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又一次。
又一次。
又一次。
她們在夢裡相聚。
「還是不說點什麼嗎?」
她輕撫眼前人的臉頰,對方冰冷的體溫有了熱度,露出靦腆的微笑,很輕,很淡,卻在心裡起了漣漪,她坐在彎月上,低頭給予對方一個吻。
很輕。
很淡。
卻能嚐出滋味。
故意輕咬對方的嘴唇,見到她眼中透露緊張,女人難掩笑容,明明不是第一次,卻永遠都像初吻,然後向前傾倒——從彎月墜落、勾著她一同重回海中。
手指劃過髮絲,彼此對上視線,帶著鹹味的吻,屬於海洋的窒息感,冰冷且殘酷。她是夜空中的星星,她是追逐星星影子的大海,閃耀的光芒在彼此的胸膛綻放,她親吻著頸肩,退去遮蔽身軀的衣物。
在夢中。
在海中。
她們合而為一。
浪潮的拍打與星語在夜空閃爍,她的身軀是潔白柔月,她的身軀是冰冷凍石,月光不比太陽溫暖,卻融化大海的冰山,墜入夢裡、墜入星辰、墜入伸手不見五指的深淵之海,她們的呼吸交錯,輕撩著數不盡的相思。
落入海中的月是唯一光芒,在數不盡的夜裡,一次又一次墜入,她不用再仰首注視月光,因為渴望之人就在這裡,被自己緊緊擁抱,用盡最大的力氣挽留,企圖將獨一無二的光芒獨佔——即使知道夢醒就將失去。
又一次。
又一次。
又一次。
黎明的到來總是太早,身體渴望擁抱的持續,卻又要再次離別,她的眼淚早已與大海合而為一,對方的笑容也成餘溫,即使痛苦與難受,仍要一次次放手。
「夢裡見。」
她帶著微笑說著,而她則是勉強回一笑。
夢醒了,又是獨自一人。
晨曦照耀大海,光隨著波面反射光芒,一閃一閃,她想起對方的溫柔,身體仍在泛熱、心跳仍激動不已。
閉上眼時,全是第一次見到她的夜晚。
躺在彎月上的魔法師,露出懶洋洋的微笑,香甜中帶著溫暖,整片海洋為她閃爍星雨,那晚的月光帶來溫暖,卻也帶走她的心,從此之後,大海深處永遠存在夜晚……
她輕撫自己的嘴唇,回味接吻的滋味。
即使只能在夢裡相會,即使知道是場不斷重複的夢。
她還是甘願每晚都墜入深淵,只為與月光共舞,填補胸膛被帶走的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