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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班恩的王子》-6

西河 | 2022-09-11 17:29:07 | 巴幣 0 | 人氣 103

  「我曾聽聞過有這種心理疾病,」家父在瘋王‧班恩的日記中摘錄這一段。

「空心病,現在越來越多人得到空心病。那位發明這詞的專家說空心病這詞是他自己造的,因為這種病不是精神疾患,但它的症狀和憂鬱症又有相似之處。」

「優秀的學生,得空心病的人不在少數。我們這間學院的人尤其多。最大的原因,他們跟我說,是認為自己活著沒有意義;活著沒滋沒味的。現在回想,這些人承受著多大的痛苦呢?」

「我一看到這些言論,馬上輕視、瞧不起這些人,我發表了輕率的言論。我那時叛逆的跟班很多。我說,這些人正是因為心靈軟弱、懦弱才導致了這種下場。我只看中勇者、看中生命的力量。我的那群跟班自然一陣吹捧。」

「多麼荒謬啊!這一幕。也許只有我自己心知肚明,我瞧不起的人正是我自己本身。我對自己的批評是多麼的嚴厲和毫不留情呢?我用憤怒、不屑去掩飾這一點、瘋狂的。每次一提起這個,我就滿肚子火,就要長篇大論一番。豈不是可笑至極?我想用憤怒去驅散我自身的軟弱、逃避、無能。以毒攻毒,把自己搞糟了。」

「我曾看過一個心理學家,他對那些沒把自己生活活好的人;常說出些頗直接、有些嚴厲的批判。那種說話的方式、神情、情緒是多麼的相似啊!我心中了解那種脾氣。帶著種惋惜、更多的是想幫助這些人,也許可以少走些彎路,可別像曾經的自己。正因為知道痛苦,他希望用這種方式把人喚醒。」

「這東西實在是太毒了啊!也許正是這個原因,我才祕密的從位子上退下來。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那裏是為什麼?這路上,我起先在尋覓自己的意義,後來尋找如何快樂的方法。一個快樂的人,根本不會在乎活著到底有什麼意義?他們說不出來自己的問題,或許是因為自己從來沒有真正的快樂過?」

「當我離開了位子,漫無目的的在大陸上晃蕩,把自己忘了。有一天,我在西邊的荒漠,看到了有人在講述佛陀和輕生者的故事。當時我眼淚止不住,痛哭了一場。他講的很直接、太嚴厲了,可我就需要有人跟我說這個。因為,我早就聽過這些東西了,可是卻不曾領悟。」

「我讀過存在主義,但那些東西講述者根本沒處理掉自己的問題,整個論述除了痛苦、還是痛苦。它並沒有解決掉我的問題。那分析太片面了、太短暫、太靜態,路走得不夠遠,以為自己發現了點東西就說自己知道了。什麼痛苦就是痛苦?這是什麼回答呢?這些人可真切實地觀察過生命嗎?」



班‧班恩可能惋惜過自己在繼承戰爭中的國度的毀滅?
不,在他的筆記之中從來沒有對此的紀錄。



「首都的東面是戰爭的紀念地方。」卡特和我一起到這兒走走逛逛。

「不過繼承戰爭決勝的地點並不在這裡。」我說。

  「那是在?」

  「王國的舊都。」

我便向卡特介紹。自從瘋王離開位子後,巫師議會的權力真空,幾個派系的人為了爭權吵了起來。

根據史家的整理,當時伊凡‧鐵拳;也就是改革派領導人。一個真正的革命人士。他暗中秘密把整個巫師統治的國度賣給三王子。他以整個巫師國度為代價,把希望押在三王子上,以三王子的統治作為他再度重返安羅斯革命的基石。因為他分析過,三王子過於優柔寡斷、他在組織自己的軍隊時,借用過多的外國勢力的力量,到時對王國的整個發展會十分不利,待他上任一段時日後,國內社會在他的統治下定會陷入一片混亂。

大王子作為舊時代的代表,算是個英明的典型國王,而且善於打仗。而改革之風最先要打倒的就是這些貴族舊勢力。至於那些所謂的巫師,什麼溫和改革派、什麼改良主義、保守主義,大多只是些意志不堅的小布爾喬亞。

決定的戰爭打響了。混亂的巫師國度由於沒有一個統一的指揮,很快就被訓練有素的王軍打得潰散,連丟了好幾個地盤。伊凡‧鐵拳在爭取團結抗敵,但議會裡的人士已經想著如何求和。

但對於舊勢力而言,巫師國度的理念對他們是絕不允許的存在,根本沒有和談的空間。革命派一直被認為是激進的派別,很快就被排除在議會之外。三王子還在搖擺,雖然他也屬於舊勢力,但只要大王子拿下了巫師國度,也便宣告自己將在繼承戰爭中的失敗。

沒錯,三王子最後被伊凡‧鐵拳說動了。當時的局勢是,兩個貴族勢力分別從兩個地方分兵攻打巫師國度。伊凡‧鐵拳把舊都的密道告訴三王子,讓他在大王子強攻要攻打首都前,將議會的派系全數殺盡。鐵拳保證,現在巫師國度的人心渙散,士氣低落,三王子在拿下這些叛黨的頭顱後,便可很快收編一批物資,並且獲得當時革命派的武裝力量替自己打仗。

就在大王子好不容易打到首都時,看見的竟是完好的、養精蓄銳的三王子部隊站在城牆上。當初的約定是,誰能夠先打下舊都,誰就能獲得王位。可即便處於如此有利的局面中,這戰對三王子;也就是班恩四世來說,仍是一場艱難的戰役。大王子最後被亂軍殺死。殘黨則在北部發展,形成南北對峙。

至於伊凡‧鐵拳呢?他獲得了一大筆錢,流亡到以薩大陸。等待回歸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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