在山腳下。這些奇觀異景,直到現在我才看到。
我看到,遠處的鐵路。我才赫然想起,有鐵路貫穿過天堂谷。如今的綠洲不像以前那麼刻苦,生活條件變好了。列車的煙霧像是在鳴笛。它很快進站。
「你是搭火車來的嗎?」我好奇地問學者。
「不是,要是真是這樣的話,那一點意義都沒有。」他反問。「那你呢?難道你也是搭火車過來的?」
「我也不記得了,我只是一直走、一直走。」
「是的,一直走。」
學者從沒問過我我是誰,我以前的身分。似乎這些事情他根本不在乎,或許他只是需要一個聽眾?
附近的雜貨店的廣告看板上。掛著新上市的巧克力。
【素食巧克力】、有機的、通過公平貿易的。
廣告底下寫:這是個棒呆的巧克力,你可以享用它,同時為大地母親做好事,我為穩定生態做出貢獻。
「我記得我們那邊很多人買。」我說。「這東西竟然在這裡也賣得開?」
「你覺得它賣的是什麼?」
「身分、地位、象徵、價值。反正離不開這些。」
「你知道我的老師怎麼告訴我的嗎?『我是個消費主義者,與其做一些真的會改變世界的事情,比如說改變生態破壞,改變星球之類的。我購買了這份商品,多花了一點錢,我就能繼續當有善心,謹慎購買的消費者。就像贖罪券一樣。』」
「贖罪券?對啊!」我大呼。
「然後偉大的政治議題就可以饒了我了,我已經承擔我的社會義務了。」
有趣的是,即便我們這麼調侃,我們還是進去了雜貨店,還真買了一塊這樣的巧克力。
「你平常會買這些東西?」我問學者。
「裡面確實是有些好貨,但我對此表示存疑,畢竟我是吃不出來。」
隨著我們繼續走,我們見到了這裡的廟宇。很多男女進去參拜。是啊!贖罪券只是一個方便的、有形的形式。宗教教人們身體力行,可人們只打算通過信仰來獲得宗教所帶來的種種益處。這不就是這個道理嗎?人們該通過身體力行的方式、苦修等等,誰知道那是什麼,去…...到天堂。但現在有人告訴你,你只要花個錢,就能代替這一連串的苦修。這有什麼意義呢?人們把最需要做的事情去掉,這中間真正獲得的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