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莉亞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眾人身後,只見她身上圍着一條浴巾,一雙手盤在依然散發着熱氣的雙峰之上,毫不在意馬庫斯和梓承兩位異性就站在她的面前。
相比茱莉亞一副輕鬆自若的神情,梓承卻想起兩人赤身露體在被窩裡抱在一起,胸口上那份溫軟的感覺至今依然若有若無。他臉上一熱,但旋即察覺到莉絲的視線,狼狽得只能低下頭來。
所幸在其他人留意到梓承極不自在的反應之前,維比便繼續說下去道:「母狐狸說得沒錯,阿夫因的手札在這裡提及到一個假設……」
「什麼母狐狸!你這流言女!我的名字叫茱莉亞 · 京絲蕾!」
「我報導的都是事實真相,不許你污衊新聞工作者的基本操守!」
「真相?你那種滿街跑自說自話的東西就配稱為真相?」
「我說的不是真相,難道像你一直躲在衛兵隊裡面替人家擦屁股才是真相?」
茱莉亞和維比兩人各不相讓,顯然早就互相認識。
就在莉絲設法平息兩位水火不容的女生之時,梓承從眼角瞄到馬庫斯竟然罕有地緊繃著臉,一言不發的站在原地。
「馬庫斯,你怎麼了?」梓承問道。
馬庫斯還是沉默不語,似有千萬個念頭同時湧至。
「沒想到波爾 · 埃文斯的一項發明,影響竟然如此深遠。」
丹尼一邊說,一邊走進歐利伽米,在他身後還有過去幾天一直留在聖域醫療隊的雪露、莫里斯和艾莉娜三人。
「丹尼,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梓承問道。
「剛才你們說,波爾 · 埃文斯的【爆炎箭】間接令『黃金螳螂』在擂台外啟動戰技,殺死了一名白銀鬥級的選手。那個被殺死的白銀鬥級,就是衛兵隊隊長,『黃金獵犬』泰勒 · 霍金斯的父親。」
「結果泰勒就為了報仇,選擇犧牲我這個視他為大哥的兄弟,讓我一家背上黑鍋!」
梓承第一次看到馬庫斯如此痛心疾首的神情,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想起泰勒為了復仇嫁禍馬庫斯一家,現在還將競技場爆炸案的罪名推在馬庫斯的頭上,而這一切的源頭,卻竟然來自蕾恩和卡特的父親的發明,梓承繼承過來的【爆炎箭】!
初始條件的微小變化,最終帶動整個系統長期且巨大的連鎖反應。這種混沌的現象就是……
「蝴蝶效應。」梓承喃喃自語道。
「菲恩你說什麼蝴蝶?」艾莉娜歪著頭,一雙靈動的眼珠看着梓承,將他從混沌中帶回了現實。
「歡迎我們的聖域小隊回來!坎迪絲呢?她沒有跟你們一起回來嗎?」
莉絲似是急著逃離沉重的話題,把大家的實現都轉移到雪露他們身上。豈料雪露被問及的同時,竟然露出一個錯愕的神情反問道:
「坎迪絲還沒回來嗎?」
艾莉娜又接著道:「這幾天我們在醫療隊總部一直都沒看到她,還以為她先回來了呢。」
眾人紛紛搖頭,表示沒見到坎迪絲。
「可能她已經回去競技學園吧。畢竟襲擊事件之後,你們一直沒有跟其他『聲之牆』的夥伴聯繫過。」莫里斯道。
雪露嘴角牽動了一下,但沒有再反駁下去。
過去這幾天她一步也沒有離開過埃里克的身旁,直到莫里斯宣布埃里克脫離了危險期,她才終於鬆了一口氣,整個人差點軟癱過去。有關「聲之牆」的事情,這幾天她壓根底的忘個一干二淨了。作為推廣「聲之牆」的學生代表之一,雪露確實是難辭其咎。
莫里斯見雪露面有難色,趕緊再次轉換話題道:「不好意思,我們剛進來就聽到你們的對話。有關【爆炎箭】間接讓『黃金螳螂』在離開擂台兩米外的位置發動戰技這件事,我有個大膽的假設。」
他在桌上放上一張紙,畫上一個長方形,然後在長方形的外面再添加一個圓形。

「當年波爾 · 埃文斯在擂台上以【爆炎箭】發動戰技【箭雨】。假設這個長方形就是擂台,而長方形外面的這個圓形就是【爆炎箭】波及範圍。黃金螳螂是離開長方形的兩米距離發動戰技【破空之鐮】……」莫里斯塗黑了長方形外面沒碰到圓形的位置:「所謂的『離開擂台兩米發動戰技』,其實就是在【箭雨】波及的範圍內某種物件引起的特殊現象。」
雪露回想一下競技場的環境,搖頭道:「這個不太可能。觀眾席和擂台之間根本沒有擺放任何東西。」
「既然那個爆炸範圍什麼都沒有的話,那麼莫里斯的推斷就不能成立吧。」艾莉娜輕輕拍一下莫里斯的肩膀,俏臉上掛起一絲人畜無害的微笑。
「不,也不能說這個範圍內什麼都沒有。」
梓承說着的時候,茱莉亞亦同步走近長檯,兩人的手指一起指着圓形的邊緣位置。
「這裡還有死傷者。」茱莉亞和梓承一起道。
維比聞言亦不禁點頭:「這也是羅倫茲 · 阿夫因當時所作的推斷。可是死傷者跟戰技的使用範圍有什麼關聯?我嘗試在手札裡面尋找答案,可是越後面的內容就越雜亂無章,甚至拿著解碼的木棒也解釋不了羅倫茲 · 阿夫因在寫什麼。」
丹尼皺眉道:「我記得當年『黃金螳螂』一家被滅門之後,當時的領主大人就引咎辭職了。在等待王都委派新一任領主之前的那陣子,聽說羅倫茲 · 阿夫因曾經找上一位道上的前輩,給了一筆錢讓那位前輩護送他到王都居住。所以後來街童虐殺事件的時候,我們道上的所有兄弟都很詫異為什麼羅倫茲 · 阿夫因竟然會死在富商尤里爾的大宅之中。」
「連全城都是線眼的黑道都不知道羅倫茲 · 阿夫因回來赫澤爾頓?」梓承詫異的道。
只見丹尼苦笑着搖頭,作為媒體工作者的維比甚至在聖域工作的莫里斯亦表示從未聽過此事。
「能有這種能耐的人,就只有赫澤爾頓的首富尤里爾。大概是尤里爾把羅倫茲 · 阿夫因偷運回來赫澤爾頓,並將他囚禁在大宅之中繼續進行研究吧。」
雪露見識過羅杰酒窖密室裡的槍械和子彈,頃刻間便得出了這個結論。
「看來羅倫茲 · 阿夫因也真的是個倒霉鬼啊。」梓承嘆道。
「而這倒霉鬼在尤里爾大宅中的研究記錄,就寫在這本手札還沒完全成功解碼的最後一章裡面。」維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