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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恆之花》 第一章 純白花田(二)

紫苑 | 2024-03-30 14:13:17 | 巴幣 10 | 人氣 436








希兒隻身一人坐在遠處的長凳上,在廣場歡快地玩耍的孩子們。男孩的母親磕頭向希兒道歉,並毆打男孩的事情,已經過了好一陣子了。在那之後,希兒就只能像這樣,在遠處看著他們玩樂。這份被排除在外的孤寂,她也差不多習慣了。希兒心中雖然還是很想和他們一起玩耍,但那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廣場上的小孩正在進行「英雄遊戲」。似乎是先選出一個人扮演英雄,再找出幾個人扮演壞人,剩下的人則是被英雄拯救的人,大概就是這樣的演戲遊戲。

在幾名扮演壞人的小孩之前,瘦弱的女孩用纖細的手舉起木劍。以居高臨下的口吻說道「我是『水之劍舞』!看我用強大的劍舞打敗你們這些壞人!」女孩就像是向艾露借來了勇氣,箭步向前踏出。朝著扮演壞人的小孩們,就是一陣胡亂揮舞。扮演壞人的小孩們機警地躲開了她的攻擊範圍。

希兒被女孩笨拙的揮劍方式逗笑「呵呵呵~媽媽怎麼可能是那樣揮劍!」

女孩停下胡亂揮舞的木棍攻擊後,扮演壞人的小孩用誇張的姿勢,表現出被擊倒的樣子「阿~我們被打敗了~」接著扮演被拯救的小孩,情緒毫無起伏地讀著台詞「謝謝妳拯救了我們~」、「哇!妳真是太厲害了!」

希兒又被他們糟糕的演技逗得忍不住吐槽「好爛!呵呵呵......演技太差了吧!」她嬌小的身姿從長凳跳下,著地的雙腳微微彎起。從廣場離去時,她的嘴角微微揚起「不過,真是太好了呢。媽媽沒有被他們討厭。」

希兒回到家時,艾露正全神貫注地在前院練習劍術。希兒靜悄悄地坐到一旁,興致滿滿地看著艾露揮舞著木劍,在空中劃出一道道俐落的曲線。

艾露在揮劍擊中訓練用假人的同時,迅速移動到假人的後方,揮擊假人的背部。接著輕盈地向上躍起,單手抵住假人的頭作為支點,像支旗桿般倒立在假人上方。她將身體推離假人拋至空中。在身軀受到重力驅使而落下的過程,她扭過身側踢假人的頭部,接連再補上數下斬擊。

在對手難以反應的一瞬間,就如流水般不斷進攻。這是初次見識到被稱為「流劍」的高難度劍術流派,便會留下記憶的鮮明特色。艾露是流劍最為出色的使用者,人們也因此將她冠上『水之劍舞』這個稱號。

看完艾露使出精湛的劍技後,希兒興奮地拍手。艾露消弭練習劍術所散發的肅殺氣息,轉回希兒所熟悉的那個性格溫潤的自己「小希兒妳回來了阿。」

「嗯!」希兒用力地點頭。頓時她神情嚴肅地說「媽媽!我有件事想跟妳說!」

「怎麼了?」艾露用平靜而認真的眼神,注視著希兒等待她開口。

「我想要成為和媽媽一樣厲害的劍士!」希兒眼神堅定地直視著艾露的雙眼。

「希兒為什麼想要成為劍士呢?」艾露沒有感到驚訝,語氣平穩地反問她。

「我想變得跟媽媽一樣能夠使出帥氣的劍術!」希兒的水藍色大眼驟然閃出耀眼的光芒。

艾露有些擔憂地垂下眼瞼「是嗎......可是,劍士學習劍術可是很辛苦的喔。妳想清楚了嗎?」

希兒毫不猶豫地點頭「當然!我想要更加了解身為厲害劍士的媽媽!」

「我知道了。」艾露語氣平淡地回應。希兒原本以為和媽媽說自己想成為劍士,她的反應會更開心一些。沒想到她的反應竟然會如此冷淡。那個表情看起來倒也不是不滿意,就只是單純的沒有表情變化而已。

隔天早晨,艾露愉悅地哼著歌準備著早餐。看到緩慢走下樓梯的希兒,她異常有精神地打招呼「早安希兒!先去洗把臉,馬上就能吃早餐了!」希兒輕揉還沒清醒的雙眼,有氣無力地拉長音「好~~」

艾露端上裝有豐盛早餐的白瓷盤子。希兒看到比平常分量還多上不少的早餐,稍微愣了一下。不過她也沒有多想,拿起叉子就往肥嫩的培根插下。

艾露迅速地解決早餐後,笑瞇瞇地看著希兒。將食物塞得雙頰鼓起的希兒,注意到了她的視線。含糊不清地說「嗯?者麼痾阿?」艾露提醒希兒「要先把食物吞下去在開口說話喔。」希兒用力咀嚼,將嘴裡的食物一口氣吞下後,再次開口「媽媽怎麼了嗎?」

「等下來就來教妳劍術吧!」艾露的眼神散發出銳利的鋒芒。

到了家裡的前院,艾露遞給希兒一把木劍。那把劍是成人用的,所以希兒光是舉起木劍都很費力。

「把木劍像我這樣握好,虎口抵緊劍柄,另一隻手貼緊在下方。雙腳一前一後,微微蹲下。」
擺出架式的艾露與平時溫柔的她判若兩人,散發出的肅殺氣息彷彿能將空氣凝結般,讓希兒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像這樣嗎。」希兒彆扭地模仿著艾露的動作。「不對,要這樣才對。」艾露胸口緊貼著希兒的背,伸出手引導她做出正確的姿勢。姿勢到定位後,希兒的身體感受到一股奇特的感覺,就像是身體在告訴她「就是這樣,已經到達定位了。」即便木劍的劍身都快高過她的頭頂了,她依然能夠沉穩地站定姿勢。

艾露放開希兒的身體「很好!就是這樣,維持這個姿勢!」

維持這個姿勢還沒過多久,希兒全身的肌肉就像是集體抗議一樣,發出了名為「痠痛」的抗議。從頭到腳每一吋肌肉都在不停的顫動,希兒表情痛苦地問「媽媽,還要維持這個姿勢多久!我快不行了!」

艾露冷眼看著她說「再繼續忍耐。」還沒過幾秒的時間,希兒又開口問「還沒好嗎!?」希兒似乎聽到關節發出很不妙的聲音,她感覺身體恐怕連再多撐一秒都非常困難。

「再撐十秒,九、八、七、六......」
身體的抖動和痠痛感加劇,希兒手中的木劍就快要抓不穩了。

「五、四、三.....」
再撐一下子就好!絕對!絕對要撐下去啊!希兒強忍著疼痛,不斷在心中為自己打氣。

「二、一,停!」雖著聽到艾露說出「停」的那個瞬間,希兒就像是斷了絲線的人偶,整個身體癱倒在了地上。

「今天就不斷地練習如何站穩這個姿勢,直到我回來為止吧。」留下這句話後,艾露就轉身準備出門。累得趴在地上的希兒,感到難以置信地問「今天就只做這個動作!?」

艾露用著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是阿,這可是最基礎的動作喔,如果這個都做不好,那其他的都不用談了。」接著有點壞心眼地嘲弄希兒「如果希兒受不了的話,可以馬上停下來喔~」

希兒意識到母親正在測試她的決心。她從地上爬起來,不服輸地大聲宣誓「希兒會做的!希兒會努力練習,然後讓媽媽刮目相看的!」

艾露沒想到直到她處理完冒險者的事務返家後,希兒依舊在練習持劍的站姿,即便途中力竭倒下,她也會堅韌地再次站起。希兒想要學習劍術的決心,充分地傳達給了艾露。至此,艾露也沒有再過問希兒學劍的理由。

希兒第一次接觸到劍術時是七歲,艾露很快就發現她身上那極其出色的劍術才能。艾露在兩年的期間,一天都沒有讓希兒停止練習劍術。日復一日的練習,加上過人的天賦,讓年僅九歲的希兒,已經熟記流劍的所有招式,並且能夠運用自如。

「揮出攻擊的同時,移動到敵人的身後。」希兒依照艾露的指示反射性地做出動作。

「在背上補上一次攻擊後,再閃避到空中。」希兒快速用木劍砍了假人背面後,按著假人的頭騰空躍起。

「跳開!不要忘記盡可能夾帶攻擊!」希兒依照艾露指示的時間點,將身體從假人身上推開,接著在空中扭動身體踢中假人的頭部,接著又補上一下斬擊後,動作匆忙地落地。

成功了!?完成了流劍中最困難的部分,希兒感到無比雀躍。

「嗯——」艾露的聲音緩緩下沉,接著露出滿意地表情「妳已經可以算是一位劍士了。」

希兒驚訝地大喊「真的!?」這兩年的期間,希兒每分每秒都在腦中不斷思考著,該如何做才能讓自己的劍術變得更精準更流暢。這一切的努力,似乎都在艾露肯定她的同時,被賦予了意義非凡的價值。

「沒錯,以希兒現在的劍術水準。妳自稱是劍士,不會有任何人有意見的。」

「不過不能因為這樣而自滿,現在妳不過是學會如何使劍的劍士而已,還沒成為能夠戰鬥的戰士。」

「接著是實戰的訓練。」艾露用腳挑起一旁的木劍,單手接起。

「實戰練習!?跟媽媽妳嗎?」希兒困惑地看著艾露。

「不是說了在訓練的時候要叫我師傅嗎?」艾露嚴厲地瞪了希兒一眼,嘆了口氣「算了。妳準備好我們就開始。」

希兒緊張地嚥下唾沫,握緊手中的木劍「嗯,我準備好了。」

艾露悠然地轉動幾圈木劍後,擺出了戰鬥的架式。人類最強的劍士,就站在年僅九歲的希兒眼前。她身上釋放出的強烈氣場,足以讓希兒感到窒息。

希兒的身體即便像發狂似地劇烈顫抖,她還是勉強讓身體站定。在下個瞬間,希兒意識到那股窒息感,並不只是因為恐懼而出現的假象。而是她的身體本能地感知到了危險,而做出的警告。

「喀!」希兒手中的劍被敲飛出去。她甚至連艾露揮劍的氣息都無法察覺,連敲擊的力道,都沒有傳入她的掌心。木劍就像自己跳出手掌般,被艾露精妙控制的力道擊飛。

接著,希兒的身體不知為何瞬間停止了運作,癱倒在了地上。她的腹部傳來灼熱的痛楚,像是要將她的肚皮撕開般疼痛。她痛得緊抱腹部,她想要放聲大吼,但是聲帶卻發不出聲音,只能發出微弱的氣音。

是什麼時候被擊中的!?希兒毫無頭緒腹部是什麼時候被擊中的。

難以承受這種痛苦的希兒,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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