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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詩的瑪特蕾雅 《第一樂章:七邱城的聖騎士》 第七章

胖雪豹 | 2024-03-27 09:57:55 | 巴幣 26 | 人氣 471


  七邱城的實際範圍比人們居住的地方還要廣闊,瑪特蕾雅走在泥土道路上之時,一旁的草原上還有正在牧羊的孩子。靴子踏在乾燥的泥地上十分舒適,迎面吹來的春風略顯寒冷卻不讓人感到刺痛,瑪特蕾雅睜著雙眼凝望藍天下的風景。
  這裡沒有高聳的城牆,只有廣闊的原野和許多相隔遙遠的平房,每個人在這裡都有自由生活與奔跑的空間。瑪特蕾雅順著風回頭望去,青青草葉隨風揚起,它去到了悠遠的雪山之上,然後靜靜地飄舞。
  「和其他城鎮相比……好寧靜啊,世界上也存在著如此寧靜的土地嗎?」瑪特蕾雅望著遠處的山峰,她不禁陷入了沉思。
  先前所見的城鎮都十分繁忙且四處都是人潮,喧鬧的地方在瑪特蕾雅眼底四處都有,可唯獨七邱城和家鄉一樣的寧靜安穩。
  瑪特蕾雅不明白其原因,她更不明白邊境指的是何意,也不曉得七邱城再往西便是一座遙遠的大海,但她仍沉浸在此處的安詳當中。
  享受了片刻的春季之風後,瑪特蕾雅才轉身前往原先的目的地,繼續著漫長的白晝生活。
  走過漫漫長路,她來到了靠近森林的角落,一座牢固的小宅子在此豎立,瑪特蕾雅望著門口的鐵門感到了好奇。她將頭往裡面探,一片種滿了植物的小田園映入她眼裡,此處的模樣和夏爾的家十分相像。
  正當瑪特蕾雅思考起自己該如何進入其中,鐵門自己敞了開來,這讓瑪特蕾雅驚訝地四處張望,她以為是有人從遠方用繩子拉開了門。然而她沒能看見任何人拉著繩子,反而連裡頭的木門都一起自發地打開了。
  「哎……」瑪特蕾雅不禁語塞了,她沒看過會自己打開的門。
  縱使面對未知總讓人害怕,但是瑪特蕾雅仍然為了工作向前走入宅邸中,裡頭堆滿了各式各樣的雜物,地面凌亂的看不見地毯與木板,僅有無數書籍與衣服四散著。
  瑪特蕾雅的眉頭略皺,因為路很難走,但她還是小心翼翼地搬著貨物走入其中,過程中她不斷跨步躲開衣服與書籍,可總會採到那麼幾樣。況且只要一踩到雜物,瑪特蕾雅就趕到身子有些不平衡,這讓她有些不太愉快。
  下一瞬間,她跨出腳步時踩到了一顆水晶球,重心一滑瑪特蕾雅感覺身子就要失去平衡,她氣憤地雙腳施力直接踩碎了水晶球,她的腳還沒有因此受傷,但是一聲巨響隨之在屋內響起。
  啪喀——!破裂的水晶球化為無數碎片散在地上,瑪特蕾雅憤慨地瞪了碎水晶一眼,然後用尾巴將水晶碎片與書本甩飛到房間角落,她這才滿意地揚起嘴角笑了起來。
  「妳……妳在做什麼啊?」忽然間,賽莉亞的聲音從瑪特蕾雅背後響起,她見證了整個過程。
  賽莉亞的話語聲剛傳出來,瑪特蕾雅的全身都顫抖了一下,她驚愕地尾巴豎直且耳朵不斷顫動,她姑且知道自己做錯了。
  「別那麼害怕,那又不是我的東西,我沒理由生氣。」賽莉亞聳了下肩膀,她用無奈地語氣說完後不禁咧嘴一笑,緊接著她的視線朝一旁撇去——
  物品的主人在她身旁,是一個外表年輕的老女人。
  本來老女人會對於有人破壞自己的東西感到震怒,至少她聽見水晶破裂的聲音時臉色都出現了殺意與怒氣,可她趕來賽莉亞身旁找尋犯人時卻愣住了,且表情變得比傻子還要呆。
  她看見了一條細長的黑龍尾巴,尾巴末端亮著熾亮火光,尖角與妖精專有的絨毛耳朵更是尤其顯眼,定睛一看對方的身體上還有黑色細鱗,她認得這個種族,作為瑪爾托斯研究專家的她不可能不知道。
  老女人手中的東西摔到了地面上,盤子摔碎的聲音吸引瑪特蕾雅回首望去,她看見了一個橘色頭髮的魔女,對方看著與吉娜差不多年輕。
  「這……這個世界上原來還有瑪爾托斯活著嗎?妳……我以為妳在騙我!」魔女伸手緊抓賽莉亞的肩膀,巨大的力道使她的手上乍現出青筋,但是她的視線終究沒能從瑪特蕾雅身上移開。
  「我早說沒騙妳了,來找妳討要說法就是因為她真的在,我想知道更多相關資訊。」賽莉亞咧嘴無奈地苦笑,她能原諒對方的。
  要是讀過魔法與傳說歷史,多數人都能明白活著的瑪爾托斯是多麼讓人感到不可置信之物,就像是見到了活化石,甚至說成活神明都不為過。
  「又……又是魔女!」瑪特蕾雅看見魔女裝扮時,她嚇地身子都縮起來了。在瑪特蕾雅的印象底,她已經見過了許多位魔女,魔女未免也太多了吧?她不禁這麼想著。
  但是瑪特蕾雅並不知道,魔女算是相當稀少的職業,甚至與獵人站在同樣的稀有地位上,只是一種無名的淵源牽起了瑪特蕾雅與魔女的緣分罷了。
  「妳覺得我們很常見?那可真代表妳的運氣真夠好的,許多人一生中連一位魔女都見不到啊!不過——更幸運的或許是我吧。」眼前的魔女淡然地一笑,她冷靜了下來。
  「……因為我的族人都——死了的原因嗎?」瑪特蕾雅的頭垂下,她的尾巴痛苦地輕擺著,簡單的一句反問對她而言是一把心頭刀。
  魔女對此沒有正面回答,她鬆開了賽莉亞後上前輕拍了一下瑪特蕾雅的肩膀,她收起笑顏顯得格外嚴肅,從瑪特蕾雅身旁走過時她順勢說道:「和我來,糟老頭叫妳送的東西扔地板就好了,我要給妳看個東西。」
  「東西?什麼樣的東西?」瑪特蕾雅迅速地回首,然而魔女早已走遠,不得已下她僅能不暇思索地快步跟上。
  兩人走往房間深處時賽莉亞也緊跟在後,她也十分在意這名魔女打算給瑪特蕾雅看些什麼。賽莉亞一想,反正自己本就是來與魔女尋求答案的,也許看了她要給瑪特蕾雅欣賞的東西就會有些解答吧。
  三人走了一小段路,輾轉間來到了堆滿手稿的書房,書房的牆上明顯掛著一隻斷裂的犄角,犄角上有許多傷痕與細小的燒焦痕跡,猶如一個號角一樣的形狀讓人深感它像是牛的角……
  但是仔細一看,它的大小更像是長在人的腦袋上。
  「這是……」賽莉亞愣了許久,她感覺眼前的斷角似乎在誰的腦袋上見過類似的東西。但是還不等賽莉亞想到答案,魔女走到了犄角的前方,她認真地開口說出了答案——
  「這是瑪爾托斯的角。」
  「『哎?』」賽莉亞與瑪特蕾雅為之感到震驚,他們立刻撇頭看向了魔女的臉龐,她認真的表情說明著這是一件千真萬確的事情。
  「別誤會,我根本沒有傷害過瑪爾托斯,這是我從一個貴族手上買來的傳家之寶,據說它沉積在貴族的宅邸內百年有了,這是我原先最接近瑪爾托斯的一次。」魔女回首望著牆面上的犄角,她的眼中充斥著悲傷。
  瑪特蕾雅在斷角上感覺不到絲毫溫度,她甚至無法看出那副角曾屬於某位同族,為此她感到無比地沉痛。
  想也知道,這位同族如今只剩下一對犄角留在世上了。
  「妳們想知道瑪爾托斯的什麼?我姑且是專門研究瑪爾托斯的魔女,屬於北之魔女系別的第二十一代記述者,是『正統的魔女。』」魔女壓低帽緣,她將雙眼藏於黑暗中並陰冷地笑著,口中所問的問題像是在勾引兩人投遞自己的求知欲。
  聽聞北之魔女系別的第二十一代記述者一詞,賽莉亞與瑪特蕾雅都頓感疑惑,因為他們絲毫不懂魔女的正統與非正統差別,還有所謂的系別差異有何意義?至少,不是魔女的人都不該明白。
  「瑪爾托斯……不,我究竟是什麼?妳會告訴我的,對吧?」瑪特蕾雅緊張地抿起了嘴唇,她握緊了拳頭強忍著自己的害怕,她感覺自己會聽見讓自己嫌惡與害怕的事情。
  「你們來自『安達霍瑪托斯』,至少目前的研究是這麼說明的。」魔女正眼望著瑪特蕾雅,她的語氣變得比方才還要認真,裡頭一絲閒情逸致都沒有。
  本該嚴肅,可瑪特蕾雅與賽莉亞都面露出困惑,因為他們不曾聽過安達霍瑪托斯這一詞。
  「妳說的那個……安達什麼的,是指什麼地方?」賽莉亞率先問道,她將雙手抱在胸前略顯的質疑。
  「安達霍瑪托斯是龍語,指的是『造物之地。』我們現在把它當成了龍誕生的家鄉,現今的理想鄉則是妖精換居後的長居所,而妖精又來自『世界樹——亞榭。』他們結合後生下了瑪爾托斯……而瑪爾托斯本來應該是安達霍瑪托斯的主人,可是中間發生了點『什麼。』才讓他們來到理想鄉定居。這是我們現在的理論。」
  魔女咄咄逼人地不斷說著,可她越是說明就讓瑪特蕾雅越是混亂,話語還不到一半,瑪特蕾雅便腦袋打結聽不下去了。
  「等等等等……妳說太快了!這誰聽得懂阿!」賽莉亞很快走上前,她用力拍著桌面大聲抗議,在她眼底這可不是給人上課的方式。
  一聲陳悶的拍打聲響起,魔女這才反應過來,她知道自己說得太趕且過於興奮了。魔女晃了晃腦袋後決定稍微反省下,再次抬頭面向賽莉亞時她接著說:
  「抱歉,我太興奮了,讓我們從龍族與妖精族的淵源故事談起吧。」
  「也好,妳慢慢說吧,我可以當溫習,瑪特蕾雅則需要知道這些事情。」賽莉亞意識到瑪特蕾雅失去反應後,她一邊說著一邊伸手輕拉瑪特蕾雅的耳朵,輕微的感觸也讓瑪特蕾雅很快地回神過來了。
  魔女輕咳兩聲,確認了自己的聲量沒問題後才開始描述起一則有關於龍與妖精的傳說故事——
  「龍族是誕生於安達霍瑪托斯的種族,他們的肉體十分強大且羽翼能帶領牠們飛翔於天際,我們一般認為龍族是星的意志,是不容被挑戰的神明。龍族在長達數萬年的時光中統治著整片大地,且龍族只有『男性』沒有女性,為此龍族本來是不會繁衍後代的,僅有固定的數量在地上生存著。」
  「相反地,妖精是誕生於亞榭的種族,擁有美麗的羽翼和能夠致幻鱗粉,更重要的是龐大無比的魔力,據說她們的魔力如同天災一樣強大。妖精是世界樹的果實,和龍族相反只有『女性』沒有男性,正常情況下妖精也不會繁衍。」
  「可少數情況下,妖精因為擁有與人接近的肢體能夠與其他生物繁衍,但是不管是與誰相愛,就是無法生下孩子,就向是天命注定了妖精的數目不會增加。」
  「從某一天起,龍族與妖精不約而同地說了——『離別之時將至,孩兒終將墜地。』」
  「多數龍族飛往了理想鄉,多數妖精離開了亞榭,他們在那裡生下了瑪爾托斯,隨後妖精與龍便從世界上消失了。在那之後也沒有人找到安達霍瑪托斯與亞榭的準確位置,只剩下一個傳說存在。更重要的是,最早的瑪爾托斯有過一個傳說——『回到了安達霍瑪托斯的瑪爾托斯會成為萬千世界的主人。』」
  「後來瑪爾托斯與瑪爾托斯相互產子,於是瑪爾托斯們的諸多傳說開始蔓延……這就是我所知道的故事。」
  魔女說完一長串故事,隨後她仔細地觀察著瑪特蕾雅的神色,她想知道真正的瑪爾托斯聽聞瑪爾托斯的傳說後……究竟會作何反應?
  這時,瑪特蕾雅的雙眼瞪大,她的臉上滿是驚愕,因為她對於安達霍瑪托斯有種故鄉之情從心底湧出,除此之外她還聞的到亞榭的獨特花香。
  看見了瑪特蕾雅驚愕的神色時,魔女稍稍一笑,單單是這副表情就讓她覺得自己所說與曾經做過的紀錄與調查是有意義的。縱使關於瑪爾托斯仍有許多未解之謎,但是對於脫離了時光的瑪爾托斯而言,現在這樣的答案就足夠了。
  「我都不知道還有這些紀錄,你們這些魔女可真是『閒』啊!」賽莉亞滿足地一笑,她的笑顏與口氣都有十足的調侃意味。
  「謝謝妳的稱讚啊,臭法師。」魔女笑了幾聲,她聽得懂這是稱讚。
  「不說別的,我挺在意瑪爾托斯的身體能力與火焰有何功用,能夠請妳旁邊為這瑪爾托斯為我展現她的實力嗎?」解釋完畢後,魔女興奮地走上前,她雖然是朝賽莉亞拋出問題,卻來到瑪特蕾雅的面前並興奮地看著對方的眼眸。
  「展……展現實力?」瑪特蕾雅瞬間嚇著了,她想起與夏爾交手的經歷,一瞬間她的臉色變得鐵青,眼中滿是恐懼。
  「不用害怕,我會叫使魔與妳交手,我才不想受傷!而且我又不是研究戰鬥的魔女,其實超級不能打得喔?」魔女雙肩一聳,她的笑容有幾分苦澀,彷彿這之中有某些無奈存在。
  瑪特蕾雅眉頭一皺,她困惑地看著魔女問道:「使魔也會死吧?」
  「不會,它只是用我的魔力構成的提線傀儡,妳不用殺死任何人,放心吧!」魔女笑了幾聲,她伸手輕拍瑪特蕾雅的肩膀,試圖讓瑪特蕾雅感到安心。
  當瑪特蕾雅轉頭朝賽莉亞尋求意見時,賽莉亞對著她肯定地點頭,因為賽莉亞也想看看瑪爾托斯更多的表現。
  眼看賽莉亞認同了,瑪特蕾雅才開口答應了下來——三人便趁此之機去往民兵隊的訓練場借用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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