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紅心死神。」
「為什麼鐵皮傻子你這時間會在西區?」
「這應該是我的問題吧?還有,要我說多少次,我的身體不是鐵做的,是錫、錫啊、『Tin』!You know?」
「什麼材質有差嗎?還不是一塊廢鐵。」
「Oh Jesus!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妳這小姑娘金屬材料的差異性!」
「不是先反駁自己傻,而是先反駁材質嗎......」無法理解對方堅持的約翰,不經意吐槽了一句,「話說,你們兩個認識嗎?」
「認識是認識......」
「紅心死神,妳的反應也太冷淡了吧?我們好歹也是同個公會的成員。」
「少給我裝熟,老太婆的走狗。」
「哈哈,別把對奧茲的怨氣撒在我身上啊,我最近可什麼事都沒幹呢。」
「我這人可是很記仇的。」
「哦?不然妳想怎樣,臭小鬼。」
見雙方劍拔弩張,一直無法插入對話的約翰急忙上前制止兩人,雖然他成功阻止了一時的衝突,但愛麗絲和伍德曼卻仍在用言語挑釁對方,莫名其妙變成調停人的約翰此刻只想把他們倆的嘴都縫起來。
在約翰的積極勸阻下,互不相讓的兩人才終於消停了會,為了避免這兩個暴脾氣繼續吵下去,約翰這次率先開口主導了話題:「不好意思兩位,你們剛才說的公會是怎麼回事?」
「怎麼,紅心死神,這醫生不是妳的客人啊?」伍德曼打量了戴著鳥喙面具的約翰幾眼,隨後語帶輕浮地對愛麗絲說道:「呵呵,原來妳──」
碰──
沒等伍德曼把話說完,左輪的子彈就已經貫穿他的胸膛,連待在兇手身旁的約翰都沒察覺到愛麗絲是何時扣下扳機的。
空氣凝滯了片刻,約翰的思緒全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槍打亂,他本想讓兩人靜下來溝通,可誰知道愛麗絲會一言不合直接做掉了伍德曼。
雖然不清楚這兩人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但約翰總感覺事情會因此變得非常麻煩,把這個錫皮人打死絕非什麼明智之舉。
「愛、愛麗絲,這沒問題嗎?」
「啊?」
「就這個人啊。」
聽見約翰的疑問,愛麗絲這才想起自己完全忘記說明這回事,覺得解釋有些麻煩的她嘆了口氣,說道:「唉,放心吧,那廢鐵不會就這樣死的。」
「咦?」
「哈哈,我錫.伍德曼的身體雖然是用錫打造的,但本大爺可是有著鋼鐵般意志的男人,區區紅心死神的攻擊怎麼可能擊倒我?啊哈哈哈哈哈!」
「區區?我看你是真的想被我揉成廢鐵。」
「妳也得有那個本事才行啊,紅心死神。」
「你──!」
「停!拜託你們兩個歇停會!」見兩人又差點打起來,約翰及時架開了被伍德曼挑釁的愛麗絲,勸道:「愛麗絲,別跟這傢伙一般見識!」
「哦?原來這醫生還是個職業馴獸師啊,要教導這頭野獸別亂吠想必是件很困難的事吧?」
「喂!別火上澆油啊!」
「約翰,放開我!我今天一定要把那渾蛋給打成殘渣!」
「有種就來啊,本大爺才不會怕妳這種小鬼!」
「你們兩個,真是夠了!」
耐性被磨光的約翰釋放出亡者的寒氣,冰冷陰森的魔力瞬間讓巷道表面凝結成霜,逝者的哀嘆猶如數萬鐵釘扎進心坎般沉重,那股壓迫感絕不是入夜的西區所能比擬的。
曾吃過大虧的愛麗絲早已鍛鍊出超乎常人的精神耐性,亡者的寒氣對如今的她而言不過是道較為陰冷的風,但從未受過怨氣洗禮的伍德曼可就沒法像她這麼游刃有餘。
雖然伍德曼的身體是由錫所打造,但亡者的寒氣可是能直接壓迫靈魂和精神的招式,只要是擁有靈魂的物體都無法倖免於難。
第一次被怨氣侵蝕靈魂的伍德曼表情變得極度扭曲,難以喘息的他緊抓著自己的左胸跪倒在地,明明是沒有心的錫皮人卻能感受到精神上的折磨,這種久未體驗的情緒讓伍德曼非常生不如死。
不過伍德曼的意志力也確實超出約翰原先的臆測,這個口出狂言的傢伙並不是只會說大話的無能之人,光是能在被侵蝕精神的情況下保持清醒就已經值得嘉許了。
約翰使用亡者寒氣的原因除了阻止衝突外,最主要的目的還是想試探錫.伍德曼這人是否會對他們造成威脅,所以他才選用不會傷到愛麗絲的招式來控制場面。
愛麗絲自然也明白約翰的用意,恢復鎮定的她收起左輪,輕聲說道:「抱歉。」
「冷靜下來了吧,愛麗絲。」
「恩。」
「好了,接下來──」約翰瞥了伍德曼一眼,道:「那傢伙暫時應該不會鬧事,妳該跟我解釋下這是怎麼回事了吧?」
「唉,你也知道我的本業是做黑的吧?」
「知道,那你們所說的公會應該是能接取非法委託的地下公會吧。」
「沒錯,我們的公會叫做『綠野仙蹤』,明面上其實跟一般的公會沒什麼不同,但駐點在西區的公會理所當然會有所謂的『隱藏服務』,委託者可以指定公會的所屬成員去完成一般公會無法委託的事。」
「那『紅心死神』又是什麼?」
「我們公會成員每個人都會有屬於自己的代號,我是『紅心死神』,而那邊跪在地上的蠢貨叫『無心者』。」
「原來如此,所以我們現在是要去『綠野仙蹤』辦領我的假身分?」
「對,然後辦完之後趕緊離開,千萬別在那裡逗留。」
「為什麼?」
「相信我,你絕對不會想遇到老太婆的。」
愛麗絲的語氣誠懇到約翰想忽視她的勸諫都不行,他還是頭一回見到如此反常的愛麗絲,究竟那個被稱作「老太婆」的人有何能耐,可以讓一個無所畏懼的人變得如此焦慮,一想到這,約翰不禁嚥下了口水。
「紅心死神,奧茲聽到會很傷心的。」
「誰理她啊。」
「伍德曼先生恢復精神了啊。」
「唉咿──!還不是因為你這傢伙,害本大爺的頭現在快炸了!」
「還不是因為你們兩位都不聽勸的關係,這能怪到我的頭上嗎?」
「啊,算了算了,你們兩個是要去公會吧?」
「是又怎樣?」
「那我跟你們一起走吧,我正好也有事要回公會一趟。」
「可以不要嗎?」
「一小段路就別計較了,而且我們結伴同行,躲在暗處的那些混混才不會繼續冒出來。」
「唉,好啦。」
「哦,還有──」伍德曼看向了約翰,語重心長地說道:「你是叫約翰對吧?記住!等等到公會以後,千萬千萬別用本名來叫我們兩個,知道了嗎?」
「為什麼?剛才愛麗絲不也呼喊了你的本名?」
「那是因為這附近只有我們三個,到公會之後情況就不同了,我等等也只會稱呼你為醫生,懂嗎?」
「不是,你還是沒講理由啊。」
「待在公會本部的人不一定是綠野仙蹤的成員,為了不被敵對公會掌握內部情報,所以我們只能用代號互稱。」愛麗絲嘆了口氣,調侃道:「唉,鐵皮傻子,你連這個都不會解釋啊?」
「要妳管,還有趕緊走啦,不然到宵禁時間就不好行動了。」
「也是,走吧約翰。」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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