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嗎?」阿旭降低車速把車子停在路邊,「肚子餓要說,我放你下去找食物,山裡應該很多好吃的蟲。」
「咕喔!」你不如買米給我吃!自己抓蟲也太累了。
「嘖、陰陽山的雞不是都會自己狩獵嗎?」
「咕咕咕咕!」那是什麼刻版印象!況且在路邊覓食太危險了!好歹讓我去景觀餐廳外面、休息站附近吧!
阿旭皺起眉,突然想到上週同事出差時拿到的咖啡兌換券。
「這個地址有點遠,但走山路小徑應該很快就到了。」阿旭在腦中模擬計算著路程及時間,「那個小鎮都更之後有很多新建設,順便去看看好了。」
當車子轉進國家公園的山路時,奇妙的力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香氣,那股飄渺難以捉摸的香氣,讓我昏昏欲睡。
隨著時間推移,我們來到國家公園路口,那裡正好在舉辦登山活動聚集了大量人潮,車子也堵在路上擠得水洩不通。
不過阿旭很有耐心,一邊聽廣播新聞一邊觀察路人。
幾隻鸚鵡飛過,牠發出刺耳的叫聲吸引眾人注意,稍微調皮的鸚鵡會停在擋風玻璃前面晃來晃去。
我們這台車也被鸚鵡騷擾,但阿旭無動於衷,只是拿起手機拍鸚鵡跳舞的影片,還傳到公司群組給大家看。
面對這麼煩人的鸚鵡,有人忍不下去揮手驅趕鸚鵡。
然而鸚鵡嘎嘎嘎的大笑,拍拍翅膀飛走,沒多久又折回來踢人類的頭。
一番折騰之後,多數人都被鸚鵡煩到下山,有些人則覺得鸚鵡可愛,繼續往山上前進,除了登山運動外,尋找各種鸚鵡也是這次活動的樂趣。
雖然中途遇到一些意外,但阿旭還是在預想的時間內抵達咖啡廳。
咖啡廳在樹林裡,只能先把車停在樹林入口旁,隨後徒步穿越樹林。
一下出我立刻被撲鼻而來的香氣沖昏頭,就好像把百合花扭出汁,再把汁集中起來塞進鼻孔裡那樣,都快吸不到氧氣了。
「暈車了嗎?」
阿旭把我放在地上,但我沒走兩步直接倒地。
就在阿旭想打電話給羅安,詢問解決方法時,忽然有名青年走來,他手裡拿著澆花器,面帶微笑的說道:
「不好意思,今天咖啡廳沒營業。」
「這樣啊、正好我也打算離開,這隻雞不太舒服,你知道哪裡有獸醫院嗎?」
阿旭抱起我冷靜的提問,就在此時森林中傳出各種鳥類的叫聲。鸚鵡聒噪的呼喚、喜鵲警戒的咆嘯、麻雀嘰嘰喳喳的交談聲。
混亂的鳥鳴將我們包圍,彷彿要用聲音將我們困住。
面對詭異的狀況,阿旭沒什麼大動作,面無表情的盯著青年,似乎不打算裡會那些叫聲,只把注意力放在青年身上。
青年放下澆花器,一聲拍掌便讓周遭吵雜的叫聲嘎然而止,樹林裡的鳥雖然停止叫喚,但牠們沒有離去,用圓滾滾的大眼盯著我們。
「不好意思,最近是鳥類發情的季節,大家都比較躁動,特別是看見『情敵』。」青年瞄了我一眼,笑容變得更燦爛,「是隻健康又雄偉的公雞呢。」
「呵,牠明明就病懨懨的樣子,哪裡健康了。」阿旭勾起嘴角嘲諷我幾句。
「別這麼說,有些生物比較敏感,接觸到濃度比較高的費洛蒙就會身體不適,特別是這隻公雞正處於『青春』的年紀,建議你趕快帶牠下山比較好,去市中心應該會舒服許多。」
「你能理解雞的心情啊?」阿旭挑起眉問,還以為咖啡店老闆的興趣就是種花養鳥,沒想到竟然還懂得養雞。
青年輕笑幾聲,他笑起來特別好看,宛如冬日裡的暖陽,讓人感到溫暖。
「我朋友是雞場主人,常常告訴我一些養雞常識,最近還邀請我去雞聚會,正在猶豫要不要去呢。」
「莫非你朋友也在雞群組?」阿旭拿出手雞,亮出群組畫面。
「真是可愛的群組呢,不過我是第一次看到。」青年也拿出手機,在阿旭的幫助下加入群組,「對了,要不要交換名片做個朋友?我覺得我們應該很聊得來。」
「當然沒問題。」阿旭地出房地產仲介的名片,簡單的自我介紹。
青年也拿出咖啡店名片,自稱浮士德,還推薦我們去吃竹林外的烤地瓜,也介紹市區價格比較便宜的寵物旅館。
下山之後我確實好了很多,也許真的跟浮士德說的一樣,太多混亂的費洛蒙讓我身體不適,但他沒有解釋那些可怕的鳥群是怎麼回事。
就算是愛鳥人士,應該也沒辦法控制每隻鳥吧?況且那些鸚鵡、喜鵲、麻雀的數量相當驚人,感覺整座山的鳥群都聚集在那裡了。
到了寵物旅館,阿旭買了一些水跟食物給我,叫我在房間裡乖乖待著,自己要去了解附近的房價跟建設。
真是稱職的工作狂呢,不管到裡都想著工作。
我伸展腿部拍拍翅膀,吃飽喝足後坐在陽台邊欣賞風景。
都市給我一種充滿活力又急躁的感覺,每個人都在看手機、看手錶,走路速度很快、說話聲音很大,看起來很混亂卻又因為大家速度相似而有些整齊,這種矛盾的感覺讓我很難喜歡都市。
果然還是喜歡陰陽山緩慢步調,突然有點想家了,阿玉不知道過得如何?其他雞有好好吃飯嗎?
叮咚。
客房門鈴突然響起,我想說可能是客房服務,但我只是一隻雞開不了門,服務生知道房內沒聲音應該會自己離開。
喀擦、喀擦。
門把突然規律的轉動著,我馬上意識到有什麼東西企圖闖入房間。
「咕咕咕咕!」
我擺出備戰姿態,伸長脖子敞開翅膀,雖然不知道什麼東西要進來,但如果是小偷之類的卑鄙之人,我絕對會給他顏色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