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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望— 11

Asterio | 2023-03-18 11:54:12 | 巴幣 28 | 人氣 140




「等等!」棕狼指著北方的光點:「那是啥?」
一輛黑色重裝悍馬從北方迎面高速駛來,對方一進入交戰區便開始大幅開火,重機槍轟轟作響,棕狼大喊:「趴下!」
然而沒有任何一發擊中車體——除了後方的悍馬與擒捕裝置。
重彈的擒捕裝置分崩離析,從後方悍馬上頭脫離,僅剩一條隨車拖地的鋼索還繫在守夜人的悍馬後車蓋。
「那是……白貂小姐嗎?」灰兔緩緩起身。
「不是。」頭兒低語:「那不是我們的車型。」
「那會是誰?」棕狼一語道盡兩人疑慮。
「看了就知道了。」頭兒加速行駛,與謎樣的重裝悍馬擦身而過。
眼前的景象,令人倒抽口氣。
一名身穿女僕裝的金髮女性站在悍馬車頂的機槍座,一手操作機槍,另一手兩根手指向守夜人敬禮。重裝悍馬直直飛奔後方悍馬隊,車頂的機槍更是從沒停過,幾十幾百發重彈全數掃向三輛悍馬,最左方的率先爆胎翻車,另外兩台則是左閃右躲,礙於重量,蛇行令車隊大幅減速,拉開受彈距離。
「她究竟是……!」灰兔驚嘆眼前的景象。
「別擔心,她會替我們頂住。」棕狼鬆口氣:「世上沒有她頂不住的對手。」
後方的兩輛悍馬分頭包抄,一輛跟隨頭兒,另一輛迂迴追擊女僕悍馬,只見對方同樣架起機槍,還以顏色。女僕稍微彎腰,躲在裝甲板後方,她看上去不是頂開心,於是從下方抽出一管輕型反坦克火箭炮,看準空檔,跨上悍馬車頂,將火炮架上肩膀,瞄準後方悍馬,扣下扳機——一條長長的黑煙直直飛向對方,貫穿擋風板,直接粉碎駕駛頭顱,引起火藥爆發,炸毀整輛悍馬,暫時照亮漆黑的夜幕。
僅剩的悍馬完全無視女僕,持續追擊頭兒所駕駛的車輛,鐵撬手持輕型自動步槍對準輪胎,開始一連串射擊,與其讓對方毫髮無傷逃跑,能殺一個是一個。其他士兵跟上動作,集中火力攻擊輪胎,頭兒左閃右躲,依然躲不過大量子彈,左後輪胎中彈,車速開始下降。
重裝悍馬直接衝撞鐵撬悍馬,女僕站在車頂以機槍近距離掃射重裝悍馬直接衝撞鐵撬悍馬,女僕站在車頂以機槍近距離掃射敵手車頂,對方車體防禦優異,機槍子彈不但不見效果,還同時以步槍回敬,女僕稍微低身躲彈。趁著空檔,重裝悍馬直接衝撞鐵撬悍馬,女僕站在車頂以機槍近距離掃射重裝悍馬直接衝撞鐵撬悍馬,女僕站在車頂以機槍近距離掃射敵手車頂,對方車體防禦優異,機槍子彈不但不見效果,還同時以步槍回敬,女僕稍微低身躲彈。趁著空檔,鐵撬拉開距離,同時取出反坦克火箭炮應對——黑色長煙飛向重裝悍馬,女僕悍馬緊急煞車,躲過砲火,但也遭受情勢逆轉,不得不重新加速追擊對手。
女僕咋舌,她感覺臉部一緊,怒火猛燃,她俐落更換機槍,上把連射速度更高的火神炮,用力拉動槍機,對準對手,從後方開始一連串掃射,對方雖然閃躲,彈依舊吃下不少彈孔,輪胎受彈過重,不得不減速,重裝悍馬從對方旁邊開過時減速,同時不斷掃射,但女僕突然停手,不是因為她願意,而是機槍過熱,必須冷卻,與對方擦身而過時,她目不轉睛盯著生還者,瞪大的雙眼似乎略有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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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時分,我開始整理手邊的情報,開著小夜燈,窗戶沒關,冷風徐徐吹入空無一人的書房,玫兒打起寒顫:「征神冷唷~」於是我只留小縫讓空氣流通。
「哈嗯~」玫兒打起哈欠。「征神不早點睡,明天又要跟孩子格鬥囉~」
「我已經在睡了。」
「夢遊呀汝?」
「我的左半腦正在睡。」
「又是什麼顛覆自然界的黑科技!?」
「沒有顛覆,只是向海豚學來的技術,有些長途飛行的候鳥也會這樣操作。」
「妾身越認識汝,越感到顫慄。」
「效率嘛。」
「那,孩子們怎麼樣啦?適應得好嗎?妾身看他們大都乖乖的,不吵不鬧。」
「是挺乖的,也挺可憐。」
「怎麼著?」
「妳還是不知道的好。」
「告訴妾身唄,玫瑰沒神經,不怕痛的呀!」她總能耍小聰明說服我。
「我還未使用精神力全盤摸索孩子們的精神,所以目前得出的結論只能算是半成品,大多建立在未成熟的假論上。」
「嗯嗯然後呢?」很明顯她不是很在意細節。
「一色應該是待在牢中最久的,她的各項行為與表現幾乎成熟,就像訓練得當的家犬,懂得察言觀色,不隨便反抗,同時,面對可能的威脅也只是繃緊身體,準備隨時吃拳頭。」
玫兒很明顯感到不適:「唔……」
「還是別說了。」
「不,汝繼續,妾身要知道孩子們受了什麼苦,才能同理。」
我點頭:「雙葉的情況有點複雜,她對食物有明顯抵抗,後來才發現,她有嚴重的胃食道逆流,食道也有長期嘔吐造成的管壁薄化現象,加上內臟有破裂的舊傷,大概是……被大人強迫餵食,然後腹部挨揍,直到不斷反射性嘔吐。」
「為什麼要做出這種事!?」
「娛樂啊。」我大致推斷。「完全主宰他人生死,病態性的發洩吧。」
「吸吸……吐……征神,汝繼續,妾身要讓胸中燃起熾焰!」
「三咲的狀況大致穩定,斷掉的雙腳是長期造成的舊傷,或許是曾經試圖逃跑或反抗而遭打斷,作為懲罰或病態的癖好。她身上多處都有穿環,特別是陰部與乳頭等敏感處,她也養成……學會挑逗誘惑大人的行為,想必是為了自保而學會的逢迎技巧。」
「……汝繼續。」她聽上去很疲憊。
「玫兒,妳沒必要——」
「有必要!體會痛苦才有資格安慰別人!」
「妳還真是朵……善解人意的玫瑰。」
「哎嘿!妾身主人養得好!所以繼續說吧,妾身得要知道孩子吃了什麼苦!」
「我懂了。」於是我不再嘗試說服她。「四音與五月的狀況還未明朗,暫時保留。十一主的話,身上有多處撕裂傷,右眼遭到挖出,原因不明,或許只是好玩。精神大致上穩定,她年幼的腦袋可塑性還是相當高,相對於一色她們,比較容易恢復到正常人的狀態。好消息是,她滿開朗的,所以不需要過度擔憂。」
「眼球……混帳東西……!不……汝繼續,剩下一十三?」
「一十三的精神還未怎麼發育,很可能不會記得曾經發生過的一切,例如性器遭到工具強制貫入,菸蒂燙傷,肛門外脫等創傷。只要好好療傷,靜靜休養,她能完全恢復到一般常人的程度。」
「征神,抱歉,妾身不行了……」
「嗯,我想也是。」
「晚安喏。」
「晚安。」
我關起窗戶,室內慢慢暖了起來,玫兒也不再發寒。她那火紅的花瓣,這會兒顯得更加赤亮,彷彿綠葉上一團熊熊燃燒的熾焰,將灰藍色的冰冷月光燒得節節敗退。
我悄悄進入孩子們的寢室,看看他們的睡眠狀況,大致上還可以,但是有淺眠與惡夢的跡象,雙葉和四音分別說著夢話,發出些許啜泣般的呢喃。我伸手碰碰孩子們的額頭,用精神力安撫過度反應的杏仁核與周邊腦區,微調些許化學分泌。
觸碰一色時,她突然張開雙眼。
「抱歉,吵醒妳了?」我輕聲說。
她搖搖頭,伸出小而年幼的手掌觸碰我的手指。那隻手,又柔又暖。
「睡吧。」我順順她微濕的劉海。
她點點頭,閉上雙眼,帶著一抹小小的微笑,進入夢鄉。
這或許是她長久以來,睡得最沉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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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脫鐵撬的悍馬隊,一夥人終於鬆口氣,堆積體內的腎上腺素的逐漸消退,緊繃的肌肉開始感到疲乏。
咚!某種東西似乎撞上頭兒駕駛的悍馬車頂,悍馬用力晃動,車速也猛然下降。
棕狼探頭查看,什麼也沒有——轟!車頂突然破了大洞。
棕狼立刻舉槍,但依舊什麼也沒看見,頭兒低吼:「開槍啊!」
轟!車頂逐漸遭到掀開,彷彿有某種東西正在拉扯鋼皮。
頭兒再度低吼:「還等什麼!」
棕狼對準車頂,朝什麼也沒有的夜空轟上幾槍。
車體突然用力晃動,然後車頂便不再繼續變形,車速也逐漸恢復正常。
「那是什麼東西……?」灰兔心有餘悸。
棕狼不敢掉以輕心:「不知道……是不是『東西』都不知道……」
隨後,那個「東西」沒再出現,女僕的重裝悍馬開在守夜人後方,護送頭兒駕駛的悍馬,悍馬車輛的輪胎雖然中彈,但依舊能夠低速行駛,當然,為防其他未料的敵襲,雙方都保持高度警戒。
於黑暗中持續行駛一陣子後,前方出現一片縝密林地,白貂的悍馬就在前方等待,同時,在她身後是一架大型救援重裝車,有幾名身穿黑色戰術全身密不透風的女兵與醫護人員在艙口等待。頭兒與女僕紛紛停車,灰兔打開車廂,抱著柯爾跑向醫護人員,她們立刻接手,灰兔往艙裡探頭,看見今晚救下的孩子們,紛紛躺在病床上,沉沉睡著,她這下總是放下心中大石。
墨梟與白貂站在車邊等待,棕狼一看到兩位就跑上去。
「墨梟大大~謝謝大大出手相救。」棕狼抱起墨梟。「我要親你~~~!」
「放肆!不要噁心!」白貂踹他一腳,似乎是真踹,棕狼這會兒蜷在地上發抖。
白貂與頭兒對上眼:「我知道你說不要用EMP,那是我的主意,不要怪——」
「我只是要說,謝謝你們及時趕到,這次差點回不來。」
「沒~我沒幫上什麼忙,墨梟跟茶茶才是主角。」白貂示意剛從重裝悍馬下車的女僕。
女僕跟著兩名戰術女兵走向守夜人,灰兔若無其事偷偷觀察。
頭兒上前與女僕打招呼:「想不到,您會親自出馬。」
「這是要提醒各位,雇主有多重視孩子們的安危,以及,各位的安危。」女僕銳利的眼神穿透守夜人,令人不寒而慄。「同樣的,倘若任何守夜人遭到活捉,請各位也抱持相對的敬業精神及時自盡,以免牽連行動與本部。」
頭兒慎重點頭:「當然,必定從令。」
「各位,請集合。」茶茶召集所有守夜人:「有突發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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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茶在來的路上早已先讀過守夜人掃描的文件情報,但她很快便發現,事有所憾,沒有中間人的情況下,取回的線索毫無作用,不能當成證據也不能起訴任何人,重要性就和任何人隨口編纂的小道消息同樣低。一夥人圍成圓圈,坐在救援重裝車的機艙內歇息,女僕站在所有人中間,手上拿著報告書。
「茶茶小姐,呃,這些文件不能用啊?」棕狼搔搔頭,嘴裡還咬著軍糧。
「正確。」茶茶銳利的眼神不樂不慍:「這不是要怪罪各位,正好相反,各位做得很好。」
「問題果然出在中間人?」白貂啜飲熱騰騰的即溶咖啡。
「沒錯,這些文件僅提供上游資訊。」茶茶簡單解釋:「但不夠完整,還需要中間人持有的中下游情報進行整合,如此才能查清所有『客戶』與『零售商』。」
「意思是,文件只是半邊鑰匙?」頭兒大略作結。
「正是。」茶茶點頭。
灰兔唯諾發問,她對女僕十分敬畏:「請、請問另外半邊,要去哪找呢?」
「根據後備情報班取得的資料,再與各位取得的文件以及呼叫器進行交叉比對,中間人是名為『條紋衫』的中年男子。」茶茶從身旁的女兵接過照片,並展示給其他人觀察。
照片中,一名看似中東籍的五十幾歲男子身穿條紋衫,理著乾淨的平頭,矮矮瘦瘦,皮膚黝黑,沒有任何可見刺青或傷疤。
「他人在哪?」頭兒直切重點。
茶茶拿出另一份簡報:「各位需要知道的情報都在這裡。」
「好咧,抓人去。」棕狼大口吞下軍糧。
「那個,現在就去嗎?」灰兔突然出聲。
「這個行動具有時效性,預估三天內未捕獲條紋衫,就再也不可能了。」茶茶語帶不祥:「繼清算獨島,對方不可能放任知情者活路,各位務必趕在那之前先行下手。」
「今晚對妳來說夠嗆了。」頭兒淺笑:「這個行動妳不用跟。」
「各位若是疲勞,可以選擇不接受行動,我會另外安排其他隊。」茶茶提出其他選項。
「沒事,我不累。」白貂伸伸懶腰:「不過,墨梟該睡了。」
坐在一旁的墨梟早已呼呼大睡,完全沒在聽。
「那就我們三個上囉。」棕狼接過簡報。
「抱、抱歉……」灰兔感到些許羞愧。
「沒什麼,連續上兩班本來就不容易。」白貂拍拍她的肩膀:「妳先跟茶茶回去吧。」
「話說回來,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棕狼想起早些時候遇上的怪現象。
「嗯?怎麼了嗎?」白貂不解。
「目前仍未有頭緒。」茶茶示意女兵,她們拿來一袋袋軍包。「這些是補給物資,若是再遇到那個不解之謎,請試著使用夜視鏡或熱像鏡,祝各位好運。」
「是!」三人同時回應。
「對了,美軍基地是紅點。」頭兒提醒茶茶:「細節有待確認,但很可能是同路人,或者……『運輸部門』。」
「了解,辛苦了,我會向雇主匯報。」茶茶點頭。
雇主……!聽聞兩字,灰兔不自覺繃緊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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